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他們對吟歡做了點什麼。
吟歡握着她的手,“婉兒別害怕,這幫人沒什麼惡意的,咱們得上朝證明咱們的清白。”說完脣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她今日倒是要讓文武百官們都看看,那良妃到底是個怎麼樣清白的人。
幾個御林軍看到皇后娘娘不禁生出一層敬意,皇后娘娘不僅可以幫皇上匡扶江山,又可以臨危不亂,顯然不是尋常女子,她們對她更升出了一層敬畏之意。
婉兒見到吟歡的身上多了一絲稻草,趕緊給吟歡拔掉,然後扶着吟歡起身,羽林軍打開牢房,敬畏的將吟歡請出去,羽林軍給吟歡準備了轎子,看她現在的樣子,哪裡是來坐牢的,分明就是來享受的。
吟歡坐在軟轎上挑開簾子笑着對坐在旁邊有些惶惶不安的婉兒出聲道,“婉兒,別那麼拘謹,一會完了我們出來逛街。”
婉兒緊緊的捏着衣襟,“娘娘見慣了大場面,見多識廣,可奴婢心裡面就是擔心壓抑,害怕娘娘受了什麼委屈。”
吟歡蹂了蹂婉兒的腦袋,“你怎麼那麼笨啊,我說了沒事就沒事。”
進了宮,吟歡從軟轎上下來,伸了個懶腰,一副慵懶的樣子,陽光打在她的身上,今天的天藍的讓人覺得舒心,白雲漂浮在天空中,吟歡的心情也跟着大好起來。
吟歡每走一步,都忍不住帶着笑容,四周傳來了好聞的花香味道,禁衛軍們分站兩邊,安德站在天台地上焦慮的等着,她撩開裙襬不緊不慢的走上階梯,臉上扯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示意讓人放鬆。
“皇后娘娘駕到。”安德大聲的喊了一聲,娘娘這幾日在牢中還沒有餓着,依舊是那日那身綠色的羅裙,緩緩走上臺階,雖然勢單力薄卻讓人不可忽視。
他尖着嗓門,雙眸打量着吟歡,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個個屏住呼吸循着外面的視線,柔和的陽光下一個清晰的人影正在慢慢靠近。
夜行歡坐在在第一排,蒼凜塵高高坐在龍椅之上,文武百官分站兩邊,他手臂一擡,安德立刻衝着吟歡眨巴眨巴眼睛,“皇上有旨,宣皇后娘娘進殿。”
吟歡撩開裙襬,跨入大殿,文武百官像是沒有見過夏吟歡一樣,一個個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夜行歡坐在楠木椅子上,朝着着微微點頭,一切已經部署妥當了。
她也回瞪了他一眼,他不過是一個王爺,居然和一個帝王同坐,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想到這裡忍不住嘴角一勾,然後走到龍椅下面微微躬身,今日的蒼凜塵穿着一襲明黃色的皇袍,婉兒站在吟歡身後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氣氛讓她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皇上。”安德跑到蒼凜塵的身邊,恭敬的開口,“皇后娘娘已經到了,可以開堂審理良妃龍嗣一案。”
“嗯。”他手臂一擡,安德趕緊退在一邊,今天可是開國第一次皇帝公開審問皇后的,安德不禁爲了皇后娘娘捏了一把汗,良妃雖然中毒在後,但落胎可在前啊,娘娘能不能想辦法洗清自己的罪名。
吟歡的臉上沒有半絲的害怕,倒是這身衣服,因爲在身上穿了幾日顯得有些落魄和髒亂,她雙眸直勾勾的定在高臺上的那個男人,不想知道他心裡面在想什麼,微微躬身,“罪婦夏吟歡參見皇上。”
她居然稱自己爲罪婦!
百官開始騷動起來,皇后娘娘還沒有定罪,怎可自稱有罪?難道這一切真的是皇后娘娘做的?是皇后娘娘把人推下去的?蒼凜塵看着夏吟歡的表情,沒有一點像是認罪的樣子,反而有一種讓他害怕的灑脫。
夏吟歡到底是想要幹嘛?他自己是不是被她擺了一道?
蒼凜塵氣的緊緊握着龍椅,雙眸冷冷的看着她,眼中充滿着質問和不解,可是她的眼中居然看不到任何一絲的害怕。
“大理寺的人呢,刑部的人呢,給朕說清楚。”蒼凜塵許是被氣糊塗了,沒有讓她先起來,先是叫了大理寺的人,吟歡倒也不擔心,微微躬身,反正她這次已經心意已決,要好好的過一段屬於自己的生活,安德看着這樣,眉頭擰了擰,朝着吟歡不斷的打眼色,娘娘平日裡那麼有眼界,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半響,大理寺的人準備出聲,安德擔心吟歡身體受累出聲點撥道,“皇上,娘娘還跪在下面呢。”
夜行歡也知蒼凜塵是氣到了極致,雙眸掃了一眼吟歡,她就算心意已決也不用堅定如此啊,朝臣看着三人複雜的神色,一個個的把頭埋得更低,這些都是皇室醜聞,是萬萬不能拿來品頭論足的。
蒼凜塵心裡面還是有些鬱悶,既然安德已經出聲提議,他也總不能夠無視,何況此案還沒有調查清楚,也不能讓吟歡定嘴,手臂一擡,“皇后起來吧。”
大理寺和刑部的兩個人舒了一口氣,兩個人微微躬身,“臣參見皇上。”
蒼凜塵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冷冷出聲,“良妃當日墜下樓梯一案,兩位卿家可有調查清楚?到底當日是什麼情況?”
