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尖叫聲不大,卻吸引了所以人目光。
慕挽城的心頓時快速的跳動了起來,然而這時候她卻不能慌亂手腳,只能硬着頭皮再次拿取一根銀針向下方兩指處扎去,這次依然是出血,但是卻比剛剛的少了一些。
這次的穴位是對的,但是銀針太粗刺破皮膚出血是正常的。
慕挽城看着所以異樣的目光,故作鎮定的道:“我的針法與別人不同,出血是正常的事情,所以請皇子們爲皇上祈禱,切勿在做聲音。”
太后見慕挽城如此鎮定自若,便對慕挽城也是放了心。
畢竟皇上現在是昏迷不醒,一羣太醫也都束手無策,也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皇后本來是個溫和的性子,但是在權利的面前她也顧不得莊重體面了,每每慕挽城用針刺破皇上的皮膚出血的時候,都是忍不住驚呼的。
她不想慕挽城立功太過顯眼,這樣辰王府會受益匪淺的。
一共需要刺激九個穴位,慕挽城硬是在皇上的背後刺破了十五地方。八個穴位已經找到了,不過卻是有十五個銀針在那裡豎立。
最後一道穴位,慕挽城有些猶豫。
她知道是在哪裡,也不怕扎錯,只是當時葉羽說最重要的就是第九個穴位。前面的都是爲最後一針做鋪墊,而且最後一根銀針需要進入皮膚二指寬才能達到效果。
而慕挽城現在最怕這最後一針下去皇上沒反應,那麼自己真就是前功盡棄了。
拿着那根銀針,慕挽城在皇上的腰椎定好了穴位,此時的她已經是滿頭密汗。
銀針,慢慢地刺破了皇上的皮膚,血慢慢的溢出。慕挽城一點點的往裡滲透,她想如果這個穴位不對,再來一針也是迫在眉睫的。
銀針剛剛沒入一指寬的時候,皇上突然咳嗽了一聲,頓時嚇壞了所有人。
慕挽城頓時喜上眉梢,這麼看這個金針刺穴是有效果的。如果自己再扎一指寬說不定會醒,要不就將銀針全部沒入皇上的穴位裡,估計甦醒的時間會更長。
然而,這個時候,皇后的心裡突然忐忑了起來。
皇后很怕皇上醒了後,知道是慕挽城喚醒了他,對她論功行賞倒是沒什麼,只怕會將辰王府列入了候選的名單。一個睿王已經夠難纏的了,再來一個辰王,皇后滿心擔憂。
她不知道爲何,希望皇上現在馬上死去,這樣辰王府會就背鍋。
看着往日躺在自己牀榻是皇上,皇后發現自己並沒有悲傷,因爲後宮不需要感情,要的只是冷漠。更何況當初自己嫁給他,也不是因爲愛他。自己小產的時候,他噓寒問暖過後卻躺在了別的女人的牀榻。這一切切的小事情在皇后的面前上演。
最後,皇后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腮幫子,然後看着跪在地上的端王,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那個眼神,皇后是跟端王交流過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動用那份力量的。但是現在卻是最佳的時機,因爲一切看起來都是未知數,而自己也不能等待這個未知數的最終結果。
太后早已站了起來。
她盯着皇上的反應,不敢眨眼。她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辰王妃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她卻能將皇上喚醒。
本來,辰王妃喚不醒皇上,太后也沒有打算嚴厲的責罰,畢竟誰都想盡一份心。
而現在最緊張的是慕挽城,她怕皇上只是曇花一現,那麼自己所做的所以準備都是徒然了。
慕挽城拿着已經沒入一指寬的銀針,一咬牙將銀針全部的推入了皇上的穴位了。心裡不斷的祈禱皇上能甦醒,因爲勝敗就在此一舉了。
就算皇上醒了不將皇位傳給北裔珩,那麼辰王府也不會有難。
銀針,沒入了,可是皇上卻沒有反應。
慕挽城看着盤子上的銀針,想再拿一根,可是卻不知道拿起來要往哪裡紮了。
也許是蒼天真的不給自己機會,也許自己註定就是一個禍害,也許自己就該命歸至此,也許自己真的是一個不祥之人,也許……
“咳咳……咳咳……”
慕挽城此刻想了很多,可是卻被咳嗽聲震醒了思緒。
皇上有了反應,不過卻在猛力的咳嗦,慕挽城連忙將皇上後背所以的銀針都拔掉了,就留下了那最後一針沒入了穴位。
慕挽城拔完銀針後,連忙走下牀榻,來到一旁對着皇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句,便讓鴉雀無聲的屋裡一下子再次活躍了起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屋裡所以的宮女和太監都跪了下來,跟同衆皇子一起喊着萬歲。
太后連忙在嬤嬤的攙扶下來到了牀榻,看着活過來的皇上,眼淚不禁流下,摸着皇上的臉,老淚縱橫的說道:“皇兒啊,你終於醒了。”
皇上用了好久才穩住咳嗦,只見自己的母后正哭着看着自己。轉頭看去地上跪着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兒子,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很久很久。
“朕,睡着了?”皇上挑着眉頭問道。
“是啊,皇上睡着了,睡了很久了。”太后慢慢地抹去眼淚,笑着說道。
皇上轉頭看去,發現一旁站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妙齡女子,而這個女子自己有見過,而且關係匪淺。她就是自己的九兒媳,南鳳國和親而來的辰王妃。
只不過,她一個女眷爲何站在這裡?
