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已經近在眼前,張俊卻沒有直接進去。似乎還在猶豫着,一邊不斷的觀察周圍的情況。看有沒有什麼埋伏或是暗器一類的。他大致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那房子外面是個單獨的院子,呈回字形結構。
房子在最中間的位置,在房頂上有個小閣樓。可以很方便的觀察周圍的情況。院子因爲還沒進去,所以暫時看不出個所以然。周圍都是老槐樹。雖然房子已經沒人住了,但槐樹還活着。還不斷的生長,甚至還在開着槐花。
不知道槐樹用的是什麼養料來提供自己生長的。這使得張俊非常好奇。而且據說一些陰氣很重的地方都會有槐樹的出現,看來不假。槐樹是所有樹木裡最容易吸附冤魂的一類樹木。所以是木字旁加一個鬼。看來得來不是空的。
而且槐樹的音也很特別,HUAI,已經接近的音就是壞了。看來造字的是別有用心啊。就是提醒後人要遠離槐樹啊。此話一點不假。而且除了槐樹以外,最嚴重的還有爬山虎。那滿布在牆壁上的爬山虎,把本就陰暗無比的房子,更是籠罩在黑暗裡。令人會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張俊一直觀察了約莫大半個小時。以至於每走一步都要觀察好久。直到確認百分百沒有危險,纔敢踏出下一步。這時候天都快暗了。外加四面都是山,這裡的天就暗的更快了。
張俊加緊步伐往屋子趕。就在快進門的時候,他偶然瞄到一個大水缸。不知道爲什麼,心理作用驅使之下,他走了過去看。一看不得了。水缸上有個蓋子,明顯已經發黴長出了青苔。但那些青苔居然都是紅色的。
這不是傳說中的血苔嗎?張俊聽說過,卻沒有親眼見過。眼下看到一次,心裡頓時一陣難受,蹲在地上乾嘔不止。傳說青苔會在陰暗,潮溼,或是腐爛的木頭以及泥地上生長。所以很常見。
只要不注意除溼,就容易長青苔。但是血苔一定要在有屍體的基礎上纔可以長,而且那些屍體的血量還要很大,不然供應不了血苔的生長。血液的量越多,血苔長的就越多。這是成正比的。
張俊令他嘔吐不止的原因就在於,造成水缸生長那麼多血苔的情況,就在於那些裝在水缸裡的屍體。那些不是人,全是貓。大多數都是屍首分離的小奶貓。也就是一些沒殘忍虐殺的小貓。
看到這裡,張俊覺得心中無比悲痛。爲什麼要對待那些小貓呢?他們難道不可憐嗎?他們也是命啊。小貓們足以把水缸填滿,可想而知有多少小貓。幾百只,甚至上千只,就這麼可憐的堆在裡面。
他不知道那些小貓究竟哪裡惹了他們,要遭受如此的虐殺,實在很爲這些小貓抱不平。突然他想到那個用死貓扔他的小男孩,會不會小貓就是這裡拿的?
而且張俊也是第一次可以看到那麼多小貓的屍體被堆在一起。雖然都已腐爛的差不多了。但有些依稀還可以看出毛色還是那麼的可愛,甚至身上的斑點條紋也看的見。
張俊一直秉持着要殺害,就不要去愛的宗旨。如果養了就要好好對待。不然不能對小動物負責任,比殺害他們還要殘忍。何況還是數量如此衆多的小奶貓。
他雖然是學醫出生,屍體也見了不少,就算解剖也解剖了不少。但遭受殘忍殺害,或是以前電視裡說的,發生交通事故的人,他都會覺得無比心痛。爲什麼可以把別人的生命當草芥一樣對待。
而且看到那麼多死貓。令張俊心裡最難受的就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喵喵不見了。沒有了喵喵。心裡頓時充滿了不安與難受。他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心裡特別的急噪,恨不得把那些小貓的屍體給翻個遍,然後看一眼有沒有哪隻小貓和喵喵長的像的。
惡魔一直在地獄觀察着張俊的一舉一動,他當然不會傻到把喵喵放下去和張俊做伴。讓喵喵爲張俊想辦法出主意的話,自己不是不給自己留活路嗎?惡魔當然不會傻到這個地步。
他把喵喵關在一個小籠子裡,話說他是答應張俊完成三個任務,就放了他們三個。但他沒說要放了喵喵和哈尼啊?恐怕張俊這麼一來,就算完成了任務,還是被惡魔控制在手心裡的。所以他萬分的得意。實在佩服自己的計劃。
而且喵喵和哈尼被單獨擺放,省得被豔豔他們看到的話,容易被他們一起想辦法逃跑。他不得不留一手,也好爲自己想辦法。他用人頭花緊緊綁縛住哈尼和喵喵,就算他們醒了,也不會那麼快的掙脫。
人頭花看似弱小,其實充滿韌性,特別是經過惡魔一手培養的人頭花更是如此。料想張俊再聰明,也沒想到惡魔還有這一手吧。
張俊見外面觀察的差不多了,強忍住心裡的不快,就往院子裡跑。或許衝刺的快感可以大大降低張俊心裡的恐懼。他很怕一個轉身,或者一個停留,就會又讓自己看到無數恐怖的東西。來嚇自己脆弱的心臟。他不想再經歷這種折磨了。
這不愧是富豪家的院子,就算成了一處凶宅了。裡面昔日的輝煌還是隨處可見。因爲張俊清晰的可以看到裡面哪怕是假的石橋或者花盆,都是高級到不能再高級的材料。不僅鏤空雕花,甚至還有撒着金粉的鳥籠以及很多鵝軟石鋪成的地面。那些石頭一看就知道是鵝軟石中的上品。材質非凡,而且光線柔和,摸在手裡溫軟無比。
張俊心想就連院子都做的如此精緻,房子裡面更加氣派了。不然對不起這個裝修啊。果然不愧是富商,所有裝修都願意如此的不惜代價。估計應該賺的也不少,相當出手闊綽。
如果不是看在這房子是凶宅的話,打掃一下,搬進去住的話,任誰都會覺得是種享受呢。話說張俊從進院子開始,就一直覺得心裡不舒服,似乎老有人跟着他。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這點倒是令他一直放不下心。
張俊繞着這個院子先走了一圈。發現確實依照村長所說。是個回字形結構的建築。院子裡的門和房子的門不是相對應的。這點確實令張俊覺得好生奇怪。誰會無聊到進門之後還要繞個圈子再進去呢?不是多此一舉嗎?
