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中秋亂(4)

同一時刻,悄然潛回邊關的趙子琛在歐陽昶曦的完美佈局下,十分順利的在趙家軍營內發動了兵變。因趙子陵遠在皇城,絲毫未察覺到異象,趙子琛的進展十分順利。手下將領,仍忠心於他的全都再收爲己用,其餘一個不留,趙家軍營從此以後再無趙子陵立足之地!

江山易主,往往就是這樣一瞬間的事!

消息傳開時,想是除了趙子陵外,沒人會有什麼過激反應的。

趙子琛的兵變能如此順利的進行,趙雲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是必不可少的。兵變那晚,他很是安穩的在家中睡大覺,而且,沒有一個人會前去打擾。早在這之前,歐陽昶曦失蹤期間,他就已經勸服了趙雲霆,對此事絕不插手。

朝堂方面,趙家軍的實力一直都是他們所忌憚的,現在有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自相殘殺,當然是隔山觀虎鬥了。

歐陽落醒來時,歐陽昶曦早已不在府中,她苦苦等到日暮時分,仍是沒有看見他的影子,不免有些焦急了。

一個人在菡萏院呆着,也確實是悶得慌,便想出院去散散心。偏偏夜十一又緊跟着她,讓她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歐陽落止不住不安前行的腳步,回過頭來,很是厭煩地對着後面的那尊雕像說:“十一姐姐,你能不能不跟着我?”

“王爺有命,不得不從!”

冰冷的語氣,和歐陽昶曦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讓歐陽落覺得更加煩躁了。

“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王爺說,寸步不離!”

這話,擺明了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她了。夜十一,只有王爺,她歐陽落什麼都不是。若不是歐陽昶曦的命令,她才懶得理她死活呢?甚至殺了她都有可能。

看着歐陽落躊躇不安的樣子,夜十一又是冷冷開口:“今晚宮裡有中秋宴,王爺要很晚纔會回來,公主還是進屋歇息去吧。”

中秋宴?

她正等着他帶她去呢,而他竟然就這樣一個人去了,也不知會她一聲,歐陽落自然是窩火了。更煩的是,憑什麼夜十一知道他的行程,而她卻不知道?

歐陽落不理夜十一,氣得一扭頭,快步走了。眉眼下垂,小嘴上癟,一臉的委屈與怒火,卻偏偏連個撒氣的人都找不到。

歐陽落剛走沒幾步,夜十一便又跟了上來,從身後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厲聲質問:“公主要去哪裡?”

歐陽落想要掙開她,奈何力量懸殊,根本就動不了她分毫。在王府,她一直都被歐陽昶曦護着寵着,何時受過這等氣。熱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卻還是強忍着不讓它們滴落下來。

即便沒有了歐陽昶曦的疼愛守護,她還是得堅強地活着。

不依不饒地擡頭,雙眼睜着大大的,直瞪着她,沒好氣地說:“我去給三哥哥熬醒酒湯!”

歐陽落一句話說完,夜十一隻得無奈地鬆開了口,低垂着頭,掩飾住滿眼的傷感。

中秋宴,他必會飲酒,但最多也只是微醉而已。即便是不醉,歐陽落親手熬的醒酒湯,他也一口一口喝光的。錯了,是歐陽落一勺一勺地喂,他一口一口嚥下,直到湯見底。

最重要的是,無論何時,他只會飲下歐陽落熬的醒酒湯,別人的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夜十一就這樣心不在焉地跟着歐陽落踱入廚房,看着她洋溢着一臉的幸福爲他熬好醒酒湯,然後再煨好,端回菡萏院。

菡萏院裡,歐陽落趴坐在桌上,守着那碗已經涼了好久的醒酒湯,而夜十一則是目不轉睛盯着眼前的人,二人一同等着那中秋宴上的人回來。

中秋佳宴上,儘管是各自懷着心事,但還是各自噙着一臉化不開的笑意,陶醉在眼前的歌舞之中。

再看這宴上各人,堯弘帝自然是高坐正中,與之同席的是瑤妃。再之下才是皇后和王貴妃,誰寵誰衰一看便知。此次,二人身邊剛好都無小女相伴,更顯淒涼。

再下兩側分別是太子歐陽懿哲與睿王歐陽昶曦,太子還是和之前的堯弘帝壽宴時一樣,側妃相伴,而歐陽昶曦身邊卻沒有歐陽落再來相陪。不過歐陽落只是身體抱恙不能參宴,而歐陽昶曦又在身旁爲她安置了軟凳餐具,看着倒也覺溫馨。

再之下則是常客慕晟熙和趙子陵以及百官,沒什麼特殊的了。

一場中秋宴,看似其樂融融,實則都在等待着最終的那一個封賞或者什麼的。

突然,高總管不知從何處 匆匆趕來,面色凝重,在堯弘帝耳邊低語片刻,衆人的心也被這一幕勾走了。

因皇城與趙家軍營之間有一定的距離,再加上歐陽昶曦封鎖了消息,堯弘帝此時才知道趙家兵變的事。

趙家兵變,本是十分嚴重的事,堯弘帝卻只像是聽着了一個笑話,一笑而過了。趙家內亂,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又怎會插手呢?

不過趙子陵慘敗,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相關的事情。

記得,之前答應過慕晟熙,中秋宴上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人一旦有了執念,便是怎樣都無法勸服的,就像此刻的堯弘帝一樣。

忽而,堯弘帝看似是不經心地低頭側臉對一旁的瑤妃柔聲問着:“瑤兒,落兒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吧,你看這在座的哪家公子合適,藉着這佳節的喜氣,我們把這婚事也定了吧。”

瑤妃聽這話都聽厭了,也自知他的目的絕非這麼簡單,便也沒什麼反應。聽若未聞,她一向都是這樣做的。

堯弘帝也當沒看見她的不悅,繼續閒聊着:“我覺得這景國的慕公子不過,對我們落兒又是那般的癡情,嫁過去不會虧待她的。你覺得呢?”

兩人雖是小聲話着家常,但由於剛纔高總管那一出將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一方。所以,二人的談話一字不漏地傳到了衆人耳中,灌入心裡。

就在堯弘帝隨意擡頭之際,正好看見歐陽昶曦刷地站起,臉色陰沉之際,大聲直言:“父皇,兒臣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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