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三個人的路是分開的,互相不知道對方的路,自然也就無法得知對方的情況。大家只能在心裡默默爲對方打氣和祝福了。這種時候,只要互相安全,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婷婷是先進去的,迎面而來的居然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走廊。走廊上滿是鮮花和野果。空氣裡是淡淡的花香,剛纔遇到的血手已經不知道到哪去了。地上乾淨的很。
婷婷迎着那條走廊上去,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都沒有看到岔路,心想這橋還真奇怪。不是說岔路衆多嗎?爲什麼看不到了呢?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走岔路還會迷路。
但路上的鮮花和野果越來越多,有些都開始繞住婷婷的腳了。她這才發覺不對頭。連忙擡起腳就跑,可越跑,那些藤蔓就繞的越緊。上面的小刺還漸漸扎進了婷婷的肉裡。
疼的她跑不動了。一瘸一拐的向前走。邊走用手還要不斷把那些藤蔓從腳上給挪開。不然稍不注意,那些藤蔓就會捲土重來,重新繞上去。
那些野果更是恐怖,不碰到沒事,一碰到就會一下破裂開。裡面的汁水若是濺到腳上。馬上會把婷婷的腳給弄的又紅又腫又癢。整個腳腫的都像是發麪饅頭了。
可是婷婷遇到的事越恐怖,打擊性越大。展現在她眼前的景象似乎就越漂亮。這算是她死前惡魔給她最大的仁慈嗎?實在太諷刺了。
那些花裡不乏有婷婷最愛的白百合。本來她就是喜歡這種花的清雅脫俗,不像玫瑰這麼俗氣,也不像牡丹這麼受人愛戴敬仰,總覺得有距離感。
百合就算是數量再多,也不會使人覺得壓抑和拘束。特別是白百合,婷婷的膚色本就白皙,和白百合襯托在一起。那簡直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樣。簡直就是個從天而降的仙子。
可現在展現在她面前的白百合,簡直就像是一把把利刃一樣。稍稍一碰觸到婷婷的身體,就會張大花瓣,往婷婷的身上咬去。婷婷的肌膚瞬間被鮮血給染紅。
這還只是開始,婷婷就已經覺得如此的痛楚。她纔剛揭開這座橋的神秘面紗的百分之一,這以後要是所有的恐怖一起襲來,恐怕她就可以直接去見閻王了。
不過幸好婷婷是個堅強的女子,把那些咬在身上的百合花以及一些野果給死命拉開以後,忍着痛楚就往前爬。她決定爬也要爬出去不可,只要身上還有一點血,就要忍下去。要是自己這關都過不了,何談以後呢?
又爬了約莫十分鐘以後,她看到路邊有一口井。井裡的水已經滿到了井口。此時婷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努力支撐起身子,把那兩條早已疼的沒有知覺的腳給浸了下去。
一陣冰涼的感覺席捲全身,兩隻腳從腳底心涼到心頭。寒意過後,兩隻腳又恢復如初,似乎是像變魔法一樣迅速。快的令婷婷都不敢相信。於是她把身上別的部位也浸了下去,居然一下都好了。
她覺得這口井很神氣,她很感激這口井救了她一命。而且最神奇的是,她從井裡出來以後,井裡的水居然一點沒少,也沒有變渾濁。婷婷這才注意到井邊有塊牌子。
上面寫着:這口井是爲了療傷而存在的。不管何種傷痛。只要到井裡一切恢復自然。但是井不是一直都有,隔一段路程纔有一口。越到後面井越少。這座橋上的困難會越來越大,之前的只是開頭的警告。
婷婷吸了一口涼氣,她沒想到事態會如此嚴重。最開始就這麼恐怖,以後可要怎麼對付啊?只能一再提醒自己,萬事都要小心才行了。
婷婷本以爲只要有井,就代表還有希望。可以後怎麼辦?她不知道其實井還是儘量不用爲妙。看似都是好處的井,其實充滿殺機。因爲只要用了以後。
原本傷痕累累的地方雖然會好,但是腳步會越來越沉重。直到最後把自己活活拖累死。明明出口就在前方的時候,就因爲腳已經挪不動了,才活活累死在了橋上。
所以這座橋真正恐怖的地方就是你看的到的危險其實都是可以解決的。真正的危險來源於自己的麻痹大意,以爲有井一切都好解決。所以這座橋周圍的怨靈就會特別多。
都是被自己的腳而活活拖累死的。真正猜破結局的人,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出現過。原因就在於大家太相信自己所看到和經歷的一切了。都想早點解決麻煩。卻沒想到越解決越麻煩。
所以這座橋附近的怨靈纔會特別多,它們都是在橋上死去的人的亡魂。因爲魂魄受到橋的牽制,不得去輪迴,只能待在橋上,於是日夜悲鳴,纔會形成此起彼伏的鴨叫聲。
那些聲音不僅有哀悼自己不幸的經歷,更多的是在警世後人,不要步自己的前程。可大多數都聽不懂,而且他們也不相信這來自於幽冥彼岸的聲音是在幫他們。於是多數人還是前仆後繼的去死了。
幾乎是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刻才懂那些聲音的含義,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只好自己去化做那些怨靈,去警世後面的人,以祈禱不要像自己那麼愚蠢。
自古以來,其實也出現過幾個沒有上當的,也就是沒有泡過井水療傷的。但他們一般都是誤打誤撞的上了橋,往往都是出於不是自願的,於是一般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就被殺掉了。
也就是說,他們幾乎是連井的影子都沒看到過,何談療傷呢?真給他們看到的話,恐怕早就馬不停蹄的直接往井裡跳了吧?