院子裡一圈走下來,已經用了好久。期間張俊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只是覺得周圍的小貓屍體很多,有些被直接扔在草地裡。有些頭朝下埋在花盆裡。還有的被掛在樹上,或者直接丟棄在小河裡的。無一不慘不忍睹。令人駭然,究竟誰做的出如此骯髒,噁心,卑劣的行爲。
莫說是個大戶人家,就算是普通市民,也不能如此的糟蹋和虐待小貓啊?而且還是羣沒有還手之力的小奶貓。它們是多麼可愛和無助啊?就算不幫助它們,至少也不要殺害它們比較好吧。
這種行爲真的令人不齒,莫非這家人家是老鼠轉世?天生的怕貓?所以要如此虐待小貓嗎?真是有夠可憐。張俊只能祈禱下輩子那些小貓們可以有福報吧。
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愧是個大戶人家。一圈下來也耗費了大量的時間。期間張俊不斷用眼角的餘光去瞄那個大樓。發現在頂樓的地方,前後左右都是窗戶。就算那裡是不住人的,也沒有四面開窗的必要吧?
而且這裡四面環山,難道是想建陽光房嗎?豈不是多此一舉,壓根曬不到光啊?那又是爲了什麼呢?真是覺得奇怪。諸多的疑點集合在一起,張俊想的腦子都快破了。
若是一個做壞事的人,不想讓別人知道。但也談不上開那麼多窗戶啊?若是有冤情,院子裡那麼多小貓屍體又是從何而來呢?張俊的頭都痛了,也理不出一點點思路出來。
以前看推理片的時候,張俊都是看點開頭,就能大致猜到個結尾,而且八九不離十了。外加他在同學裡口碑一直說是學生中的福爾摩斯,所以還是相當有威望的。他和黃冉當初可是對出了名的黃金搭檔啊。所以深得老師和同學愛戴。哪會料到現在會發生如此的情況呢?
張俊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拿起村長準備的手電筒,就打算推門而入。他先除去牆壁上的爬山虎,因爲不確定哪扇門是正門,所以只能隨便找了一扇。
但是門剛凸顯出來,就把張俊給嚇的半死。門上赫然有具乾屍。已經乾枯了好久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突出來,就這麼瞪着張俊看。張俊一下被看傻了。好久才清醒過來。
那乾屍似乎已經很有年代了。身上的衣服早已風化,被張俊把爬山虎撩開的時候,衣服已經隨風而逝了。身上的皮肉因爲乾枯已經發青發黃,透着一股屍氣。或許該是房子裡以前的女主人吧?因爲身上的穿戴首飾樣樣都是精緻的很。很有富家太太的味道。
張俊強忍心中的不快,繞到房子後面。想從另一扇門進去看看。或許那裡應該沒有乾屍吧。他可不想隨便惹怒一個女屍,不然自己麻煩大了去了。
他這次不敢大意了,悶住呼吸,一把撩開爬山虎。幸好,映入眼簾的不是乾屍,但是似乎比干屍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一羣被綁縛在爬山虎上面的碎屍,張俊想不通了。憑藉爬山虎這類的植物,如何能吊的住那麼重的屍體呢?就算乾屍也還是有點分量的吧。
用枝條撥弄開那些爬山虎,果然看見了一扇大門,上面寫着蜀。估計以前這戶人家姓蜀吧?奇怪,爲什麼看到這個字,就令張俊想到老鼠的鼠呢?莫非他們真的怕貓不成?