太后見皇上看着慕挽城皺眉,連忙說道:“是辰王妃喚醒了你,該論功行賞的。”
“哦?”皇上有些驚訝,慕挽城的身份特殊,居然能在這個時候救醒自己也是讓自己出奇,不過看着慕挽城卻少了戒備,道:“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說,要什麼朕都賞給你。”
“兒媳惶恐,兒媳所做只是分內之事,不敢奢求其他。”慕挽城連忙再次作揖,低着頭說道。
皇上沒有說話,而是在衆皇子中看了一圈,然後觸眉問道:“怎麼不見老九?”
“她爲你施針,哀家便將珩兒安置在了偏殿等候。”太后婉轉的說道。但是這句話卻是再明顯不過了,是怕慕挽城對皇上做手腳,所以囚禁了北裔珩。
“哦。”皇上點了點頭。
“啓稟皇上,兒媳雖然喚醒了皇上,但是兒媳還想斗膽囑咐一句。”慕挽城說着此話時,手裡一句捏好了葉修給自己的迷幻粉。
果然自己靠近皇上,自己就撒上這個迷幻粉,將皇上將皇位傳給北裔珩。
然而,慕挽城卻只是癡心妄想。
“這個事情哀家說就好,你下去休息吧。”太后看着慕挽城,冷麪的說道。
太后知道慕挽城要說什麼,但是這個事情卻不能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更何況皇上剛醒,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有半柱香的時間。
慕挽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沒說什麼,應了聲,便離去了。
走出乾呈宮,慕挽城看着燈火通亮的院子,忍不住去看天上的那輪彎月。而跪在院子裡議論紛紛的大臣們,見慕挽城走了出來,頓時鴉雀無聲,集體看着慕挽城拋去詢問和異樣的目光。
慕挽城沒有說話,而是跟着旁邊領路的太監向一旁的房間走去。
門打開,慕挽城走了進去,本以爲太后會讓自己跟北裔珩見面,但是卻沒有,而是讓自己回了自己之前的房間。
“你回來了?”葉羽正坐在那裡吃點心,看見慕挽城回來當即跑了過來,可是自己的語言太匆忙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讓一旁的太監忍不住觸眉。葉羽連忙改了語態,細聲說道:“王妃,您回來了。”
“你下去吧。”慕挽城看着身後領路的太監說道。
“是。”太監離去。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天都快亮了。”葉羽看着慕挽城問道。
慕挽城現在不想說話,慢慢地走到桌前做了下去,然後用手撐着頭,開始苦思。
而葉羽根本沒打算放過慕挽城,而是跟着慕挽城來到桌前也坐了下去,也用手撐着頭,側頭問道:“怎麼樣,皇上醒了沒醒?我教你辦法有沒有效果?”
“嗯。”慕挽城應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是醒了,還是沒醒啊?”葉羽皺眉問道。
“醒了。”慕挽城再次回覆了一句。
葉羽當即眉笑眼開,拿起桌上的茶壺到了一杯水推到了慕挽城的面前,道:“這麼說我是立了大功了,要是皇上知道是我的方法,說不定會封我個大將軍之類的官職,哈哈哈。不過,沒想到你還很聰明啊,我就那麼一說,你就全記下來了。”
“我紮了十六針。”慕挽城說着嘆了口氣。
“啊?我不是告訴你九針麼,你怎麼紮了十六針?”葉羽驚訝的問道。
“我之前是在醫館學過一些日子,根本沒有實際操作過。扎錯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他很胖,穴位很難找,十六針已經是不錯了。”慕挽城說着端起茶杯喝起水來。
“高手。”葉羽笑着對慕挽城輸了大拇指,然後又問道:“不過那皇帝老兒醒了,沒一高興給你點什麼啊?”
“哎呀,你別煩我了。”慕挽城噘着嘴站了起來,走到牀榻一下子趴上上去,低聲道:“我這步走錯了,給他人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