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了一陣後,談話也就隨便起來,通過談話,馮志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師傅,當初在部隊上,因爲功夫不錯,曾擔任一位楊姓首長的警衛員。解放後,楊首長考慮到秦師傅跟着自己也有一些年月,就讓他下到部隊,擔任副營長,後來這支部隊被改成鐵道兵,王旭林和成華功還有謝建東,那是都是秦師傅的部下。
至於宗勇,則是秦師傅給楊首長擔任警衛員的時候,所收的兩個徒弟之一,可惜宗勇的師兄,六十年代的時候,在祖國西南的一次自衛反擊戰中,不幸犧牲,而宗勇,卻進了國家的秘密部門,被派出外面執行任務,一去就是十年,就是師傅去世,他也沒能趕回來。
當然這些事,都是後來馮志和宗勇喝酒的時候,宗勇懷着沉痛的心情,用低沉的聲音講述的。
而那天在龍湖山莊的時候,馮志對自己這位師兄,卻是耿耿於懷。
自己跟着師傅這麼些年,除了謝建東不時來看望師傅外,這個師兄竟然是一次也沒來看望過,而且自己的師傅,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宗勇的事。
不是聽謝建東說起,馮志還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位同門師兄呢。
馮志知道這王書記和成廳長,對自己態度不錯,並不是因爲自己表現不錯,而是因爲自己是秦師傅的徒弟,這幾位懷念自己的老首長,愛屋及烏,纔對自己這個態度的。
當然,王旭林和成華功,都是體制內的人物,自然問起馮志工作的情況。
“小馮啊,聽你說那個越江鎮,早在明清時期,就是一個集鎮了?鎮上的不少建築都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成華功對此大感興趣。
“是啊,成叔,我們鎮雖然地處偏僻的大山裡,但在明清時候,那裡因爲有一條驛道通往外省,所以倒成了一個商賈集散地,只是後來因爲鐵路公路的發達,那條古驛道,才逐漸在歷史的長河中被荒蕪了。不過,成叔,我們那裡的山可美啦,你和王叔謝叔有空可一定要來看看啊。”馮志興致勃勃的說道。
成華功和王旭林互視一眼,說道:“老王,老謝,小馮這樣盛情相邀,我們就抽空去湊湊熱鬧吧。”
王旭林沉穩地點了點頭,而謝建東則說道:“好啊,過段時間我們就去走走,我聽小馮說他們那裡的山裡,竟然有野豬這樣的大野物,我心裡一直癢癢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一聽有野豬,就會坐不住的。”王旭林難得地指着謝建東笑道。
看看時間不早了,謝建東知道馮志和杜波關係很鐵,就讓馮志先回去。
馮志回到花園大酒店,接上曹豔容和江永芳,直奔杜波的別墅而去……
從江城回來,馮志在家裡休息了一下,就趕往越江鎮,至於張竹娟,自然住在了馮志的家裡,正好張豔豔高考之後,就回家去了,還有兩天才來看成績填志願。
隨着河堤保護工程正式落在越江鎮,鎮裡的工作自然就忙起來,雖然這個河堤保護工程的正式動工,還得等到汛期過後,但前期的準備工作還是要着手準備。
水利局在越江鎮這個河堤保護工程項目正式立項後,就把這筆專項資金下劃到了鎮裡。
林長春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好,自從鎮裡把河堤保護工程項目跑下來後,他就明顯感受到彭書記對他的態度變得冷淡起來。本來這個項目,郭家輝不給越江鎮,他雖然心裡有點鄙視郭家輝的爲人,但如果因此而讓彭書記對自己產生看法,他還是不願意的。誰料這個馮志,做事竟然這樣老道,不但讓越江鎮的事上了晚報,還以工程項目是政府負責爲由,逼着自己跟着去參加那個什麼協調會,又讓自己在會上介紹情況,明面上是給自己在縣長面前長臉的機會,實質上是讓郭家輝心裡更恨自己。
更讓他鬱悶的,是馮志這樣做,卻是讓自己無話可說,現在這個項目跑下來,看起來似乎自己功不可沒,不過,他心裡明白,如果沒有馮志這小子在背後運作,這個項目哪會落到越江鎮。
可是,這小子這一切,做起來又那麼光明正大。唉!
不光是這個事讓林長春鬧心,還有他閨女的事,也讓他煩惱無比。
這個小丫頭,怎麼在省城讀了幾年書,就這樣捨不得離開省城啊。都離開學校一個月了,還呆在省城,鐵了心要去考什麼公務員,難道這公務員是這樣好考的?
