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這段日子也是越發的高興,隔三差五便是叫了‘吟’歡去安寧宮中去,自然,每次都可以看見金三水,二人都是其樂融融,太后看着自然也高興。
但‘吟’歡卻總是覺得,似乎太后和她的關係沒有那麼好,總覺得太后有那麼一個時刻,看着金三水的時候讓她心中疑‘惑’。但每次金三水都會迴應太后,將‘吟’歡心中的困‘惑’都消除,也就當做是自己方纔的錯覺罷了。
這一日‘吟’歡剛剛把桌子上的東西放起來,便是見蒼靖承從‘門’外進來,雙手背後,對她笑道:“哎,難爲了我們的皇后娘娘竟然在給婉月公主疊‘尿’布。若是日後婉月公主不知道報恩,那本王作爲叔叔的也是不能放過她了。”
‘吟’歡只是笑着搖頭,不管蒼凜塵多久不來,蒼靖承總會找一個時間過來。基本上是每隔三天就要來看看小婉月。想到蒼靖承越來越殷勤的來找婉月,‘吟’歡總有一種是皇叔想要提前定下親事的感覺,總是恨不得將婉月藏得讓他找不到了纔好。
蒼靖承見‘吟’歡不回答,便是又悠然自得從‘門’口進來刷着自己的存在感,笑着道:“哎,本王難得來一次,婉月和‘乳’母在一起便不要本王,本王也就認命了。誰讓那個丫頭是一個貪吃的主兒呢?只是皇后你若是不理會本王,本王手裡的這封信,可就也是要難過咯!”
蒼靖承一邊說着,一邊將背後那封信拿出來,故意在‘吟’歡眼前晃了晃。搖頭嘆氣之後纔是做了一副要將信放回懷裡的動作。
誰料‘吟’歡一個快步,便是將那信搶在了手裡,搖頭道:“你可是不要鬧了,這封信既然是給本宮的,本宮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給你呢?”
‘吟’歡得意洋洋拿着信封甩甩,隨即便是看到了那上邊一行清秀的字跡,方方正正寫着:“‘吟’歡親啓。”
‘吟’歡原本以爲是夜行歡去護送和親軍隊而留下的信,可誰知道這樣的字跡竟然是茂元的!多日不知道茂元的消息,如今得到了一封信,也是十分高興,坐下來便是一一看來。
蒼靖承也不去偷看,自己坐下來喝了杯茶,看着‘吟’歡那大放異彩的雙眼,便也笑着道:“大約是茂元皇姐告訴你她在境外的消息吧,本王聽說大軍兩個月的時間,總算是到了漠東。大約這就是她從漠東讓人帶回來的,想必夜行歡也快回來了。”
‘吟’歡纔不理會蒼靖承說什麼,自顧自將信封放在懷裡暖暖一笑。
倒是一旁端茶送水的迦鹿,聽聞夜行歡的聲音之後,身子倒是微微搖晃。
‘吟’歡小心翼翼將信摺好了,放在了‘牀’頭下邊的梳妝櫃中,纔是笑道:“迦鹿,快些去準備些酒菜來,今日午膳,王爺就在這裡用了。算是本宮對王爺送來信件的謝意。”
迦鹿這纔回過神來,恭敬出‘門’去。
蒼靖承卻是注視着迦鹿遠走的身影,微微蹙眉道:“這個丫頭的心思,大約他也是知道的。雖然這次沒有送信回來,但卻是讓本王送了這個東西給那個丫鬟。本王一個大男人,總也不好這樣明目張膽,稍後你將這個給她吧。”
‘吟’歡也不好奇那小盒子裡裝着什麼東西,打開櫃子便是將那盒子也與信件放在了一處。兩人兒說了一會話,便是去了偏廳用膳。
只是‘吟’歡送走了蒼靖承,再次回來之後,卻是發覺那放在箱子中的盒子已然不再了!
‘吟’歡端坐在殿中,看着地上跪着嚴實的雪柳,冷言道:“本宮帶你不薄,你爲何要如此對待本宮!你可知道那東西是本宮要送人的,竟然也敢盜竊了去!看在你如今還在伺候本宮的份兒上,本宮就饒了你這一次,快些‘交’出來!”
雪柳神‘色’自若,下你然如同是沒有做過一般問心無愧。這倒是讓‘吟’歡心中十分不爽,她搖搖頭道:“好一個厲害的奴才,本宮可是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
說罷,只見那雪柳依舊是不動聲‘色’,在地上跪着,隨即搖搖頭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后娘娘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吟’歡可是被這句話氣的不輕,赫然起身,便是走到雪柳身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耳光!
屋子裡空氣靜謐可怕,‘吟’歡凝眉豎起,喝聲道:“這一巴掌,就已然斷送了你我的主僕情分!從今日起,你不必在本宮的宮裡伺候了!”
只見雪柳那白皙的臉蛋上,如今已然是有了一個高高的五指山,紅的猙獰。
自從那日之後,雪柳便是被送去了慎刑司。東宮的人也不敢在‘吟’歡的面前提及她的存在,似乎是害怕‘吟’歡更加生氣,也害怕‘吟’歡會因此而將怒火燒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晚,安德剛剛將‘門’口的荷‘花’缸子移開,纔是進‘門’來給‘吟’歡請安。只見‘吟’歡一臉不悅坐在殿中,手裡抱着一本書,卻是一頁都未曾翻動。
安德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回稟道:“皇后娘娘,今夜皇上又去了珍貴妃的‘玉’鳳宮了。”
安德說罷便是小心翼翼擡頭看着‘吟’歡,誰料‘吟’歡卻是久久不出聲來,依舊是目光呆滯看着那一頁書本。
忽然,風從外邊吹進來,將‘吟’歡右手邊的燈吹滅了。‘吟’歡纔是嘆氣回神,將手裡的書放好,無奈笑道:“是啊,總歸還是珍貴妃更加受寵愛一些。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安德見‘吟’歡不甚高興,心中也是鬱鬱寡歡。雖然‘吟’歡吩咐了要他退下,但他踟躕着步子就是不願意走。
‘吟’歡‘玉’手輕輕一挽,那背後宣泄着的青絲便是被一一盤好。只是回眸才注意到安德還在身前,便是有氣無力道:“怎麼了,難道還有事嗎?”
