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糰子
陌歸搬過來已經幾個月了,和周圍的鄰居們也漸漸熟識了起來。房子左手邊約30米處住着一對60多歲的老夫妻。老兩口年紀大了,兒女都在國外,平時難免寂寞。
自從出去散步時和陌歸和他們打過幾次招呼後,老兩口就對她喜歡的不得了,經常邀請陌歸過去做客聊天,做了好吃的也會送過來給陌歸嚐嚐。
慢慢的越來越熟,平時休息無聊時陌歸也喜歡過去坐坐,陪他們說一些外面新鮮的事情,或者逗逗狗狗。夫妻兩人養了一隻柴犬,是個女孩子,名字叫妞妞。陌歸本來就喜歡小寵物們,尤其是狗狗,現在見了更是愛的不得了,每次去了都要和她玩半天。
妞妞兩個多月前懷孕了,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見陌歸這麼喜歡狗狗,老太太提議,“陌歸啊,妞妞生下寶寶之後你抱走一隻吧,我覺得你可定能養得特別好!”
“啊?我不知道。我是很喜歡,但是我還沒問過我先生喜不喜歡。”陌歸有點爲難的說。最近陌歸對外已經開始稱呼路更寒爲先生了。
“沒關係,你去問一下嘛。再說你先生平時那麼寵你,他一定會答應的。”和藹的太太寬慰着陌歸。
“好吧,我試試。”
晚上路更寒在洗澡,陌歸趴在牀上翻着手機玩。過了一會,路更寒洗完剛走出來,陌歸就一下子爬起來撲到了他的身上。雙腿纏着路更寒的腰,胳膊也掛在了他的脖子上,睜着大大的眼睛甜笑着。
“怎麼了丫頭?”路更寒有點措手不及。
陌歸還是笑着,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沒辦法,路更寒摟着她輕輕的躺倒牀上,剛躺好陌歸一個翻身又爬到了路更寒的胸膛上。看着她八爪魚似的身體,路更寒笑了起來。
“怎麼了丫頭,今天怎麼有點不一樣?”路更寒還是奇怪。
“親愛的,”聲音柔柔的開口,“我想和你商量一個事情。”邊說還邊眨巴着大眼睛。
陌歸很少對自己這樣,路更寒當然抵擋不了這樣的攻勢,溫柔的吻了吻陌歸的眼角,寵溺的笑着。
“什麼事情,說出來我聽聽。”
“就是,那個。妞妞你知道吧?就是鄰居李阿姨家的狗狗。”
路更寒點點頭,“嗯,知道,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嗎?”
“對,我很喜歡她。可是隻能看看,又不能抱回家。”
“所以呢?”路更寒好笑的看着陌歸,其實心裡早就猜了出來她的心思。
“你知道嗎,妞妞過幾天就要生寶寶了,到時候我們抱過來一隻自己養好不好?”怕路更寒不答應,陌歸又忙着解釋,“狗狗抱過來之後,洗澡餵食之類的我自己照顧就好。還有我們上班了狗狗也可以陪着祁叔解悶,你說是不是?”
說完仰着頭等着路更寒的答覆。
路更寒摸着陌歸的頭髮,假作思考狀,而後悠悠的開口。
“我覺得不好。”
“爲什麼?”沒想到路更寒真的會拒絕自己。
“因爲有了狗狗,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理我了?”像是在抱怨着什麼。
看着他有些幽怨的眼神,陌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會是在吃狗狗的醋吧?”
“是,不可以嗎?”路更寒答得乾脆。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說着陌歸摸了摸路更寒的臉,“不過我保證,我一定會合理的分配時間,絕不會忽略親愛的你,這樣好嗎?”
“嗯,既然這樣,那我也只好答應了。”
“謝謝,謝謝親愛的!”陌歸興奮的一連親了好幾下路更寒的臉。
看着懷裡陌歸開心的樣子,路更寒感覺很滿足,心裡想着,傻丫頭呀,我怎麼可能會不同意你的想法?只要是你喜歡的東西,都可以帶回家裡,只要能讓你對這裡多一分捲簾與牽掛。真的,什麼都可以。
後來和祁叔商量過後祁叔不但沒有意見,還表現的非常期待。沒過幾天,妞妞生了四隻肉呼呼的狗寶寶,煞是可愛。剛斷奶,陌歸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路更寒跑過去選了一隻胖胖的帶回來家。
狗寶寶是個男孩子,因爲他長大胖乎乎的所以陌歸給他起名叫糰子,大家一致同意。小心翼翼的抱回家,陌歸把他輕輕的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小窩裡,又把吃的喝的準備好,這才坐在旁邊的地上看了起來。
路更寒拿過一隻凳子,把陌歸抱起來放了上去。
“地上涼。就這麼喜歡?”
陌歸頭也不擡的回答,“嗯,你不覺的他太可愛了嗎?毛茸茸的抱在手裡像團棉花。”
祁叔站在旁邊看着兩人發笑,“我說陌歸啊,既然你這麼喜歡這些可愛的小東西,乾脆生個寶寶好了。你肯定會是個好媽媽。你說是不是更寒?”
