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詭異的油畫

張俊既然已經進了院子,就沒打算出去,至少是事件解決以前沒打算出去。他心裡很清楚,上次的凶宅出的去純屬有人幫忙,而這次興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一切在自己,或許真的是聽天由命了吧。

張俊來到正門,把門打開,可居然拉不開,他試了好久也不行?莫非這門是從裡面鎖上的嗎?真是奇怪。無奈之下只好繞到後門,然後想試試運氣,再不行的話就只能撞門了。

不過通常情況之下,張俊還真不想撞門。普通人家會以爲他是小偷或強盜,那也就算了。這種凶宅裡面萬一真有死人的話,會驚嚇到亡魂,弄的不好魂體附身,要請下來就難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張俊還真不想撞門。

但凡是凶宅,怨氣都是很重的。特別是長久不開窗門的房子,也很容易吸附一些髒東西。所以人們在居住房子的時候,爲什麼每天都要開窗通風就是這個道理。

不僅僅是爲了自己身體着想,更加多的可以聚攏陽氣,驅散陰氣,從而達到不讓髒東西進來的目的。畢竟髒東西多了,老人小孩,還有婦女特別容易生病,或是受什麼刺激。

後門倒是虛掩着,張俊輕輕一拉,門就吱嘎一聲打開了。毫不費力。裡面一股黴味撲鼻而來,嗆的張俊直接打了個噴嚏。想到要在這個屋子裡待很久。心裡就發麻。

若是隻有黴味,倒是稍稍開窗通風的時間長一點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有冤魂的話,開了門興許會加快冤魂索命的時間也說不定,因爲一旦照射了光線,冤魂就會感覺自己離破滅不遠了。會加快殺人的速度以及釋放冤力的進度。

一個冤魂想要長時間存留在陰間以外的地方,必定有什麼是可以使它保持住自身念力不被破壞的。所以必定不會通風。而這點恰恰也是張俊心裡最擔心的。估計他就算能活着出去,大概身體裡也會聚集大量的細菌分子。

鼓足勇氣,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倒也不是什麼凶神惡剎。相反,都是一些巨大的掛在牆壁上的油畫。且都是西洋風格,帶着濃郁的寫實色彩的畫作。

很少有人在後門的位置放置那麼多畫的,或許是主人特殊的癖好吧。彷彿這裡不是爲了給外人蔘觀。而是留着專門獨自欣賞的一個地方。所以顯得很隱秘,距離正室和書房,看起來都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這是個目測大約五百平方一層的巨大別墅。

單是放這些油畫的面積就超過約一百平方。而且有些還是壁畫和頂畫。看來整個房間都是油畫的走廊。主人生前應該要麼對畫特別有研究,要麼自己是個畫家。因爲那些畫作,張俊看不出出自哪位大師之手,所以大膽假設,是主人自己畫的。

這些畫作的用筆極爲大膽,用色很亮麗。人物和背景之間的反差極大。很能凸顯畫作的主要用意。大多數畫的人都是一個面容嬌小,身材傲人的年輕女子,似乎有點類似於現在的裸模。沒想到當初就有人肯爲了藝術犧牲那麼大。實在難得。看來是畫的主人花了重金也說不定啊。

張俊知道作爲藝術,這當然是無所謂的,只是內心裡還是比較傳統。接受不了那麼開放,豪爽的內容。估計畫裡的女人,似乎和這房子的主人關係比較密切,不然如何肯做那麼大的犧牲呢?

張俊心想自己不是黃冉,若是黃冉看到這些,估計流着鼻血也要好好欣賞一番纔是,但他只是匆匆撇了幾眼,便想離開了。實在太過開放了,他壓根心裡真不是這樣的人。

可惜轉了一圈,居然發現除了那扇進來的門,就是這些畫,似乎通向裡面的大門也被鎖着,壓根進不去。而那扇進來的門居然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

屋子裡居然瞬間亮了幾根蠟燭,沒有風,但蠟燭把那些油畫照的很亮。張俊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除非從這些畫裡分析出個所以然,不然別想出去。

他只能硬着頭皮,欣賞那些讓自己臉紅耳赤,血液加速流轉的畫作。逼着自己去欣賞,去剖析和解讀。試圖分析看有沒有哪裡有漏洞,從而找出適合自己的生機出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倒還屬於正常,都是一些風景畫,畫裡站着一個可愛,單純的小女孩。青澀的臉龐常搭配一些美麗的風景,有稻田,河流以及小山和花草。背景無不是夕陽或是漫天的雪花,甚至還有一些是剛暴出枝頭的嫩芽。

但似乎這些單純的畫作裡的女人,和之後的裸畫裡的人,不是同一個,雖然很相象。但細看之下還是很有區別的。而最明顯的特徵莫過於眼角底下有顆不大的痔。

張俊本以爲是髒東西,蠟燭的光亮又很昏暗,看不清。他還正打算用手去擦拭呢,卻沒想無論怎麼擦都沒用,都擦不掉。而且和附近幾幅畫一對比,才發現確實是一顆痔。大約和米粒的大小差不多。沒注意的話真的會忽略掉呢。