安德緊咬牙關,他也不願意說,但事實如此,還是要讓‘吟’歡知道的。
只見安德咽咽口水,這才溫柔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今日許了貴妃娘娘協管六宮的權利。”
安德小聲說完,還不忘記要看看‘吟’歡的表情。可‘吟’歡卻是平靜許久,忽然笑笑道:“本宮早該猜到的,她的母家那般有勢力,大約也是不久的事情了。許了就許了吧,本宮也在乎這些。”
只是說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吟’歡那一夜還是徹夜未眠。
翌日,一大早,‘吟’歡便是起身來。先得到的消息便是太后要找她去安寧宮中去。
‘吟’歡也惦記着金三水,指着迦鹿拿了自己做的一個荷包才朝着安寧宮的方向走去。
迦鹿一隻手裡抱着捧着‘吟’歡帶着的小盒子,一邊跟在‘吟’歡身後。看着‘吟’歡那眉眼俱笑的樣子,忽然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可真真是可愛極了呢,不管皇后娘娘有多麼煩心事,只要是見到了那金小姐便是會好上許多呢。似乎娘娘和這個姑娘很是投緣呢。”
‘吟’歡聽到迦鹿打趣兒,也不多說,只是微微笑道:“是啊,宮裡的人,都是有着貪心的。但那金三水看着卻是神目清明,帶着一絲凡塵不染的氣息,實在是讓本宮喜歡。其實啊,人在哪兒都要一樣,都要不忘初心。”
‘吟’歡微微一笑,隨即拍拍迦鹿的手,朝着遠方走去。只是‘吟’歡剛剛經過御‘花’園,便是聽到了御‘花’園裡傳來一陣笑聲。
迦鹿將手裡的盤子遞給後邊的丫鬟,上前去探了探,卻是見在御‘花’園中的竟然是蒼凜塵和金三水,雙目中不由得一愣。
‘吟’歡見她回來回話的時候,有些蔫蔫兒的,便知道這兩個人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左右宮裡的男人不是蒼凜塵就是蒼靖承,難道是蒼靖承帶着天嬌進宮了不成?
“在那裡的是誰啊?”‘吟’歡微微一笑,隨即道。
卻是聽到迦鹿微微蹙眉,搖搖頭道:“其實那裡的是些不重要的人,皇后娘娘不去也好。我們還要去太后那裡,不如先去看看太后好嗎?”
‘吟’歡見迦鹿這個‘性’子直爽的人,如今竟然這般言語不當,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愣,轉眼看去。
只見在御‘花’園的假山下邊,此時正有兩個人在說笑。那男子的背影十分高大,從穿着看,遠遠只能覺得富貴無比。而‘吟’歡再仔細看看,那男子邊兒上的‘女’子一襲白衣,如此飄逸灑脫,再有那絕世而立的冷若冰霜不由得眼底一暗,細聲道:“原來是她……”
迦鹿見‘吟’歡眼瞼低垂,便是微微皺眉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皇后娘娘我們還是去安寧宮吧?”
‘吟’歡尷尬揚起嘴角,心中卻是不由得一緊。嘆氣道:“即便是知道總有一日,她會是蒼凜塵的‘女’人,但如今我竟然還是這樣難受。”
迦鹿上前扶着‘吟’歡,目光流轉,細聲道:“皇后娘娘應該是真心將她當做是朋友了,故而纔會心中有所難受的。其實皇后娘娘不必如此,畢竟宮裡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即便不是她,也會有別人。如此,倒不如是一個和皇后娘娘‘交’好的。”
‘吟’歡低垂眼瞼,微微蹙眉道:“是啊,本宮早該想到的。”只是她竟然沒有猜到自己會如此難受,那個絕世而立的‘女’子,如今正在蒼凜塵的身邊笑顏如‘花’。她的傾世容顏,終歸是要給了這個男人的。而這個男人,卻也不再愛她。
這一生都會如此了吧?不斷有新的面孔出現在‘吟’歡身邊,不斷有別的‘女’人取代自己的地位。皇宮是一個可怕的地方,若是沒有婉月,她定要離去了……
‘吟’歡姍姍來到安寧宮中,此時宮裡已然是坐滿了宮妃還有三個並不熟悉的面孔。
“太后娘娘吉祥,祝願太后娘娘鳳體康健,福祿永年。”‘吟’歡鶯鶯拜倒,那清脆動耳的聲音從‘吟’歡的耳邊傳入,衆人都是將眼神看到了‘吟’歡身上。
太后正在和珍貴妃說話,如今見‘吟’歡來了,便自然是喜不自勝。朝着‘吟’歡揮手和顏悅‘色’催促道:“快過來,哀家都和大家說了好一會的話了。左右等着,你終於是來了呢。”
太后今日溫和有禮,似乎隨着金三水進宮之後,太后的氣‘色’也好了許多。‘吟’歡看着太后紅潤的臉‘色’,便是已然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