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張嘴火火。”
葉非然微笑着,將手中的丹藥投喂到了火火嘴裡。
火火興奮的將丹藥嚼了嚼,嚥了。
葉非然又轉身,看着躺在牀上的南宮祈鈺,嘴角輕輕勾起,笑容越發的柔和。
之所以會有牀,是因爲他們現在就在魔獸森林邊緣處的那座永煙鎮。
自從南宮祈鈺受傷後,葉非然直接忽視了南宮祈鈺自顧自的嘟囔反對,從魔獸森林跑到了永煙鎮,給南宮祈鈺調理身子。
相比起在魔獸森林那樣時刻存在危險的地方,這裡的環境顯然要好許多。
南宮祈鈺大睜着眼睛瞪了一會兒房頂,便直接坐了起來。
“我說,千揚,其實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葉非然手上拿了一顆藥丸過來,她邊走邊搖頭。
“你不明白,你看着沒有什麼問題,活蹦亂跳的,但是傷的是根上的,必須要調養,來,張嘴。”
葉非然將拿着藥丸的手湊到南宮祈鈺跟前,嘴微張,做出剛纔像喂火火一樣的動作來。
南宮祈鈺怔怔的看了葉非然一大會兒,直到一絲不可言傳的竊喜從心底裡緩緩升起。
葉非然看南宮祈鈺沒反應,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來,張嘴。”
南宮祈鈺從善如流的將嘴張開,將藥丸吃下。
這幾日來,葉非然一直是這樣兢兢業業照顧着他,即便他自我感覺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葉非然還是固執的每天都給他喂些藥丸。
南宮祈鈺並沒有覺得不舒服或者不耐煩,而是竟然開始慶幸起來。
幸虧他那個時候,冒着危險救了她,就算受了如此重的傷也沒有什麼關係,偶爾想想,甚至還有些感激他所受的傷,如果沒有這些傷,他哪能得到葉非然如此盡心盡力的照顧。
其實他很享受現在有的生活。
千揚她能……這樣的對待自己。
葉非然看南宮祈鈺很聽話的將藥丸吃了,頓時心情大好。
“南宮啊,你要早些好起來,這樣我才心安吶。”葉非然眼睛閃着明亮的光芒,喃喃自語道。
南宮祈鈺沉默但是卻欣慰的盯着葉非然明亮的眼睛,一瞬間心底所有的柔情便都泛了起來,並想把他所有的柔情,都給面前這個女人。
“你不需要不心安的,我是自願的。”南宮祈鈺邊溫和的笑邊回道:“你這樣不心安,我纔是不心安。”
葉非然愣了一會兒,隨後眉眼彎成月牙,笑了起來。
“那好,那我們兩個都不需要不心安。”
南宮祈鈺點點頭,“正應該如此。”
葉非然張口,欲要再叮囑些什麼,門被人大力推開。
葉非然應聲而轉身,慕容長雪就站在門口。
“千揚,你想要的優伶花。”
慕容長雪將白色的小花放到一旁的桌上,朝着牀邊快步走來。
她先是望了葉非然一眼,又看了眼南宮祈鈺。
“你沒事吧?”
南宮祈鈺搖搖頭:“沒,一點兒事都沒有。”
“別聽他胡說。”葉非然瞥了南宮祈鈺一眼,毫不猶豫的拆臺,“他也就自我感覺良好。”
南宮祈鈺被葉非然說的,薄薄的臉上漸漸浮起淡淡的粉紅,倒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慕容長雪忍住想笑的衝動,看向葉非然。
“這些優伶花夠用嗎?還需要再去找一些回來嗎?”慕容長雪問。
葉非然蓮步微移,纖長的細指將桌上的白色花束拿起。
煉藥寶典中有記載,將優伶花、魔晶與冥回果一起煉製而成的藥水,至少會讓她從玄師到玄靈的突破有一種質的突破。
冥回果就是所謂的聖果,剛得知這個消息時,葉非然還覺得好笑,一般的冥回果是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腐爛了,但是這隻冥回果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腐爛的跡象,倒是很神奇。
但現在已經無法追究這隻冥回果的來龍去脈了,但是葉非然隱隱能感覺到,這顆冥回果中,似有玄能在涌動。
葉非然想,也許是有人將大量的玄能灌注入冥回果中,所以才能讓冥回果保持多年不腐。
玄能可以輸出體內,但是必須有盛裝它的容器,冥回果就相當於一個容器,但是輸出的玄能卻會因此只剩下原來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大部分人是不會將玄能盛放到其他容器中的,因爲得不償失,而且當輸入極大的玄能進入容器中時,往往會耗損太多的玄能,必須許久才能恢復過來。
至於魔晶,布倫達給她的還剩下兩顆,布倫達被她活活氣死,如果再把他曾經還贈予了葉非然四顆魔晶這樣的事情告訴布倫達,恐怕他還要再氣活過來。
他自己肯定無法原諒自己犯過如此愚蠢的錯誤。
“正是此花,這花,你是從何處得到的?”葉非然驚訝的問。
畢竟優伶花也是很難得到的,她在魔獸森林裡可從來沒見過生長有優伶花,慕容長雪只出去尋找了不到幾天,便找到了嗎?