婷婷身上的傷都痊癒了,她很感激這口井,還帶着一顆感恩的心上了路。井水的後遺症還沒有爆發,所以此時的婷婷是最幸福的。她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下一個挑戰了。
腳下的路越走越荒涼,路上開始出現了一些小石子或是一些天坑。有時看上去平整的路面之下,只要腳一踩上去,立馬就會陷下去。婷婷好幾次都差點腳在天坑裡塞着,拔不出來。她都是硬拉拉出來的。
頭上不斷有烏鴉開始飛過,嘴裡還不斷髮着阿,阿的叫聲。好幾只都從婷婷的腦袋上方直接掠過,她只能用手去抵擋,但是壓根作用不大。
烏鴉的數量開始越來越多了起來,婷婷生平是最討厭烏鴉的了。覺得它們不僅長的難看,而且還警覺性高,又富有攻擊性。所以相當不得人喜歡。
而且最主要是因爲婷婷小時候被烏鴉啄過,所以對此特別記憶猶新。害她現在只要一看到烏鴉,心裡就害怕,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但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那羣烏鴉似乎就是和婷婷過不去似的。不僅盯着她要啄,最可氣的是,邊飛還邊拉鳥屎,好幾次都差點滴到了婷婷身上。婷婷從沒有見過數量如此衆多的烏鴉,簡直像是烏鴉軍團一樣。
而且烏鴉向來是吃腐食,和禿鷲之類的很像。所以烏鴉出現的地方,附近一般都會有腐爛的屍體。這也就意味着爲什麼烏鴉在恐怖片裡總是佔了很多的鏡頭。
特別是有人死了以後,身上的肉已經腐爛,總會拍到周圍聚集了大量的烏鴉似的。這也就意味着,那羣吃了腐食的烏鴉,嘴上和身上都會帶有大量的細菌和病毒。
稍不注意,若是碰觸到自己,很可能通過血液傳播,自己也會變成一具不折不扣的殭屍。一想到這裡,婷婷的身體就開始發抖,她可不想自己變殭屍。
就算還沒有享受大好人生,也不要日子過的那麼悽慘吧。實在太不值得了。但眼下自己的腳上都是傷口,血已經流了出來,她也知道,那些烏鴉都是衝着這些傷口而來的。所以覺得更加揪心。
烏鴉簡直喜歡落井下石,專挑人家在最困難的時候下手。而且還喜歡成羣出動,以仗勢欺人。所以這點婷婷覺得更加難以接受。她想喊人救命,但她知道,估計也作用不大。
於是婷婷邊忍着痛走,邊用手揮打,期望那些烏鴉可以早點滾蛋。不要再礙她的眼。她實在覺得太難受了。但那些烏鴉似乎就是和婷婷對上了,死命在後面追。
它們似乎把婷婷想像成了自己的美餐,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難得有人送上門,它們豈會錯過呢?已經不知道多少時間了,它們都沒有好好享用過新鮮的人肉了。
婷婷眼下只祈禱可以早點找到一口井,最起碼把傷治療了以後,她就可以好好走下去。興許最好的打算是,那些烏鴉見她不再流血以後,可以放棄對她的追趕。
果然不久以後,面前又出現了一口井,婷婷本想跳下去的,但似乎那些烏鴉不給她機會。一直在後面猛追不捨的。無奈之下,婷婷只能暫時放棄了那口井。心想把這些烏鴉先甩掉,然後再找機會再說了。
不久,婷婷的面前又出現了一座小房子,婷婷此時可不想再放棄機會了。便一股腦衝了進去,返身鎖上門,看到周圍似乎沒什麼窗戶,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看來那些烏鴉確實沒有再追上來,因爲外面撲棱撲棱飛的聲音已經漸行漸遠了。婷婷這纔有時間,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口。看來傷的還不輕。腳心也被石子都扎破了,停下來才覺得特別疼。
她現在可以理解,爲什麼大猩猩在腳扭傷了以後,照舊可以和海南隊比賽下去。那是因爲強大的意念在支撐着他。他不是不痛,而是沒時間。沒必要去在意疼痛。只要比賽贏了,他就開心。
人只有在停頓的時候,纔可以感受周圍的環境是如何變化的,如果一旦感知了危險的存在,潛意識裡就會給大腦下達指令,令害怕的因子分泌到腦垂體,從而使人感到害怕。
這就是爲什麼嬰兒不害怕,人們常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因爲他們還不懂什麼是害怕。人在成長的過程中,大人們會不斷灌輸孩子這個該怕,那個要小心,纔會使得孩子有了害怕的意識。
如果大人們從小教孩子不怕,那這個孩子以後想必會非常勇敢。在面對事物的時候就會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勇猛果敢。而不是潛意識裡告訴自己要害怕,要躲避。
但婷婷此時正是自己的腦垂體分泌了害怕的因素,導致她覺得非常害怕。她感受到周圍環境的變化,也感受到腳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可她就是忘了告訴自己要勇敢。
