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話音還未落,‘吟’歡便是從‘門’口出來,身後跟着幾個小丫鬟自動排成了兩排,笑着道:“本宮要去安寧宮裡看看太后,迦鹿隨着本宮同去。安德如今依舊是臥病在‘牀’,這東宮裡的大小適宜就要依仗你了。”
靈荷被‘吟’歡如此一句頂在嘴裡,不知是何滋味。只見她看看那一盆玫瑰‘花’‘露’的水,黯然若失,隨後纔是點頭道:“奴婢自當盡力當差,還請皇后娘娘讓心去。”
‘吟’歡點頭示意,轉身便是走出了東宮。
只是留在原地的靈荷卻是直勾勾看着‘吟’歡離開的地方,癡癡自言自語道:“今日的皇后娘娘有些不一樣了……”雖然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哪裡不一樣,但總是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如此的‘吟’歡她是沒有見過的。這樣的美‘豔’,高貴,清麗脫俗,卻又不怒而威。這纔是真正的皇后吧?
‘吟’歡的身影消失不見,她纔是望着那水盆中的自己。雖然有着一張姣好的容顏,卻是始終都只是一個奴婢罷了……可憐的是姐姐她……只是念及此處,那水中的一張嬌俏臉蛋卻是變得無比扭曲!
日頭有些大的很,‘吟’歡走不出幾步,便是覺得熱氣騰騰。只是她心中牽掛着自己的月兒,這樣熱的天氣,大約她一定是在哭鬧着的吧?如果月兒還在她的身邊,她就會好好帶着她,不讓她受委屈。
迦鹿在身後看着仔細,‘吟’歡定是被這樣的暑氣曬得厲害,有些熱氣上頭了。便是招呼着身後的丫鬟給‘吟’歡將傘打的高高的,自己則是用手中的蒲扇靠近‘吟’歡,微微煽動着風道:“娘娘,今日日頭有些毒辣,您要仔細着這樣的暑氣,太嚴重了,可是要曬壞了的。可憐了這嬌嫩的皮膚,奴婢看着可是心疼。”
只是‘吟’歡心中念着別的事情,遠遠地便是看見了那許願池,池子邊兒上還有一圈已然有了膝蓋高一般的蓮‘花’,開的潔白可愛,讓人心生涼意。
“走吧,去池子邊兒上看看,本宮多日不出來,見到這樣好的荷‘花’,竟然是喜歡的不得了。”‘吟’歡淺笑握着迦鹿的手背,二人前往那池子邊兒上。
‘吟’歡越是靠近,便是心頭愈發難受,還記得有一日她和蒼凜塵外出遊玩,那也是在盛夏一片大大的荷‘花’池子,他說那些池子裡的荷‘花’如同是她自己一樣,可愛‘迷’人,當時‘吟’歡還真的信了,如今倒是物是人非。他竟然將自己圈禁如此之久都不聞不問,想必也是忘記了當時的誓言了吧?帝王之愛,不過是一時興起,何曾長久呢?
迦鹿只是看着那一池子紅白相間好不可愛,遠遠地卻是見到一處水‘波’‘蕩’漾,笑道:“娘娘,您看那池子後邊的鴛鴦,遊得多麼暢快。看着它們一身的水珠,奴婢也覺得這樣的盛夏沒有那麼炎熱了呢!”
聞言,‘吟’歡看着那荷葉後,果真是荷葉連田田,一片片將那風景都遮擋住了,卻是有着水‘波’被‘蕩’漾開來,細細看去,還真是兩隻戲水而遊的鴛鴦!
“的確是很歡快,看着它們本宮都覺得這樣的夏日都涼快許多。但是你不覺得,在宮裡是不能隨意讓這樣的禽類在水池上邊遊得嗎?”‘吟’歡看着鴛鴦,心中卻是想到了那一塊難受過往,好不容易將心頭的淚水止住了,又是有了今日的事情,看着也是十分鬧心。
迦鹿這纔是一愣,心中一驚道:“宮中除了在內務府的禽類專管處,是不許‘私’自養這些東西的!這些鴛鴦是怎麼來的呢?娘娘若是不說,奴婢還真的不曾注意!”
說到此處,忽然從那蓮‘花’深處突出來一頁小舟,只見一個男子身材魁梧,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微微一笑道:“哎,本王不甚來宮裡看看,今日倒是有幸看到了這樣的事情,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皇后娘娘的心思細膩程度,真是讓本王折服!”
‘吟’歡被迦鹿擋在身後,遠遠看着那開過來的小舟,這纔是撥開了迦鹿的手道:“原來是你啊,只是你不在前朝做你的悠閒王爺,來後宮來養鴛鴦玩兒,難道就不怕本宮會是那要了你‘性’命的人,讓你到了後宮便是有去無回?”
‘吟’歡不冷不熱說着風涼話,卻是見蒼靖承一個閃身從船上跳下來,將那細心編織過的蓑衣放好,微微一笑道:“哈哈,本王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不過就是一個閒人罷了,偶爾會來宮裡看看本宮種的蓮‘花’,都說這許願池中的蓮‘花’兒是有靈‘性’的,自然是喜歡摘些蓮子來泡壺好茶喝了!皇嫂不會嫌棄臣弟來了這後宮中便是拿了東西走人吧?”
