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滿目恐懼的看着那長長的鎖鏈閃着寒光,電光火石之間,侍衛們狠狠的把那寒鉤,刺入了自己的肌膚,一時間痛的紫煙驚聲尖叫了起來,那聲音悽慘無比,慘叫聲直直的穿越耳脈,令人毛骨悚然。
安德奉吟歡之命壓着紫煙到了水牢,這皇宮裡水牢可是出了名的殘酷,這水裡面不是從地溝裡流出來的水,仿若帶着冰塊的利刃,特別的寒冷刺骨,即便是個壯漢,在這水牢裡待了不了一天。若單單是這點也就罷了,曾經歷代皇宮裡出了一位心狠手辣的皇后,早就命人在這水中放了些動物,什麼水蛇啊之內的,那蛇毒性不大,但是特別的疼,那種痛苦是常人無法描繪出來的,若是不幸咬上一口,再被這冰冷的寒水刺骨着,那便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紫煙忿忿的看着安德,企圖引誘,“安德,你跟在吟歡的身邊有什麼好的,那個女人不過是個面善心黑,蛇蠍女人罷了,你跟着她的下場終究會和我一樣,現在,此時此刻若你放了我,保準你之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看如何?”
大概紫煙是覺得這皇宮之中,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更別說奴才了,做奴才的,只想到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如何擁有財富,其他的便不管不顧了,這就好像是後宮的女人永遠只想着如何取悅皇上,如何讓皇上多看自己一眼,使出再多手段,那也是值得的。
安德瞧了一眼被鎖住琵琶骨的紫煙,只覺得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憐,爲達目的不折手段,最後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鎖住了琵琶骨還這般動歪腦筋,只搖了搖頭道:“依我對主子的瞭解,今晚只不過是預熱,這水牢說不定會是你在皇宮之中享受的最舒服的折磨了。”
第二日,太后便回宮了,當然回宮的太后對吟歡在宮中做了些什麼便也不聞不問了。畢竟皇宮之中大部分人都有耳聞太后是如何丟棄尊嚴給吟歡下跪,求吟歡回來的,這都不算是事兒。現在後宮之中談論的最多的便是肖淑妃失蹤了,以及被廢的新皇后要如何處置舊皇后……
果不其然,安德並沒有猜錯,第二日紫煙便被人給擡了出來,在水裡泡了一晚上的她,此刻已經是烏青的嘴脣,頭髮溼漉漉的,只要稍微一動鎖鏈,紫煙便痛的不住喘息。
吟歡就坐在高處,冷眼看着紫煙,今日的吟歡穿的有些高調,一系紫沙長裙,眉被勾的嫵媚動人,吟歡就這樣如一隻高貴的貓一般,懶懶的坐在皇后之位上,語氣懶散卻寒氣逼人,“身體上的折磨並不算什麼,就好像如果你想折磨我的話,就殺了蕭劍或者夜行歡,一樣的道理,當然我不會殺了你的親人,我記得沒錯的話,昨日好似你曾說過,你對蒼凜塵的感情不輸給我一分一毫對吧?”