這實在是很奇怪啊。
慕容長雪踟躕着,眼神閃躲,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卻又思索着到底能不能說。
葉非然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容長雪,她不介意再多等慕容長雪一會兒,等她真正想好該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再說吧。
“我……我……我見到白炎宿了,這是他旁邊的卡地偷偷摸摸給我的。”說到後面,慕容長雪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如同蚊吶。
然而即便如此,葉非然也非常清晰的聽到了一個名字——白炎宿。
而一旁的火火則睜開了亮晶晶的小眼睛,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慕容長雪話語中所說的另一個人身上。
那人正是卡地。
眼睛慢慢眯起,葉非然臉上的神色已經不如先前溫和的微笑着的模樣。
“你說什麼?白炎宿?他也來這裡了?”葉非然皺眉問道。
慕容長雪點點頭,“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這裡的,我之前都沒有見過他,我……”
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葉非然問:“你剛纔說,這是卡地偷偷摸摸給你的?也就是說,這是卡地瞞着白炎宿給你的了?”
慕容長雪點頭,同時也很感嘆葉非然的洞察力,她不過說了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葉非然就已經將前因後果都想的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我見到他時,白炎宿他……”慕容長雪低着頭沉默,似乎是不想回憶起那段過往之事,“他見到我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一如既往的,他只對他身邊的葉非然留意上心,而我……”慕容長雪的嘴角泛出一抹苦澀,似乎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倒是卡地反而多問了幾句,見我提到你的名字,便說優伶花他知道哪裡有,便讓我等着,他自己採摘了送來給我。”
葉非然眉頭皺起,不明白卡地爲什麼要幫她這個忙。
若是讓卡地親自來解釋,卡地估計也只會莫名其妙的回一句,沒什麼原因,他莫名其妙的就想幫她,就像當初在葉非然的注視下,他莫名其妙的將所有事情向葉非然招供一樣。
沒什麼理由,只是就那麼做了。
葉非然瞧着慕容長雪,原來她竟然還沒對白炎宿死心。
她真是不明白了,白炎宿怎麼就是那麼搶手的一個香餑餑,每天看着他身邊的那些來來往往,使盡心機手段的女人,她也是心煩。
慕容長雪望着葉非然,一掃臉上的陰鬱不快。
“你救過我的命,現在能與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好。”
慕容長雪眼神灼灼的看着葉非然,臉上的笑容真誠的不能再真誠。
葉非然卻在心裡腹誹,那是因爲你不知道我就是葉非然,如果你知道我就是葉非然,你肯定不會這麼想了。
不過葉非然暗暗覺得,慕容長雪不針對她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可愛的。
就衝着這份可愛,所以她目前,哦,不,將來,也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給她的打算。
接下來葉非然將優伶花放入白戒中,準備在長青和林修傑回來之後,着手開始煉製修煉藥水。
葉非然在忙碌的時候,慕容長雪就在旁邊安安靜靜的呆着,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葉非然忙裡忙外,偶爾會去幫個忙。
和慕容長雪單純的思想不同,葉非然手上的事沒落下,然而思緒早就飛到了白炎宿他們那邊。
布倫達死後,她在以長青、斯年這些金牌傭兵的聯名帶頭推舉下,自然而然的被擁護爲了下一任的傭兵王。
只不過那之後,因爲南宮的事情,她暫時把所有的事務交給了長青和斯年做主,他們兩個重新劃分了傭兵小隊,並指定了每個小隊的隊長,林修傑則又重新成爲了當初那個小隊的隊長,也算是衆望所歸,得償所願。
而她則跑到了這個小鎮上來好好的照顧南宮祈鈺。
準確來說,她已經在這個小鎮呆了五天了,但是還是沒聽聞白盟有什麼動靜。
卡地之前對她說過,白盟很快就要出手,將傭兵工會收入白盟麾下,作爲送給那個女人的禮物,但是這麼多天過去了,白炎宿還是沒有行動,不免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