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覺路上的風更加寒冷、更加刺骨了,好像風刃在不停的擊打到他們身上、皮膚的每一寸地方。夜更深更靜了,靜的好像只能聽到三個人奔跑的腳步聲和着急的喘氣聲,他們連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能聽到。
到達森林的時候,兩個人老遠的就看到了楊海月站在那裡,在他的前方,也那黑暗之中,能看到半空中漂浮着紅色的裙子,好像在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兩個人不自覺放慢了腳步,腦袋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但還是越來越近,秋藍的面孔也漸漸看的清楚。那的確是秋藍,如同那傳說般穿着紅裙子在森林裡上吊自殺了。
單康和史旭明都不可思議的目不轉睛的盯着秋藍的屍體,好像幾個人都陷入了島上的傳說一樣,難道秋藍被惡魔附體了,纔會發生這種事情?似乎就不該來到這座島上。
夏子遙感到很意外,沒想到再次見到這個場景,還是這個樣子。
楊海月搖了搖頭嘆息的說道:“當我靠近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死了,屍體都已經變得冰冷了。”
“那你怎麼不早把她放下來。”夏子遙右手套出左手腕上的髮圈,把頭髮綁成馬尾,用責怪的口氣問道。
楊海月冰冷的看了夏子遙一眼,也帶有責怪的口氣說道:“你不是偵探嗎?你不知道警察來之前應該保持現場嗎,我不相信她是自殺。”
夏子遙沒有理會楊海月,正要向前,單康已經擋在身前,走上前去靜靜的把秋藍的屍體放下來,眼睛還含着淚光。
單康看着秋藍的臉龐,露出傷心又依依不捨的表情,凝重的看着現在的秋藍。
她臉上露出微微扭曲的面孔,舌頭也伸出來了,眼睛恨不得要蹦出來,仍能顯出帶有一份痛苦失望的樣子。
在她的脖子上有兩道很深的勒痕,才發現她的臉是那麼的白,好像畫了淡妝一樣,嘴上還塗着口紅。
單康看着樹枝上的繩子,惋惜的說道:“死也要死的漂亮些嗎?那又爲何選擇上吊自殺呢。”他緊緊握着拳,他一直想看到他帶給她幸福的樣子,然而卻再也看不到。想起過去,自己傻傻的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她身後默默的看着她,守護她,現在卻陰陽兩隔。想到這裡,兩行眼淚毫不留情的瞬間淌了下來。
楊海月只是蹲在一旁深深的嘆着氣,好像正在爲秋藍感到惋惜和不解。
或許這就是一個愛與不愛的表現,然而這個女生卻選擇了一個不愛的人。還沒有享受被愛,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史旭明站的距離最遠,右手緊緊的握着拳頭,臉微微漲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無法忍受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幾個人站在那裡同時盯着秋藍的屍體看,每個人彷彿都被那傳說帶入了黑暗的漩渦、整個孤島的詭異之中,這纔是這個島上沒有人的真正原因嗎。誰也無法想想究竟是怎麼回事,更不敢把它同傳說聯想到一起,然而越不想,卻覺得越恐怖。
最後看到秋藍的時候,是她上二樓看完房間回客廳坐了一會出去之後,誰也不知道她當時究竟怎麼想的,一點預兆都沒有。反而當時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臉上沒有恐懼,要一個人離開別墅,誰也沒想到她會選擇這樣的一種方式自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也許是聽到史旭明講的傳說之後,被這座孤島的詭異氣氛感染……
難道……難道在上二樓看房間之後像中了魔一樣……
不敢再想象下去,總之這樣的結果誰也沒有想到,而且那麼的突然和不可思議。
“這繩子是哪裡的,我記得史旭明說過這裡沒有麻繩的。”夏子遙指着仍在樹上拴着的麻繩問道。
“繩子不是我這裡的,我之前說過這裡一直沒有麻繩,並不是在胡說。”史旭明肯定的說道。
夏子遙皺了皺眉,他怎麼能那麼肯定這裡沒有麻繩呢。
她上前對麻繩觀察了起來,卻發現夠不到接頭。
單康走上前去,把夏子遙抱起,嚇了她一跳。然後這纔夠到樹枝上的繩子,上邊的接頭緊緊的,任她再用力,也扯不下來。
這根繩子有近兩米多長,拴上之後不到一米左右。再加上秋藍身高的話,離地面的距離應該還有不到半米多高。
但是第一眼見秋藍在半空中飄蕩的裙子時,似乎比這高了許多。
楊海月湊過來問道:“要幫忙嗎,小偵探。”
夏子遙搖了搖頭,示意讓薛旭放她下來,拍着雙手說道:“不用,就讓它從上邊呆着吧。”
她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看的第一眼更像一個幽靈,一個鬼魂在深林裡飄蕩。而現在在她眼前只是個屍體,不在那麼恐怖了。
夏子遙綁上了黑色的頭繩,長髮變成了一個長長的鞭子,她看着面前的三個人,她感覺這不是自殺,而兇手就是她面前的其中一人。
“我離開別墅後你們都留在房間嗎?”夏子遙扭頭問道,“我回到別墅報警的時候,薛續你正好回去吧,你去哪了?”