直覺的吟歡的確是那種,一旦被觸及底線便無論如何都下的了狠手的女子,紫煙第一次感覺到,吟歡這個女人實在是令她覺得可怕,眼瞧着她眼眸之中滿是異樣神色,便知道她又想出了什麼招數。
“你想,你想做什麼?無論如何,我都,我都是曾經一國之母,你若對我做出什麼事,會被天下人恥笑,你還如何坐穩你的後位?”紫煙試圖說服吟歡。
話還未說完,便看見吟歡慢慢的走下臺階,高貴的她渾身散發着似如王者一般的勢氣,令人不寒而慄,這樣的吟歡,是衆人都未曾看見過的。
“什麼一國之母?什麼天下人恥笑?”吟歡淡淡的勾起紫煙的下顎,眼角帶着嘲諷的笑意,“紫煙你長的倒也是個標緻的美人兒呢,你自覺得自己對蒼凜塵的感情偉大,那麼我將會在這裡,在這麼多侍衛的眼睛之下,將你對蒼凜塵的感情打破,乃至——粉碎。”
說話之間,竟然不曉得從哪裡出來了十幾個大漢,那些大漢體毛濃密,渾身髒兮兮散發着一股作嘔的惡臭,那些大漢看起來就好似街邊的叫花子一般,幾年未曾洗過澡,臉已經敷的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髮絲上還粘着奇怪的東西,在大漢的四周不時還圍繞着蒼蠅之內的東西,他們赤身裸體,貪婪的看着眼前的紫煙。
吟歡笑了笑,“這個是我讓安德特別挑選的,你不是說你對皇上感情很深麼,我會把今天的事情親自告訴皇上,你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麼——”
紫煙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此刻全身無力的她,仿若一隻任人擺佈的羔羊一般,毫無反抗能力,只能歇斯底里的喊着:“皇后——吟歡,求求你,放過我……”
吟歡心情不錯的勾起嘴角,雲淡風輕道:“你們可以開始了。”
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大漢帶着猥瑣而又骯髒的猥褻的笑容慢慢靠近自己,紫煙頓時連尖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得睜大眼睛獨自留着眼睛,這一切仿若一場噩夢,如果說當初她沒有殺蕭劍,也許今天會不一樣……不,蕭劍必須死,蕭劍若是不死的話,自己也沒有那麼容易登上皇后之位,也不可能實行一系列的計劃。
就當幾個漢子要下手的時候,紫煙突然輕聲喊了一句“吟歡,你知道肖淑妃的下落嗎?”
雖然聲音很弱,但是還是被吟歡給聽見了,“肖淑妃在你手上?”
紫煙哈哈一笑,聲音甚是虛弱,但是眼底的光芒未退。吟歡稟退了大漢們,耐着性子道:“想說什麼說便是,我耐心沒有太多,一會兒你連說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你應該沒有時間了吧,肖淑妃的確是在我手上,你知道肖淑妃的爹是誰嗎?呵呵呵……”紫煙越說越興奮,有些勝券在握的看着吟歡。
吟歡回憶了一遍,喃喃道:“九門提督?難道你抓了肖淑妃,然後逼迫肖淑妃的爹對蒼靖承下手……?”
“哈哈,沒有錯,看來你的確聰明,我知道你想的其實是讓兩人都不出意外,可是你知道這自古以來帝王只有一個,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輸掉的那個還會有性命活在這個世界上嗎?”紫煙看着吟歡,“夏吟歡,你以爲你可以掌控到全局,哈哈哈,你輸了,這一仗你永遠也勝不了。”
“蒼靖承和蒼凜塵下了個賭注,兩人兩邊征戰,誰若是平定戰爭,誰便爲帝,你這般暗中搗鬼,想來蒼靖承凶多吉少了?”
“不錯——哈哈哈哈,蒼靖承註定要失敗!”紫煙深呼吸一口氣道,由於琵琶骨被鎖住,所以導致呼吸都有些不順暢,笑起來一頓一頓的聽起來極爲的可怕。
“安德快速給我備馬!”吟歡趕緊吩咐安德,生怕慢了一步,蒼靖承便命喪黃泉,雖然蒼靖承不是什麼好人,至少蒼靖承從未有過強迫於他,其實這個世道本就是不公平的,帝王之命不是單單憑藉自己的實力便可以坐上的,還有很多外界因素,蒼靖承一直輸給蒼凜塵,這樣導致了蒼靖承整個人生都暗淡無光,雖然她不能作爲蒼靖承陪伴之人照亮他,但是她至少可以力所能及的,讓他不要死!不能讓紫煙的陰謀得逞!
