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蒙對三年前在星城金色年華髮生的事情可謂刻骨銘心,用他自己話說“老子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羞辱成那樣!”。
但父親劉中時的態度卻讓他極想報復的他一下子涼了半截腰。劉中時當時說:“你知道蕭老在黨內的威望是什麼樣的嗎?六十年前的運動時代,你老爸我還沒出生,他就是權謀局委員,你老爸我出生那一年,他就是華共組織部長,他在黨內的威望和人脈,現在只有鄭老可以相比!”
劉蒙當時還不服氣,道:“他都退下來這麼久了,咱們又不是對付他,就是跟他孫子鬥鬥,也會有事嗎?”
劉中時冷冷地道:“我只知道一點,如果惹怒蕭老,只要他一句話,明天你老爸我,輕則變成一個黑暗墮落的貪官污吏,重則……哼哼,重則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逆反分子,一個打入運動集團內部的特務,全黨、全民人人得而誅之,連你老爸平時的朋友,也必然欲先殺我而後快——你懂我的意思嗎?”
目瞪口呆的劉蒙那時候才知道,外國常說華夏是“兩峰權謀”,原來真有其事,蕭老這個“隱峰”的力量,又豈是區區一個省長所能抗衡的?
劉蒙不清楚當年的情況不奇怪,他本就是個只知玩樂的公子哥,但劉中時是什麼人?以尋常農家出身,身居省長高位的人,又豈是沒有城府,不知水深水淺的人?
劉蒙眯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狠戾。他不知道,就在他現在心裡正在打蕭宸的主意的時候,瀟南省政府的省長辦公室裡,他的父親劉中時卻正在考慮緩和跟蕭宸的關係。
劉中時能在全面劣勢之中扛住嶽定淵支書的三板斧,沒有讓瀟南本地派被粉碎,自然是極有城府、極有權謀頭腦的人,他分析國內局勢的能力,根本不是劉蒙這種紈絝所能理解的。
世界注目的華夏經濟體制改革,從70年代末發端,到現在進行了差不多20年。在這20年中,伴隨着經濟體制改革的是滾滾的權謀風雷。華夏改革年代的權謀鬥爭,波瀾起伏,左衝右突,撲朔迷離,局外人難以探尋其究竟。其實在劉中時看來,只要抓住一條總的線索,就能把握其要領。
在先主席毛先生逝世後,華夏有兩個急待解決的問題:經濟上貧困,權謀上專治。解決這兩個問題的辦法是經濟體制改革和權謀體制改革。
毛先生逝世後,有四股權謀力量企圖按自己的意願選擇華夏未來的道路。
第一種選擇是,權謀和經濟都維持毛先生晚年的路線,即堅持無產階級專治下繼續運動和計劃經濟體制。
毛先生逝世之前,江夫人等人以毛先生的衣鉢繼承者自居。他們是“文化大運動”的積極支持者,也是無產階級專治下繼續運動學說的積極支持者。粉碎“四人幫”,使得堅持“無產階級專治下繼續運動的理論”的權謀力量大爲削弱。作爲後來人,我們要肯定粉碎“四人邦”給華夏曆史帶來突破性的重大影響,但是,粉碎“四人幫”的人,並不一定都反對“無產階級專治下繼續運動的理論”,更不一定都反對計劃經濟體制。1977年2月,當時華主席提出“凡是毛先生作出的決策,我們都堅決擁護,凡是毛先生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1977年5月,他在《人民日報》上發表文章《把無產階級專治下的繼續運動進行到底――學習[毛先生選集]第五卷》(1977年5月1日《人民日報》)。這表明華主席堅持第一種選擇。
