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實在是太過熟悉了,熟悉到葉非然閉上眼,光聽聲音,也能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葉非然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朝前走。
“我問你,你去哪兒?”
白炎宿嗓音低沉,聲音冷寒。
“我去哪兒爲什麼要跟你說?我們兩個什麼關係?”葉非然突然扭頭,眼神冷厲,眼神卓然。
白炎宿突然愣住,他看着葉非然剛強不屈的面容,心中突然有瞬間的抽痛。
這樣的感覺,怎麼會那麼熟悉,他的心爲什麼會像是被狠狠撞擊了一般,有那樣大的觸動。
“你叫什麼名字?”白炎宿眼神緊迫的盯着她,好像她不說出她叫什麼名字,就不讓她離去一般。
葉非然緩了口氣,答道:“莫千揚。”
“莫千揚?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現在要去哪兒?”
葉非然勾起脣角,脣角還帶着冷冷的微笑。
“還是剛纔那句話,我們兩個什麼關係,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葉非然嘴角冷漠的翹起,笑的鋒利如刀。
白炎宿緩緩眯起了那雙黑暗而幽沉的眸子,陰鷙的目光中透露着殺人的戾氣,聲音比之前更加冰冷恐怖。
“除了我願意,很沒人有這個膽子敢跟我這樣說話,不知道你是膽子實在太大,還是太過於愚蠢。”
葉非然深以爲然的點頭:“自然是我膽子大。”
若是其他人,白炎宿這樣的神情肯定會威懾住他們,但是葉非然看慣了他各種各樣的表情,各種各樣的模樣,心中早就把他當成自家人了,自家人無論是生氣或者是憤怒,都不應該會讓人覺得害怕。
不過葉非然也知道,惹怒白炎宿對她而言,沒有什麼好後果。
白炎宿對待熟悉的人可能尚會留存一絲餘地,但是對她這個僅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不知道還會不會發揚他的慈悲善心。
白炎宿冷笑道:“膽子這麼大,也不知道是被誰寵的這麼無法無天。”
無法無天?葉非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炎宿竟然說她無法無天,她何曾無法無天了?她可是有底線的!
葉非然沒忍住,直接很衝的回道:“還不是被一個姓白的人寵的。”
白炎宿繼續冷笑:“姓白,那人竟然跟我一個姓。”
葉非然眨了眨眼睛,道:“是啊,是不是特別巧,我也覺得特別巧,真的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白炎宿冷冷的瞟了葉非然一眼,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剛纔他還很憤怒,跟這個女人說了幾句話,就不知道被這個女人把話題轉到哪裡去了。
白炎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管你們去哪兒吧,我也要去。”
葉非然還沒說話,倒是南宮祈鈺先愣住了,他訝異道:“什麼,你也去?”
白炎宿冷然的瞥了南宮祈鈺一眼,冷哼一聲:“怎麼,你能去,我便去不得?”
南宮祈鈺眉頭緊鎖,“你不和非然在一起,你跟着去做什麼?”
白炎宿冷着一張臉,說出話的話簡直要霸道的氣死人。
“我去哪兒輪的着你管?你算什麼東西?”
葉非然:……
南宮祈鈺:……
葉非然嫌棄的自言自語,“想去就想去,還做出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
“你咕噥什麼?”白炎宿眯着眼睛,笑的陰冷。
葉非然“啊”了一聲,擺擺手,一臉毫不知情的表情。
“我說什麼了?我好像什麼都沒說吧,你聽錯了吧。”
白炎宿更深的把眼睛眯起,眼睛緊緊的盯着葉非然。
葉非然則神情自若,然而這一整日都有些冰凍的心情,終於緩緩的裂開了冰縫……
“你去哪兒?”突然,那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她蹙眉看着白炎宿,神色間似乎有些不大高興。
白炎宿緩緩蹙起了眉,他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眼神中似乎有探究的神色在。
那個女人似乎被白炎宿具有壓迫感的目光給自動嚇的有些退縮了,但是好在她還是非常的鎮定,不見絲毫的驚慌失措。
但是說出的話,語氣已然是軟了許多。
“你想去就去吧,不過還是早些回來我,我,我會等你的。”女人說完,眼神中含着深深的眷戀。
“非然,你是不是……”白炎宿想要說什麼,但他還是停頓了下來,但是眸中的疑惑卻更深了,半晌,他嘆口氣,眼中含着微笑對女人道:“這些時日真是辛苦你了,我會很快回來的。”
那個女人見白炎宿對她依舊溫和,不禁嘴角咧出喜悅的弧度。
白炎宿沒說什麼,轉身時,見葉非然和南宮祈鈺兩人已經雙雙走了出去。
白炎宿抱了那個女人一下,再放開時,那個女人臉上已經漸漸騰起了紅暈,她含羞帶怯的望着白炎宿,似有許多話,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始說起。
白炎宿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了。
就在白炎宿轉身離去的瞬間,那個女人臉上的溫軟柔和全部消失不見,她嘴角緩緩勾起,露出嘲諷冰冷的笑意,但是臉頰上的淡淡的紅暈卻依舊留存着……
三人邊走,南宮祈鈺邊問:“莫姑娘,你說那個靈艾甘長在什麼地方?”
