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無聲
徐少傑回到西林市之後,已經是夜晚了,他感覺到精神情別好,這是一種掌控局勢、掌控命運的愉悅。因爲時間來不及,楊晨將車停在了機場外面的停車場,所以,沒有耽誤什麼時間,徐少傑上車之後,看了看手錶,七點鐘多一點,他打開了手機,電話馬上進來了。“徐縣長,我一直打你的電話,材料已經寫好了,我傳到什麼地方?”。“你等等,我一會給你電話。對了,了傳真之後,你和陳記到淮揚市,直接找丁原記彙報,不要耽誤,現在給丁原記打電話,丁記已經知道情況了,你們一定要詳細彙報,記住了,暫時不要讓其他的市領導知道。”。“戴主任,您好,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您,我有一份非常重要的材料,需要傳真過來,想着請您幫忙。”。“嗯,傳到我這裡來,我正準備下班了。”。“好的,麻煩您了,材判您一定帶着,我要給趙省長彙報的。”。徐少傑迅記下了傳真號,撥通了黃光明的電話,戴晉的工作如此辛苦,徐少傑是知道一些的,省長的秘,可不是那麼好乾的。進入市區,已經是華燈初上,徐少傑很是感慨,一天時間,飛機坐了一個來回,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做出了若干重大的決定,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巧,如果按照先前的思路,說不定現在,自己還在和黃洪榮周旋。可能周旋還在繼續,事情已經麻煩了。徐少傑想到了壯士斷腕,如果預料不錯,這是黃海濤的安排,也只有黃海濤的安排,黃洪榮纔會這樣做的。從另一個方面說,徐少傑是佩服黃海濤的侯老四寧願自盡,也不說出任何的事情,現在的黃洪榮,承擔着巨大的風險,也一定是心甘情願的,可見,黃海濤的手腕是非同一般的。9點50分,徐少傑出現在省委宿舍區外面,戴晉已經在等着了徐少傑下車之後,看見截晉的神色很嚴肅,他收斂了笑容。“戴主任,您好。”。“徐縣長,你好趙省長在等你,今晚不見任何人了,材料在趙省長手裡,我還真想不到,是這麼大的事情啊。”。“戴主任,都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給趙省長和您找麻煩了。”。“徐縣長不要這麼說,我們進去。”。趙省長的家,是一棟單獨的別墅,從外面看沒有什麼奇特的,晚上了,雖然有路燈,可不能看得很清楚,楊晨在車裡等着,沒有下來,戴晉領着徐少傑,直接進入了別墅裡面,徐少傑還是有些緊張進門的時候,找換的鞋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雙涼拖鞋,在這個過程中,截晉沒有催促。趙海陽坐在客廳裡面,不遠處開着一盞落地臺燈,大燈沒有開趙海陽靠在沙上,似乎在想着什麼,屋裡開着空調,溫度適宜。徐少傑沒有看見趙海陽的家人估計是在樓上,或許趙海陽已經知道生什麼事情了準備好了和自己談話。走近之後,徐少傑看見,趙海陽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傳真材料,不用說,就是沙隆縣傳來的材料了。“趙省長,沙隆縣縣長徐少傑同志來了。”。趙海陽坐直了身體。“小徐來了,坐,戴晉,給小徐茶。”。“戴主任,我自己來。”。“徐縣長,你坐,這裡你不熟悉的。”。徐少傑只好在趙海陽的對面坐下了,他坐得很拘謹,雖然一路上想了很多,不過,徐少傑還是有此忐忑的,貿然將事情鬧得這麼大,趙海陽如果反感,就有些得不償失了。戴晉茶之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趙海陽開口了。“戴晉,在外面等着,有事情我會叫你,晚上辛苦你一下。”。戴晉點點頭,出去了,徐少傑有此緊張了。“小徐,我不喜歡繞圈子,有什麼真實的想法,說出來,許主任和丁原都給我打電話了,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這樣做。”。“趙省長,我不想被冤枉,更不願意稀裡糊塗的出現什麼麻煩,我相信您,想來想去,只能冒着挨批評的風險找您了。”。“嗯,說的是實話,情況我都知道了,材料上面說的很清楚,匪夷所思,想不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既然你找到我了,就說說你是怎麼想的,怎麼看這件事情的,我知道,到目前爲止,所責的調杏都是你安排的,而且,你開始的安排,不是這樣的,爲什麼會改變,你既然信任我,就說實話。…”徐少傑額頭上冒出了汗珠,儘管屋裡氣溫適宜。“趙省長,我都是分析和判斷的,可能有不對的地方,或者我是多心了,猜忌他人了。…”“哪裡有那麼多廢話,怎麼想怎麼說,現在沒有人記錄。”。徐少傑徹底明白了,趙海陽清楚所有的局勢,在西山省這麼多年,對幹部情況,以及官場上的手腕,怎麼會不清楚,如果說在趙海陽面前還遮遮掩掩,那是自找無趣。“趙省長,事情是昨天下午下班的時候生的,黃光明同志沒有給我彙報,估計是想弄清楚情況,再者想到我家裡有事情,今天上午,黃光明找到我,清楚事情的經過後,我的第一想法,是到南方去,找到黃洪榮,追回資金,我要求黃光明保密,是想着不造成壞的影響。上飛機之後,我冷靜下來,回想整件事情,現了其中的問題,我是水電站項目的第一責任人,動用一個億的資金,不經過我允許,分管資金的黃光明也不知道,顯然是早就做好準備的,時間選擇也很準確,我愛人剛好出院,我正準備上班的時候,挪用資金的人,一定認爲我會追回資金,抹平這件事情,既然對方有了這樣的準備那麼,資金一時半刻是追不回來的,一定要經過幾天時間,等到事情暴露之後,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所以,我在飛機上就想到了,對方的目的不是要動用這筆錢,主要目的是造成挪用一個億資金的事實,讓我承擔責任,情急之下,我想到了,捅出來這件事情,我不能讓對方的陰謀得逞所以,我先想到了您。”。“分析很精闢啊,找大樹,將事情捅大,接着說,懷疑誰,爲什麼懷疑,全部說出來。”。
