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隨着吟歡的攙扶也是起身,略帶疲倦的目光對上了吟歡擔憂的眼神,眼底一熱,轉身便去牽馬。
“你還好吧?”迦鹿截住了要離開的安德,雖然她不知公主安排了什麼事情,可也知道這件事一定非比尋常,若不是如此安德怎會一副視死如歸模樣,連一句告別都沒有對公主說呢?
安德整個人僵在一起,連眼睛也沒有擡,歲迦鹿語氣生硬說道:“以後好好照顧皇后,否則,就算是我安德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迦鹿微微一怔,這還是昨日那個被她欺負的小太監嗎?但機智讓她趕緊回頭對安德說道:“放心!”拍了拍安德肩膀之後,安德才是離開了她的視線,消失在了這裡的某個角落。
“公主……”一陣馬兒嘶鳴聲響起之後,迦鹿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吟歡,卻是沒有得到吟歡的回答,轉身回到了大帳中。
夜行歡看着一言不發的吟歡,便知道這一次,吟歡交給安德的又是一招死棋,只有死局逢生沒有別的生機。當夜行歡雙手抱着一把長劍走到了迦鹿背後時,淡淡說了一句:“她若想說你不必問,她若不想,問也枉然。”
迦鹿緊緊咬着牙關,一直以爲自己可以爲公主做些事情,可一路走來除了公主的照顧,她卻是一直備受關愛,她真的好沒用,就算是理解公主這一點都是做不到。
夜行歡略過迦鹿,走時候卻是不小心碰到了迦鹿的身子,迦鹿一個沒有站穩失神,便是腳下一軟朝後邊倒去。夜行歡天生的殺手特質讓他第一時間將迦鹿抱在懷裡,隨着她沒有站穩的腳尖圍着她飄揚的翡翠色裙襬在空中搖曳三圈。
“你……”迦鹿紅着一個臉站起來身子,摸着自己的胸口方纔被人蹂躪過的柔軟,朝着吟歡離去的方向離去。
夜行歡有些錯愕的站在原地,手掌還沒有合上,呆滯的只有幾個手指在空中劃過。方纔好像有一團軟軟的東西在手中,那種感覺,好奇妙……夜行歡一晃腦袋,努力讓那種奇妙卻不合時宜的感覺從腦海中消散,這才從原地離開,也朝着吟歡的大帳走去。
“你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好?”吟歡看着慌張跑回來的迦鹿,有些不明所以。可還沒有等到迦鹿回答,卻是看見臉色有些發綠的夜行歡從外邊走來,眼神還在迦鹿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可雙眸中卻是不可分辨的尷尬。
“行歡?”吟歡美眸一轉,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沒有說破。她知道現在夜行歡心中還沒有放下一些不捨得,所以不能重新對另外的人有感情,這些,就慢慢來吧。
“恩。”夜行歡收回來在迦鹿的身上掃視的目光說道。
“你們派人將大帳守住,但要記得,要用擎國的士兵,不能用贏國的人。”吟歡揮了揮手手卻是看見迦鹿的眼神撞見夜行歡墨色的瞳孔時候微微一愣,才慌忙跑開。
吟歡微微搖頭,這個丫頭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有着細膩心思,想來對於夜行歡的想法多半也不是一兩日培養成的,多半是過了很久之後了吧?
可不多時,吟歡等來的不是他們安排妥當,而是聽到了一條她不願聽到的信息:“安德出事了?”
吟歡大驚!方纔安德才從這裡走開,怎麼會出事了呢?難道是半路上遇見了紫煙的人?不可能,這裡距離京城還有那麼遠,紫煙身處深宮,就連安德的存在也不知道,怎麼會知道她的所在?難道是另有其人?可究竟是誰呢,爲何不在他來的時候就攔截,而是在讓吟歡知道了信息之後才動手?