葉非然回道:“潮溼陰冷的地方。”
“潮溼陰冷的地方……”南宮祈鈺邊思考邊自言自語,突然,他擡起頭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好的地方,“我知道這樣的一個地方,或許會有你所說的什麼靈艾草!”
葉非然正發愁毫無目的地的胡亂尋找,如果南宮祈鈺知道地方,那麼他們就可以免去許多多餘的冤枉路。
“不過……”南宮祈鈺皺眉,“我看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如果連夜趕路的話,到第二日的明早可以到,不過我想我們今晚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這件事情也不着急,倒不如明日再去。”
葉非然覺得南宮祈鈺提的建議不錯,於是同意了,她偏頭,看着站在她旁邊的白炎宿,卻見白炎宿像塊石頭一樣,一點兒表情都沒有,於是也失去了問他的興致。
葉非然心中已經默認了,白炎宿是同意他們的建議了。
三人找了個地方休息下來,南宮祈鈺和白炎宿先去帶點兒吃的回來,葉非然則坐在火堆旁無聊的隨意添點兒柴火,又將目光射向不遠處的地方,時刻關注着周圍的動向。
突然,葉非然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離她有些遠的地方響起,但是響聲行駛的軌跡卻是她這個方向,而且葉非然估計,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那些人就會到這裡來。
葉非然起身,迅速將火堆熄滅,然後站了起來,並且悄悄躲到一棵樹的後面,等待着那些人的到來。
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突然從不遠處奔跑過來十幾個人,而那十幾個人後,跟了幾十個男人。
前面的那十幾個人葉非然不認識,但是後面的幾十人,葉非然卻清楚的很,這些人都是布倫達的手下,有些人她之前都見過,所以自然是很熟悉。
那麼不用猜想,前面被追的十分狼狽,像是敗家之犬的十幾人,應該就是另一個傭兵小隊的傭兵,因爲他們的手臂上,有象徵着傭兵的臂章。
那些人被身後的人迅速的追趕着,顯然是已經追趕了足夠久的時間,而那些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但好在還殘留着一條命在。
葉非然靜默的等着他們靠近,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葉非然覺得,她估計是要上前幫個忙,要不然這些人很可能就像長青帶的那些人一樣,在這樣不要命的緊迫追擊下,早晚會全軍覆沒。
葉非然沒有辦法看着他們全部被殺害,卻不伸出手來幫助他們,尤其是她想到正家三兄弟,林修傑、劉榮他們這些人的時候。
等那些人在眨眼之間就已經掠到他們這裡的時候,葉非然僅剩的一隻手伸出,手上凝聚着一隻巨大的水球,葉非然勾起冷脣,直接將水球推出,突然,推出的水球變成了無數似乎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水滴,輕柔的朝着那些人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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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剛開始沒有注意,但是當這些柔軟的水滴露到這些人的身上時,卻在瞬間變成了鋒利的冰凌,直接刺到了那些人的體內。
並且深深的進入了他們的骨血裡。
他們甚至還沒搞懂怎麼回事,就已經被冰凌刺透,身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個血窟窿,順着透明的冰凌流出冰涼的血水來。
他們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互相看着對方,顯然是在臨死的時候還不明白到底是誰出的手。
因爲當時葉非然在暗,他們在明,出手就相對容易許多,但是當其他那些躲過了葉非然攻擊的人再次看向葉非然方向的時候,他們已經明白了,是那個女人在背後下黑手。
葉非然毫無感情的眸子冷漠的盯着他們,對於他們已經發現她的存在,葉非然早有準備,因而她沒有任何的驚慌失措,反而是鎮定的從樹後站了出來,嘴角微勾起,露出冰冷而格式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