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安德忽然一愣神,對啊,早上的時候,也有一個人偷聽他的牆根。本來還打算查一查的,後來忙了一天忘得一乾二淨!
“是啊,是一個太監。他好像在偷偷看皇后娘娘,要我說啊,公公應該多派幾個人過來,將東宮的正殿守着,不然皇后娘娘若是真的出事了,或者被什麼人盯上了,豈不是鬧了笑話!被歹人看上了,皇后娘娘可是又要受罪了。”
桃花嘟噥着嘴巴,看了看屏風後邊隱隱約約的那個身影,她雖然不是很敢和吟歡親近,但總覺得她很親。原來的時候,看着紫煙陷害吟歡,她心裡很是不好受,可如今終於身子好些了,紫煙也死了。又是來了一個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的虞貴太妃,還有暗地裡偷偷的人,實在是讓她放心不下來。
安德兩隻眼睛在眼中烏溜溜的轉着,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便是出門去了。不多時,桃花便是聽見在門口多了一陣陣細碎的腳步聲。
“你們都給咱家看的精神點啊!”安德的命令聲在門口響起,緊接着便是一陣陣的應和聲音。
桃花有些好奇,正要開門,卻是和開門進來的安德撞了頭。
“哎呦,你這個丫頭總是冒冒失失的,是不是要嚇死咱家纔算啊。真是的,咱家這是什麼運氣,一早上就走黴運。竟然還和你這個丫頭反衝,今晚回去就給菩薩燒香去!”安德一邊抱着頭將門關好,一邊埋怨着。
桃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雖然她想自己也疼,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抱着自己的腦袋笑呵呵的看着。
安德也不說話,徑直朝着裡邊走,卻是見桃花追上來,問道:“安公公,外邊是什麼人啊,爲什麼一時間多了這麼多人?”
安德光顧着給自己揉腦袋,哪裡有心情和她說話,只是冷冷道:“侍衛,保護娘娘的。前些時候皇上就派過來了,但是咱家害怕攪擾娘娘,就讓他們守在宮門口了。”
“哦。”桃花的嘴巴嘟噥成了一個大大的哦形,纔是笑着說道:“其實安公公心思好細膩啊,真是處處爲了娘娘着想呢。”桃花蹦蹦跳跳到了桌子邊上,還特意給安德斟茶。
安德接了這杯茶,心情纔是好了許多:“難得你說句好聽的,咱家不生氣了。”
兩人說着鬧着便是到了屏風背後,安德示意桃花將窗簾拉好了,纔是走到了吟歡身邊道:“娘娘,奴才有事情要啓奏。”
吟歡見一切準備就緒,方纔二人的戲言碎語她都聽見的一清二楚,自然也是起身,不必再裝病道:“說吧,以本宮對你的瞭解,你現在要說的事情,多半是和本宮今日看見的那個奸細有關係的。”
安德重重點頭,這才蹲在了牀邊上道:“其實是這樣的,早上的時候,奴才剛剛要起身出門,便是看見了一個太監的帽子在奴才的門外,奴才一見有人在聽奴才的牆根,便是跑出去追打,怎料沒有追到,卻是找到了這個。”
安德說着便將那手帕從懷裡拿出來,只見安德將手中的手帕端在一張紙上,遞給吟歡。
吟歡也見過許多繡品,卻是對於這個刺繡並不是很瞭解,除了材料,也看不出什麼。卻是見桃花忽然從一邊探過來一個頭,笑着說道:“哇,這是誰繡的?好漂亮的迎春啊!”
“你說什麼?”吟歡一個愣神,似乎領悟到了什麼。
“這是誰繡的?”桃花被吟歡和安德質問的眼神嚇了一跳,愣神捧着手帕看着他二人。
“不是這一句,娘娘說的是下一句。”安德小聲提醒道。
“好漂亮的迎春啊。”桃花瞪着大眼睛看着安德和吟歡,小手卻是微微一收,似乎被這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人嚇得不輕。
吟歡驚喜一笑:“這就對了,迎春。這上邊的迎春在擎國是沒有的,就算是偶然有些,也是從贏國來的。大多數擎國的人是沒有講過贏國的迎春花的,哼,除非在這裡有別的贏國的人,不僅僅是贏國的人這麼簡單,恐怕要讓我們大吃一驚的是,贏國的人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纔是。”
吟歡特意壓低了聲音,見安德和桃花都是點點頭明白了意思之後,纔想要躺下睡覺。
“淑妃娘娘,請您不要爲難小的,小的也是要奉命保護皇后娘娘的安危的。您稍等一下,若是一會安德公公出來了,示意皇后娘娘並無大礙,您才能進去。”一個侍衛的聲音似乎在和外邊的人爭執着,吟歡探頭看了一眼,小聲對安德道:“出去吧,讓她進來,不過我是不能醒過來的,你知道怎麼做的。”
“是,奴才明白。”安德點頭,示意桃花照顧吟歡,自己則是從門口出去。
剛剛打開門,便是見一個侍衛一臉爲難在給肖淑妃行禮,另一邊卻是依舊爲難的迦鹿。
迦鹿雖然是皇后宮裡的人,卻是不能違逆安德的意思,畢竟她離開宮中已經有一日,若是擅自做出決斷,只怕是會阻礙了現在吟歡她們的計劃。
“你是決心不讓本宮進去探望皇后娘娘是不是?”肖淑妃心中本來就惦記着吟歡,她不相信吟歡會這麼簡單就生病,她自己是大夫,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治病救人呢?
