“是啊,我們要找一個獨臂的中年男人。不知道館主可知道一些消息?”聶虎問道。這雷勝,長期在南極城,可以說是地頭蛇了,說不定可以從他口中知道些消息。
“獨臂中年男人?”雷勝眉頭一皺。“對了,我在南極城見過的獨臂人,也有挺多個了。這個,恐怕難以確定你們要找的是誰啊?”
刺天想了想,問道:“雷館主,不知道有沒有哪一個,是比較特殊的呢?”刺天覺得南宮戀要找的,應該不是普通人。
“這倒是有,我印象最深的一個,是城西鐵匠鋪的一個鐵匠。”雷勝眼睛一亮,想起了些什麼。三人都豎起耳朵傾聽起來,“這鐵匠事實上根本不能算是鐵匠,成天都是醉生夢死,不務正業。我也是偶然陪一個軍隊的朋友,去那個鐵匠鋪幫忙購買一些武器,纔會知道的。這個人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氣息時隱時現,我甚至懷疑他擁有不弱的實力。奇怪的是,我第二次去那兒時,他還是在同一個地方,喝着酒,任人來人往,也沒有動作。”
聶虎與刺天對望了一眼,都是點了點頭。
“雷館主,我們準備去見一下這個人,還要麻煩你給我個具體地址。”聶虎淡笑道。
雷勝雖然奇怪他們這麼着急要找獨臂人做什麼,卻也沒多問,給聶虎畫了張簡易的地圖後,親自送他們離開行館。
南極城方圓數百里,屬於雄霸天下七大城之一。要去城西找一個人,來回之下,時間也是倉促。
“小雪,我們先回去吧。明天我去城西找那個人,阿天幫我去獵人行館查看報告。”聶虎轉頭向歐陽雪說道。
歐陽雪嬌聲道:“那我們就去吧,天色也快暗了。”
刺天並肩走在聶虎身邊,眉頭鎖着,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三個人回到司馬景的別院後,吃過晚飯,就分別去休息了。
魔武大會在三天後就開始了,南極城外越來越多的人不斷地涌入,這場西部大會必然是一聲盛況。
第二天醒來,聶虎告別了歐陽雪,獨自一人乘坐了一輛角馬車,向着城西駛去。
半路居然下起了大雨,角馬車的師傅不禁破口咒罵起來。聽着有着南極城口音的罵陣,聶虎不由得地搖頭笑起來。半個時辰後,雨勢漸歇,卻仍有着毛毛細雨飄飛着。
“風雨飄搖,這一次的西部魔武大會看來註定不會一帆風順啊。”昏沉的天色也感染了聶虎的心情,讓他少見的憂愁了起來。
“公子,到了。”師傅將角馬車停穩後,向着車內喊道。
聶虎下了馬車,打賞了師傅五十銅卡斯,讓他高興得直道謝。
這是一個規模挺大的鐵匠鋪,陣陣的打鐵聲,拉爐火的聲音,接連的從裡面傳了出來。聶虎按着雷勝的指引,向裡面走去。一路上,鐵匠們都是低頭忙活着,沒有一個人擡頭看一眼進來的陌生人。
鐵匠鋪通常都是這樣的,客人進來後一般都是觀看一翻,覺得鐵匠們的手藝不錯後,纔會去找櫃檯訂貨。
聶虎並沒有去櫃檯方向,他沿着一個個爐子,轉過幾個彎後,果然看見一個人臥坐在角落裡。臉上的鬍渣讓人明顯的看出,已經不知道多久沒修剪過了。中年人正用僅存的左臂提着一大壺酒,一陣牛飲着。
中年人放下了酒壺,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直漲得臉紅脖子粗的。細看之下,中年人的長相可謂相當不錯的,可惜眼神混濁不堪,衣服更都是酒氣味,讓人不敢接近。
“這位大叔。”聶虎喊道,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南宮戀要找的人,不過總得試過才知道。
中年人咳個不停,纔剛停下來,便又提起酒壺,繼續喝了起來,彷彿沒有聽到聶虎的聲音似的。
“大叔,大叔!”聶虎又喊了幾聲,對方均是毫無反應。聶虎不由一陣無奈,這樣怎麼問得出東西啊。想了想,聶虎所幸碎玉拿了出來。
“大叔,你認識這東西嗎?”聶虎方纔說完,一股迫人的氣勢忽然地中年人身體內爆發出來,將聶虎壓得倒退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大叔,你!”聶虎驚道。
中年人睡眼朦朧,艱難的睜開了一條縫隙,卻是閃爍着讓人心驚的光芒。
“跟我來。”中年人終於說了一句話。
莫非碰上正主了?聶虎喃喃着,跟了上去。
中年人直接帶着聶虎走出鐵匠鋪,走在街上,任雨水淋在身上。“小夥子,是她要你來的麼?”中年人聲音非常沙啞。
聶虎猜測他說的應該是南宮戀了,點頭答應着。
中年人仰起頭,臉上閃過一絲激動。雨水潑灑在臉上,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有讓你帶什麼話來麼?”
