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1二桃殺三士
???新千年的第一個‘春’節剛過,還沒有上班,常寧就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剛剛調整完畢的之江省委領導班子,又不合常理的被調整了。
常務付省長崔紅日被調往蘇東省擔任代理省長,蘇東省付省長梁山調至之江,接替了崔紅日的位置。
這完全是突然襲擊,事先毫無任何徵兆,前來之江宣佈決定的中組部領導,也沒有任何解釋。
對崔紅日來說,這是好事,常寧也爲他高興,千年的媳‘婦’熬成了婆,以他的能力和成績,五年前就該進步了。
可是,這事透着怪異,尤其是梁山的到來,讓常寧覺得,之江省要“熱鬧”起來了。
四傑中的三位齊聚之江,另一位也沒閒着,正月初七,‘春’節長假的最後一天,南粵省付省長柳仲先悄悄飛到了之江湖城。
他只通知了常寧一個人,一下飛機,就被常寧的司機鄭風接到了一個秘密去處,他不想讓自己的之江之行,引起計明遠和梁山的猜疑。
“柳兄,莫非你也想調來之江工作?”常寧哈哈大笑。
“我?你們三位是紅二代紅三代,我還不夠格啊。”柳仲先看着常寧說道:“不過,看你的心態不錯嘛,我就知道,你是最沉得住氣的。”
“呵呵,不就是二桃殺三士嘛,不新鮮。”
柳仲先凝重的說道:“不能掉以輕心啊,這完全是方家的‘精’心策劃,活脫脫的二桃殺三士現代版,”
二桃殺三士,那是一個古老的故事。
那是齊景公時期,當時齊國有三位著名的勇士: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武藝高強,勇氣蓋世,爲國家立下了赫赫功勞,是齊國武將裡的明星,三人意氣相投,結爲異姓兄弟,彼此互壯聲勢,甚至對國相晏子也不夠尊敬。
晏子看在眼裡,憂在心裡,這些將軍如果勢力越來越大可不是好事,將來出什麼禍患就不好辦了,於是晏子拜見齊景公,把心裡想法一說,齊景公雖然覺得除去三位勇將未免可惜,可是晏子的話也有道理,而且晏子那時很有勢力,齊景公也不好駁人家的面子,“得,你就看着辦吧。”
晏子準備停當後,由齊景公宣來三位猛將,說要賞賜他們。
三人興沖沖地前來,到了殿前,卻看見案上有一個華麗的金盤,是兩個嬌‘豔’‘欲’滴的大桃子,一陣芬香撲鼻而來。
晏子不慌不忙地對他們說:“宮廷後院新引進了一棵優良桃樹,國君要請您們品嚐這一次結的桃子,可是現在熟透的只有兩個,三位都是國家棟梁、鋼鐵衛士,就請你們根據自己的功勞來分這兩個桃子吧。”晏子‘露’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
公孫接搶先發言:“想當年我在密林捕殺野豬,也曾在山中搏殺猛虎,密林的樹木和山間的風聲都銘記着我的勇猛,我還得不到一個桃子嗎?” 說完他上前大大方方取了一個桃子。
田開疆也不甘示弱:“真的勇士,能夠擊潰來犯的強敵,我老田曾兩次領兵作戰,在紛飛的戰火中擊敗敵軍,捍衛齊國的尊嚴,守護齊國的人民,這樣子還不配享受一個桃子嗎?”他自信地上前取過第二個桃子。
古冶子因爲客氣了一下,不料一眨眼桃子就沒了,怒火頓時燃燒他的臉龐,“你們殺過虎,殺過人,夠勇猛了,可是要知道俺當年守護國君渡黃河,途中河水裡突然冒出一隻大鱉,一口咬住國君的馬車,拖入河水中,別人都嚇‘蒙’了,唯獨俺爲了讓國君安心,躍入水中,與這個龐大的鱉怪纏鬥,一番‘激’戰要了它的狗命,像我這樣,是勇敢不如你們,還是功勞不如你們呢?可是桃子卻沒了。”
前兩人聽後,不由得滿臉羞愧,論勇猛,古冶子在水中搏殺半日之久,我們趕不上;論功勞,古冶子護衛國君的安全,我們也不如,可是我們卻把桃子先搶奪下來,讓真正大功的人一無所有,這是品行的問題啊,暴‘露’了我的貪婪無恥,兩個自恃甚高的人物,看重自己的榮譽,比生命還重要,此時自覺做了無恥的事,便羞愧難當,於是立刻拔劍自刎,
古冶子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大驚之餘,也開始痛悔:“我們本是朋友,可是一會的功夫,他們死了,我還活着,這就是不仁;我用話語來吹捧自己,羞辱朋友,這是無義;覺得自己做了錯事,感到悔恨,卻又不敢去死,這是無勇,我這樣一個三無的人,還有臉面活在世上嗎?”於是他也自刎而死。
區區兩個桃子,頃刻間讓三位猛將都倒在血泊之中。
這故事,反映了一種政治層面上的悲涼和殘酷,狡兔死,走狗烹,當天下太平、歌舞一片時,就是他們謝幕的時候了。
晏子利用三人弱點,並非是他們的魯莽與驕狂,而恰恰是他們的君子風度,他們開始時比較驕傲,都看重自己的事功,是古冶子的一番話讓另二人感到了羞恥,當他們覺得自己做錯事情時,寧願用生命去彌補恥辱,這是一種很高貴的‘精’神,古冶子後來的舉動同樣如此。
他們都以君子的規範來要求自己,而君子在嚴酷卑鄙的政治鬥爭中,必然是處處碰壁,難逃失敗命運的。
……
常寧笑着說道:“柳兄,謝謝你的故事,很有現實意義,不過,現在的之江可不是齊國,二桃殺三士,士倒有三個,可只有一個桃,殺不起來的。”
“我爲你們三個擔心啊,只要你們鬥起來,方老頭就有理由收拾你們了。”
“聽說,方老頭很受重用?”常寧微笑着問。
柳仲先點了點頭,“九老只剩一老,難免有所倚重,離十六大還不到兩年,人家是在爲未來打算了。”
常寧冷笑道:“未必會如他所願。”
柳仲先道:“老計現在是省委書記,地位已超越你我,心態肯定與以前有所不同,梁山一付臭脾氣,難免嘔氣相向,你夾在中間,夠難的了,你好自爲之啊。”
“恐怕一上班,就有一場好戲了。”
“怎麼回事?”
常寧笑道:“有人提出了之江省和北河省的經濟合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