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芙蓉苑,主屋。
一個已經卸妝裘衣,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梳妝鏡前,正用木梳梳着那身前的髮髻,一下下很慢,而思緒早就飄着甚遠。
屋裡燈火通亮,站着的宮女嬤嬤皆是,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氣。都站着那裡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耳朵卻是豎了起來,以待女子的隨時吩咐。
女子的衣着很大,因爲她的肚子鼓起了一個大包,圓圓的撐起衣服,完全沒有了楊柳細腰之說。不過這個包卻是多少女人的嚮往,卻又是多少女人的傷心。
她就是現在皇宮最重要的女人,惠妃。
這時,一個宮女拉開門簾走了進來。
惠妃快速的回神,還沒等宮女說話,就用鏡子反射的看着宮女,急聲的問道:“來了沒有?”
“回娘娘,還沒有。”宮女對着惠妃作揖,模樣卻是有些畏縮。
啪。
惠妃當即對着梳妝檯狠狠的放下了手裡的木梳,轉過身嚴聲厲色的對着宮女道:“人沒來,你們不會去請啊,難道這些小事情都需要本宮來教你們嗎?”
“娘娘請息怒,奴婢已經派人去請了,但是上書房的總管大人說……說……說皇上今兒個翻了麗美人的牌子,去了承豔宮。所以……所以不能來咱們芙蓉苑了。”宮女說着跪了下去,將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生怕那句沒說招來無妄之災。
“承豔宮?”惠妃皺着眉頭思索。
“是的,是前幾日大學士張大人送進來的美人,是張大人的表親,叫章絕豔。皇上對麗美人很看中,便賜了美人,還賜了封號。將以前過世的王貴妃的承豔宮地方賜給了麗美人。還說是麗美人本就是承豔宮的女主人,只不過來晚了幾年而已……”宮女說着說着感覺氣氛不對,便不再吱聲。
惠妃現在已經是咬牙切齒了。對於張大學士的憎恨瞬間提升,而且有種非要扳倒張大學士的意識猛然升空。
“來人,請太醫。”惠妃冷聲下令。
“是。”
承豔宮。
“皇上,讓臣妾爲你誕下龍嗣可好?”一個長得十分妖豔的女子正躺在一個年歲已大的男人臂彎裡,輕聲糯甜的說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男人摟了摟身邊的女子,嘆聲道。
這個女子是就是麗美人章絕豔,而男子就是當即的皇上。
“爲什麼?”麗美人當即坐了起來,用着一臉失望但又嬌羞的面容問着身下的皇上,見皇上不說話,又低着頭唯唯諾諾的道:“難道是豔兒伺候的不好?還是不夠資格?”
皇上一看美人如此模樣,當即心中升起憐憫之意。
當那句‘伺候的不好’在腦中徘徊時,腦海中緊接着就配上剛剛的翻雲覆雨的情形,皇上的某個神經瞬間再次活躍,接着就將麗美人壓了下去。
完事後,皇上和麗美人都喘着粗氣。
皇上摟着麗美人,忍不住想着張大學士這個意圖。他是想讓自己給他加官進爵,雖然自己從來不討厭美人,但是卻討厭朝臣跟後宮勾結。不過這一次……
說實話,皇上覺得這個麗美人真的不錯,尤其是牀上的功夫,讓自己又找到了年輕時的風範。
夜晚太過操勞,皇上有些睏意。
正當要閉眼休息的時候,便聽見三聲輕輕地敲門聲。
“什麼事?”皇上忍不住皺起眉頭,問着門外的敲門聲。
“回皇上,是芙蓉苑的人來了,說是惠妃突然肚子疼,已經請了太醫診治,可是卻不見好。所以請皇上去看一眼。”門外傳來了細小而尖銳的迴應聲。
皇上聽完眉頭更深。
這個惠妃一開始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溫柔可人,善解人意。但是自從有了身孕,就跟以前完全相反,動不動就這難受那難受的,尤其是自己臨幸別的女人或者不去芙蓉苑的時候,更是由頭百出。
估計這一次也是覺得自己來到承豔宮,所以又拿出了那一套。
“皇上,是惠妃娘娘肚子疼嘛?”麗美人輕微的皺着眉頭問道,眼神裡慢死擔憂之色。
皇上沒有說話,而是坐了起來。
“皇上,去看一看吧,比較惠妃現在有孕在身,容不得半點馬虎,怕就怕皇上不在惠妃娘娘身邊,那些個太醫不好好診治,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情,皇上一定會難過的。”麗美人說着便下了地,爲皇上拿着衣服。
皇上嘆着氣,看着一絲不掛的麗美人正爲自己拿着衣服,突然有感道蠢蠢欲動。