“馮書記,你回來了?”姜奎端着茶杯笑着走了進來。
“呵呵,是姜鎮來了,坐吧。”馮志指了一下對面的椅子,示意姜奎坐下。
“馮書記,我聽李副書記說,市委組織部讓我們鎮裡把學習活動的情況好好總結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啊?”姜奎無話找話地說道。
“你說的是這個事啊,薛部長已通知我了,說是市委組織部準備把我們鎮的黨建工作作爲先進典型,讓鎮裡上報材料。”馮志笑着說道。
姜奎聽到這話,頓時眼睛一亮,說道:“馮書記,那樣我們鎮不是在全市都出名了?”
“出倒是出名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馮志應了一句,繼而問道:“這兩天鎮裡的一切還正常吧?”
誰知姜奎聽到這話,卻是神秘地笑了一下:“鎮裡的工作,有馮書記您,怎麼會不正常啊,不過,”
“不過什麼?你就別賣關子了?”馮志看到姜奎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好氣地說道。
姜奎壓低聲音:“林鎮長這幾天心情不好,聽說都甩了三個杯子了。”
“出了什麼事?”馮志皺着眉頭,問道。
雖然林長春對自己當上越江鎮的黨委書記,心裡不滿,但這個同志,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至少,他心裡還牽掛着越江鎮的發展。
“還不是縣裡那位對他有意見唄,對了,聽說他閨女林雪在省城的工作也不順利。”姜奎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
“哦,”馮志應了一聲,就沒有再多說,姜奎看到馮志這樣,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
馮志在辦公桌後想了想,掏出電話,給林長春打過去。
“林鎮,我是馮志啊。”電話中,馮志平靜地說道。
“馮書記,有什麼事?”林長春的聲音,在電話中也是比較平靜。
“呵呵呵,是這樣的,這次我到省城去看父母,順了兩瓶酒回來,要不,晚上讓嫂子弄點下酒菜,我到你家裡磳頓飯,我倆喝兩盅?”馮志笑着說道。
反正自己把意思表明了,至於林長春接不接受,就看他的了。
林長春在電話那頭沉思了幾秒,說道:“好啊,我倆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喝酒了,我這就打電話回去,讓你嫂子準備下酒菜。”
山間的夜晚是涼爽的,馮志和林長春已喝了大半瓶汾酒,林長春的臉色已開始微微發紅。
馮志和他又輕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小口,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在一邊靜靜吃飯的余月娥。
“林鎮,林雪的事辦妥了嗎?”馮志關切地問道。
林長春一聽這話,頓時嘆了口氣,說道:“不瞞老弟,我這個女兒,都是她媽從小給寵壞了,養成了這麼個倔脾氣,唉,我和你嫂子是怎麼勸也勸不回來,生死要留在省城,你說,我不過是一個鎮長,有那麼大的能耐替她安排好工作?”
“上次林鎮不是說她準備考公務員嗎?我記得再過幾天,這公務員考試就要報名了,林雪準備報什麼單位啊?”馮志下午的時候,專門打電話問了曹豔容,知道現在的公務員考試,纔開始在全國實施,並不怎麼規範,面試什麼的,都是用人單位自己組織,人事部門只起過組織作用,也就是說,人爲操作的空間十分大。
“什麼單位她並不在意,只要能留在省城就行。其實只要女兒的事解決了,我心裡也就沒有多少牽掛了。”林長春聽馮志的話裡,似乎他有門路。心裡一動,說道。
馮志夾起菜,吃了一口,又端起酒杯,和林長春輕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余月娥雖然只是一個在越江鎮做生意的個體戶,但和林長春生活了幾十年,自然也學會了察言觀色。
看到兩人的酒杯已空,急忙拿起酒瓶,把杯子添滿。
“林鎮,你大概也知道,我在交通局的時候,因爲工作上的事,和交通廳的領導有個接觸,如果林雪願意到交通廳去的話,我可以幫你瞭解一下,當然成不成我可不敢說,畢竟,這還要經過考試什麼的。”馮志平靜地說道。
其實下午的時候,他打電話曹豔容向諮詢後,就給交通廳辦公室主任申家全打了電話,詢問了交通廳今年進人的情況,聽申家全說,交通廳這次準備進五個人,如果馮志有什麼親戚今年大學畢業,需要進交通廳,只要能讓謝廳長點頭,應該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