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的校園生活正式開始了,雖談不上要過的如何風聲水起,優遊快活。但好在四個人在一起,至少不會覺得很無趣,總比單槍匹馬上戰場來的好。
只是開學還不到一個禮拜,大家似乎一直生活在緊張,枯燥的生活裡。隨時要擔心四周圍的情況,所以一直以來都無法好好集中精神。
惡魔似乎喜歡和大家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不急着抓住老鼠吃掉,但喜歡逗老鼠玩。看老鼠一個個筋疲力盡,自己被自己給折騰死,這種變態的樂趣使惡魔可以獲得極大的滿足感。
外加上他們一直擔心自己會被鏡子裡的自己給掉包,所以需要一直在一起,儘量不去看鏡子。大家都過的很累,稍稍有人離開一會兒,就會覺得不舒服,渾身擔驚受怕的。
就連晚上睡覺,兩個女孩子也儘量睡一張牀,而且腦袋和鏡子是相對的。至少不用一睜開眼就會看到鏡子。人一般都有這種習慣,越是害怕的東西,越想看。但往往看了會後悔。
哈尼和喵喵倒是乖巧的很,一直扮演玩偶的樣子。沒人的時候就躺在牀上休息休息,順便替他們研究哪裡有危險。人來了就跳到窗外去,隨便找點什麼吃。反正學校裡野貓野狗多,大家不會在意的。
最多有點委屈他們兩個而已,吃不了好的貓食或狗食罐頭,只能吃些學校裡剩餘的殘羹剩飯。而且經常會在垃圾桶裡看到被解剖好的肢體殘缺的屍塊。
但因爲那袋子裡並沒有他們兩個的另一個樣子出來,所以他們倒是不擔心,就算經過鏡子往裡面看,他們也不至於那麼害怕。倒是可以大膽放心的享受這裡的一切。
開學的前幾天,他們是在膽戰心驚裡度過的。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驚嚇的不行。特別是兩個女孩子。白天連廁所都要一起進去,晚不敢隨意進出人少的地方。
幸好一開始的課不算太難,他們又學過,也算是有基礎。分些心思在調查周圍的環境上也不至於很難辦。只要不被人家發覺,當成精神病一樣轟出學校就可以。
因爲依照生死狀上的規定,他們不得被判逐出校園,一離開學校,就等於被判了死刑。連決戰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天晚上,他們上好晚自習,兩人結伴回宿舍。張俊和黃冉是男生,到底膽子也大一些。不會像豔豔和婷婷那樣手挽着手回去。不然被當成斷背的話,可是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一回到宿舍,兩個女生嚇了一大跳,那個怡已經回來了不算。居然一下一下對着鏡子在梳頭。本來女孩子在上牀睡覺以前,梳洗一下也算正常,但不開燈的梳頭,確實還挺恐怖的。
這傢伙是不不正常啊?燈又沒壞,幹嗎不開燈對着鏡子梳頭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鬼呢?不過轉念一想,可不是嗎?這學校又沒有幾個正常的人。ish除了豔豔自己,幾乎壓根就沒有人可言。
婷婷對着怡喊了一句:“你神經病啊?對着鏡子不開燈梳頭,想嚇死誰啊?”說完氣呼呼把書本放下,想回牀上躺着了。那個怡悄悄轉身,對婷婷說:“關你屁事,本大小姐喜歡。”
說完不顧別人的感受,回牀上睡覺去了。今晚的鏡子還沒拿布蒙上呢?但豔豔和婷婷誰都不敢起來去蒙了,心裡實在太過害怕。那女生倒無所謂,關了燈就上牀休息,屋子裡一片黑暗。
她們兩本以爲閉着眼早點休息,就不用受鏡子的干擾。可婷婷卻一度受到之前那個女生對着鏡子梳頭景象的刺激,一直睡不着。一閉上眼,就看到對着鏡子在梳頭的樣子。
這畫面着實讓躺在牀上的婷婷精神崩潰。她在牀上翻來覆去,數星星都快數到太陽系外面去了,她還是睡不着。恍惚間覺得牀在動,似乎是睡在她底下的怡起來的聲音?