“小的不敢……”侍衛很爲難,雙手抱拳朝着肖淑妃低了半個身子微微鞠躬說着自己的不是。
迦鹿忽然擡頭,卻是看見了出門的安德:“安公公?”
肖淑妃聽到這句話一個擡頭便是對上了安德的臉:“好了,你退下吧。”
侍衛見是安德出來了,這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還好安公公出來的及時,否則他自己會擔上多麼大的罪名啊!想來肖淑妃也是有背.景的人,她的父親又是對他有些恩惠,方纔他膽子都嚇破了,好在安德及時出現,才解圍了。
安德見侍衛一臉感恩看着他,便知道現在他是多麼需要自己了。
“肖淑妃娘娘吉祥!”安德倒是很識相先上來給肖淑妃行禮道。
只見迦鹿在安德低頭的時候,看見了他手指只是握住了三個,便是瞭然於胸。這是他們在出宮前商量好了的暗語,若是有重要的人來見吟歡,若是吟歡想見,便是全握住手指行禮,若是不想見,便是隻握住三根手指。
如此一來,即便是吟歡繼續裝病,他們也沒有串通的嫌疑,也不會被人看出來破綻。
“起來吧,本宮要進去探望皇后娘娘,你沒有意見吧?”肖淑妃說着這句話看着安德,卻是眼神微微瞥了臉色不好看的侍衛。
侍衛早已恢復了原來的一臉淡然,盯着前方出神。
安德笑笑道:“淑妃娘娘說的是什麼話,您來看皇后娘娘是應該的,你們姐妹情深,奴才這就帶路。”
安德說完便是轉身讓開,只見肖淑妃先行進去,迦鹿尾隨,自己則是看了看方纔那個侍衛,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侍衛也是尷尬一笑,便是回頭繼續站崗。在宮中的時間長了,侍衛也是知道作爲奴才是不容易的道理,難得安德這麼通情達理,他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纔不會生氣呢。
肖淑妃一進門,便是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溫暖,果然在後宮中,所有好的東西都是送到了皇后的宮裡來。即便是玉鳳宮的那一位所有東西都和太后一般一應俱全,皇上也是打量着先照顧好了東宮這位。看來她夏吟歡在皇上的心中還是很重要啊。
肖淑妃繞過屏風走來,卻是見到桃花在給吟歡輕輕扇着風。
“淑妃娘娘吉……”桃花正要跪拜,剛剛說到吉祥的吉字,還未曾說出最後一個字,便是見肖淑妃擡手,將一個手指放在嘴脣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桃花慌張閉嘴站在了一邊,眼睛卻是掃到了迦鹿。
迦鹿點頭,便是見桃花從這裡退走了,只留下了她們三人在屏風之內。
“皇后一直都是這樣嗎?”肖淑妃小聲說話,似乎是害怕打斷了吟歡休息一般,小聲詢問着迦鹿。
迦鹿點頭,輕聲回答道:“是的,已經有兩日了,雖然太醫說皇后娘娘會三五天之內醒過來,但是絲毫沒有跡象,除了能喝些蔘湯,別的也不進食,怎麼會好呢?”
迦鹿看着依舊是盯着天花板發呆的吟歡,滿眼擔憂的眼神看在肖淑妃的眼中,也不像是假象,便是拍拍迦鹿的手錶示安慰。
“淑妃娘娘渴了吧?奴婢去給您燒水泡茶,您好好和皇后說會話吧。”迦鹿小聲說完,行了一個禮便是退走了。
迦鹿來到外邊,只見安德正在門口站着,門開着對着外邊,將雪地照耀的一片明亮。
“怎麼開着門呢?萬一凍壞了娘娘怎麼辦呢?”迦鹿正要上前去將門關上,卻是見安德攔住,故意提高了嗓門說道:“這是太醫吩咐的,屋內炭火味道太重,娘娘又整日在屋內待着,所以要通風透氣。”
迦鹿眼神一頓,什麼時候太醫說過這樣的話了?吟歡的確是不出門,可怎麼還要通風呢?冰天雪地,這麼做多冷啊。
卻是還未曾問,便是看見安德朝着她擠眼睛。迦鹿一看就明白了,才裝作恍然大悟道:“哎呀,看我這記性,昨天張太醫剛剛說完,我就忘了。還是你記着好些,不要耽誤了娘娘的病情,否則纔是最大的罪過呢。”
肖淑妃聽得清楚二人的說話,卻是隻字不提。不知道二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但顯然她看見的吟歡的確是雙目無神,如同是中邪一般。
在宮中很多人都忌諱中邪這個說法,若是堂堂的皇后,真的中了邪,豈不是說明她沒有命數?肖淑妃正要推推吟歡,卻是見迦鹿端着茶上前來,輕聲道:“淑妃娘娘不可!太醫說,娘娘這是夢魘,若是被恍然驚醒,便會失去心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