“是,我承認,我有私心當我覺已經不能自保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您,我感覺,只有找到您,這件事情,才能夠得到解決,我給丁記打了電話,彙報了事情我認爲事情的經過,不復雜沙隆縣縣委記何旭雄難辭其咎,黃洪榮以前是何旭雄的秘,今年年初,何旭雄舉薦黃洪榮出任縣財政局的副局長,估計就是在做準備尋找機會,水電站的項目,去年就審批了,但何旭雄沒有能力支配黃洪榮做出來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這不是小事情,調杏清楚之後黃洪榮不僅僅是丟官,甚至是坐牢,我還可以肯定,黃洪榮一定會說出來,是我指使他挪用一個億資金的,空口無憑,我無法辯解,所以,我認爲,做出這樣的安排的,是淮揚市原任市長、現任省委常務副秘長黃海濤,我懷疑黃海濤的理由也簡單,去年沙隆縣生了破壞選舉和錄像帶的事情,當時的縣委副記侯義兵遭受組織處理,侯老四因爲錄像帶的事情,在監獄裡自殺,黃海濤是頭隆縣人,其愛人是沙隆縣茅官鎮侯家村人,侯義兵、侯老四都是黃海濤愛人的親威,黃海濤一定將所有的帳,都算在了我的頭上,我不找丁原記,是因爲丁原記和黃海濤之間,有着比較特殊的關係,兩人之間不是很協調,因爲那個時候,我是丁原記的秘。徐少傑儘量將事情說清楚,不羅嗦,他現,趙海陽閉着眼睛,看不見趙海陽的眼神,就不知道趙海陽想什麼。
“趙省長,我只是沙隆縣的縣長,況且,我的推測,都沒有任何的證據,生這件事情,唯一有直接責任的,就是黃洪榮,如果黃洪榮不說,我的推測就不成立,我認爲,黃洪榮什麼都不會說,只是會說是我指示他辦理的。”。徐少傑聽見趙海陽輕輕嘆了一口氣。“趙省長,我直接找到您,很冒昧,我不會找其他的領導,就是想到了找您,我出身普通家庭,能夠出任沙隆縣縣長,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我讀的時候,學到浮生如草芥的話語,感慨很多,我就是草芥,草根,我想着依靠自己的努力奮鬥,或許是蒼天佑人,我遇見了丁原記,丁原記賞識我,我纔有了今天的局面,後來,我遇見了您,您在沙隆縣視察工作的時候,勉勵了我,給了我很大的信心。我很珍惜目前的機會,想到就是好好工作,爲老百姓辦實事,讓家人的生活更幸福,我不想與人爲敵,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我不會屈服權勢的壓力,如果有人想着對付我,我會用更加厲害的手段還擊,我明白,自身的能力有限,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夠應付的,所以我找到了您,這是我的私心,也是我最真實的想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趙省長您批評,我說完了。”。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徐少傑經受着煎熬,如果趙海陽不讚司他的想法,就是澄清了事實,也失去了趙海陽這棵大樹,那麼,對手的目的也達到了。“小徐,你是我見到的很優秀的年輕人之一,有能力,有心計,看來擔任沙隆縣縣長還是合格的,你的想法不錯,社會是複雜的,官場是複雜的,自保是每一個人的本能,你沒有做錯,今後有什麼緊急事情,你可以直接找我,我告訴你一個電話號碼,我會告訴戴晉,你有事情找我的時候,都給予安排的。”。剎那間,徐少傑控制不住情緒了,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從學校畢業以後,苦苦掙扎,遇見了不少的事情,遭遇了諸多的對手,徐少傑想到了畢業晚會上,唱的那歌,我是一隻小小鳥,自己就彷彿那隻小鳥,他怎麼也想不到,參加工作幾年時間,得到了丁原的賞識,卻有了更加厲害的對手,能力遠遠過他的對手,而今天見到趙海陽,無疑是巨大的成功,爲今後的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趙、趙省長,謝謝您對我的理解和支持……”。徐少傑留下了眼淚,聲音哽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小徐,不要激動,回去好好工作,馬上就會有一些變化了,明天和丁原好好談談,你是好苗子,不能夭折了,否則老天不公,你的所有遭遇,丁原和我說過,出身普通家庭,確實會遭遇更多的波折,不要屈服,用自己的智慧去應對,我相信你的能力。”。徐少傑站起身來,向趙海陽告別,趙海陽站起來了,徐少傑對着趙海陽深深鞠躬,這是他自內心的感受。“我知道你做爸爸了,恭喜你,挪用水電站建設項目資金的事情,我會和丁原商議,拿出處理辦法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工作。”。徐少傑上車的時候,非常興奮,這是意外的收穫,他已經想到了,爲什麼挪用資金的事情,會在這個時候生,難道說有什麼大背景嗎,丁原記說了,趙海陽省長也說了,會有一些事情生,究竟是什麼事情,不過,此刻,徐少傑已經不去分析了,他要享受勝利的喜悅,他估計,黃海濤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這樣的結果。回家之後,唐婉柔還沒有睡覺,徐少傑突然離開,唐婉柔有些擔心,看見徐少傑母來了,唐婉柔才放心。“小柔,我明天要回到縣裡去了,這麼長時間了,我要上班了,今後,我會盡量抽時間,回來陪着你,看看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