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水卻是眉眼中帶着些倔強和無奈,攔住了泉兒道:“日後這樣的話可是千萬不要說了。即便我是爹的孩子,也只是一個庶出。她是嫡出,她纔是金家的血脈。以前太后娘娘是怎麼都不願意認我的,如今太后既然已然是認了我,對我而言,也算的上是一件好事。姐姐她就算是再過火,也都是爲了金家,怪不得她。”
泉兒環顧左右,哪裡還有人在?都是自己的主子實在是太過於謙和了!
“可是小姐,您可不要忘了,是誰害得您不能找到自己終身的幸福,而是要讓自己的一生在這個地方枯死呢?您的生活原本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啊!”泉兒纔是不顧金三水的那些個遷就,自己說着自己的話,在她的眼裡,只有自己家的小姐,纔是最笨的‘女’人!什麼名‘門’大師,在她看來,金三水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傻姑娘!
金三水的神‘色’忽然變的嚴厲起來,她阻攔着泉兒想要說下去,便是大聲斥責道:“你說什麼呢?這些話你在宮裡說說就算了,若是在這個地方說,只怕是要隔牆有耳!她已然入宮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深受皇恩,只怕是自己培養的親信也不在少數……”
只是她還未曾說完,泉兒便是要打斷她的話。見泉兒如此不懂事,金三水從那白絲一般的袖口中伸出來自己白皙的手一巴掌拍在了泉兒的臉上,喝聲道:“還不跪下!本宮以爲你這麼多年跟着本宮也算是有長進了,竟然如今還惦記着皇后娘娘的好!若是她是真心對我們好,她就應該將那皇后的位子讓給姐姐!”
泉兒一臉茫然,卻是忽然見金三水的眉頭微微蹙起,隨即便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如搗蒜道:“娘娘饒命,奴婢是一時的糊塗,纔會‘亂’了心智,並不是真的要爲那個賤‘婦’求情。只是那公主,實在是可憐……”
“住嘴!本宮現在就罰你跟着本宮回宮去!必須在宮‘門’口跪上一個時辰纔算是對姐姐的尊敬!”金三水怒目圓睜,哪裡還有那平日裡對宮人們和藹可親的樣子?
只是遠遠地,便是見那一個白衣‘女’子,帶着一個丫鬟消失在了夜空之下,只留下了‘玉’鳳宮‘門’口的一條小溪還在微微漾起‘波’瀾。
那月影倒映在湖面上,只聽到一個‘女’子微微蹙眉,嘴角挑起道:“這個金三水倒是真的是一個忠實於貴妃娘娘的主兒。只是希望她以後都是如此纔好,不然可是白白‘浪’費了貴妃娘娘對於她的信任了!”
這時,那‘女’子的背影卻是被另外一個黑影所籠罩。在那黑影從頭頂略過之後,纔是看見一個身材較爲矮小的公公出現。
飛柔猛然回身,正要去偷襲那個男子,卻是聽那個男子爽朗聲音道:“難道你連本座都不認識了嗎?”
“是你?”飛柔眼睛一亮,卻是嘴角‘蕩’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個懷抱撲到了他的懷裡去。
那男子的臉還在黑影之中,但卻是看得出他的身材是及其魁梧。那個看起來細小的身影已然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我,一別數月,如今你好好嗎?”男子的眼眸中不帶有一絲絲的‘波’瀾,但卻是那樣的笑容讓人心中微微一暖。飛柔在那男子的懷中,緊緊相擁,她想象過了好久他可以變成這樣子的畫面,卻是不知道他竟然會變成這樣‘迷’人的人!
“都很好,一切都好。”飛柔貪戀在他的懷裡,正要伸手去觸‘摸’那男子的黑髮,卻是見那男子眉頭微微一皺,隨即便是將她從懷裡放出來。溫柔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溫柔,將她額頭上散落的頭髮微微拂去。
“一切都好便是極好的。以爲你會不好,但如今看來,倒是我疏忽了你。留你一個人在宮裡,算是委屈了你。”男子的星眸十分璀璨,與那夜空中的星星相互‘交’映,柔和萬分。
飛柔微微一笑,臉紅着道:“不算是委屈,爲了主子,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只是不知道你爲何會如今纔回來?若是你早些去幫助嬴國,只怕如今的夏‘吟’歡早就不在宮裡了!這個罪人之後,是不便在宮裡的!若是有了貴妃娘娘去做了皇后,我們的後宮纔算是真正的拿下了!”
男子擡眸看着那輪滿月,臉從黑影中照‘射’而出,卻是讓人看得清楚。這張臉,分明就是蒼影!
“這一去將近半年之久,只不過是爲了要將我的身子調養好了。這麼多年,終於是有那麼一個時候,我的身子變成了如今這樣子!只要是我的身子好了,便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從我的手裡奪走任何東西!”蒼影的眸子微微一暗,那半眯着的眼睛中,帶着的鬼魅,竟然和蒼凜塵如出一轍!
飛柔看着他那英俊的側臉,心中不免的微微一驚。他自從有了這副身軀之後,說話中也是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如今只怕是就連虞貴太妃都是認不出他是蒼影了!但她飛柔認識,即便是他化成了灰燼她也是認得!這個人是她最愛的人,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從他背後緊緊環住,他一晃神,正要用力去擒服,卻是聽到飛柔溫柔的聲音道:“只要你好好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願意爲你做一切!”
