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掃塵

還魂草(重生) 順手掃塵

回頭卻說衆生員喜聚一堂,這些都是柯三爺麾下俊才,治下富庶昇平,俊傑滿地,柯三爺心裡甚是歡喜,眉宇間滿是驕傲。

卻也是湊巧,這一日杜夫子與趙棲梧兄妹也來了。

原因無他,只因祥符縣雖然富庶,所謂御街也有討飯人,富庶鄉也不乏三餐不濟之家,四月初,柯三爺撥出一筆資金,專門救濟寒門學子攻讀趕考,趙棲梧家就是其中之一。趙靈兒兄妹奉母命前來致謝。

瑤草接住靈兒真是喜之不盡:“這次要多住幾日,乾脆等你哥哥考績下來再回去報喜好了。”

靈兒更是歡喜不得,除了跟瑤草嘰嘰呱呱訴說竹林裡那個竹上又被傻鳥築了巢,還悄悄告訴瑤草,她舅母已經把之前索回的土地還回來一半。

瑤草也替她高興:“噯喲,這可好了,你家不用高價買米了,上次不是說已經陪嫁你表姐了,如何換回來了?”

靈兒皺眉道:“哼,好什麼呀?你不知道我舅母多壞,她要了哭着喊着,說必須一百畝土地陪嫁,人家纔要表姐進門,表姐也哭天抹淚,說是嫁不成就沒活路了,逼得我娘答應了。其實都是胡扯,人婆家只要了表姐五十畝陪嫁田。我舅舅其實一早知道,只是她吊脖子跳井威脅,舅舅也無法。

這回哥哥成了生員,她害怕哥哥做官不認她斷了親,方纔自打嘴巴承認了。你說她有多壞,我們那樣拮据,幾乎三餐不繼,她呢,竟然捏着我們田地,反而年年跟我們收米錢,少一文也不成呢。

我早先就懷疑,她家就五十畝地,養活一大家子五六口子,她孃家老爹兄嫂侄女兒,一大窩子日日住在家裡傻吃傻喝,如何還有結餘糧呢原來扣着我們土地,唉,想起來就嘔得慌,偏我娘還不叫說。”

瑤草知道她家土地原是嫁田,也不好幫腔責備她舅母,只是安慰靈兒:“彆氣,彆氣,現在不是好了嗎,將來你哥哥中舉做官,還會更好,你等着做官小姐。”

靈兒笑一笑,忽然又撅嘴氣憤憤了:“你不知道,這田原屬外公家,舅舅拿回去也就罷了,舅母竟然拿它做籌碼,要我哥哥娶她孃家侄女兒,才把田契過戶,誰不知道她孃家侄女兒跟她一樣,雖然生得一張好臉皮,卻是個橫針不拈好吃懶做的主。”

瑤草心頭突的一跳:“你娘,哦,伯母答應了?”

靈兒忽然燦爛一笑:“放心,我娘說了,寧願不要土地,也不娶她不着調得侄女兒。”

瑤草把趙靈兒鼻子一捏:“又胡說,我有什麼不放心,走,帶你去閨學瞧瞧去。”

回頭卻說這一日,祥符後衙可謂英傑齊聚,方氏作爲太爺夫人,收了人家叩拜,自是要設宴款待這些才子俊傑,其實,方氏招待學子們,除了給柯三爺撐門面,也有一份私心在內,私下叮囑清明穀雨代爲相看,看看能否挖掘個德才兼備之賢婿。

這一切,瑤草絲毫不知,她正忙着在萱草園招待閨學女伴與趙靈兒。瑤玉也終於尋得機會,大搖大擺進入瑤草私密領地。

趙靈兒聽說過瑤枝瑤玉的事情,她雖然覺得瑤枝有些故作清高,到底有一份情誼在,且瑤枝是受害人,人們一般都會同情弱者,對於她腿被摔斷十分同情,對罪魁禍首瑤玉十分反感。她與瑤草一般閨蜜學友已然混熟,冷不丁見了瑤玉面生,便問瑤草:“姐姐,這位不認得呢,你們學裡又進新人了?”