越害怕越覺得周圍一切都充滿了不安與恐懼。空氣裡每一個分子似乎都在宣告着宣戰與挑釁,不斷刺激的婷婷的每一個腦細胞開始分裂與擴張。
危險信號早已蓋過了冷靜與沉着。婷婷現在不論看什麼,都覺得很危險,她想逃,她覺得無比壓抑,但就是似乎逃不出去,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掌握了一樣。
十幾,二十幾分鍾過去以後,婷婷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內心。然後好好觀察起這座房子來。她沒想到橋上的意念這麼強大,可以變化出一幢房子。
其實婷婷不知道,那些烏鴉剛纔救了她一命。若是把她真往井裡趕的話,那她就無論如何過不了這個橋了。換個意義來說,其實那羣烏鴉倒不是真的要害婷婷的命。
因爲婷婷壓根沒注意,剛纔跑的時候,自己慢下來的時候也有。但自己慢了,那羣烏鴉也慢了,只是那時她太緊張了,壓根沒注意而已。烏鴉是有意要她錯過那口井,好進這個屋子裡的。
其實這個屋子比那口井要安全多了。婷婷只要過了這個屋子的挑戰,她就等於過了這個橋了。一切就看婷婷自己的應變能力了。誰都幫不了她。只有她自己可以幫自己。
危機有時候是轉機,轉機有時候也隱藏着危機。真正大勇之人要學會在困難中創造轉機,轉機裡化解危機。婷婷顯然離大勇之人還差一大截,但她一直在努力。
細細打量之下才發現,這個兩層的小屋子倒也別緻的很。什麼都不缺就是沒有窗戶。但裡面因爲燈開着,所以倒也顯得亮堂。因爲有了光亮,所以不那麼感到害怕了。
婷婷邁着受傷的腿,一間間屋子的察看。興許是運氣不錯的關係,居然在一間屋子裡找到了小藥箱,裡面有繃帶和止血的藥。婷婷一看藥效沒過,還比較放心,當下便上了藥。
雖然這藥比不上井水的治療效果與速度,但至少還算比較盡如人意的。所以婷婷自我感覺,至少腳傷比之前多少要好了許多。
她慢慢一間間房間察看下來的時候,看到一間鎖着的房門,裡面不斷傳來哼唧哼唧的聲音,於是婷婷大着膽子從鎖眼裡往裡望。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就要了婷婷小半條人命。這個打擊可比腳傷要來的嚴重的多啊。
因爲從門洞裡看到的景象,是婷婷心口上最大的痛。也是她最無法理解和容忍的事情。她居然看到自己心愛的黃冉,居然和別的女人在裡面亂搞。
震的牀都在一顫一顫的。這讓她如何忍受的了?她一開始並沒有以爲這是房子變出來故意氣她的。好使她把一切精力都集中在這裡,放棄尋找生路的機會。
婷婷就以爲這一切都是黃冉的過錯,她以爲黃冉早她一步到了這個屋子裡,看到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便又老毛病犯了。像是淫賊上身一樣難以自拔。
這可叫她如何是好?眼見自己心上人再一次背叛了自己,還看上去異常陶醉的樣子,心裡就不免怒火中燒起來。任何一個正常女子恐怕都是接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的。除非對他已經沒有感覺了。
只要還有一絲絲的情誼在,心裡上就像是被砸了個窟窿一樣的難受。這比被一千隻厲鬼同時攻擊還要難受。還要令人覺得害怕和壓抑。遇到厲鬼只要不害怕就行,但遇到這種事,就一般只有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婷婷不想再忍了,於是強行打算推門進去。可裡面的黃冉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還自顧自陶醉的很。完全不顧外面婷婷已經扭曲到變形了的臉。
那門此時倒也和婷婷作對,任憑她怎麼推,就是開不了。而裡面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晰。一聲一聲,刺激着婷婷弱小的心臟。在黃冉和那女人強烈的喘息聲中,婷婷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用自己弱小的身軀,強行衝進了門裡。門被她撞的轟然倒地。她自己也佩服自己爲什麼有那麼大的能力,去撞倒一扇門。以前的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啊?
莫非現在的她,已經被鍛鍊的如此剛強了嗎?一顆小心臟若是難得遭受一次打擊,很可能會分崩離析,但是經過千錘百煉以後,反而會強大到令人詫異。婷婷正逐漸從一個小女孩蛻變到一個成熟的女人。
門一打開,裡面的女人剛好到達興奮的頂點,尖叫聲劃破整個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