“如此,甚好!”蒼影神情微微黯然,卻是大手一揮將飛柔抱在懷裡。眼神確實就着月‘色’,看向了遠處宮廷的方向。在那裡,有一個‘女’人,纔是他一生中最愛的人,他在乎她,所以他不論如何都要得到她!
月光明亮,夜依然是深了。在東宮中,卻是忽然傳出一聲嬰兒啼哭的聲音來。
正殿中微微半眯着眼睛的太后,聽到這一聲的啼哭,推着阿寧便是朝着那內廷走去。
遠遠地,從那屏風之後,便是看見一個‘女’.嬰的臉蛋此時正是一片紫‘色’。哪一個猙獰的紫‘色’,讓人看着十分害怕,全然沒有了以往嬌俏可愛的模樣!
太后走到近前,見狀,卻是微微一愣道:“這婉月公主的臉是怎麼了?”
沈太醫跪在地上,慎重叩首,在用餘光看着‘吟’歡的時候,卻是件‘吟’歡如今也是滿頭的虛汗,‘胸’口起起伏伏,虛弱道:“我的‘女’兒,總算是保住了!”
只是‘吟’歡雖然如此說,卻是心中想着那下毒之人!若是那人被她找到,她定是要將那人挫骨揚灰!
沈太醫見皇后也是說不上什麼了,纔是嘆氣道:“回稟太后娘娘,婉月公主的命是暫且保住了。但只怕是要留下後遺症了……”
太后見沈太醫竟然如此說話,心中便是微微一驚!憑藉沈太醫和‘吟’歡的醫術雙劍合璧,竟然才保住了婉月公主的‘性’命!可見這此所用的毒究竟是有多麼讓人害怕!這個下毒之人的歹毒之處,簡直就是讓人不能直視!
‘吟’歡斜靠在‘牀’榻邊兒上,微微皺眉,看着身邊的人,笑着道:“母后是不是覺得那人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若是覺得,那就將那人繩之以法,然後還給月兒一個公道!”
太后身子微微搖搖,看着婉月如今正在身子微微一搖,那神情痛苦萬分!太后的眉頭帶着苦澀,沉聲道:“沈太醫,你只管告訴哀家,究竟公主會有何種後遺症?若是哀家知道是誰害了哀家的孫‘女’兒,定是要將那人繩之以法,讓她以百倍來償還!”
太后身子微微搖晃,卻是說着讓人害怕的話!沈太醫嘆氣一聲,皺眉道:“可憐了婉月公主還是這麼小,便是被人陷害。如今只怕是婉月公主命保住之後,也要是在那額頭上留下一塊紫‘色’的疤痕了!老臣與皇后娘娘已然是盡力了,但是如今拼進二人的全力,也只能保住婉月公主的‘性’命,還有就是不讓婉月公主是一個癡傻之人。但那額頭上凝聚着的血痕,算是今生都要與她相伴了!”
‘吟’歡聽到此處,心被人狠狠一揪似的,微微皺眉。手心緊緊握着,那細長的指甲,已然是沁入了她的掌心,帶出來微微的紅印。
太后輕輕閉上眼睛,她的婉月一直是她心頭的寶貝疙瘩。即便是自己的身子不好,也是總讓人報着婉月的狀況!如今她的百日酒近在眼前,卻是留下一塊殘痕,這不是天作孽嗎?
“哀家不聽別的,只想要問,這疤痕可還是有解救之法?那最後凝結在婉月公主臉上的疤痕,究竟會是何種樣子?”太后一隻手放在阿寧的手背上,另一隻手裡緊緊握着那權杖,皺眉!
只見沈太醫卻是無力搖頭道:“老臣又是何嘗不想要救救那孩子呢?畢竟這是皇家的血脈,還是一個襁褓嬰兒啊!只是如今老臣也是無能爲力。那婉月公主額頭上的痕跡是餘毒未清,那些紫‘色’的傷痕,是最後殘留在公主殿下體內的毒素了。原本是有機會將公主體內的毒素一併除去的,但是那下毒之人,特意在毒‘藥’之中加入了些許的曼陀羅。這種東西與那毒‘藥’相‘混’合,實在是難以清除。”
“至於太后娘娘問婉月公主臉上的痕跡最後會消散成何種形狀,那便是不得而知了。一切都要看婉月公主自己的造化了。老臣定是要盡心竭力,將婉月公主臉上的傷痕去除,但所抱希望不大。”
沈太醫身子一沉,整個人都頹坐在地上,微微搖頭道:“真是作孽啊!”
‘吟’歡的眸子更是溼潤着,她伸手觸‘摸’着婉月公主的臉頰。她倒是不怕毒,想必那投毒之人倒是真的知道‘吟’歡是萬毒不侵的體質,故而不去向自己用毒,而是來找了自己的‘女’兒!真是可憐了她小小的身體,就要承受這樣的毒害……
‘吟’歡將她抱在懷裡,微微搖晃着,卻是始終不能解除她的難受之感。心痛如此,難道還會有人比她還要清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