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起浪

無風起浪

俗話說的好,心病還要心藥醫,這話很是,柯老夫人得知三兒很快復出,立時病減三分,隔天調理一天,傍晚十分,兒子孫子們來請安,她已經神采奕奕了。

十六這晚,柯老夫人特特留下柯三爺說話,什麼男兒漢志在四方,要以國家大事爲己任,且教書育人,乃是聖賢之道,講了一通大道理,最後叮囑柯三爺,立刻起身,往白鹿書院就任。

柯三爺原本就有此意,次一番秉承母訓,正好名正言順曲求富貴功名,當即磕頭:“孩兒謹遵母親教誨。”

這一來,瑤草們返家一月,再次啓程返回汴京。

柯三爺這人十分執拗,離了家直奔書院,連汴京城也不進了。方氏也只好嫁雞隨雞,聽從柯三爺意願,先去書院安頓好了再去拜見父母親友。

楚景春一路保駕護航,只把柯三爺一家子送到書院,白鹿書院山長很給柯三爺面子,特特撥給柯家一個兩進小院子,前院正方客廳花廳,兩邊廂房,後面三間正方,兩邊向三間廂房,一家子連帶僕從住着正好。

只房中傢俱簡陋些,只是一般硬木,所幸方氏瑤草都不是貪圖享受之人,只要一家子其樂融融,又有僕從伺候,儘夠了。

之前因爲柯三爺罷官,雙胞胎蒙師不願意離京請辭了,柯三爺便自己做了蒙師,親自教導一雙兒子讀書,如今來到書院,到處是朗朗讀書聲,氛圍更好,雙胞胎學的更帶勁兒了。

柯三爺一天之中頂多講學一個時辰,餘下時間便與妻小相處,教子讀書。或是與書院其他教習煮酒烹茶,探究辯論,倒也樂呵得緊。

瑤草以爲無論盛世亂世,身懷技藝總不虧,便以培養弟弟們文武全才誘導父母雙親,鼓動雙胞胎兄弟跟隨自己跑步練武健身。方氏柯三爺很以爲然,瑤草由是名言正順成了弟弟武學師傅,每日裡身着男裝英姿颯爽,帶着一雙弟弟每日清晨操練於後山山水樹林間,教導弟弟們踢腿扎馬練劍,過着溫馨祥和又充滿激情的生活。

這種充實又溫馨的日子,讓瑤草有身在桃源的錯覺。

有時候瑤草不免心中暢想,就這樣一家人和和美美住在青山綠水間,嫁不出去又何妨!

閒暇時,柯家有方英勳以及宋必武回來家蹭飯。楚景春也來過幾次,原來白鹿書院山長竟然是楚景春辭官歸隱叔爺爺。

瑤草頓時恍然,怪道能替山長做主了。

方氏聞訊不免感嘆:“好相貌,好品德,好才學,如何天公不作美呢?”

不過,雙胞胎跟楚景春逐漸熟識起來,楚景春每次來都會給兩個小傢伙帶吃食,玩具。楚景春送了兩個小傢伙一人一把銀彈弓,配有鐵彈子無數。帶着兩家後到後山伏擊射兔子,這比跟着姐姐射麻雀好玩多了。更得人心者,每每下山,楚景春可以伸平了雙臂,一隻胳膊挑一個,猴子似的挑着兩人滿山跑。這可是瑤草萬不能夠。

楚景春不過來了三五次,兩個小叛徒已經楚哥哥叫上了。

方氏勒令改口叫叔叔,他們調臉就忘了,反頭指責說‘草草不講禮儀規矩,不該叫楚大人楚探花,應該叫哥哥。’

可是人家真心對雙胞胎好,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趕人,這書院原是人家叔公開呢!

瑤草鬱悶,方氏嘆息。

幸福的日子容易過,轉眼就是金秋十月天,漫山紅遍,層林盡染。這一日,合着舒爽的秋韻,柯家小院這一日接待一位渾身流火訪客,汴京城頂頂有名官媒李巧嘴。

這人跟方氏熟悉,曾經圍着方氏,想把瑤草嫁出去賺些茶水費,後來也無情的拒絕了方氏。主賓坐定,方氏吩咐茶水伺候,因問:“李大娘別來無恙,今番貴足踏賤地卻爲何來?”

