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氣墊牀爆開的一瞬間,江子涯用最大的力氣扭動腰部,身體橫着滾出去,盡最大可能的把下墜的力道轉向,用最大的身體面積,來緩衝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
同時,也能借助手裡的充氣帳篷作爲緩衝。
頭暈目眩腦袋漲,胸口悶熱嗓子甜。
一口血咔在了江子涯的嗓子眼,被這貨使勁一口氣又咽了回去。
“特麼的!赤激!”
江子涯暗罵了一句,慶祝自己輕傷沒死。
“嘩啦”聲響不絕,江子涯前方植被茂密如網,此時此刻如浪一般翻滾着。
身後的蚰蜒到了牆頭便不敢再追過來,可能在它們的記憶裡,牆的這一面很危險。
江子涯注目前面翻滾的植物枝葉,心知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相與。
果不其然,當一個大腦袋在樹葉裡露出來以後,江子涯打眼一瞧,這貨全身披掛這盔甲,黑乎乎亮晶晶,兩隻短鬚向後彎着。
竟是一隻不比小轎車小多少的潮蟲。
這玩意號稱生命之奇蹟,生存能力奇強,中藥裡的鼠婦就是潮蟲,還有個別名叫糰子蟲,
潮蟲顧名思義,陰暗潮溼的地方就是它的樂園。
這些巨大建築的陰面,潮溼而陰暗,自然就成了潮蟲的家。
江子涯這輩子最討厭的東西就是潮蟲和蟑螂,偏偏這倆傢伙還都是生命力旺盛的遠古存在,滅之不絕。
此時此刻,看到這麼大的一隻,而且聽聲音,後面應該還跟着不少,當下是又噁心又害怕。
他一刻也不敢耽擱,鬼知道這玩意吃不吃肉,換句話說,就是不吃肉,被那密密麻麻的爪子扎兩下,那也是直接掛斃。
於是,江子涯在地上彈起來,一甩左胳膊,就聽“篤”的一聲,諾達個黑影出現在眼前不遠處,“轟隆”聲響落地。
砸起了一陣枝葉花雨飛揚,順帶着還有一大蓬粘液揮灑,前面倒黴的潮蟲直接被壓冒泡。
那巨大的黑影不是別的,卻是一輛平頭大卡車,最誇張的是,這平頭大卡車的後面,還拉着一個大油箱,竟是個油罐車。
這是江子涯趁着司機去超市買東西,順手帶走的。
巨大的重量,直接把當先的潮蟲壓成細碎。
江子涯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到車門口,打開車門,發動打火,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無數的小轎車般的潮蟲近在眼前,密密麻麻,層層疊疊。
嘴裡發出來也不知道是叫聲還是那鬚子的摩擦聲,刺耳且亂神。
江子涯把油門加到最大,硬鋼着衝了上去。
車頭夠高,車身夠重,一時之間粘液橫飛。
也有一些反應快的潮蟲,在相撞的瞬間,把身體團成一個橢圓形,全身被外骨骼的盔甲保護着,被撞出去幾米遠,滾動幾個跟頭,爬起來繼續尾隨追趕卡車。
粘液如雨,黏在車窗車身之上,江子涯打開雨刷器,把車窗上的粘液刷掉,否則就是盲開車。
這就是馬路大霸王,橫衝直撞,細一點的巨草叢,也是一撞就斷,破網而出。
衝出了潮蟲的領地,但是那些髒東西緊隨車後追趕,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江子涯從不知道,潮蟲竟然有這麼大的攻擊性。
車後冒着濃煙,留下一路尾氣。
尾氣之中,轎車大小的潮蟲滾滾跟隨。
江子涯仗着車馬力大,一般的地方根本不躲,倒是也沒被追上。
正逃命間,卻見前方綠色植被之中一陣混亂,赤紅色的鎧甲在光照下閃閃發亮。
這玩意江子涯也熟,自己最討厭的兩種蟲子湊合到一起了。
蟑螂的個頭比潮蟲還大一些,不過還不是卡車的對手。
但是,蟑螂的盔甲可是比潮蟲壯實多了,和卡車相撞之後,江子涯就覺得自己在駕駛座位上七搖八晃,腦子都暈了。
車玻璃碎了,雨刷在那裡兀自刷着空氣。
車框架變了形,四四方方的平頭,現在看起來是不規則的多面體。
一隻迎面而來的蟑螂前爪趴在了前車窗的框上,咧着尖牙利齒,長長的鬚子探尋者江子涯的方位。
“刷!一刀兩斷!”
江子涯長刀一揮手,兩鬚子齊根而斷,蟑螂陷入失明失聰狀態,跌落車下,引得車身起伏一陣晃動,一股粘液噴出來,濺射在江子涯的臉上。
江子涯觀察四周,他發現,只要是有色直線光束的位置,就一隻蟲子也沒有,但是凡是光柱以外的地方,尤其是靠近建築物的附近,都有着無數的黑影在枝繁葉茂下串動。
光束下不敢進去,誰進去誰變“植物人”,光束之外,全是各種昆蟲,估計也比變植物人好不到哪去。
“馬勒彼得,晴兒和楚安然怎麼沒有提醒我!”
他心裡罵着楚安然,全然不知道,楚安然和壬晴兒也在罵江子涯。
因爲,他們倆根本聯繫不上江子涯。
無論是壬晴兒還是江子涯,都忘了之前落進護城河裡的包,其實是江子涯的,而江子涯的定位儀,就在那包裡。
“尼瑪!老子弄死你們這麼多,也該算是夠本了!”
江子涯這時候血灌瞳仁,看着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越來越多的潮蟲和蟑螂,怒向膽邊生,把油門用一個槓子卡住,就任平頭油罐車自己那麼向前開着。
然後他順着早就沒了玻璃的車窗爬到車頂上,砍掉了兩隻爬上來的潮蟲和蟑螂,向後而行,直接來到油罐上面。
他手裡還有槍,還有子彈。
但是屬於他的光榮彈,卻是腳下巨大的油罐。
這滿滿的一罐子汽油,怕是能引起好大一場森林大火吧!
“是死是活,看這一把了!”
江子涯站在油罐上,看這眼前越來越近的彩色光束,看這距離計算着時間。
車頭進入光束,江子涯猛的一翻身,藏到了油罐的一側,擋住了光束對自己的照射,同時雙腳連踢,將側面正在網上爬的兩隻潮蟲盔甲外的臉面踢得扁下去。
“哼!”
平頭卡車順利通過那不到五米直徑的彩色光斑,後面的潮蟲和蟑螂幾乎瞬間止步,不敢逾越那彩光分毫。
但是架不住前擁後擠,不少的潮蟲和蟑螂,依舊被後面停步不及的同類撞到了光束之中。
江子涯在油罐上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些進入光束的潮蟲和蟑螂,幾乎一再瞬間,身上就長滿了綠色的植被,堅硬的盔甲爆炸似的,撕裂開來。
“我擦,怎麼變化的這麼快?毫無一點延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