聶虎想了想,搖了搖頭。面對着中年人,他感覺很難說出話來,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不斷地盈繞在心中。
兩個人走到了一個巷子的盡頭,四周過路的人很少。中年人首次正眼地瞧着聶虎,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驚訝,卻是沒說什麼,只向聶虎伸出了手。
聶虎猶豫了下,他還不是很確定這人是不是南宮戀要找的人。“前輩,你知道這玉的主人嗎?”
中年人愣了愣,突然仰天長笑起來:“哈哈哈……”
聲音如萬重浪一般向聶虎不斷地侵襲而來,聶虎感覺腦際一聲炸響,連靈魂都震顫起來似的。只得勉強運起冰心決,一遍一遍地念着心法口訣,拼命抵禦着音攻。霜氣在聶虎調動下,不斷地在識海流動,既而淌到心口,護住了心脈。
聶虎只覺得靈魂都要被衝碎了般,冰心決霜氣並不能完全抵抗住那股力量。眉心一陣跳動,冰神力如星河般流出,瞬間形成了精神屏障,麒麟嘯呼嘯着吞吐出波紋狀氣焰,數重力量齊力合出,終於讓聶虎感覺輕鬆了一些。
中年人直笑了幾刻鐘才停了下來,又提起了酒壺,狠狠地灌了一口。
“原來如此,難怪她敢叫你來見我。”中年人說完,嘆了一口氣,顯得十分落寞。
聶虎此時已經被汗水侵透了身體,感覺從煉獄中走了一遍。“前輩,我不明白你的說的什麼意思。這是南宮小姐要給你的,請你拿走。晚輩告辭!”
聶虎感覺十分窩囊,幫別人送東西,還要被這樣折磨一翻,偏偏對方已經強到了讓他無法生出反抗的心思。
“且莫着急。足足十五年了,她終於找到了能夠承受幻海音攻的人了。你可知道,我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人,便是你了!”中年人提着酒,直接坐在了地上。
聶虎頓了頓,也坐了下來。既然中年人不想讓他走,他是肯定走不了的,所幸聽聽他要講些什麼,那幻海音攻是什麼?莫非就是剛纔那笑聲的功法?
“前輩爲何不想見我?”聶虎順口問道。
“十五年前,南宮戀拿着一塊碎玉跟我說,要去走遍大陸,完成她母親的願望,讓每個人都知道南宮家的絕世才藝。當時,我十分堅決地拒絕了,我絕不容許她步她母親的後塵,落得個英年早喪的下場。沒有想到,生性高傲且倔強的她,說什麼便要做到什麼,在第二天便離家出走了。整整三年,都沒有回過家。三年後,她回到家裡,見到的是一個破敗的南宮家。所有的家業都已經變賣,只留下一個酒氣熏天的父親。當時我只說了一句話,除非有人能夠在二十歲前承受我的幻海音攻,我纔會原諒她,准許她在大陸傳藝。”
中年人說完,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他實在是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
聶虎心中悄然,不由奇怪:南宮戀怎能斷定我可以承受住呢?
“小子,你叫什麼,跟她是什麼關係?”中年人吞下一口酒,續問道。
“小子聶虎,只是南宮小姐普通朋友,因爲一個獵人任務結識的。”聶虎實說道。
中年人驚訝地看了他一下,“普通朋友?”看着聶虎點了點頭,他才確定下來。
“想不到啊,她居然會有這樣一個普通朋友,天意,天意啊!”中年人感嘆道。
聶虎心中奇怪之極,壓抑的感覺越盛,只想着趕快離開這裡,哪還有心思關心他說的話。
中年人好笑地看着聶虎那坐立不安的樣子,轉而柔聲道:“我雖然不想見到你,此時卻是因爲與南宮戀了卻一段心結,心情舒暢。多少人盼着我南宮痕指點他們一招半式,而你,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遠離我。當真是在諷刺世間人啊,哈哈!”
聶虎才知道,面前的人叫南宮痕。不過他是不知道南宮痕爲何那麼自負了,雖然他承認南宮痕的實力不是一般的強悍。
南宮世家,也算是一個傳奇世家了。南宮世家有一部絕世寶典,裡面有着一套精神修煉秘法,威力驚人。不過那部秘典裡面還藏着一種純粹的才藝手冊,有舞蹈和歌唱。精神秘法實際上就是幻海音攻,精神魔法以音波帶動,透入人的靈魂,如萬重浪般,極難防禦。
而才藝手冊一直爲南宮世家先輩荒廢着,有了絕世的精神秘法,沒有人願意花更多的時間去學那不實際的東西。直到南宮痕的妻子出現,他的妻子名叫天雪。是一個精靈般的女子,擁有着難以想像的藝術天份。
她在偶然知道家傳寶典後有這樣的手冊後,便纏着南宮痕讓她閱讀。南宮痕想那只是才藝而已,也不違反家族的禁忌,就拿給她了。
事情在天雪學了手冊上的歌舞后,發生了不可預知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