“若是我三個時辰還未回來,你便將這個賤人給我殺了。”吟歡冷冷的看着紫煙,“犧牲區區一個肖淑妃,於我何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損失,可是對你而言,失去的是你全部的江山,達贊紫煙,這條路,就讓我夏吟歡來送你一程。”
吟歡出現在靖王府的時候,蒼承靖灰暗的眸子裡突地升騰起一股激動的亮光,他朝着吟歡走了上來,突然,從旁邊衝出一個人來,將他拉住,挑眉看着吟歡,“真沒想到,皇后娘娘你會駕臨靖王府。不過,臣妾聽說娘娘你現在應該是住在冷宮,這樣出現在靖王府,真怕會連累到王爺。況且,王爺出征在即,又與皇上有江山之約,我們的關係比較矛盾,還是不要讓外人說了閒話得好。”
吟歡靜靜的聽着天嬌把話說完,淡淡一笑,“數日不見天嬌,這嘴倒是越發的會說話了,處處都爲王爺設身處地,本宮應該感到高興纔是。”擡頭,看着蒼承靖淡淡一笑,“本宮畢竟也是王爺的皇嫂,見他找到你這樣的妻子,自然應該說聲恭喜。靖王,本宮今日前來,是想給你送一份大禮,賀你新婚。天嬌,若是你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本宮與王爺單獨說說話?”
天嬌冷冷的瞥了一眼吟歡,蒼承靖拍了拍天嬌的肩膀,“聽話,你先去寫一副字畫出來,稍後本王要親自去檢查。”
天嬌無奈的轉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吟歡輕聲說道:“天嬌的性情比一般的女子要來得爽直,本宮也希望靖王你是真心待天嬌,莫要讓本宮失望纔是。”
蒼承靖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這是自然,本王若是待天嬌不真心,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大婚。”
“靖王可認識九門提督,肖正恩?”
“此人雖然位居要職,但也是因爲母后的關係,行事膽小懦弱,在朝中有很多大臣都對他不滿,但也是礙於母后的關係……”
“本宮來不是要跟你商討他的人際關係。”吟歡挑眉看着蒼承靖,“肖淑妃已經失蹤許久,本宮曾經懷疑過是紫煙,但怕傷及肖淑妃,才一直沒去向紫煙追問,可是,如今形式緊迫,本宮不得不出此下策,逼問紫煙,她終於親口承認,她抓了肖淑妃是爲了對付你的。”
蒼承靖先是微微一徵,最後,突然失聲大笑,“就憑一個肖正恩,本王還未曾將他放在眼裡。”
“可是,只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吟歡秀眉一蹙,“肖正恩膝下無子,就這麼一個女兒,更是名滿天下的才女,如今居然身陷險境,生死未卜。紫煙爲了能讓蒼凜塵贏你這一戰,自然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甚至連蕭劍也是爲她所殺,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容小覷。”
“吟歡,這些事,本王並不會放在心上,你這麼急着從宮裡跑出來,不怕違抗聖意,就是因爲,你心裡始終是關心本王的,是不是?”蒼承靖急着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欲攬向吟歡的雙肩。
她輕輕的往後退了兩步,“靖王,切不可胡思亂想,你與皇上雖然如今交惡,但是本宮知道,在他的心裡,確實待你不薄。權勢與地位在你的心裡堪比一切都要重要,也不是你的錯,只是,每個人選擇的路不同而已。正如紫煙,正如肖淑妃。肖淑妃爲人正直,心地善良,可終究是敵不過紫煙的嚴刑,出賣了蒼凜塵,所以,肖正恩此次纔會接到達贊紫煙的命令,派人來殺你。”
說到這裡,吟歡轉頭看向書房裡,那個正一臉防備看着他二人的天嬌,淡淡的笑了笑,“如今你大婚在即,希望你在保住自己性命的同時,也要保護好天嬌不要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說完,吟歡便轉欲走,這時,只感覺腰間一緊,蒼承靖已經將她抱在懷裡,閃身躲到了一邊,一支冷箭突地從吟歡的髮際處飛過,帶着一聲尖銳的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