結果這麼一來,張俊才覺得,這張淳樸的臉笑的是多麼的燦爛。也不知道是作者本人的手法比較好,還是真的如此。落筆的手法與力度都是正正好好。多一分嫌累贅,少一分又體現不出那種韻味。唯有如此才能顯示出獨特的感受。

這種單純的畫作就給人一種沉澱心靈的感受,張俊此刻恐懼,受驚嚇的魂魄終於可以稍稍有些沉澱與冷靜。不像之前來的那麼急與驚嚇。偷得浮生半日閒,他終於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下了。

再往裡,張俊注意到牆壁上的油畫風格就產生了變化。色彩開始變的濃郁而多變起來。往往是幾種特別顯眼的顏色混在一起,相互之間交錯,卻又不顯得雜亂。可想而知作畫之人的水平之高,對畫筆和顏色的掌握幾乎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而那些詭異多變的畫作裡,女人的神情也變了。不再是那個單純可人的少女了,而變成了一個婀娜多姿,步態輕盈,楚楚可人的美人兒了。就連張俊也覺得女人變的有味道多了。

女人在畫裡的神情開始多變,時而幸福嬌羞,依偎着身邊的大樹。時而穿金戴銀,盡顯榮華富貴。但表情似乎沒有當初的笑顏了,有時候笑的還無比做作,顯得很假。這些令張俊看上去覺得很難受,覺得畫裡的女人似乎一直在壓抑什麼心事。

接下去的風格更加變的稀奇古怪。張俊覺得一點都看不懂了。居然開始出現裸體畫,而且女人在畫裡的動作越來越性感和暴露,壓根不在乎自己擺的姿勢。有些圖畫居然拍攝的角度不是對着臉,根本就是對着暴露的身體。

這些畫張俊就不敢多看了,雖說他沒有很多餘的想法,但內心裡還是非常牴觸這些東西的。以前聽電視裡講過誰誰爲了出名,故意去拍裸照,甚至更加厲害的去拍小電影。

但是後來的結局都不好,甚至是有了錢以後,想洗脫以前的足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發生的終究發生過,不是可以輕易被抹殺的。關鍵人的一切還是在自己,而不是在別人的想法。只有自己擺正態度,纔可以創造好的將來。

一時之間迷途不要緊,關鍵要知錯能改,及時調整方向就好。是人都會犯錯誤,只要錯誤就機會改正,就可以重新做人。

再之後的畫就更加令張俊看不懂了。只見那個一直充當裸畫的模特的女孩。居然一下變了風格,待在一大堆的屍體間作畫。她的周圍都是一些腐爛的屍體。這點張俊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居然這個女子和作畫的可以變態到如此地步,實在覺得匪夷所思。

而且似乎那女的躺在畫作之間的時候,眉目間沒有一絲恐懼,反而看起來很享受似的。周圍是一大片血淋淋的內臟,但她居然就光明正大,全裸的躺在一大片屍體中間,做着各種做作的造型。

張俊是聽說歐洲中世紀,某些特殊的地方,會有相類似的儀式或是活動,但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會還放在家裡做擺設。除非主人的朋友也是這些畫的欣賞者,不然肯定接受不了如此的僞藝術。而且那女子張俊肯定是和主人息息相關的人,不然不會做如此大的犧牲。

好幾幅畫的都是女的和腐爛的屍體嘴對嘴在接吻,換做是別的人又如此能承受?這些雖然是畫,但張俊隱約總覺得應該不像是現場描繪,而是先拍攝下來之後再寫實的。

一方面是那麼多屍體一起出現,容易引起誤會和麻煩。另一方面若是天熱的話,屍體實在難以保存,容易壞。那腐爛的氣味也很容易把別人給引來。就算密不透風,恐怕畫者和女子長時間待在如此的房間裡,狀況也未必會好。排除那些他們已經變態到一定地步的話。那是有可能的。

張俊在這個滿是油畫的房間,循環往復逛了一大圈,沒有倒胃口就不錯了,更加談不上欣賞了。除了之前一些風景畫倒是看着很愜意之外,別的壓根不想看到第二眼。多看幾眼就有種隔夜飯都要吐出來的感覺。

然後他返身到門口。打算推門出去,再去前門看看。因爲裡面的房門他已經試過了,隨便如何都是擰不開的,所以不想去擰第二次了。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居然房屋的後門也被關上了。奇怪,剛纔壓根應該沒上鎖纔是啊。

擰了好一會兒,甚至把身體試着往門上去撞,都無濟於事。他被鎖在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裡。而且最關鍵的,他連自己什麼時候被鎖上的都不知道。心裡的冷汗一下子全都跑出來了。好不難受。