陌歸依然看着狗狗不說話,臉色卻有些不同了,不過不是害羞的紅,而是有些許發白。路更寒沒有注意到這些,笑得很幸福說:“我也覺得是。”
“那還等什麼,你們兩個也該要個孩子了。該不會是像外面有些年輕人一樣爲了忙工作故意不要孩子吧?再說了,趁我還年輕,有了寶寶我也好幫你們帶帶。”祁叔越說越起勁,陌歸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對勁。路更寒終於發現了陌歸的異常,忙着打斷了這一話題。
“好,祁叔,我和陌歸再商量商量。”然後轉向陌歸,“時間不早了,讓狗狗好好睡覺吧,我們也該休息了。”
路更寒抱起陌歸往樓上走去,全程陌歸低着頭靠着他的肩上沒有講話。回到房間,路更寒把陌歸輕輕的放到牀上,小心的問着,“怎麼了,丫頭。怎麼不高興了?”
陌歸慢慢擡起頭,滿臉的憂慮,想了好久纔開口說:“你是不是很想要寶寶?”
一時之間路更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看樣子陌歸好像並沒有準備好,只能給她充分的時間考慮。
“沒有,現在我有你就夠了。”
雖然路更寒這麼回答,陌歸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每次和他去散步時,看到鄰居家的小孩子路更寒總會走過去和他們打招呼,在他心裡一定很希望自己也有一個可愛的寶寶吧。想到這裡,陌歸更難過了。
“對不起。”陌歸有點苦澀的開口,“我,我不太想要孩子。”說完之後完全不敢看路更寒,怕被他眼睛裡的失望灼傷。因爲自己說的他應該明白,不是現在不要,是根本不打算要。
聽陌歸說完,路更寒沉默了一會。雖然沉默的時間還不到一分鐘,卻讓陌歸覺得無比難熬。雖然知道路更寒很愛自己,可以接受傷害過他的自己,脾氣怪怪的自己,不肯結婚的自己,陌歸卻沒了信心相信他會接受不打算要孩子的自己。再說沒有人有義務爲自己的任性買單,路更寒也沒理由永遠陪自己過他不想要的生活。
正打算再次開口,路更寒卻突然在她面前低下了身子,把陌歸擁進了懷裡。用的力氣之大,讓陌歸的後背都在隱隱發疼。
“丫頭,我接受。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纔有的這個想法,或者只是和你不想結婚的原因一樣,我接受,我都接受。你要你能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可以沒有,什麼都可以,真的。我們兩個人也可以很快樂。”聲音很低卻異常堅定。
除了緊緊的回抱着他,陌歸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自此之後,家裡再沒人提起這件事情,不知道路更寒是不是交代了祁叔什麼。
陌歸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照顧糰子。糰子還很小,小到陌歸只能把他捧在手心裡。糰子對這個家也充滿了好奇,每天聞聞這個,舔舔那個,恨不得每個角落都嘗一遍。後來慢慢熟悉了,更是到處跑個不停,尤其和陌歸最親,陌歸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晚飯後,祁叔去鄰居家喝茶,留下兩人在家。外面下着雨,路更寒在書房工作,陌歸抱着糰子坐在地上在旁邊陪着。糰子很聽話,乖乖的躺在陌歸懷裡享受着舒服的按摩。過了半小時左右,路更寒工作結束了,接過糰子,把陌歸從墊子上拉了起來。
“我們去給糰子洗澡吧。”路更寒提議。
“好啊,不過要是再被他弄一身水怎麼辦,你不介意?”陌歸有點擔心。
“沒關係,再說糰子現在和我已經很熟了。”路更寒說的很有信心。
事情是這樣的,給糰子洗澡這件事情只有陌歸一人能完成。對於祁叔和路更寒來說平時還好,摸一下或者抱一抱他都很溫順。唯獨洗澡的時候是絕對不讓他倆碰的,兩人也都曾光榮的被甩了一身水,自此這個重任就只能交給陌歸了。對此陌歸給出的解釋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路更寒先在小的浴盆裡放好足夠的水,又調好水溫,然後陌歸才抱着糰子走了進來。把他輕輕的放進水裡,小傢伙適應的很快,四條腿歡快的撲騰着。淋水,沐浴乳,泡沫,就剩最後一步的時候路更寒有點躍躍欲試的說:“要不我來吧?”
陌歸向他投去了懷疑的目光,“你確定?”
路更寒點點頭,然後從陌歸手裡慢慢接過糰子。糰子很安靜的盯着他們,陌歸剛想說今天有戲,誰知還沒開口糰子就像突然收了什麼刺激似的發瘋的甩着身體。果不其然,路更寒又被光榮的甩了一身水,只是這次陌歸也沒能倖免。
對此,兩人哭笑不得的對視着。清理完戰場,陌歸笑着問路更寒,“下次還試嗎?”
路更寒倔強的說:“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