瑤草只得爲她們介紹:“這是柯家大房大小姐瑤玉,這是我的好朋友趙靈兒。”

瑤玉見趙靈兒一身半新不舊粉色裙衫,有些瞧不上,卻也勉強笑一笑。

趙靈兒卻俠義高漲,要替瑤枝抱不平,故意一驚一乍:“瑤玉?就是那個害瑤枝摔斷腿的柯大小姐?”

她雖然聲音不是頂大,但是這一嚷嚷,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這瑤玉雖然不曾真正進過閨學,卻不時腆着臉來尋瑤草,藉機跟這些閨秀套近乎,大家看在瑤草,也跟她點個頭兒混個臉熟。

此刻聞言,衆閨秀‘唰’的一聲齊齊側目,雖不至於出言刻薄,眼裡鄙視不言而喻,再無人願意與她應酬。

瑤玉頓時臉紅耳赤,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趙靈兒,行將冒出火來,心道:別人大家閨秀不理我也就罷了,你個窮花子也看不起我,你憑什麼?

不說瑤玉這裡劍拔弩張,尋機報復。卻說方氏在後花園大擺筵席招待才子,姑娘們宴席擺在萱草園,各成一體,雖不許公然私會,遠遠目視,眉宇交接卻也不難。

姑娘們爲了吸引才子們目光,鞦韆架上脆聲嬌笑。牆外那些自詡才子的生員們聞其聲不見其人,一個個心亂如麻,卻又不敢妄動,縣太爺刻板兇猛可是很出名呢。

卻說這瑤玉自詡貌美,覺得今日機會難得,原本是要來與這些閨秀一較風姿高下,在衆生員面前留下一抹驚豔。不想被趙靈兒當面抖出醜事來,受到衆人鄙視冷遇,心中頓生怨懟。

青果幾次悄悄與瑤草報備;“小姐,大小姐看靈兒小姐神情不對,怕是要出事。”

瑤草除了吩咐他們繼續監視瑤玉,就是把靈兒拘在身邊,遊玩時,有意識將瑤玉與趙靈兒跟開來。

中午時分,外面生員酒菜已酣,便搖頭晃腦詠歎起來。柯三爺幾杯下肚,又被人刻意纏着研討學問,其餘人等就開始往這邊偷溜偷看。

牆頭上一雙雙烏溜溜眼睛,逗引的姑娘們越發興致起來。顰顰婷婷行走於池塘柳下,或三三兩兩聚於蓮池水榭中,偶爾那麼一回眸,露出水汪汪大眼睛嫣然一笑,牆頭上生員便驚豔四起,一顆顆小心肝一漾一漾泛起波濤來。

瑤草卻不在開屏一羣,她與靈兒玉蘭並李木蓮在水榭聞着荷香撒魚餌。卻是那瑤玉,故意搖曳生姿,自池畔走上小小水榭,亦步亦趨跟着瑤草。

瑤草也不言語,只是讓開身子,讓她一起撒餌。靈兒方纔八歲,正是黑白分明嫉惡如仇年紀,見了瑤玉毫不避諱自己厭惡,玉手扇扇鼻子:“什麼酸臭,好討厭。”

瑤草怕她惹怒瑤玉引起混亂,笑着一拉靈兒:“清香陣陣,偏愛胡說。”

瑤玉臉色更加黢黑,眼神錐子似的瞅着靈兒。

一時,李木蓮提議坐小船採蓮花摘蓮蓬。玉蘭靈兒笑嘻嘻附和,雅蘭一組也有了興趣,一起嚷嚷要坐船。

清明是這裡總管,見大家興致勃勃,不好違拗,只得吩咐下去叫了兩位位臨時船孃,吩咐她小心伺候,又道臺階滑膩,叮囑閨秀們小心謹慎。

一時船孃準備齊全,大家紛紛上船。

瑤草乃是主人,便讓各人先上。瑤玉原本在雅蘭一組,此刻偏要擠在瑤草一處,瑤草新生警惕,有意拉着靈兒落在後面,生恐瑤玉使壞。瑤玉萃毒眼神,讓瑤草心驚,她幾乎可以肯定,這壞丫頭要使壞。