顯然,這種選擇不能解決華夏當時亟待解決的貧困和專治的問題,因而違背了時代的需要。經過以鄭南巡爲代表的改革力量的不懈鬥爭,“兩個凡是”受到批判,華主席被迫下臺。一大批“凡是派”也作鳥獸散。堅持第一種選擇的權謀力量已經失敗。但是,他們還有一些支持者,他們的思想影響還存在,他們的影響附着在第二種選擇之中,有時成爲第二種選擇的同盟軍。
第二種選擇是,權謀上堅持制度,堅持原來的意識形態,堅持華夏黨的領導和無產階級專治。經濟上基本走五十年代的路。
持這種態度的人們的主張是,放棄毛先生晚年的路線,回到五十年代。他們認爲,第一個五年計劃是成功的,只是“大躍進”搞壞了,以後又接着“四清”、“文改”,使得計劃經濟沒有搞好的機會。計劃經濟沒有錯,只是執行中沒有搞好。當然,五十年代國有經濟集中得太多,統得太死,沒有劃出一定的地盤讓多種經營和小生產發展。所以,他們主張,在計劃經濟制度的前題下,允許搞一點市場調節,這就是“計劃經濟爲主,市場調節爲輔”。蕭飛正是這一主張的代表。改革初期出版的《蕭飛文選》體現了這一思想。
第三種選擇是,權謀上堅持制度,堅持原來的意識形態,堅持華夏黨的領導和無產階級專治。經濟上放棄計劃經濟體制,走市場取向的改革。
持這種看法的人認爲,回到五十年代是不行的。他們對計劃經濟體制的弊端有較深刻的認識。但在改革之初,還沒有人敢提出放棄計劃經濟體制,也沒有明確提出搞市場經濟。只是強調發展商品經濟,建立與商品經濟相適應的經濟體制。到80年代中期以後,才明確提出改革要以“市場取向”,到90年代初期才提出搞“市場經濟”。
鄭南巡是這種主張的代表。1979年11月,鄭南巡在在會見美國不列顛百科全書出版公司編委會副主席吉布尼等人時,明確提出了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問題。他說:“說市場經濟只存在於資本主義社會,這肯定是不正確的。爲什麼不可以搞市場經濟,這個不能說是資本主義。”但這個談話一直到13年以後的1992年才公佈。
第四種選擇是,在經濟上放棄計劃經濟體制,搞市場經濟;在權謀上放棄無產階級專治,實現權謀民主化。這一派可以稱它爲自由民主派。這是一種比較徹底的改革主張,也是希望從根本上解決華夏問題的思路。在改革初期,這種看法是大逆不道的,因此,在當時主流人物中,在體制內,沒有人提出這種主張。但是,在民間,在知識分子中間,這種看法是存在的。更重要的是,在國外,無論是在西方國家和轉軌的蘇聯和東歐國家,這種看法是社會的主流思想。所以,第四種選擇的思想,正是在改革年代一次又一次民主運動的思想源泉和羣衆基礎。他們在支持第三種選擇中尋找自己的表達空間,有時成爲第三種選擇的同盟軍。
華夏改革年代的權謀鬥爭,實際是上述四種權謀力量的較量。
在改革大幕即將拉開的時候,權謀鬥爭的中心內容是後三種權謀力量合成一支力量來反對第一種力量。即粉碎“四人幫”和推倒“凡是派”。
結果是“四人幫”被粉碎,“凡是派”被趕出權力中心,那麼第一種選擇也就失去了可能。至於第四種選擇的力量,它們還處於邊緣地位,對國家大事沒有發言權,只能在發生起事時表現其力量的存在。因此,華夏國內的權謀鬥爭主要是在第二種選擇和第三種選擇之間發生。這兩種力量都在權力中心,都佔有較多的社會資源和較多的支持者。隨着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隨着民間力量的發展壯大,隨着西方意識形態的進入,第四種選擇的權謀力量(即自由民主派)也在悄悄地發展。也許若干年後,可能走上前臺,成爲一種主流力量,但現在他們並無多少發言權。與自由民主派尖銳對抗的第一種力量逐漸消退,而專治力量會與自由民主派抗衡。