奇怪,大半夜的她要幹嗎?還讓不讓人睡啊?婷婷就是死活不敢睜開雙眼看一下。整個宿舍悶熱的要死,連電扇都沒有,可婷婷現在也不敢起來開窗,任憑哈尼和喵喵在外面晃盪也比在宿舍舒服。
只是很奇怪的是,這個房間並沒有廁所。要上廁所的話必須打開門,去走廊上的廁所去上。可那女生起來老半天了,居然都沒有開門的動作,她到底要幹什麼呢?
只見屋子裡漸漸有點點亮光在閃動。婷婷本想叫豔豔去看,所以她大着膽子睜開雙眼,卻發現豔豔睡的像只豬一樣。別說叫,估計拿腳都踹不醒,她怎麼那麼好睡啊?
既然看都看了,索性看看那個人在幹嗎吧?那女生的動作確實很令人好奇,乾的事情也是一件比一件奇怪。果然,見她點了一個小蠟燭,小心的拿在手裡。正一點點舉過自己的頭頂,然後站在鏡子前。
燭光在鏡子裡詭異的上下不斷跳動着,一閃一閃,一時半會兒還看不清。反而迷惑了婷婷的眼眸。但等她看清以後,才發現那女生把梳子拿在手裡,居然還對着鏡子在梳頭。
她這屬於精神有問題,還是夢遊症?存心不讓人睡覺,要把人嚇死不成嗎?可婷婷轉念一想,確實不敢直接叫醒她。萬一她真是睡覺的話,那豈不是自己要把人家給害死。都說夢遊的人不能叫,一叫就會沒命的。
怡在鏡子前梳頭倒是顯得非常篤定的樣子,時間似乎過掉了已經大半個小時了,難道她還沒有梳好嗎?這描眉畫眼的也不至於需要那麼長時間啊?
終於,整整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以後,那女生終於停下了手裡的梳子。但另一隻手裡的蠟燭早已燒完,蠟油流的滿地都是,屋子裡漸漸瀰漫起了一陣蠟燭燃燒以後蠟油的味道。
那味道香香的,令人的心情沉靜,不知不覺,婷婷閉上了眼,進入了夢鄉。這一覺,她睡的很死,幾乎沒有醒過。早起的時候,精神也好的不得了。
她本想起來以後告訴豔豔發生的這一切,但卻沒想到,自己一睜開眼睛,豔豔已經在她旁邊守着了。而且豔豔的雙眼通紅,看起來像是哭過一樣。
婷婷料想是發生過什麼事了,忙不迭起來,就看到周圍已經圍了好多人,都用很奇特的眼神看着她們。婷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卻只聽豔豔說:“有人死了,而且被分屍了。死的就是睡在我下鋪的那個。”
婷婷沒想到會如此,再看看豔豔和周圍的學生,料想她們沒騙自己的必要,便問豔豔那個怡去哪了?
豔豔說:“怡?一大早就沒看到人影。誰知道她去哪了?人多半就是她殺的,大概是畏罪潛逃吧?”婷婷再聯想到當晚的舉動,便嚇的渾身哆嗦。
她把這些事只偷偷告訴了豔豔一個,照豔豔的分析來看,該是惡魔給她們的一個警告而已。若是昨晚她們阻止了那個怡,恐怕死的那個就是她們兩了。
死去的那個據說樣子極爲悽慘。頭髮被拔了下來,蓋在臉上。稍稍撥弄開,就會看到一張被割掉了臉皮的臉。想來最近只把戒心放在那個怡身上,都沒怎麼注意過這個女生呢?沒想到第一次好好觀察居然是這個樣子。
而且最恐怖的是那個女人的頭頂,直直的插進了一根很長的蠟燭。臉上的皮膚雖然沒有了,但肌肉看的出因爲害怕而極度抽搐在一起,想來死前必定會非常痛苦。
豔豔想她在自己牀下遇害,自己怎麼會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呢?等知道的時候也已經是被其他學生給叫醒的了。
她似乎並沒有和豔豔還有婷婷起過沖突,但此時開學纔沒多久,牆壁上已經滲透了她的血跡,想來便是無數心寒。那面陰冷的鏡子,此時還是冷冰冰的在那裡看着她們,似乎在嘲笑她們的無能。
看來那惡魔已經開始挑釁了嗎?覺得她們無能?還是打算給她們一個下馬威呢?