卻說雅蘭一組人先行滑向蓮葉深處,隨即李木蓮先行上了第二隻採蓮船,第二的瑤玉,再後是玉蘭靈兒,瑤草落在最後。

卻說瑤玉本當登船,卻故意讓過玉蘭,排在靈兒之前。瑤草道聲不好,尚未行動,瑤玉已經瞅準機會,突兀伸腳一絆靈兒,趙靈兒沒防備,撲面就往蓮池載去。

幸虧瑤草看得真切,早有防備,一把抓住靈兒腰帶往回一拽,靈兒有些分量,瑤草有些吃力,所幸青果早有防備,一把抱住瑤草腰肢,瑤草穩住身子。

靈兒豈是吃虧之人,剛一脫險,便生報復,身子後仰,儀仗瑤草,擡腳死命揣在瑤玉屁股之上,瑤草藉機順勢把靈兒往前一推搡,復又抓住,嘴裡同時驚叫起來:“哎呀,快救命,有人落水了。”

一切只在雷電火花之間,原該跌入蓮池的靈兒撫胸直喘粗氣,嘴裡罵罵咧咧。作惡的瑤玉噗通一聲,一頭栽進荷花池,激起半人高水花,成了落湯雞。

李木蓮玉蘭大吃一驚,慌神攙扶着下了船。

船孃雖然反應迅速,用撐杆將瑤玉拉上船去,無奈瑤玉不善水,已經喝了好幾些池水,肚子有些鼓脹起來。船孃擰着她一陣拍打翻滾,瑤玉大口吐着清水,雖然不至喪命,卻也是翻白着眼睛,渾身直髮抖,眼淚汪汪。稍稍回魂,便顫抖着手指着靈兒:“你,你,你……”

趙靈兒本要與她理論,瑤草猛然想起祖母彪悍偏頗,迅速附耳道:“死不承認,大聲嚎哭,先聲奪人。”隨即把手在靈兒腰間一掐,靈兒嗷的一聲就哭將起來,同時撲過去與瑤玉廝打:“你個壞心肝的,你幹嘛絆我,想害死我啊,害人終害己呀,老天長着眼睛呢。”

雖然樹木掩映,隔開了生員們視線,瑤玉在一般閨秀面前出盡了洋相。

卻說這邊瑤草等迅速撤退,船孃揹着瑤玉顛顛往回跑。那邊丫頭婆子一陣亂走亂嚷:“不好了,小姐落水了,救人啊。”

院子裡柯三爺匆匆結束宴客,讓下屬將生員們送出衙門,自己與柯家三位少爺、以及方英勳、楊秀成,趙棲梧蜂擁往萱草園而來。

內院方氏柯老夫人也得了信兒,嚇得腿子直髮軟,跌跌撞撞也來了。

只是,柯老夫人方氏進了屋子,柯三爺一等人候在院子裡。

一時青果與柯三爺回話,言說落水者是大小姐。柯三爺柯家有方英勳明顯的鬆散了臉色,方英勳甚至笑了一笑,忽然覺得不對頭,又收起笑臉板起了臉。

青果看得真真的,眼裡也有了淺淺笑意兒。方英勳警覺被人偷窺,眼睛一瞪眉頭一皺,威脅意味十足,青果忙着扁嘴進房去了。

卻說後花園蓮池引得牆外河流,屬於活水,冰冷異常,對於那些不習水性者,那是軋骨刺涼,難以承受。瑤玉雖然已經出水,卻渾身冰涼簌簌發抖,上下牙捉對廝殺,舌頭也咬破了,眼淚鼻涕一塌糊塗。

柯老夫人本對瑤玉有些膈應,此刻事關生死,之氣那一切不悅頓時煙飛灰滅,他急步搶上,一把摟住瑤玉,兒一聲,肉一聲哭將起來。

方氏相對要清醒得多,一邊分派廚房燒熱水熬薑湯,一邊詢問經過情形,趙靈兒哭得梨花帶雨,言說瑤玉忽然使絆子,想要絆倒自己,自己胡亂掙扎,也不知道怎麼的,瑤玉就跌下池子去了。靈兒邊哭便說,只說自己不知道大小姐爲何針對自己,哭得差點暈厥。

瑤玉明明覺得有人踹了自己屁股,卻又不確認,兼之她又驚又嚇又冷,根本無法說出完整話來,見趙靈兒一句一句指責自己,氣得她手指着靈兒,一口怨氣憋着發不出,眼睛頓時翻了白,差點暈厥了。

柯老夫人一見便知道瑤玉意思,這是在指認趙靈兒是她落水罪魁禍首,便一聲聲嚷嚷道:“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這般嚷嚷,來人啊,把這個叫靈兒拖出去打四十板子,關起來,看她還嘴硬不嘴硬,招是不招!”