這四種選擇聚集了四種權謀力量。這四種力量排成系列可以形成中國自左到右的權謀光譜。最左爲“四人幫”的殘餘力量,最右爲自由民主派。這個光譜是連續的,在這四種力量之間,還有中間地帶。這個連續的權謀光譜中,有兩處能量最強,這就是鄭南巡爲代表的第三種選擇和蕭飛代表的第二種選擇。——權謀鬥爭是必然存在的,而其對於國家而言,有理智的權謀鬥爭未必是壞事。
蕭飛是一位老運動家,在1931年的華共六屆四中全會被選爲委員,同年9月成立的華共臨時權謀局時,他就是權謀局委員。1935年,在長征路上他被派往蘇聯向共產國際彙報情況,1937年11月同黃明、湯生等一起回到延安。他在延安時代就負責組織工作,因而在幹部隊伍中有深厚的基礎。在建國之初,領導人排名中,蕭飛的排名是第五位,僅次於當初的“四大支書”,蕭飛的排名甚至在後來叛變的林副帥和鄭南巡同志之上。建國後,每當經濟出現挫折時,就讓蕭飛出來收拾局面,毛先生曾有“國難思良將,家貧思賢妻”之說來稱讚蕭飛。在毛先生批評“反冒進”時,他和先總理周先生同時被批。擁護先總理周先生的都也擁護蕭飛。在國民經濟管理系統,在幹部組織系統和高層幹部中,蕭飛可以說是樹大根深,一呼百應。由於他的深思、穩重、嚴謹、外柔內剛,得到了不少人的信任。他很少直接出面參與權謀鬥爭,給人一種神秘莫測之感,這也是後來被外國媒體形容爲“隱峰”的主要原因。
鄭南巡在華夏黨內也是一位樹大根深、一呼百應的人物。他敢作敢爲,決策果斷,號稱“鋼鐵公司”,“四人幫”以後,是黨內公認的領袖人物。他執掌軍隊,控制全局。由於他三起三落的權謀經歷,其地位不可動搖。
鄭南巡和蕭飛勢均力敵,互相制衡,誰也推不倒誰,誰也離不開誰。一些重大問題,需要兩人都同意才行得通。所以,華夏改革年代的權謀力量呈兩峰狀態。由於鄭南巡是實際上的一把手,這個山峰稍高一些,但也有限。以至於外國媒體經常說華夏的情況是這樣:有事情,鄭南巡決定怎麼辦,但蕭飛如果不同意,這事情就辦不了。也就是他們所說的“一個抉擇權,一個否決權。”而這兩個“權”的不同,其實也說明這二老爲人處事的不同。
鄭南巡和蕭飛的風格確實差別很大。鄭南巡是軍隊裡殺出來的鐵腕人物,而蕭飛久居,常以中庸取人。對用宮廷政變方式處理“四人幫”問題,衆人拍手稱快,蕭飛卻說,這種方式“下不爲例”。審判“四人幫”時,鄭南巡主張槍斃江夫人和張某人,蕭飛卻說:“我不同意殺,如果同志們投票之後決議要殺,我服從黨的決議,但我這一票反對,也要記錄在案,請記下這麼一句:蕭飛同志反對。”——結果真沒殺。
八十年代末的起事之後,中顧委批判四位老人,有人主張開除他們的黨籍,蕭飛卻保他們四人過了關。實際上蕭飛從根本上來說是左的,但他用中庸之表包裝左的內核。他和鄭老的鬥爭中,常以柔克剛。從積極方面看,在華夏這種高度集權的權謀體制下,兩峰權謀比一峰權謀好。有蕭飛的制衡,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鄭南巡權力的無限制擴張。
有了這兩個權力山峰,就會聚集兩支隊伍。鄭南巡的隊伍中有一大批支持改革的幹部。蕭飛的隊伍中有大批左派以及黨國元老中若干人士。
如果把兩個權力山峰下的隊伍稱之爲蕭系陣線和鄭系陣線。那麼蕭系陣線也可以稱爲保守派,鄭系陣線也可以稱爲改革派。值得注意的是,這裡的“改革派”和“保守派”都是中性詞,都沒有褒貶之意。