李巧嘴咯咯一笑:“噯喲,到底是同知娘子,說起話來文文雅雅實在好聽得緊。”

方氏一笑插話:“大娘健忘的很哪,現在已經不是同知娘子了,別人都叫我方師母。”

李巧嘴再次賠笑:“無論師母還是同知夫人,左不過是官家夫人,小的給方夫人見禮,方夫人安好,您能賞臉接見民婦,可是民婦三生修來福氣喲。”

方氏知道這些媒婆捧起來能叫你觀音娘娘,玉皇大帝,翻起臉來能把人踩進土裡,任她說得舌燦蓮花,只是淡淡笑問:“大娘不必多禮,有話講來。”

這話沒說盡興,還有下句隱臺詞,無事退下,本夫人事忙。

李巧嘴走慣了官家富貴家,哪能不會看眼色,忙到:“是,夫人,民婦今日到此乃是受人所託,來給貴府千金說親來了。”

“說親?”

方氏不免訝然,心裡只覺得奇怪,之前自己親自上門接洽,她們一個個推諉,會是誰慧眼識珠?

卻聽李巧嘴唧唧笑道:“正是,就是忠武將軍府衛家,衛大公子。”

方氏臉色大變:“你待怎說?”

李巧嘴也疑惑了,不知道方纔還面露喜色的方氏爲何變了臉色,忙忙又道:“就是忠武將軍府衛家大公子衛豹,不是民婦誇口,那大公子我親眼得見,可是一表人才,萬里挑一。”

方氏豁然起身,本當將之趕出去,忽然想起這些張家長李家短的媒婆最是碎嘴,可是得罪不得,復又坐下嘆氣:“這事兒呀,唉,不收也罷,今兒我還有事,就不陪大娘坐了,穀雨,替我送大娘出去。”

說着話家衝着穀雨使個眼色。

穀雨忙着李巧嘴出了院門,李巧嘴頓時憤憤不平起來:“這是什麼話說得……”

穀雨不等她埋怨說完,忙自袖口摸出一個藍色荷包來遞給李巧嘴手裡,口裡笑道:“難爲大娘跑了這一趟,只是大娘您不知道我們婦人苦楚,唉,說起來也是命裡帶着,春天我們小姐無端端遭人構陷,夫人氣得大病一場,後來請了相國寺高僧替我們小姐批八字,這才知道,今年流年不利,和該我們我們小姐命裡犯小人,高僧告知我們夫人,要想家宅平安,小姐富貴,須得等我們小姐及笄方能以親,否則就會多生波折,與孃家婆家都不利,這不,我們夫人現在聽不得說來提親,這還是大娘,與夫人熟識,倘是別家,只怕早就一頓棒子打出去了,真是對不起大娘了,這些銀錢使我們夫人給大娘的車馬費,餘下請你喝杯水酒。”

李巧嘴在袖子裡一掂量,約莫五兩銀子,心裡大喜,她們這些媒婆走東家串西家,左不過爲了銀錢生計,如今只要有銀子賺,管他衛家有沒有媳婦進門,盈盈一笑:“多謝夫人,多謝管家娘子。”喜滋滋扭着腰身去衛家退親不提。

方氏進到內宅,憤恨難平,張口罵道:“狗賊子,欺人太甚,他的犬子竟敢奢望我的掌上珠,瞎了他的狗眼。”

一時吩咐人速去書房同知柯三爺,夫妻商量對策。

柯三爺聞聽衛家請媒,直覺可笑,安慰妻房:“豎子蠢婦,不理也罷。”

李巧嘴去後沒再上門,城中也沒什麼流言傳出,方氏由是安心以爲這事煙硝了。

卻說時光如梭,冬日旋即降臨,這一日柯三爺舉家在書院後山賞玩新梅,卻有書童領來一位汴京信使,卻是開封府尹宋大人身邊長隨。

上官來函,柯三爺臉上帶了三分喜氣,以爲此乃同知自己復職了。

熟料竟然是宋府尹替他親家衛將軍說和信箋。

宋府尹信中言道,衛將軍意思,冤家宜解不宜結,之前兩家有些小小不言誤會,不想被人惡意渲染,連累瑤草名聲,損毀瑤草聲譽,他衛家乃是堂堂將軍府,磊磊大丈夫,甚是過意不去,決心承擔責任,聘娶瑤草。

柯三爺接信,氣衝腦門,心道,你個紈絝,有何臉面說什麼擔待責任?媒婆不通換上官,這事仗勢逼婚麼?

