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銀針的刺激,吟歡分明看到珍貴妃眉頭輕微皺了一下,她心中立刻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之前中毒是真,太醫診斷不出結果也是真,只可惜太醫診斷不出結果的原因是她的毒早就在不知不覺的中解了,沒有中毒如何有結果。
冥冥之中也算幫了吟歡大忙,之前吟歡還在考慮如何幫她解毒,現在吟歡要考慮的則是如何折磨她,幾棍子下去都能夠將珍貴妃打的皮開肉綻,如果銀針扎滿她的全身會如何,這次珍貴妃誣陷她下毒,她不下一次也說不過去。
想着,吟歡的嘴裡露出笑意,她見蒼凜塵的臉色不對,忽然道:“皇上,臣妾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只是這個辦法從來沒有人嘗試過,臣妾也只在醫書上見過,不知皇上是否願意讓臣妾一試?”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蒼凜塵眉頭緊鎖,眼中露出擔憂。
“就是珍貴妃現在這個樣子。”吟歡略顯爲難,“只是這種辦法會讓病人在醫治過過程中感受到脫胎換骨之痛,一般人都會因承受不住而自裁,珍貴妃現在昏迷不醒,想必不會這樣做。”
“也罷,有一線生機也好。”蒼凜塵現在一門心思醫治好珍貴妃,至於什麼樣的辦法,他根本不在乎。
“皇上!”金貴人忽然跪在地上,“經過臣妾的觀察,貴妃姐姐這幾天身體已經有所好轉,雖還未醒,身體已經有所感應,姐姐自來沒有受過痛苦,只怕承受不住。”
“金貴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珍貴妃昏迷這麼久還未醒,足見不下猛藥是醒不過來的,既然如此,拖着也不是辦法,你說呢?”吟歡說着用銀針往珍貴妃的手指上扎去。
十指連心,她這一針下去,珍貴妃承受不住,眼皮動了動,強忍着沒有睜開眼,前幾針她扎的有些慢,一邊扎一邊觀察金貴人的反應,從她的反應上,吟歡能夠判斷出這件事她定然也有參與。
那婉月的事情呢?
上次婉月的毒也是她醫治好的,當時因爲金貴人一向與珍貴妃不和,她並沒有真正懷疑是她所爲,今日看到她這個樣子,吟歡的心裡已然有了計較,這次她一定要逼他們現出原形。
在吟歡準備扎珍貴妃另一個手的時候,她裝成一副醒來的樣子,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吟歡的時候,猛地坐起來往牀邊躲過去:“皇后我自問與你素無冤仇,你爲何要殺我?”
“皇上,臣妾……”吟歡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看着蒼凜塵,楚楚可憐的樣子比珍貴妃尚要真切三分。
“珍貴妃,皇后不是要殺你,是她爲你解除了身上的餘毒,讓你醒過來!”蒼凜塵走到吟歡面前,“珍貴妃也是受奸人所害,你別在意。”
珍貴妃目光楚楚的看着吟歡,許久眼中露出不甘心的神色:“剛纔臣妾冤枉了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吟歡走過去拉住她的手笑着道:“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客氣,何況皇上希望後宮安寧,看到妹妹無事,本宮也就放心了。”
有蒼凜塵在此,珍貴妃對她心裡再怨恨也不敢表現出來,她沒想到這次的計劃不僅沒有將吟歡從皇后的寶座上拉下來,相反,居然還助她重新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她如何能夠甘心。
蒼凜塵對衆太醫道:“你們都下去吧!”
這些天太醫一直守在珍貴妃這裡苦苦研製解藥,聽到蒼凜塵的話,如同大赦,迅速離開這裡,以免惹禍上身。
吟歡看了看他們二人一眼,蒼凜塵一向寵愛珍貴妃,她在這隻會礙眼,於是道:“皇上珍貴妃剛剛醒來,你好好陪陪她,臣妾先告退了。”
聽到她這話,珍貴妃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她只當沒有看到對金貴人道:“妹妹隨本宮一起離開,正好本宮有話要問你!”
金貴人的目光往珍貴妃身上掃過,對吟歡明顯存在了一種畏懼,珍貴妃對她輕微的點點頭,她這才和吟歡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吟歡能夠聽到她因爲緊張而心跳加速的聲音,吟歡的手碰了一下她,她的手彷彿從冰窖裡剛出來一樣,十分冰冷,看吟歡的神色有些閃躲,吟歡朝她走進一步,她的身體居然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
“金貴人你這是在害怕本宮嗎?”吟歡話語凌厲,眼中充滿寒意。
“臣妾……臣妾不敢!”金貴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着頭不敢擡頭看着她,話語顫抖,神色慌張。
“不敢?害怕緣於一個人的內心反應不是你說一個不敢就能夠停止,你看你現在!”吟歡冷笑,手輕輕將金貴人的臉頰擡起來,“這一張小臉都面容失色,你難道還敢說不是?”