那具碎裂的屍體被警方一起帶走了,學校把這間宿舍拉起了警戒線。她們被迫轉移房間。但別的房間依舊逃不掉鏡子籠罩下的厄運。
不過兇手在牆壁上留下了一行字:“你是不是很慶幸自己沒有開燈呢?不然下一個就是你。”那句話是用被害者的血寫的,想來也是,被分屍纔會導致流那麼多血。
只是令她們想不通的是,既然同樣是沒有開燈的情況之下,那個女生怡又是如何在牆壁上準確的寫下那行字的呢?莫非是靠蠟燭?也只有蠟燭可以點燃的情況下,不那麼引人注目。
豔豔和婷婷把這事告訴張俊他們的時候,兩個男生也覺得頭皮發冷。沒有想到那麼快就會出命案。而且罪行還那麼兇殘,但倒是很符合惡魔的一貫作風。
當兩個女孩子各自把頭埋在自己男友的胸口的時候,其實張俊和黃冉心裡也不好受。特別是張俊,他真的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陪在兩個女生身邊看着,就怕她們出事。
黃冉倒是乘機把婷婷摟的緊緊的,自己女朋友受到如此驚嚇,心裡如何會平靜,於是邊耐心安慰婷婷,邊把那個殺人的怡從心裡詛咒了幾百甚至上千遍。
學校現在不斷和警方配合,努力想要把兇手給找出來。但豔豔和婷婷因爲是一間宿舍的,也被警方傳喚了好幾次。甚至腦袋裡都有點厭煩了,但是沒有辦法。
豔豔和婷婷暫時被安排到一個樓層比較低的宿舍裡,和別的高年級的同學合住。之後的幾天,倒也相安無事。哈尼和喵喵在外面找尋了幾天也沒有任何線索。那個怡簡直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可大家誰也沒有想到,就在幾天以後的解剖課上。同學去冰櫃領取屍體的時候就發現,那個怡,居然倒在冰櫃裡,而且全身也被肢解了。這麼一來,大家又把嫌疑放在了豔豔和婷婷身上。
因爲很明顯,兇手不會自己解剖自己,明顯還有第三個人,但會是誰呢?無論婷婷和豔豔怎麼辯解,學校都把她們當成了重要的犯罪嫌疑人,要把她們送去警局。
但有點她們很清楚,依照合約,她們不得踏出學校一步,不然就是算違約,直接出局,爲此豔豔和婷婷急的不得了。警方已經到了門口。快要把她們帶走了。
當冰冷的手銬戴在了她們手上的時候,她們已經被當成了重大嫌疑犯。張俊和黃冉死求百賴的和校長說,信誓旦旦的以命保證那兩個小姑娘絕對不可能是兇手,但校長如何會聽呢?