張俊笑了一下,這是他下到地面以後,第一次露出笑容。雖然也是充滿着無奈,但至少心裡的陰霾散開了一些。總比一直鬱結在那裡的好。人一直煩惱,會活不長的,張俊突然想到了以前豔豔一直對他說的這話。看來不是沒有道理。
也難怪誰和豔豔在一起都會被感染,一直看似瘋瘋癲癲的像個野丫頭,但至少心裡不藏事。和誰都處的來,不過自然不包括那些故意要找她麻煩的。
張俊還看到門上用血寫了一個死字,雖然時間很長了,但透露出來的氣息還是深深把張俊給壓了下去。那血字張俊用手一摸,在手上捻了一下。末了還放在鼻子底下聞聞。
他大呼一聲不好,這血字似乎剛寫了不久。雖然已經乾涸了,會讓人誤以爲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但是根據透露的氣息來看,就算被爬山虎掩蓋的再久,也掩蓋不住那股血氣的味道。
不似那種早已乾透的血液,那種還會帶着一股腐朽的氣息一般。而根據村長所透露的氣息來看,這房子少說也已荒蕪了至少有四十年了。因爲村長已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了。
從當初他還是最年輕氣盛的時候,曾經也幫助過他們一起建造房子,到逐漸看着它漸漸沒落,最後成爲一座凶宅,期間一切的過程,恐怕全村只有村長一個是最清楚的了。
張俊這時候也顧不上害怕了。推開了寫着血字的門就往裡走。順手不忘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屋子裡確實很暗,比村長家都要暗的多。雖然當地的人習慣了在黑暗的地方做事,因爲太陽本來就不太容易照射進來,但張俊還是不怎麼習慣。
走進去,空氣中混合着一股發黴的味道以及一些腐爛的味道。不斷刺激着張俊的鼻腔。迫使他咳嗽和打噴嚏。張俊強忍不適,還是用手電筒照着打量了一圈。
其實裡面的擺設倒也還屬於正常。只是這家人似乎很偏好紅木。很深沉的顏色,張俊用手去敲擊了一下木頭,發現木頭傳出的聲響很低沉。甚至木頭很重,哪怕只是一個小板凳也重的離譜。
張俊大吃一驚,怎麼可能?這哪是什麼紅木啊?是金絲楠木。也就是說這些木頭都是出了名的做棺材的,而根本不是做傢俱的。如果哪家人家用這種木頭做傢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家人家本來就不是人。
不然哪有活人用棺木做傢俱的道理?外加正常人也搬不動這些傢俱啊?除非很多人一起搬,這又是一個不對勁。因爲聽村長說,這些人搬進來以後,一開始還是挺熱鬧的,所以經常聽到裡面傳出來嬉笑的聲音。也確實有些好事的人見過小孩子搬着傢俱去院子裡乘涼的情況。試問若是活人,又如何搬的動呢?
除了那些傢俱以外,還有掛在牆上的燈籠。清一色雪白雪白的白燈籠。此時因爲長久無人居住,硬是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灰塵。因爲張俊突然的開門,導致燈籠上的灰被風吹落了一點下來。飄到了地面上。
大廳很寬廣,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條,倒也看不出不像是個凶宅的樣子。繞過大廳,有個類似於飯廳的地方,桌上放滿了香灰和蠟燭,或許是以前來探險的人給擺放的吧。
張俊沒有找到燒飯的地方,本該是廚房的地方,堆滿了箱子。一個個很重,像是樁木箱子。張俊隨便抽出一個箱子,打開蓋子一看,裡面滿滿的都是錫箔和蠟燭。甚至還有冥鈔。
張俊心想,這家人家以前究竟是幹什麼的,爲什麼要堆放這麼多的蠟燭冥鈔呢?難道專門賣殯葬用品的嗎?看來也不像啊?那又不是什麼不正當職業,何必躲躲閃閃呢?
通向二樓的樓梯就在大廳的後面。一個轉彎的地方,筆直的通向二樓。沒有扶手,是那種腳踩在上面,最普通的梯子。張俊覺得這裡是個大的漏洞,因爲既然這家人家暫且不論是人是鬼,造個好點的梯子的錢總是有的吧,爲什麼不造的好一點,要造個這麼簡陋的呢?真是奇怪?
他並沒有直接上梯子,只是打算把一樓的地方都逛個遍,確定一下物品的擺放位置,然後纔打算一點點上去。不然別說七天了,一點點搞不懂的話,一天都待不了。
爲了保命,就必須做好最安全的措施,以免發生意外。除了張俊本人以外,他打算自從進入這個房子以後,其他看到的或聽到的任何人都不相信,都不輕易回答。只做自己。必要時候也做好了殺人的打算。只要待滿七天就好。
而且他必須牢牢記住每個物品擺放的位置,萬一物品被動過了,就知道肯定發生了意外。所以必須要保持足夠的警惕之心。不能出一點小差錯。
夜已經快黑了,這裡的夜總是黑的特別的早。本就沒什麼陽光,手電筒照的地方就會顯得很寶貴。他又不能完全依賴手電筒,也不知道究竟電可以撐多久。所以他打算暫時把電筒給關了,節約電比較好。而那扇他進來的門,突然之間一下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