“皇后娘娘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金貴人鼓起勇氣看着她,神色已經恢復一些。
“不想怎麼樣,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婉月的毒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吟歡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珍貴妃身上的毒是不是也出自你之手?如果你說,今天的事情本宮可以看在你醫治好婉月的份上放過你,但若你有半句謊言,別怪我翻臉無情。”
金貴人的眼中閃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裡面哀傷與怨恨並存,吟歡原本以爲她與珍貴妃不和,便不會助她,現在想來確是她錯了,金貴人到底出身金家,必然會爲金家考慮,這一點無可厚非,是她被那一點小恩賜迷了雙眼。
吟歡渾身上下充滿殺意,就等着金貴人開口,等着一個答案。
“臣妾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如果娘娘信不過臣妾,乾脆殺了臣妾好了。”金貴人閉上眼,相比之前神色鎮定下來不少,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吟歡知道再這樣逼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相反還有可能適得其反,得不償失,她今日不說,來日吟歡自然有辦法逼她現出原形。
她緩緩放開手,金貴人的下顎處出現了一道紫色淤青,看的人觸目驚心。
金貴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匆忙的看了一眼吟歡,慌慌張張的往前面跑去。
“別摔了!”吟歡在後面假意好心提醒,金貴人只當沒有聽見逃也是的離開。
吟歡的手將旁邊樹上的葉子狠狠揪下來,扔在地上,眼中露出着仇恨的光芒,怎麼對她都無所謂,敢對付婉月,決不可原諒。
“參見皇后娘娘!”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跪倒在她面前。
這個小太監吟歡出入幾個宮中並沒有見過,她仔細打量着他,頓了一下道:“你是哪個宮的?”
“奴才奉自己主子之命想帶娘娘去一個地方,不知娘娘是否願意應允?”小太監態度鎮定,並未被吟歡狠絕的眼神所嚇到。
吟歡仔細打量着他,這個小太監面色沉穩,澄澈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堅定,跪在她面前卻沒有半分恭敬之意,這不是出自他對她這個皇后的無視,而是出自於自身的傲氣。
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太監,居然也有如此魄力,吟歡對他的主人產生了一絲好奇,仔細想了一下道:“走吧!”
小太監站起身來在前面帶路,吟歡跟着她走過曲折的小路來到一座荒廢的宮殿,她記得曾經相傳這個宮殿鬧鬼,後來被先帝下令封宮自此之後這裡成爲禁地再無人敢踏入一步。
這裡從外面看過去與其他地方並無不同,唯一的區別是這裡因爲常年沒有人居住變得有些陰森恐怖,尤其是到處貼的鎮鬼符更是讓人看得心驚肉跳,她看了一眼這個小太監,見他臉上並無表情,彷彿對這一切都習以爲常。
他輕車熟路的帶吟歡走進去,一個女子坐在大殿上,渾身上下被黑色的衣衫包裹,除了一雙明亮的眼睛之外,讓人看不出她到底是死是活。
“你來了!”這個女子看着吟歡率先開口,隨即對這個小太監擺擺手,小太監識趣的退下去。
這個聲音吟歡聽着還真是有些耳熟,腦子裡閃現出上次在亂葬崗見到的那個女子,這次她雖然全身包裹的是黑色的衣衫,依舊抵擋不住她自身的魅力,舉手投足之間的高貴之氣自然流露。
“不知你找我來所謂何事?”吟歡上次已經拒絕了她一次,她不相信這個女子不會如此不知趣。
“找你來自然是想問你思考的結果如何?”這個女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吟歡面前,“如果你不跟我合作,你覺得你能夠鬥得過虞貴太妃和太后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吟歡的眉頭皺起。
“他們二人都與金家有聯繫,而太后手上有你女兒婉月作人質,你自來事事以婉月爲主,行事心軟,不與我合作不僅是你,就連婉月都會有危險。”
“不,太后一向對婉月視如己出,她不會這樣做!”
“會不會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且太后先是金家,然後纔是太后,你覺得她會爲了你而棄金家於不顧嗎?”這個女子說中吟歡的痛處,見她臉色有變繼續道,“她疼愛婉月沒有錯,但這必要的時候也會成爲對付你的一把利器,不然你以爲婉月此時爲何會對你如此疏離?”
想到現在婉月看到自己時眼中展露出害怕的神色,吟歡心裡就一陣陣作痛。
“你到底想怎麼樣?直接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盡力而爲!”只要事情關乎到婉月,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會喪失,現在對於她來說最爲重要的就是如何將婉月帶回自己身邊。
“我今日找你前來只是向你要一個答案,這個答案你給了,我也就滿意了。”這個女子眼中露出邪魅的笑意,“爲了表示誠意,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是一直好奇婉月到底爲何對你的態度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嗎?”
吟歡聽到這耳朵都豎起來,等着她後面的話語,見她半天不言語,神色間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