夜行歡雙眸中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安靜。或許是因爲太過於相信,或許是因爲兩個人的默契十足,當吟歡擡頭看上了夜行歡的眸子時候,便是聽到了夜行歡十分鄭重地說了一句:“好。”
夜行歡說完便是轉身消失在了大帳之內,迦鹿看着夜行歡遠去的背影,眸子中有什麼東西黯然了一下,就連着整個人都是有些泄氣。
“迦鹿,咱們這裡也不要閒着,這就開始準備收拾東西吧,我們要在太陽落山之前再次向前行徑五十里。”吟歡深深吸了一口氣,可閉上眼睛在腦海裡全是安德會被人截殺的圖畫,心中根本就安靜不下來。
“是,公主。”迦鹿從帳中離開不久,吟歡卻是聽到了外邊截殺的聲音響起。
“何事?”迦鹿剛剛到了門口,便是聽到遠處傳來一夥人在打鬥的聲音,可究竟是爲何她卻不明白。趕緊攔下了想要進去通報的一個士兵,她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些事情來的過於湊巧在夜行歡離開之後,難道是這些人想要陷害公主不成?警惕心從心中一下子鑽出來,迦鹿身上每一根汗毛都進入了備戰階段,眼神警惕掃視四周。
一個士兵氣喘吁吁從前方跑來大聲叫到:“迦鹿姑姑,前邊有土匪……”
“土匪?”迦鹿一驚,大擎國一向都是自視爲強國,國家到處國泰民安,民風淳樸,怎的到了這裡就有了土匪?雖然她是第一次到擎國來,但也卻是聽到在公主嘴裡的擎國不是這樣的。
迦鹿正要回頭進入帳中,卻是看見吟歡已然站在她的身後,緊皺娥眉,捎帶着原來剛剛有了些紅潤的臉蛋也變得蒼白。
“迦鹿,讓全軍進入戰備狀態!”吟歡努力平靜了腦海中翻涌過去的大量信息,將會有動機和目的做這件事情的所有人想了一遍,可還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夥人。
“是!”迦鹿剛剛從大帳邊走開,吟歡便是看見安德被人綁着從遠處走來,安德的馬已經傷痕累累,馬兒的背上的血痕讓吟歡知道安德究竟受了多麼大的折磨,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哈哈,這個小子的皮膚倒是挺細膩的,可是他就是太不經打了,大爺只是打了他一拳便是看到這樣的情況,若是兩拳下去豈不是沒有命了?”一個臉上帶着大大疤痕的男子穿着一件虎皮的坎肩坐在一匹黑色大馬上,朝着吟歡軍隊所在的地方大聲叫到。
“你們是何人!爲何要擅自到我們的軍隊來,若是驚擾了皇后娘娘的清修,你們就算是有一萬個腦袋都是賠不起!”士兵們緊緊圍着吟歡所在的大帳,卻是聽到零頭的柳北大聲喝道。
可那些人似乎根本不相信這裡的女子是夏吟歡一般,說道:“你別在那裡嘚瑟,若是想要他活命,就讓帳中的小娘子出來,若是長得美,本大爺還可以考慮將她收做己用!”
此話一出便是聽到站成了一排的幾個大漢大聲笑道:“哈哈,還是回去做我們的壓寨夫人吧,那可是天天吃香喝辣!若是以後你可以給我們老大生個一男半女的,你就是我們的老大的主人了,整個清風寨都是可以給你當家了!哈哈!”
還不等這個說粗口的男人將話說完便是看到了男人的腦袋已經掉在地上,身子還留存着溫度在馬上坐着,只是從脖頸噴射出來的血液濺了旁邊另一個大漢一身。
“大武!”領頭的漢子明顯因爲自己的兄弟死了怒氣十足,將身後的板斧操起來,對着吟歡的大軍喊道:“給我衝!男的一個都不留,女的留着給兄弟們享用!”
“是!”隨着板斧在空中一劃落,所謂的大哥身後的幾十個漢子朝着吟歡的軍隊衝來。
迦鹿小心翼翼將吟歡護在身後,警惕看着大漢們衝來的方向,正要準備用暗器攻擊,卻是聽到當家的大哥一聲痛苦的大喊,腦袋也是同剛纔大武一般掉落在地。當他整個身子從馬上衰落之後,便是看見夜行歡烏黑的髮絲隨着用力閃起來的風吹動,眼神嗜血一般出現在那匹馬上。
“夜行歡!”迦鹿就彷彿是看見了什麼光芒一般,盯着夜行歡的眼神一動不動。
吟歡知道夜行歡一定會出現,但也知道這些人不過是普通的山賊而已。況且在這擎國別說是真正的山賊,就算是真的有山賊也不過是些吃不飽飯的貧民落草爲寇而已。難道真的出了擎國在她不在的時候什麼事情?否則爲何會多出這麼多困難的人來?
還等不及吟歡再洗洗想來,便是有一道火光朝着吟歡的大帳射來,整個大帳隨着火光的出現變得狼狽不堪。迦鹿眼疾手快將吟歡拉出來,緊緊護在身後。迦鹿看的清楚,這些人的刀法都是刀刀致命,除了方纔被夜行歡解決掉的兩個所謂的頭目之外,別人的身手都不一般。除非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或者死士,否則怎會有這麼厲害的武功和這樣精準的力度?
吟歡微微皺眉,若是她想的不錯,這些人除了領頭的幾個人之外,剩下的都不是山賊,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說的清風寨和這些殺手達成了什麼協議,但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要命的人,並不是爲了錢財,更不會是爲了女人。
“傳本宮的命令,斬立決,不要留情,若是你們留情,本宮定會做出讓你們比死在戰場上慘烈百倍的事情!”吟歡大聲一喝,方纔還在弱勢的人一下子變得鬥志激昂,眼看就要成爲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