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 回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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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確實有十幾張少兒禁止的內容,一女二男顛龍倒鳳,女的半老徐娘不知是誰,男的就是流鼻血和拍照的二位記者同志。
“許部,看來這兩位風流記者還要到勞教所去待半年了。”吳越笑着把照片交給一旁的許世朝。
“這種身材好意思拍出來?我看了吃偉哥也沒用嘍,喔唷,這個姿勢難度大啊。”許世朝一張張翻看着,不時點評幾句,最後往吳越手裡一放,“還是吳書記掌握吧,萬一我口袋裡掉進一張,給我老婆發現了,我要跪洗衣機了。”
旁邊一個跟許世朝熟悉的打趣,“許部,你一向跪搓板的,現在還升級了?”
“與時俱進嘛,搓板淘汰了,現在改爲跪洗衣機。難度提高不少啊,你們想想,洗衣機的邊沿跪上去要不掉下來,十足真本事。”許世朝嘻嘻哈哈回了一句,一把拉着吳越走到一邊,指指兩個面色大變的記者,問:“吳書記,你不準備挖點內容出來?”
“受人錢財,爲人消災唄。這種貨色你指望他們能知道些什麼?不曉得轉了幾個彎的中間人給他們透的風。許部,看看呢,哪裡的記者。”
“都市經濟日報平亭記者站。”許世朝摸出記者證瞧一眼,嘴一撇,“土記者,基本等同上門拉廣告的。你給他三五百,他幫你在報紙上登幾行字,然後湊齊一個版面印個千把份,僱幾個人三十塊錢一天塞在人家門縫裡。依我看,這兩個敗類像今天這種事肯定以前也做過。”
“嗯。”吳越點點頭,“許部,你辛苦點先把他們送到派出所,等到陶正回來整理點材料出來,報市勞動教養管理委員會。別的不要管了,就從這幾十張yin亂照片入手。”
“好,我去教育教育。”許世朝走了幾步又回頭,“對了,剛纔只顧欣賞三極片了,拍你的照片我還沒看到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許世朝呵呵笑了,“這叫政府幹部毆打記者啊,分明是流氓記者追打政府幹部嘛。來來,大家都來看看。”
邊上的人全涌上來,幾個人一張搶着看:真的,張張照片上都是如此,吳越到處躲,流鼻血的手舞足蹈追。
“貼出來。”許世朝手一揮,順勢給了拍照記者一個耳刮子,“三極片攝影師。”又踢了流鼻血的一腳,“天天捏一個長話筒瞎神氣,你自己的話筒倒不長。”
“呵呵——”押了記者的幾個巡防隊員掩着嘴笑。
“笑個屁啊。”許世朝眼一瞪,“實事求是就是老子的風格。”
大樓裡,董輝透過辦公室玻璃窗緊張的盯着大門口的動向,一看到記者被許世朝押走了,趕緊給黨政辦撥了個電話,要求派個人跟去派出所,理由記者都是無冕之王,要注意政策,批評教育幾句就算了,千萬不要把事情搞大,影響袁橋鎮的聲譽。
接電話的工作人員一陣納悶,董鎮長啥時也溫柔起來了,袁橋鎮不是沒碰到過上門動歪腦筋的記者,從來都是扭送派出所了事,有幾次董鎮長還親自動手狠狠教訓過他們。
大門口,吳越和談順根握手告別,“談廠長,鍾煥良的事情一解決,我就打電話通知你。以後還有什麼需要跟鎮政府協商解決的事,你帶幾個代表過來談。談出了結果,再辛苦你跟工人師傅們傳達。”
“吳書記,今天來了,我們就放心了。”談順根緊緊握住吳越的手,“我回去還要跟他們好好說道說道,過去所謂的集體企業職工的身份都是空的,有手有腳還怕日子一天不比一天好?”
袁橋輕工機械廠的案子市公安局提前介入了,鍾煥良未到袁橋就被押送去了市局。
臨近中午,吳越把手頭的事跟姜文清交代了幾句,驅車去了市裡。昨天夜裡,今天一大清早,他父親吳慶榮連着給他打了幾次電話,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叫他回家吃一頓飯。
春節去過一次之後到現在大半年了,吳越再沒去過他父親家,只怕連他已經調回平亭工作的事,吳慶榮還不知道。
每個月一千塊給父親,吳越一次也沒延時,沒忘記過。給錢吳越願意,這是做兒子的義務,可彼此間的關係始終不冷不熱,沒有大的改觀。
血緣不過割不斷的紐帶,但是親情的培養卻非一日之功,生疏久了,就很難再融合。
吳越回到市裡,沒先去豐饒小區父親家,而是直奔糧食局糧庫乾爸的小院。
“小越兒,今天又不是禮拜天,你咋中午就過來了?”看到吳越,肖黨生老臉上道道皺紋都盪漾開了。
乾爸的身體看來一天比一天好,聽醫生說,照這樣下去下個月也許可以進行化療治療,這讓吳越心裡多了些安慰,也多了點幻想。
“乾爸,我老子的生日到了,他要我回去吃頓飯。”吳越放下手頭拎的東西,拉過一張板凳坐在肖黨生面前。
“你小子過年後還沒回去過吧?”