瑤草不能出面偏幫靈兒,那樣激起柯老夫人更大怒氣,因悄悄給青果使個眼色。然後言道:“祖母,這事兒還是仔細查問方好,靈兒雖是貧民,卻也不能無端受過,這樣不分青紅皁白,胡亂施刑杖,弄不好爹爹會落個仗勢欺人惡名,還請祖母三思。”

方氏也覺得這事兒馬虎不得,她根本不相信瑤玉會是受害者,因果斷言道:“孩子都是父母生養,各人孩子都是寶,倘查清楚,真是靈兒錯,也不能亂打板子,她不是府裡奴才,就算處罰,也要交給她母親自己處罰方好。”

柯老夫人冷笑道:“她是什麼東西,竟然跟瑤玉相提並論?”

趙靈兒哭哭啼啼道:“老夫人這話不對,聖人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爲何明明大小姐害我,卻要打我?”

瑤草怕柯老夫人犯橫,自己動手,那樣靈兒吃虧無處說了,忙喝令:“把她帶出去另行安置,看把老太太氣得。”

一時薑湯奉上,瑤玉喝了熱湯回過神來,方氏原本叫她回去歇着,容後再議,她偏要逞威風,馬上跟靈兒質對。

其時,等待的這一段時間,柯三爺與方氏已經把船孃、李木蓮、玉蘭、青果、青葉幾人,挨個兒問了一遍。最先上船的李木蓮指認,的卻親眼看見瑤玉伸腿絆靈兒,只是沒看清她自己緣何落水了。

且所有秋遊閨秀都證明,靈兒之前的卻的罪過瑤玉,二人有過口舌之爭,大家衆口一詞都道是瑤玉跋扈,幾次強行推擠靈兒。

至此,事情緣由已經真相大白了。乃是瑤玉因爲靈兒揭破了瑤枝之事,讓她丟了面子,因而懷恨在心,伺機報復。

考慮到柯老夫人護犢心切,瑤玉胡纏蠻攪黑白顛倒。柯三爺縱有權柄,無法下手。夫妻一商量,直接叫了柯家爲來,將其納因後果悉數告知。

卻說瑤玉還在梗着脖子要人責打趙靈兒,柯老夫人一邊幫腔安慰瑤玉:“放心,祖母定會幫你出氣。”

恰在此時,柯家爲氣呼呼走了進來,冷聲問瑤玉:“你現在告訴祖母一聲,倒是你伺機報復趙家姑娘,不小心害得自己落了水,還是人家小姑娘蓄意謀害你?不要撒謊,我已經問得很清楚了!”

瑤玉不敢回答,便哭了起來,以期矇混過去。柯老夫人立馬愛心氾濫了,一把摟住,責罵柯家爲:“你做什麼?你妹子受了多大委屈,你不說替她找回來,卻這樣責罵?你若心疼妹妹,認得祖母,就把那賤皮丫頭責打四十板子,替我們出氣。”

柯家爲內心失望沮喪無以言表,一咬牙給柯老夫人跪下,咚咚咚磕了三響頭:“祖母,那孩子才只八歲,四十板子還不把她打死?您可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您可知道,我上次爲何心灰意冷不願意再走仕途?我怕報應啊!雖然有人相信殺人放火子孫多,孫兒卻信奉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手上沾了血,會遭報應啊!”

鬼神柯老夫人還是信奉的,頓時緊張起來:“你這孩子,不可胡言。”

柯家爲忍住哭聲,忍不住心頭悲哀與淚水:“祖母,我們三兄弟都要下場科考,常言道,善良之人天照應,作惡者人神厭之,種花得花,種豆得豆,種下仇恨,得什麼呢?孫兒求您好好管教瑤玉,不要再聽信她胡說八道了,您知道她爲什麼要推那女孩兒下水嗎?只因爲人家嘲笑她摔斷了瑤枝妹妹腿。那女孩兒兄長孫兒認得,他們一家最是良善人家,您這樣縱容她,爲了掩惡再作惡,她將來膽子越來越大,如何得了?”