可是,麗美人卻是說的對,自己現在容不得半點馬虎。萬一惠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麼自己一定會追悔莫及的。
穿上衣服,皇上就向外走去了怕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動,連看都沒看麗美人一眼,就離開了。
當皇上走後,麗美人坐到了牀邊,忍不住的歪起了嘴角,那原本楚楚可憐的眼眸變得陰狠冰冷,彷彿跟剛纔是兩個人一樣,只不過模樣相同罷了。
看着不遠處的香爐,麗美人起身而去。
打開香爐,麗美人滅掉了焚香,拿着香爐走到一旁的櫃子裡,鎖了起來。
這是迷魂香的一種,是讓人產生慾望的香,是張大學士給麗美人的東西,爲了就是得到皇上的寵愛,而且要愛不釋手那種。
這種香,叫做九離醉魂香,是cuiqing香最厲害的一種。
清晨。
醉了一夜的慕鳳瑤迷迷糊糊的起來了,看着周圍,發現屋裡一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而孔繞梅正趴在酒桌上一動不動。
努力回想着最後的記憶,才知道,是自己讓宮女們出去的,爲了就是跟孔繞梅喝酒。
慕鳳瑤這一刻覺得孔繞梅很好,雖然以前自己那樣的對待她,可是她卻沒有怨言一句,依舊是對自己無微不至,甚至爲了自己的難過而陪自己醉酒。
慕鳳瑤想要起身將孔繞梅喚醒,可是卻發現身下有些不對勁。
連忙拉起帷帳,慕鳳瑤自己檢查了一下,發現庫底有血漬,算了算日子還差幾天纔到月事,提前這麼早,讓慕鳳瑤有些奇怪,但是月事不準也是常有的事情,索性也就不管了。
慢慢地下了地,也許是喝得太過多現在有些頭暈,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不過,慕鳳瑤還是來到了桌前拍了拍孔繞梅的肩膀。
“醒醒。”慕鳳瑤喊了一聲。
孔繞梅是真的睡着了,感覺有人在拍自己而且還有人說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發現慕鳳瑤正笑着看着自己,面色和悅。
“公主。”孔繞梅連忙起身,對着慕鳳瑤作揖。
“回屋休息去吧。”慕鳳瑤對孔繞梅說道。
孔繞梅愣神,因爲她發現慕鳳瑤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對自己居然沒有了那麼多的察顏令色,多了一道關心的意味。
“是。”孔繞梅應了聲,便回屋了。
郊外。
青綰起得很早,而且穿了一件乾淨利落的緊身衣服,看起來有些俠女的味道。此刻她正站在郊外的一片空地上,等待着今日的訓練。
凜風站在青綰的對面,身後依舊揹着他那把象徵性的巨劍,只不過現在手裡拿了一把木劍,顯得有些突兀了。
“我們今天練習什麼?”青綰看着凜風,認真的問道。
凜風沒有說話而是將手裡的木劍扔到了青綰的身邊,指着仍在地上的劍,讓青綰拿起來。
青綰按照凜風的指示將木劍拿了起來,握在手裡有些輕巧,感覺很爽方便。
“指示你第一天學習,應該是扎馬步,但是那些穩工的底子對於你來說有些晚,我們就先學習劍法,至於內力的一些東西,並不適合你。”凜風很嚴肅的說道。
青綰雖然不懂什麼,但是卻點着頭。
“我先教你簡單的幾個耍劍的招式,雖然是最基礎但是卻是最基本的,以後學得招數都是以這個所演變,所以這個你要認真學,學得紮實以後再學其他的也就事半功倍。”凜風繼續說道。
“嗯。”青綰點了點頭。
“第一個動作,是這樣,將劍緊握在手裡然後伸出去,身子向左轉,肩膀與手臂要平,腳要分開半步,不要隨着身體傾斜要擺正,就這樣……”
凜風說着自己擺出了動作,青綰跟着凜風學了起來。
白皚皚的雪地,四周的樹木皆是毛茸茸的樹掛,隨着北風吹散,在郊外的空地上亂舞着。
而地面上兩個俊男美女不斷的武動着身軀,一下下練習着。彷彿那些飄散雪沫,就像是他們的陪襯一樣,在歡呼着,在伴奏着,也在鼓舞着。
青綰想學功夫,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尤其是那件事情的發生,讓她更加堅定信心。
而凜風教着青綰舞劍,雖然不是很看好青綰的功底,但是爲了博得美人的一笑,也是全心全意的投入進去了。只要青綰開心,那麼自己也會是開心的。
這幾日的夜晚,凜風總是深夜裡站在青綰的窗前,爲她守夜。
因爲他害怕幸福來的太突然,也會如夢幻一般走的太快,讓自己措手不及。在有限的時間裡,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