“我……我……”單康不知如何回答。夏子遙接着再次問史旭明,“怎麼沒有見薛續?”
“喂,你在亂問什麼,秋藍不是自殺嗎,你現在要懷疑我的朋友嗎?”史旭明十分生氣的說道。
“你當時幹什麼去了,你不想警察來後第一個受到懷疑的就是你吧。”夏子遙轉向有嫌疑的單康說道。
薛續頓了頓,鼓起勇氣說道:“你離開一陣子手,我去女傭房間找秋藍了,但是裡面一直沒有人迴應,我就回去了。”
“去那裡幹什麼?”夏子遙追問道。
“我……我只是擔心她,想出去看看。”單康說道。
“什麼時候出去的?”
單康想了想,說道:“大概八點四十左右吧。”
“那薛續呢?去幹什麼去了。”夏子遙向史旭明問道。
“之後他回房間休息了。”
楊海月看了夏子遙一眼,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沒有看到薛續呢。”
史旭明看了看沒有信號的手機,這裡無法聯繫他,“他沒有回房間嗎?”
楊海月說道:“我沒有看到她,遇到夏子遙之後,我們就沿着森林走了。”
“這就奇怪了。”夏子遙自言自語道,應該能碰見他纔對啊。
“那你們幾個都有嫌疑了,單康可以把她殺害了再返回別墅,畢竟這個位置離着女傭房子很近,而離男傭那遠。第一時間更新史旭明也沒有不在場證明,而且薛續現在還不知道去哪了。”
“你這傢伙再說什麼,若不是我來的路上遇見你,那我也有嫌疑了。”楊海月十分生氣的皺着眉頭責怪道,朋友這樣被莫名其妙的懷疑,任誰都會十分生氣。
“的確如此,她出來不到五分鐘後我就離開別墅,徑直往男傭房間的方向走,那時正好遇見你。如果你從這裡把她殺害了,不可能那麼快趕到我所遇見你的位置。”
“不要亂說了,說的我們之中好像肯定有兇手一樣,明明她是自殺,也要懷疑我們嗎?”史旭明說道。
楊海月也轉念一想,輕聲嘲笑了一聲,贊同的說道:“少聽她亂說了,什麼被警方當成嫌疑人的,遇到自殺,哪會有嫌疑人存在,虧她還想當偵探。”
“不過我不相信秋藍會自殺。”單康擦了擦眼淚說道。
“那如果真不是自殺的話,那你不正如夏子遙說的,任何人都可能有嫌疑了哦。”史旭明生氣的說道,他最討厭別人同他唱反調了。
“別吵了,警方還沒來確認自殺之前,我們之間就起內訌了。我們還是先回別墅去等警方來吧。”楊海月背起放在地上的包,說完便離開了。
單康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想一直呆在這裡。
“你不回去的話,或許會被在這裡的這位女偵探誤認爲你是爲了從這裡消除殘留證據才留在這裡的。”楊海月用嘲笑的口氣說道。
單康只好握着拳頭,惡狠狠的看向楊海月,又看了看其他人,只好戀戀不捨的離開了秋藍的屍體。
史旭明轉頭向依然站在屍體旁的夏子遙喊道:“一起回去吧,難道你想一個人留在這裡,偵探這個職業可不能證明你沒有嫌疑。而且她是自殺,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看着三個人漸漸離去的背影,夏子遙微微一笑,跑上去跟着他們一同前往別墅。
警方趕來之後已經距報警一個半小時了,他們在夜晚好不容易找到這個無人的孤島,又艱難的穿過這陌生又容易令人迷路的森林,纔到達這個別墅,而這段時間仍然沒有見到薛續的身影。
到達這個別墅時,所有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只有滿心的怨氣,責怪報警的人沒事來這個鬼地方幹什麼。
本地的警察也知道這個島上一直流傳着一個傳說,他們也不想來這裡,他們甚至懷疑是哪個膽小鬼半夜在這裡看到什麼了,嚇得謊報警呢。要不是新上任的隊長非要來這裡,他們纔不會受這個罪呢。
來這裡的隊長是個年輕人,整齊的頭髮,身形偏瘦,像個女生一樣瘦。高高的鼻樑,一雙能把人看透又顯得成熟看不見底的眼神。年齡看似和他們差不多,他可不相信什麼古怪奇譚,任何案件都不放過,可以說是個認真的過頭了的傢伙。
他隨着警務人員勘查現場一陣之後,便來到客廳裡詢問。
面對着五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異樣的目光,他早已經習慣了,他抱着雙臂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於稚,你們是誰先發現屍體的。”
夏子遙一聽這個男子叫於稚,輕揚了一下眉毛,臉上露出了笑容。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是我和她發現的,”楊海月指了指夏子遙搶着說道:“我回去收拾房間,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夏子遙,之後共同發現了屍體。”
於稚看向夏子遙,他早已經捕捉到了她臉上閃過去的笑容,面無表情的問道:“剛纔你笑了?”