吳越點點頭。
“這樣不好。”肖黨生搖搖頭,“小越兒啊,你現在回來上班了,認識你的人也多。你老是不回去,人家會說閒話的,這對你沒好處。聽乾爸的話,以後多回家幾趟,再怎麼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吳’字。”
吳越摸着肖黨生的手沒作聲。
“小越兒,乾爸知道你心裡老是記着我。我知道的,呵呵,我很開心啊。”肖黨生抽出手,摩挲吳越的腦袋,“有你這個乾兒子爲我養老送終,乾爸這一輩子受的苦、手的怨氣都沒了,值啊——”
“乾爸,你說啥呢?你離一百歲還早,這話到了一百歲再說。”吳越裝着很生氣。
“呵呵,練武之人哪,練武之人——”肖黨生沒有說下去。
練武之人對自己的身體很敏感的,何況乾爸還是不折不扣的高手。難道乾爸清楚他自己的身體?吳越驟然一驚,剛想逗趣幾句讓乾爸高興,肖黨生已經揮手了,“去吧,去吧,我這兒你天天都過來呢。別讓你老子等急了。你老子能等,你那後媽可不太願意,到頭來還是你老子難受。”
吳慶榮居然被肖黨生說中了。
在吳越沒到之前,在廚房裡,吳慶榮和萬桂枝就爆發了一次爭執。
吳慶榮搞幾個菜只是爲了過生日和兩個兒子聚一聚的,沒想到萬桂枝把她遠房妹夫叫來了,還說吳飛馬上要實習,她妹夫方建華在袁橋經濟發展辦當環保安全員,袁橋哪家企業不要拍她妹夫的馬屁?到時讓方建華去說說,選一家效益好的企業實習,以後再留在那裡上班。
“就這幾個菜,你說再添個人算咋回事?”吳慶榮不同意。
萬桂枝叉着腰,低聲吼着,“一起吃吃算了,以後還單獨開一桌請他過來,錢你出啊。”
“吳越還沒到家,你那妹夫一個人倒先吃起來了,這像話嗎?”
“有本事的人先吃怎麼不像話?你讓你兒子幫小飛去聯繫上班啊?喔唷,勞改隊大隊長,了不起,到了社會上有個啥用?”
“你、你……”吳慶榮指着萬桂枝的鼻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老吳,你這酒不錯啊,十年醇的茅臺,可半瓶太少了吧,還有沒有,別藏着掖着啊。我也難得上你家一趟。”廳堂裡,方建華朝廚房喊。
“有,有,還有一瓶呢,就是留着等你來喝的。”沒等吳慶榮答話,萬桂枝搶着說了,一邊動手去拿櫥櫃上的酒。
“就這一瓶了,方建華是個酒葫蘆,他一喝,吳越回來還有?再說,這些酒都是吳越過年給的呢?”吳慶榮抓住不放手。
“小飛上班重要還是你跟你兒子喝酒重要?”萬桂枝見奪不過,低頭張嘴一咬。
“唉喲。”吳慶榮手一鬆,酒被萬桂枝趁勢搶走。
“唉。”吳慶榮抱着頭往牆上一靠。
“快點把豬肝炒炒,這東西火要旺才嫩纔好吃。”萬桂枝絲毫不理會吳慶榮的感受,回頭吩咐了幾句。
“我……”吳慶榮真想一鍋鏟把鍋子砸了,不過想想吳飛,也只得忍了,打燃煤氣竈,倒了油,把一肚子氣全發泄在豬肝上。
廳堂裡,方建華吹的唾沫橫飛,只是一會拍胸脯說他在袁橋如何吃得開,一會又說現在好企業進個人難辦,聽得萬桂枝雲裡霧裡,好半天才明白,方建華變着法想好處呢。
雖說方建華算是她妹夫,可這層親戚關係實在太疏遠了,就連面她也只見過方建華幾次,這次請他到家裡來吃飯還是找了好幾個親戚轉了好幾個彎才辦成的。換而言之,方建華其實和她跟陌生人也沒兩樣。
肉痛歸肉痛,爲了兒子吳飛,萬桂枝也沒啥捨不得的。
“方主任,這個規矩呢,我也不懂,你說咋辦就咋辦。”萬桂枝也不清楚方建華到底是啥角色,就胡亂稱他爲主任。
“桂枝姐,要是換了從前呢,你一分也不要花。現在不同了,鎮裡來了個副書記,他呢也在經濟發展辦插一腳,這人啊,手指甲尖的很,我這也是爲了打點他。”方建華一副無奈的樣子,“要不你說,咱們都是親戚,我能辦到的事會要你花錢?”
“是啊,是啊。這個副書記真不是個東西。”萬桂枝附和一句。
“誰說不是呢,年近輕輕,手臂到處瞎伸,而且人又貪。”
正說着,門敲響了,吳慶榮打開門,吳越走了進來。
廳堂裡,方建華還在滿口胡言,“這個副書記也姓吳,叫什麼吳越。喔唷,我看這個樣子貪下去,今後也危險啊。”
“爸,這人是誰呀?”吳越問了一句,袁橋鎮有些工作人員,他還不太熟悉。
方建華聽到說話聲,扭頭看了過去,“啪嗒”,筷子掉了,“哐當”,凳子倒了,“吧唧”,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白的嚇人。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