看來惡魔是有心要把他給關在這裡,除非他想到出去的辦法爲止。而且把他密閉在這裡的好處,就是斷絕他和別人的往來,使他壓根沒有辦法找人幫助,這招實在太絕了。

惡魔在地獄深處觀察着張俊的一舉一動,心裡好不歡喜,咆哮着對張俊說:“看你怎麼出去,量你再聰明,也絕對不會想到那個房間的密碼的,而且到晚上十二點來臨之際,有你好受的,你好好等着吧。”

張俊往地上一坐,這裡除了他和那些畫之外,以及一些照明用的蠟燭,沒有別的東西了。他垂頭喪氣把幾樣東西試圖聯繫起來,卻就是找不到有什麼可以相關的地方。哪怕硬湊都沒有用。

他真恨自己爲什麼當初黃冉玩密室逃脫遊戲的時候,他沒有一起多玩幾次呢?總覺得那些很弱智,現在想想。要是像黃冉那樣小聰明可以多一點,興許早想出有什麼關係了吧。

那些密室遊戲看似無聊,有些壓根不合邏輯,但興許在這些地方會派上用處也說不定啊。當初他印象最深的一次,也無非就是看黃冉玩的那個逃脫深綠色房間,居然是爲了要解開骷髏腳上的密碼。

而且最後的道具還有冰箱裡的冰啤酒,這點張俊覺得還有點意思,正常人一般都想不到的。頭髮絲居然要用打火機點一下。還有什麼實驗室找門卡出去,居然還有時間規定,和機器人對戰,現在想遊戲的人,思路已經越來越變態了。不斷在挑戰人們對遊戲的沉迷以及破解方式。

若都是單純要靠正常思路來解釋的話,恐怕叫張俊一下子解一千個他都不會覺得頭疼。聰明是天生的,特別是邏輯性。不是靠後天就可以慢慢培養的。

但小聰明要天賦,也可以通過日常的生活遊戲去積累,去慢慢開發。一個屬於左腦管轄,一個屬於右腦控制。一般當的上科學家的人,右腦都比左腦好使。所以現在的孩子一出生,大人都希望拼命開發右腦,都想自己的孩子成爲神童。

張俊卻對這些畫天生沒有足夠的領悟能力,當然也想不到其中的關聯。所以只好等着看情況變化,實在不行只能把畫放在蠟燭上烤烤看有沒有提示了。不過那已經是不得已而爲之的辦法了,一般情況之下,他還真不想那麼做。

天色漸暗,耳邊只剩下門外呼嘯的北風在放肆的奔跑着。橫衝直撞的在門上不斷敲擊,直到張俊的腦門被撞的生疼。也真是奇怪,既然這裡這麼透風,爲什麼就是沒辦法撞出去呢?

他趴在門上往外看的時候,卻看到有一道白影從門縫裡鑽了進來。一開始紮在張俊身體上的時候還是生疼生疼的。張俊忙一個躲開,卻見那些白光衝進了畫裡,便沒了蹤影。

張俊驚訝的看着眼前的畫,雖說被白影衝進了畫裡,但短時間內倒是沒起什麼變化。只是張俊看到,有些畫裡的顏色起了變化。本來顏色亮麗的風景畫,居然一下煺了色,黯淡到不行。畫裡的人也開始變的模糊不清,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

而那些裸體畫或是很噁心的畫裡,居然人物的神情產生了變化。眼角開始上揚,嘴角產生了一定的弧度,微微上翹。張俊覺得畫里人看着他的表情在挑釁,那是一種宣戰,一種蔑視。

張俊心想,自己若是輕易認輸,不就太輕骨頭了,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可若是直接被激怒了,又有點太輕易上當的感覺。現在他只好敵不動,我不動。等到敵人動手了他再動手,興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那畫裡的女人似乎越發輕佻起來,不斷挑戰着張俊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感受細胞。令他每一根神經都繃緊,無比的難受。張俊越受不了,那畫裡的女人就會越開心。嘴角上揚的角度就會越厲害。

這還只是一幅畫,張俊就如此不安,那如果真的是鬼出來,張俊還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子呢?雖然他非常鄙視自己的無能,但另一方面,若是在想到逃生辦法之前就認輸,也不太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現在只能等,等時機的出現,等線索的出現。

夜已越來越深了,門外的呼嘯聲還在繼續,絲毫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張俊身着破洞的衣服,冷的直哆嗦。他恨恨的咬着牙,心想怎麼可以如此的對待我。如果出去一定要想辦法抱負才行。你怎麼對我的,我就加十倍還給你。你等着瞧吧。

門外的杏花已經全部凋零,地下的花瓣灑滿了一地。倒是顯得有點溫馨可人,不像在房裡那麼冷冰冰的。但此時的院子,從地底下正不斷冒出白煙來。一些亡魂慢慢在冬夜的院子裡,漸漸顯露自己消瘦的身影。

那些亡魂少說也有幾十個,正逐漸往張俊所在的屋子走去,而張俊當然沒有心思去研究門外的景象。因爲那些油畫裡的女人,就已經夠令他頭大了。他明顯看到那女人的變化已經大到令他嘴巴都閉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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