“什麼?”夏子遙沒聽明白。
“剛纔我說完話後你臉上閃過了笑容,你在嘲笑什麼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夏子遙這才明白過來,“聽到你的名字,我覺得挺有意思。”
“怎麼,我名字有意思嗎?”於稚口氣十分平靜的問道。
夏子遙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我叫夏子遙。”
“那又怎麼樣?”於稚繼續看着她,他很確認沒聽過這個名字。
“你不知道嗎?”夏子遙聳了聳肩。
“不知道,這和你之前的笑容有關係嗎?”於稚見夏子遙正要說明,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他現在又不關心他爲何笑了,轉而問楊海月,“你收拾房間幹什麼?”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夏子遙身上,“你回來的時候遇到她,那麼她完全可能當時已經做完案了對吧。”於稚笑着說道。
幾個人同時驚訝了起來,好像說的很有道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是夏子遙的話,完全有可能,但是沒有動機。
夏子遙氣得不打一處來,覺得這個年輕的傢伙怎麼那麼愚蠢,而且看的有些面熟,肯定不知道哪接觸過這個蠢蛋。
於稚面無表情的說道:“開玩笑,”又問楊海月:“你去收拾什麼?”
“因爲朋友這的被子我用的不太習慣,所以才自己帶了被子,飯後我便回去整理房間,把有古怪氣味的被子拿回來。”說完,在於稚充滿疑問的目光下把被子從揹包裡掏出來,放在了一邊,並輕輕拍了拍被子,打掉上邊的灰塵,接着整理了幾下並放好被子。
“你們爲什麼來這裡?不知道這個孤島上有個恐怖的傳說嗎,而且你們發生的事情……你們幾個人膽子真大,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冒險嗎?”於稚旁邊一位瘦瘦的做着筆錄的警員問道,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史旭明生氣的想要反駁,被於稚搶先一步,他糾正他的同事說道:“這是這位身材微胖的年輕人的家,說話請注意言辭。”
“你怎麼知道的?”史旭明問道,他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而且這附近的人也不知道他和這島有關係。
於稚聳了聳肩,指了指牆上史旭明爺爺的照片,“是你的長相告訴我的,還有你的身體在這裡產生的領域感,還有桌子上剩餘的蛋糕,都能看出這些人來這裡的目的。”
大家驚奇之後才覺得原來那麼顯而易見,只是自己沒有想到罷了。
“你不長住在這裡吧,爲什麼這裡那麼幹淨。”於稚看着周圍好奇的問道,但史旭明搖了搖頭,露出一臉無知的樣子沒有說話。
在問了幾個人來這裡做什麼之類的問題之後,開始詢問秋藍離開前的經過。
“吃完飯大家都聊了一會,是楊海月先離開的,過了一段時間秋藍才離開。”史旭明作爲一家之主搶先說道,見於稚看過陷入悲傷一直坐在那裡的單康一眼之後,一直盯着楊海月看,史旭明便說:“秋藍離開時,我和薛續正站在窗邊,那時還正好看到楊海月在房間。”
於稚走到窗臺,可以看到右前方不遠處的房屋,一個多小時前的夜色加上房間的燈光,的確能看出房間內是否有人。
“秋藍走後過了一會,大約五六分鐘,夏子遙便離開了。”史旭明接着說:“那是我和薛續纔回到座位上聊天,離開窗前還瞥了一眼外邊,那時楊海月還在房間裡。”
於稚摸着下巴一直盯着發現秋藍屍體的位置,那裡還有他的手下勘察現場。那裡離女傭的房間比較近,夏子遙的可疑性大一些。
史旭明繼續說道:“之後沒幾分鐘的時間,薛續說回房間找楊海月,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史旭明想了想,好像才意識到單康的存在,補充道:“之後再離開的是單康。”
於稚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煙,抽出了一根,隨即用火機點上,吸了一口,說道:“這麼說還有一個人不知去向嗎?”
聽了他的話,幾個人首先一愣,開始有些着急起來,好像這才爲一直沒有回來的薛續而擔心,心裡都希望不會出什麼意外。
“應該在男傭房間裡吧,我去找他。”史旭明正要動身,突然一個警員面帶着急的神色跑了進來,對於稚報告道:“我們在森林裡面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於稚看向史旭明,那眼神好像在說:你的朋友找到了。
史旭明聽到後,內心一顫,心想不會是薛續吧。他不眨眼睛的注視着警員。警員繼續說道:“而且在他屍體的不遠處,有顆樹上掛着一件紅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