鄭系陣線和蕭系陣線有兩點共識:一是堅持華夏原有的權謀制度和指導思想不能改變;二是必須改變毛先生留下的經濟現狀,即經濟體制改革。1987年,趙先生按鄭南巡的意思,把兩條陣線的共識歸納爲“一箇中心兩個基本點”,十三大把這個歸納提到“黨的基本路線”的高度。
“一箇中心”是“以經濟建設爲中心”。“兩個基本點”是“改革開放”和“四項基本原則”。這兩個基本點可以用另一種形式表達:不改變華夏現有的權謀制度,學習西方的經濟制度。這實際上是一百多年前華夏改革者提出的“中學爲體,西學爲用”的現代版。
兩個基本點,一個是要把過去幾十年視爲異端的“商品經濟”、“市場經濟”、“物質剌激”作爲目標來實現,要積極吸收“帝國主義的資本輸出”;一個是要堅持黨幾十年的基本制度、基本立場、基本理論。這在實際工作中是很難協調的。不相容的兩個基本點之間不得不碰撞。華夏的改革過程,就是兩個基本點的不斷碰撞的過程。
在這“兩個基本點”的旗幟下,聚集着兩支隊伍:一支隊伍強調改革開放,一支隊伍強調四項基本原則。前一支隊伍基本上是鄭系陣線的人,後一支隊伍基本是蕭系陣線的人。如前所述,就改革開放而言,蕭鄭兩個陣線有分歧。但這種分歧的鬥爭攪合在兩個基本點的鬥爭之中。例如,蕭系陣線在攻擊鄭系陣線時,以“四項基本原則”爲武器。鄭系的陣線在攻擊蕭系陣線時,以“反對改革”作爲武器。蕭系陣線如果認爲鄭系陣線某項改革走得太遠,就拿起“姓資姓社”的武器來打擊。
兩峰權謀下兩個基本點的碰撞,就演化爲兩種勢力的權謀鬥爭。在這兩種力量的鬥爭中,“凡是派”的殘餘勢力支持蕭系陣線;自由民主派支持鄭系陣線。但當自由民主派的活動威脅到“四項基本原則”時,鄭系陣線和蕭系陣線就聯手對其實施打壓。
劉中時跟劉蒙說這個話的時候,還是兩三年前。而今年,鄭老逝世之前,蕭老提前回京,跟鄭老見了最後一面。這裡面有一個消息是劉中時十分在意的,就是蕭老曾經單獨進入鄭老的病房,和鄭老說了一會兒話。
別看只是說了一會兒話,在那種情況下,按照劉中時的想法,那就該是兩位巔峰上的老人互相交底了,說不定這對既有鬥爭、更有合作的老人之間還會發生類似於託孤之類的事情。但是事情究竟如何,劉中時也只能猜測了,除了蕭老本人,所有人都只能猜測,連蕭正或者蕭宸都對那天二老的談話一無所知。
雖然劉中時不知道談話的內容,但對他而言,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的局勢:鄭老逝世,蕭老健在!
曾經在八十年代末,鄭老在和蕭老的那一輪交鋒中失敗,那次失敗,是以兩個總支書下臺爲代價的,而蕭老在九十年代初卻也吃了一次敗仗,那一次的結果,是使改革逐漸明朗起來。改革是激進的,但有時會浮躁過熱;保守是謹慎的,但有時會舉步維艱。
事實上,在鄭老逝世之後,全世界關心華夏政局變化的目光都在等待,他們在擔心蕭老會不會站出來否定改革,把華夏拉回原路。
半年下來,這些人逐漸放下了心,蕭老雖然留住在京城了,但卻沒有對這些事情進行多少干預。華夏,正在按照自己的習慣的步伐走下去。
但在劉中時眼裡,以半年前那個晚上爲界,之前和之後,差別是巨大的。不管蕭老有沒有說話,他的存在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巨大的壓力,這種壓力之大,足以使得最近這半年來高唱改革的人聲音小了不少,直到蕭老自己在面見某幾位常委的時候說了一句:“要繼續高舉鄭南巡理論偉大旗幟”之後,改革的歌聲才又響亮起來。
劉中時一直琢磨不透的也就是這一點,難道蕭老會改變了自己的權謀主張?這不可能,完全沒有理由,能夠壓制他的鄭老已經去世了,他爲什麼改變自己的權謀主張?