兩個男孩子又不可能和她們住在女生宿舍,發生什麼事自然只有豔豔和婷婷自己心裡最清楚。畢竟她們是當事人,擁有絕對的當事權。可惜她們自己現在也百口莫辯,只能祈禱奇蹟的發生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來和校長說,那個什麼倫也死了。而且死法和那個怡一模一樣。這下簡直像炸開了鍋子一樣。校長皺起眉頭,答應先把豔豔和婷婷關在學校內部的審訊室再說。
這下好了,至少沒有被帶到校外,雖然還沒有證明她們清白,但至少保住了她們的命。其餘的只能慢慢再想辦法了。
那個所謂的倫又是誰?校長爲什麼會那麼重視。沒想到這個倫是校長的侄子,成績向來優異,在校期間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爲人也很低調。臨近畢業,早已被一家大醫院給預定了。
沒想到居然也會出這種事,實在是太難以接受了。校長可是拍着胸脯和自己兄弟保證,會好好待人家的,現在他還急着怎麼和人家解釋呢。豔豔和婷婷的事就這麼被暫時擱置了下來。
依照法醫推測下來,倫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後半夜三點左右。而倫的宿舍是在底樓,就是爲了方便他讀書,但他死亡的地點確是在教學樓的教室,所以兩者完全不搭界。
張俊還有黃冉明顯和倫都是不認識的,也沒有必要對他們下手。所以這點確實令校長很頭疼,到底會是誰下的毒手呢?
校長於是隻好說,先關她們幾天禁閉,等調查好再說。可憐的豔豔和婷婷就被關在一個狹小的,密不透風的小房間裡。裡面充滿了黴變的味道,而且房間裡壓根沒有窗,也沒有燈。晚上暗的像地洞。
就這麼一個小房間,居然也有好多鏡子,四周圍撲滿了鏡子,看來惡魔是有心要把她們給嚇死。吃飯專門有人給她們送進來,點着蠟燭叫她們吃。
她們看着自己吃飯在鏡子裡的倒影,那飯在嘴裡簡直味同嚼蠟,一點感覺也沒有。只知道快點吃完,好保命就好。好在只是關禁閉,並不是納粹集中營,並沒有太爲難她們。
張俊和黃冉一心擔憂兩個女孩子,就怕她們被欺負。現在惡魔殺人故意只是爲了向他們示威。告訴他們自己不是好惹的,想要混下去就要服從於他,不然就是被耍着玩的下場。
惡魔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既可以讓他們生,也可以讓他們死,一切都只是隨自己高興而已,就這麼簡單。
可憐的兩個男生,就這麼在自己的宿舍裡輾轉反側,閉不了眼睛,心裡撲通撲通直跳,就怕他們出意外。害的牀下鋪的傑絲也睡不了,罵了好半天,他們都消停不了。
傑絲可懶得管別人的死活。他對他們兩個說:“你們給我安靜一些,吵的人家睡不了美容覺,你們難道不覺得很過分嗎?”黃冉只好對張俊說:“早點睡吧,養好精神才知道怎麼幫她們啊。”
但那天晚上,張俊確實一點也睡不着。不過張俊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天晚上,他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件事。
傑絲居然大半夜起來,站在了鏡子跟前,舉起了一根點燃的蠟燭。那景象和之前怡的樣子一樣,只是張俊並不知道而已。他只覺得傑絲的樣子很駭人。
他本想,這個屁精大半夜的要幹什麼啊?自己不打算睡美容覺了嗎?而更爲恐怖的還在後頭。那傢伙一手拿着蠟燭。一手那着把梳子開始梳頭。
一看到梳子,張俊冷不丁起了精神。因爲他一下就記起了豔豔曾告訴自己的那個,也是拿了把梳子。只見傑絲梳頭的時候樣子特別奇怪,不是梳自己的頭髮,居然是在梳臉。一下一下,臉上的皮肉被梳了下來。
在燭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的血腥恐怖。令人恐懼。鏡子裡只剩下了一張滿臉血污的臉,已經沒有了皮。張俊很清楚的看到那肉上還滿是梳子留下的印子。
一排排的印子,可想而知,要梳多大的力氣,纔會留下這些印子,連皮都可以梳掉?那把梳子張俊仔細看了好久,才發現哪是一把梳子啊?簡直是把鋼梳嗎?
上面還有古老的花紋,以及一排排尖利的倒齒,似乎那梳子張俊曾在哪見過?莫非是自己眼花了不成?可就是想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