不過多年官場生涯,讓他很快壓住了怒火,提筆寫了回執一封,大意爲:大人有令,下官不敢欺瞞,小女雖則蒲柳之姿,愚頑不堪,然下官與賤內視若掌珠,自小女呱呱墜地之日,下官與拙荊便定下三不嫁誓約。其一,非詩禮官宦之家不嫁,其二,本人非進士及第者不嫁,其三,非年歲相若,平貌相當者不嫁。

此三條者,拙荊曾經與府尹夫人提及,大人一問便知。

下官謹此敬告府尹大人,衛家若真有誠意,可在明年三月十五,小女及笄之日登門求親,只要符合三誓約,下官必不推辭。

之後,落款署名,裝信蠟封,賞賜長隨二兩碎銀喝茶而去。

卻說柯三爺打發信使回家,正要與夫人分說,不想方氏已經噼裡啪啦說上了,夫妻兩個頓時義憤填膺,柯三爺拳擊書桌,這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個草莽武夫也敢欺上門來!

柯三爺心裡堅定了儘快復出決心。

自此,方氏柯三爺便頻頻出入汴京城中,謀求復出事宜。

這件事情很快就讓瑤草獲悉,頓時怒髮衝冠,好個宋黑胖衛蟾蜍,姦夫淫婦,竟然打起這樣的主意,真把我當成你們盤中美味,砧上魚肉了?

瑤草在閨房疾走轉悠,十指掐進掌心中,也不覺得疼痛。心裡也在飛快轉悠,思量對策,卻是疑惑不已,衛豹斷了雙手,論說應該恨自己纔對,因何反倒求娶自己,是何居心?難不成想把自己弄回家去整治?思前想後,瑤草直覺此事有些怪異,一般來說,除非這人腦袋有病,否則絕不會娶個仇人回家做媳婦。瑤草的破壞力殺傷力,衛家應該有所瞭解,瑤草只覺得這間婚事是個騙局是個圈套。

瑤草覺得必須先弄清楚這件事情,再做道理,宋府尹是父親頂頭上司,父親眼下書生意氣頂住了,而後還能頂住麼?再說自己如今婚事不順,就怕父親一日煩了,將自己送出去合縱連橫就糟了。

瑤草雖然知道父親正在行動,可是他走的官方路線,對於官官相互結親之事,大半官員是樂見其成,並不覺得什麼。可是瑤草絕不能嫁給衛豹,那樣即便錦衣玉食,瑤草也會噁心死了。

不行,瑤草決定,不能坐等父親那種正大光明的兩軍對壘解決方式,自己必須有所行動纔是。

因快速寫下信箋,讓青果速速送去給三哥柯家有,囑他聯繫方英勳來家裡商量對策。

柯家有方英勳迅速前來赴約,瑤草吩咐丫頭守住門戶,在自己書房會見兩位兄長,將宋家作伐,衛家求親之事說了。

方英勳頓時怒了:“這個癩蛤蟆,看來上次打得太輕了,竟然又來作惡。”

瑤草驚訝:“這話從何說起?上次傳說他被打斷腿杆子,難不成是你們?”

原來上次方英勳柯家有出門會友,不成想衛豹跟着宋家兄弟也來湊數蹭酒,附會風雅,結果三杯酒水下肚,滿嘴胡沁,被方英勳柯家有矇頭狠揍一頓,出言警告,下次當心割舌頭。

柯家有罵道:“媽的,看來上次真該打斷他的腿杆子。”

瑤草訝然:“他沒斷腿?”

方英勳道:“沒,是他家放風聲博同情,不過半個月,那玩意兒又出來招搖了。”

瑤草對着兩位兄長抱拳道:“我今日請來兩位兄長,一是爲了請兩位兄長幫我查明真相,倒底衛家求親所爲何來?二來請二位兄長設法幫我擺平此事,我寧死也不會嫁給衛豹那種紈絝賊子。”

方英勳呵斥道:“不許胡說,且不會到那一步呢。”

柯家有卻道:“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們,總要叫他主動熄了這心思。”

瑤草忙一福身:“瑤草謝謝兩位兄長,也請二位兄長珍重,量力而行,切不可爲了無恥之人犯了律法,不值得。”

卻說方氏在疏通管道的同時也私下打聽的衛家些許求情內幕,且是衛家老太君聽說瑤草曾經收拾過衛豹,打得衛豹無有還手之力,竟然忽發奇想,覺得衛豹就該有個這樣的媳婦兒管着才能成器。