蒼靖承哈哈一笑,這方纔還以爲是刺客來了的迦鹿倒是莞爾一笑,轉到‘吟’歡身後來。
‘吟’歡見這妮子竟然揹着自己笑,也是不免嘲‘弄’了一句道:“王爺即便是閒着,也是有着萬貫的財富,不像是本宮,倒是時不時會被關幾日,就連是見到自己的‘女’兒都是不能。倒是比不上王爺,還有心思來這裡做小賊瀟灑了。”
蒼靖承倏然一愣,皇后倒還真的是有意思,別人都說賊人可惡,倒是她說出來做賊倒是一件簡單可爲的事情了。
迦鹿見二人聊得甚歡,‘吟’歡也是高興起來,那眉眼中的笑容實在是不可多得,便是退後,遠遠等着了。
蒼靖承見迦鹿識相退開,正要上前來,卻是見到遠處走上來一個‘女’子,那‘女’子一身青綠‘色’,高貴卻又驕傲,如同是這夏日裡的一朵蓮葉,除去了夏日的種種熱意。
那‘女’子似乎並不曾看見蒼凜塵,只以爲蒼靖承普通摘菜蓮子的太監,遠遠走過來便是一個微微點頭,笑着道:“皇后娘娘真是好雅興,本宮以爲是何人呢,竟然有興趣在這裡看蓮‘花’,也不嫌棄曬得厲害。原來是皇后娘娘啊,臣妾恭賀皇后娘娘解除了禁足之喜!”
蒼靖承將頭壓得低低的,看着那遠遠來的‘女’子。那‘女’子面容美‘豔’嬌俏,那一絲絲的桀驁之氣讓男子十分有徵服‘欲’。只是不知道她自稱爲的臣妾,卻不知道是哪宮的人。
‘吟’歡轉眸,那一身潔白與高貴的金黃讓她顯得與衆不同,即便是夏日炎炎,一把粉紅‘色’的小油傘卻是在這一片碧綠之中顯得尤爲脫俗。仔細定眸在那‘女’子的身上,卻是見她微微一笑道:“原來是你啊,本宮倒是不知道你如今已經被冊封了,還未恭喜過,既然見面了便是要恭喜妹妹了。”
‘吟’歡微微一笑,卻是見那‘女’子眉‘毛’一挑,桀驁的神‘色’在臉上盡顯無疑。
“的確臣妾在受到冊封的時候,是珍貴妃娘娘主持的,並不是皇后娘娘主持着,故而皇后娘娘是不知道的。”她用手拖着那自己風一隻金‘色’紅瑪瑙紫水晶臥水蓮步搖,忽然驚訝用那手中的團扇遮着半張臉道:“哦,對不起啊,皇后娘娘,臣妾忘記了,當時皇后娘娘還在東宮裡禁足呢。皇后娘娘是今日纔出來的,哎呀,看臣妾的這麼一張破嘴,真是耽誤事了。請皇后娘娘恕罪啊!”
‘吟’歡不言不語,仔細瞧着她,卻是見她身子不過是微微福了福,便是自己起身來。看着那遠處的一對鴛鴦笑道:“雙喜,快去將那兩隻鴛鴦趕過來,本宮要看看呢。這宮裡的確是必外頭要好許多,但只是有生氣的東西太少了。難得看到,可不能放手了去。”
雙喜卻是止步不前,雙眼盯着‘吟’歡唯唯諾諾似乎有話要說,可那綠衣‘女’子卻是微微皺眉道:“你還愣着幹嘛,本宮都使喚不動你了嗎?還不快去!”
雙喜被她這麼一打,纔是皺着眉頭捂着耳朵行禮道:“姚貴人饒命,奴婢這就去!”
‘吟’歡不聲不語,卻是對上了姚貴人投來的審視目光,只見她趾高氣昂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吟’歡,卻是目光注視到‘吟’歡的那手上的一串手釧之後,眼神微微一亮,但不多時便是微微皺眉掩蓋過去,指着雙喜跳腳道:“快些送過來,讓本宮看看!”
‘吟’歡沒空去理會她,正要轉身離開,卻是見她腳下一滑身子便是朝着前邊撲去。只是她大聲喊着救命,正要朝着‘吟’歡伸手,似乎想要將‘吟’歡也拉下水去!
但‘吟’歡其實一介‘女’流,弱不禁風?她身子微微一轉開,便是見姚貴人朝着池子裡撲打而去。
一聲嬌呼,姚貴人緊緊閉眼,思忖着是不是可以摔得淺一些,卻是感覺到自己的腰上有什麼人用力攔住了,猛然一睜眼,卻是看見一個英俊的男子身穿蓑衣,將自己抱得緊緊地,腳下在那蓮葉上輕輕一點,便是朝着裡邊飛去。
“貴人安好吧?”蒼靖承將姚貴人放下,只見姚貴人卻是兩眼發直雙手緊緊勾着他的脖子不肯鬆手,臉紅紅的,對上了蒼靖承近在咫尺的嘴‘脣’。
“貴人,貴人!”雙喜還在最趕着鴛鴦,卻是見姚貴人差些墜河,一個踉蹌差些摔在地上,站直身子緊緊拉着姚貴人的胳膊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姚貴人這纔是回過來神,雙手一鬆站穩,聲音細弱蚊蠅道:“謝謝。”
雙喜檢查着自己的主子沒有問題,纔是轉身朝着那人道謝,卻是見到這人後兩眼瞪得大大的道:“王爺吉祥,方纔小主差些落水,多謝王爺相救!”
“王爺?”姚貴人還以爲是‘吟’歡帶來的太監竟然長得如此標緻,竟然不料這是蒼凜塵的親弟弟?她仔細想想,打量着這人,見他的年紀和蒼靖承相仿,又是被稱作是王爺,大約就是靖王了!
她久在閨閣之中也不曉得靖王是如何長相,只知道貌比潘安都不足以形容,今日一見,竟然是一副如此俊朗的外貌實,在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