那麼唯一的理由,就是說蕭老實際上本身就是支持改革的,但是蕭老不支持步伐太大的改革,他可能是主張穩步前進的那種有限度、有計劃的改革。
劉中時就聯繫起蕭正在央行的做法,他不禁暗暗點頭,蕭正現在是洪副總理的主要幫手之一,抓的就是財政改革這一片的事情,從他平時的行事來看,也是支持穩步改革的,正好符合自己剛纔分析的蕭老的真實權謀主張。
那麼,蕭宸在朗柳的情況又怎麼解釋呢?
劉中時就有些皺眉,蕭正的行動跟蕭老的步調很接近,但蕭宸的步伐則明顯要大了不少啊,難道他是沒有理解自家老爺子的心思?亦或者只是因爲年紀輕,所以比較沉不住氣?
劉中時想着,又搖了搖頭。不像,這不應該是蕭宸步子邁得大的原因。如果說蕭宸沉不住氣,那麼先前兩次被他“所害”的周崇年和袁以寧,難道說還不如他一個小青年有城府?更不可能是不懂自己爺爺的心思,因爲即便他不懂,只要他的動作要出格了,總會有人提醒他的,劉中時相信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偌大一個蕭系,豈能讓蕭宸這個蕭老的嫡孫走出蕭老的允許範圍之外去??
只是這樣說來,蕭宸的做法也就是蕭老所允許的了,那麼蕭老的底線究竟是怎麼樣的呢?改革,這是肯定的,關鍵是改到什麼程度,改的步子邁多大!
劉中時忽然拿起電話,撥了外面秘書間的電話:“小陳,上次我讓你整理的朗柳鼎清區這三年發展調查的報告,做好了沒有?……好了是吧,那好,拿進來給我。嗯,對,現在就拿過來。”
劉中時掛掉電話,看着窗外。目光所至,不過窗外的一棵老槐,但他卻彷彿看見了城東的省委大院裡那位比自己還小几歲的對手。嶽定淵,你此刻在做什麼呢,也在分析如今這沒有人敢下結論的華夏政局嗎?
蕭宸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大玻璃門後,劉蒙收回目光,想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剛纔進去的一男二女,你們看清楚了沒有?”
三名“陪遊”對望了一眼,點點頭,齊聲道:“看清楚了。”帥哥美女,本就吸引人的目光,自然看清楚了。
劉蒙道:“你們三個人,除了陳偉留下跟着我以外,你們兩個,去盯着他們,看看他們進了哪間房,如果他們出去,也跟着。”
那兩人點了點頭,正要出去,其中一個卻問道:“老闆,要是他們分開走了,怎麼辦?”
劉蒙皺了皺眉:“男的必須一直盯着,女的……應該不會分開吧?要是分開,你們立刻打電話過來,陳偉也盯一個就是。”
三人一聽,就都應了,那兩人就立刻從車上下去,跟着蕭宸三人走了進去。陳偉就是那個散打高手,他現在是在駕車,見兩名同伴下去執行任務了,便問道:“老闆,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去停車,我下去打個電話。”劉蒙說着,就打開車門往外跳下去,一邊下車一邊吩咐道:“車不要停太遠,要方便取車的地方。”
陳偉自然應了。
劉蒙跳下車,就翻起電話裡的號碼,然後撥了一個出去,接通之後,裡面已經笑着道:“劉少今天怎麼有空跟我打電話了?”
“少說這些沒用的,我現在人在朗柳,你有空沒有,來夏都見我。”劉懞直接說道。
電話那邊就是一愣:“劉少在朗柳了?哦,好,夏都是吧,我馬上趕到。”
劉蒙嗯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奇怪地笑意,又道:“我記得上次你喝酒之後說過,只要是在朗柳這邊,你不敢動的人,很少吧?”
電話那頭笑道:“那是自然,除了幾位常委不能亂來,其餘人等,我還真沒放在眼裡。”
劉蒙嘿嘿一笑:“你有膽量就行。”
電話那頭聽了劉蒙的語氣,稍微沉吟了一下:“劉少要對付什麼人?”
劉蒙笑道:“蕭宸……”
那邊的聲音一驚:“什麼?蕭宸?他是常委啊,動他?不好吧?”
“……的女人。”劉蒙笑着接口道:“怎麼,看來你的膽子也不是很大嘛,蕭宸很了不起嗎?不就是個常務副市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