老太太很有計較,他以爲這事兒擱平時,柯家肯定不答應,可是眼下不同,瑤草名聲被傳壞了,雖然不是什麼道德品行問題,可是一般人家不願意接納,此時提親必定手到擒來。

衛夫人極力反對,言稱瑤草乃是惡婦。

衛老太太一聲冷笑:“你們別以爲瞞着我,我就聾了瞎了,豹兒做過什麼,你們明白我也明白,你們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老太太發話,衛母請了媒人上門。結果被方氏打了回票。老太太執拗起來,親自備了重禮,約請宋夫人幫忙。

不用說,是宋夫人說動宋大人插手此事。

回頭卻說方英勳柯家有一番偵探,卻得出另外一個版本,衛母衛豹與衛蟾蜍的主意,她們想等迎娶之日衛豹逃婚,徹底拍死瑤草。

反正他衛豹是男人且壞了名聲,不在乎,瑤草可是除了青燈古佛,別無他路了。

另外,梨君告知方英勳,起先衛家請託,宋夫人因知曉方氏耿直性子,婉言拒絕了。後來,楊家大奶奶忽然約見宋夫人,這才管變了態度。

瑤草聞聽這兩則消息,心中只是冷笑,情字果然可以殺人!

一時,瑤草陷入沉思,手腳不自覺輕顫起來,難不成自己纔是孤老命?註定不能完善女人一生呢?

柯家有見瑤草愣愣的臉色十分難看,忙出言安慰:“三妹安心,我們已經想到了叫他家死心了辦法了。”

且不說柯家有等如何設法,且說這一年冬月二十八,丞相府王大奶奶再次主辦賞梅宴,瑤草沒再拒絕。

這一日,瑤草隨着母親舅母到達王丞相府,被婢女引往小姐們一席就坐。遊園之時,瑤草蓮君本來一路,逛了一刻,蓮君遇到密友兼小姑,一旁悄悄說話去了。瑤草主僕慢慢逛着,順帶等候蓮君。

毫無懸念,瑤草主僕再次碰見了趙大奶奶宋二奶奶以及任然熱情如斯的趙靈兒。

衛蟾蜍笑意盈盈:“喲,柯小姐終於露面了,我等想念得緊呢?我還以爲你一直閉關修煉成了正果纔出世呢!”

瑤草不想跟她做無謂口舌之爭,只是笑着跟各人招呼致意。

趙大奶奶一如既往端方高雅,可是這一次看在瑤草眼裡只覺得她比衛蟾蜍更醜陋。

兩夥子人合二爲一,一起遊玩賞梅,這一次瑤草沒有迴避靈兒熱情,與她愉快的回憶起曾經在竹林度過快樂時光,以及兩人之間溫馨往事。

途徑梅園小橋之時,衛蟾蜍的丫頭忽然失足一摔,整個身子撲向瑤草,擱以往,瑤草會極力搶救,可是,合不該,瑤草眼角瞧見了衛蟾蜍與丫頭的眼色,在那丫頭撲倒的瞬間,瑤草忽然移動身子,是的跌倒丫頭直接往前栽去,同時矮□子,故意用手撐地,實則接着撐地的力量,伸出右腳狠狠一勾順勢推人的衛蟾蜍小腿杆上,使得他們主僕疊羅漢一般疊在橋下爛泥裡。雖然不至傷人,可是卻跌的滿身泥巴,不能再見人了。

衛家丫頭驚慌失措去搶救主子,青果靈兒雙雙扶起瑤草,靈兒更是緊張兮兮:“姐姐跌壞沒有,給我瞧瞧?”

瑤草直不過手上有些雪水,同時用力過猛,有些輕微挫傷,忙着搖頭安慰靈兒青果:“無事,我不礙的。”

靈兒這方纔去往橋頭關心衛蟾蜍傷情,趙大奶奶見左右無人,輕聲一笑:“柯小姐好身手,好手段,佩服。”

瑤草拍拍身上浮雪,揉揉有些痠疼的手腕笑道:“車有車路,馬有馬路,原本不相干,各自逍遙,她非要橫行霸道,沒辦法,只好順手提醒一下,叫他走路戴着眼鏡,這次是爛泥,就怕下次是江河。”

王大奶奶臉色略微一變,隨即笑得更純潔:“也是那丫頭技不如人,罪有應得。”

瑤草卻閒閒笑道:“倘我是那丫頭,我且不會獨自跌下去。”

趙大奶奶訝然:“哦?”