柯老夫人陡然想起自己生病那夜瑤玉作爲,心情再次灰敗,眼睛盯着瑤玉臉上忽然恍惚起來。眼前浮起因爲自己忽視而早夭女兒來,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瑤玉被柯家爲罵的七葷八素,陡見祖母陌生眼光,忽然害怕起來,忙着撲到柯老夫人懷裡哭起來:“祖母,您怎麼了?我沒有,他們冤枉我,哥哥也冤枉我,您千萬不能信他們啊,祖母。”

柯家爲忽然轉頭厲聲道:“閉口,你爲什麼好的一點不會,專門學些狐媚歪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大房成什麼樣子啦?家破人亡啊,你不在家裡好好待着,跑到這裡來,倒底是要鬧什麼?秀成表弟就在外面,要不要我叫他進來,告訴他你所作所爲?”

瑤玉頓色頓時灰白,轉而抱着柯家爲腿杆子:“哥哥不要,我真是被人踹下水,只是不知道誰踹我,不是趙家丫頭,就是三丫頭,當時只有她們兩人在我身後,哥哥,你要行信我。”

瑤草知道她會污攀自己,一直坐在邊上等着,此刻聞言笑道:“大堂姐說話請三思,你想一想當時情景,正是因爲你跟靈兒有誤會,我纔在安排遊玩之時,將你安排在雅蘭一組,你偏偏亦步亦趨跟着靈兒。這也罷了,我原本怕你與靈兒再行糾葛,讓玉蘭姐隔在你與靈兒之間,是不是這樣?原本你走在玉蘭前面,你偏偏要讓玉蘭上前插在靈兒面前,是不是這樣?你倒說說,你這是什麼動機?”

瑤玉已經混亂了,指着瑤草哭訴:“可是,你爲什麼拉住靈兒,不拉我?我纔是你親姐姐啊,你救外人不救我?”

瑤草冷笑:“大堂姐,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我在靈兒後面,你在靈兒前面,中間隔着人,我如何救你,我未必是茅山道士會法術,能隔空救人?”

柯家爲對着瑤草躬身一禮:“我知道三妹妹受委屈了,我與你陪情,請三妹妹原諒則個。”

瑤草忙着攙扶柯家爲:“大哥哥別折殺我了,自家骨肉,說什麼賠情,很是不必。”

柯家爲咧嘴一笑,十分慘然:“三妹妹說的很是。”

回頭吩咐瑤玉道:“我已經叫你嫂子在收拾行李了,你馬上回去,你身體也好了,真該回去陪伴陪母親抄經,修心養性。”

瑤玉頓時慘聲哭叫:“哥哥不要,我錯了,我改,我承認,的卻是我氣不過想害她,可是我也沒撒謊,我真是被人踹下去的,不是三妹妹,肯定是趙家丫頭。”

柯家爲至此絲毫不想再聽了:“夠了,你不要再丟人了!從小到大,那一次不是你欺負別人,人笑話一句就要推人下水,你還說什麼呢,算了。你趕緊跟你嫂子回家去。”

瑤玉翻身抱着柯老夫人:“我不,我跟祖母一起。”

柯家爲頓時惱了,既生自己瑤玉氣,也生祖母三叔氣,之前何爲要縱容瑤玉無法無天?眼下不教而誅爲哪般?

柯家爲敏銳覺察,三妹今時不同往日,從眼前這一份臨危不亂,侃侃辯論,可以窺得她的涵養心計。瑤玉留在這裡,說不得要闖下更大禍事。瑤玉雖然不堪,到底是自己親妹子,柯家爲不願意讓她在此出醜敗行,他只恨自己無能,倘若自己有錢有勢有權,妹子何須跟着祖母來這裡丟人現眼呢?

柯家爲俊目含淚,一口氣憋的胸口生疼,拖着瑤玉往外走,混亂的情緒讓她有些口不擇言了:“無論祖母在不在,你都得回去,這裡是三叔家,祖母住得,你且住不得。你是誰?你難道自己沒有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