吟歡嘴角一抽,良妃當日墜下樓梯本來就是她自己設計,如今罪魁禍首都不到?問這些人有何用?
不過她也是夠可憐的,這次孩子一事說到底她還是被人利用了,不過她也不會同情那樣的女人,即使自己知道自己孩子性命不保,也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犧牲無辜的胎兒甚至犧牲更多無辜的人。、
吟歡本來還爲了她高興,終於有了子嗣,兩個人從前之事能一筆勾銷,只可惜,她的心狠手辣以及太醫的糊塗,白白的葬送了一個孩子的性命。
大理寺的官員顫顫巍巍的看着刑部大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隨後只有刑部的王大人先出聲,“回皇上,這兩天臣已經在宮裡面調查過了,具宮人的口供,良妃娘娘確實是被皇后……”
“微臣也問過良妃身後的宮女,說當日皇后娘娘相談甚歡,然後娘娘就從臺階上滾下來,怎麼看此事都不像巧合。”畢竟關係皇后,他們不敢胡說八道,但他們確實已經將宮中上下看到當日事發之人統統問過一次,實在不可能有人在其中渾水摸魚。
本來想着借王悅香一事將皇后的惡行掩蓋,但皇后娘娘偏偏要事實調查清楚,她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嗎?
不少大臣看着吟歡,倒是有些人不解的看着她,如果她真的是兇手的話,幹嘛要承認?難道真的突然良心發現了不成?
蒼凜塵掃了掃朝臣,大臣們的議論聲才漸漸變小,趕緊停止議論,不過眼睛還是停留在帝后這邊,生怕錯過了什麼好戲。
“皇后,你有什麼話要說的?”蒼凜塵看着吟歡,他並不相信是吟歡做的,只是現在事實如此,他想要看看她到底要辯駁什麼,每次看到她這幅傲慢的態度,他就恨不得把她撕裂,心裡面那團被點燃的火正在熊熊燃燒着。
“皇上,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都已經把要說的說完了,臣妾還是沒有好說的。”吟歡淡淡一句話讓衆人心一緊,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難道要放棄了嗎?難道要親口承認自己迫害良妃娘娘的事情?
夜行歡坐在椅子上,也不着急,眼睛打在吟歡的身上,他太清楚她的個性,每每她這樣的時候,就是要認真的時候。
還沒等百官發出唏噓聲,吟歡繼續開口,“不過嘛吟歡倒是想把當日的過程重新演一遍,也算是爲自己做最後的辯駁,不知皇上和衆位大臣覺得議下如何?”
她一臉輕鬆的樣子,笑的格外燦爛,彷彿這件事壓根就與她無關,可是當日那麼多雙眼睛,還有那麼多的人證,她該如何洗清罪名?
蒼凜塵眼睛裡面閃過一層薄怒,“皇后?你把朕當猴耍嗎?”
吟歡一臉無辜的樣子,“皇上,吟歡哪有把你當猴耍,吟歡只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難道這都不可以嗎?”
她可一點不把蒼凜塵放在眼中,定在原地,臉上掛着極其自然的笑容,蒼凜塵臉上很是不自然,猛的握住雙拳,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倒是要看看,現在的她到底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好,朕就看看你要搞什麼花樣。”他手臂一擡,一臉冰冷,文武百官都知道皇上已經是夠生氣了,可是偏偏吟歡像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憤怒一樣,微微俯下身子,“謝謝皇上。”
她的笑容,分明是帶着勝利感,蒼凜塵知道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任由着讓她胡鬧下去。
夜行歡衝着她點點頭,無論她想做什麼,願意做什麼,只要她喜歡的,他都會支持她的一切。
吟歡走到文武百官的面前,想了想,“各位大臣,可否有人能陪我在外面站一站?我有點事要請教你們。”
文武百官看着皇上的態度,在看看皇后娘娘那副不善的笑意,一個個的往後退,唯恐皇后娘娘對他們做什麼。
“放心放心,我一定保證各位大人的人身安全,絕不傷害你們。”吟歡繼續上前拉人,今天是怎麼了?文武百官對她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夜行歡衝着前排的兩個大人冷冷的掃了一眼,兩個大人立刻走,“皇后娘娘,臣等願意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
“嗯。”吟歡對他二人也沒有感激,看着高臺上的蒼凜塵,“皇上,咱們現在就去虞太妃的宮門口,進行案件重演吧。”
“虞太妃這兩日身體不適,不適合打擾,皇后你到底要幹什麼。”蒼凜塵的面容冷冷的,始終不願意挪開腳步,她擔心她要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
“我們不去虞太妃的宮中,只是在外面案件重演而已,若是皇上擔心大可以讓虞太妃移架別處,難道皇上還怕了我不成?”吟歡太瞭解他了,她知道依他的性格,一定會上他激將法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