瑤草細細給趙大奶奶介紹說:“第一,爲了避免粉身碎骨,我會死纏爛打,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只要能夠不跌倒,不毀滅,就是火中取栗,我也會幹,牛鬼蛇神我也會抓住。其二,倘我不能全身而退,我會玉石俱焚,與來犯之敵,同歸而盡。”

瑤草這是變相告訴趙大奶奶,自己與她是兩條道上之人,最好各走各路,互不侵犯,井水不犯河水。否則,若她們果然聯手不擇手段,害得自己走投無路,自己就會回頭迎合趙子爵,頂多大家撕破臉,都不做人了。

趙大奶奶臉色白了紅,紅了白,嘴脣蠕動。彼時衛蟾蜍主僕已經爬上岸來,靈兒翻身回來笑問:“姐姐,你們說什麼?”

瑤草微微一笑:“哦,我在說,趙伯母真有福氣,娶了個好媳婦,,靈兒也好福氣,得了個好嫂嫂,靈兒,你可要好生珍惜喲,好嫂嫂不容易得你。”

一時蓮君臉色紅撲撲歸來,瑤草,忙着對靈兒姑嫂一福身:“靈兒,替我向伯母問安,告訴伯母,倘一日得了孫子,可別忘記給我家送紅蛋喲。”又對楊氏一笑:“告辭了。”

隨即丟下熱情揮手的靈兒,臉色潮紅的楊氏,嘴脣發烏泥巴人兒衛蟾蜍,揚長而去。

卻說瑤草這一出行,呼出一口濁氣,一夜好睡。

三天過去,臘月初一。

此後,汴京城貴婦圈子不是傳出有關衛家的趣談。

據說宋二爺在妓院喝花酒,竟然與大舅子衛豹狹路相逢,愛上同一名花魁,兩郎舅爭風吃醋,各顯身手,賣弄辭藻,撒銀子。宋二爺面貌不敵大舅哥,敗白而去。

結果,當夜晚,衛豹拔得頭籌,抱了嬌娘,仙飄飄愜意而歸,卻被人再次矇住腦袋,打成豬頭,打折了腿杆。

衛家懷疑宋二爺司機報復,母大蟲衛蟾替兄報仇,抽冷子將之腦袋打破。

宋二爺奮起還擊,竟然將老婆門牙打落兩顆。雖然雙方極力掩飾,宋衛二家一時間在京城傳爲笑柄。

隨後,爲家飯莊被人吃出了蟑螂,被逼賠銀子了事。之後,米行賣出糧食竟然吃出了人命。

雖然事後查出,是病死了,可是病家不依不饒,衛家米鋪生意一落千丈。

瑤草坐在家裡,每天聽青果青葉興致勃勃報告這些消息,倒把之前鬱悶驅除了不少。

旋即,有幾位御史陸續奏本,先說言說衛家在汴京開一間飯莊子,公然買賣牛肉馬肉牟利,每日買賣量月一頭耕牛。

後一位又奏,衛家在京郊有一個莊子,抓們蓄養耕牛馬匹,用於啥肉賣錢。

聖上聞奏,勃然大怒,嚴令有司衙門火速會審,倘若查有實據,定然嚴懲不貸。

升上這一發怒,更不得了了,御史們瘋了一般,輪番上陣,大到忠武將軍吃空額,貪軍餉,小到從衛豹養孌童,喝花酒,佃戶交不起租子賣兒賣女,一夥腦兒都出來了。

衛家滿門燋頭爛額,汴京文武頓時譁然。

方氏聞訊,直覺暢快:“上天自有公論。”

瑤草頓時心驚肉跳,火速與三哥五哥碰頭:“慘了慘了,你們怎麼玩得這大了,竟然買通御史言官謊奏本,這可是欺君罔上呢!”

柯三少方五少同時擰眉:“我們哪有這本事,不過打了他一頓,找人往菜裡丟了蟑螂,砸砸他招牌而已。”

三人大驚:“難道是姑父(爹爹)-三叔?”

失言了,沒法子完結。

還有,草草明日出門旅遊,去神龍架看野人去。

時間三天。

三天後恢復更新,親們諒解。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