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俞佑章!你出言不遜!”那人邁開步子急於上前。

“你想怎麼着?”玄琳先我一步擋在前面,挺起胸膛,捏了捏拳頭。

騎射,或許我和玄琳還可以比一比。論打架麼,鑑於他在家裡沒少被屈將軍拳腳教育特殊訓練,

我與他相比還是算個麪粉拳頭繡花枕頭。

“憑你,要跟我說話,先打過我徒弟屈玄琳吧。”我肆無忌憚的狐假虎威。

玄琳抽空瞪了我一眼。

我用堅定的目光告訴他,現在是一致對外的關鍵時刻!

“還不知道,清和堂的架子這麼大。”

一個清冷淡然,不怒自威的聲音打破了我們雙方的對峙。

完了。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看了看窗戶,好像不是太高。不過我走了留下子譽和玄琳也不太好吧。

子譽慢慢從桌旁站了起來,舉止有度的行了個同輩之禮,擡頭,不偏不倚的與來人對視,道了一聲:“賀公子。”

我捂住腦袋。皇兄爲什麼也來湊熱鬧啊摔!

“賀藍蓮啊,”玄琳好死不死的說,“你怎麼也同這幫人在一起混啊,我看你平時挺好一個人嘛。”

“多謝屈公子賞識,清華堂與清和堂雖較生疏,但皆爲同學,太見外實在不好,今日湊巧,大家不如一塊兒坐下,把盞言歡,也不失爲樂事。”皇兄含笑道。

“佑章,你說呢?”皇兄輕飄飄的問我。

他居然叫我佑章。。。這是爲了證明我們很親近嗎?

“佑章,你跟賀藍蓮熟啊?”玄琳也納悶了。

“嘿嘿嘿,嘿嘿嘿,”我尷尬的擡起頭,“那個,一回生二回熟嘛,還不都那麼回事,來來來,坐下,人多熱鬧。”

其餘人好像也不是太情願,但是皇兄先清風自帶的坐下了,慢慢的別的人也落了座。

尷尬。

沉默。

誰都不肯先開口說話。

皇兄看着我。我默默的將視線轉移。明明不看他,還是覺得鍼芒在背啊。我頓時惱怒。見鬼了真是。在宮裡不消停,出宮來也被鎮壓。

我扯着嘴角勉強開口,“大家不要拘束,剛剛都是鬧着玩啦。玄琳你說是不是啊?男子漢大丈夫,要的就是胸襟氣度,咱們要比就在賽場上比,平時沒什麼好鬥氣的,對不對?”

玄琳本來也是個光風霽月的人,聽進了我的話,大氣的揮手叫小二,“再來三罈子極品醉花雕,把西域送來的水晶葡萄再送幾盤來。給幾位爺添碗筷,還不搞快。”

小二見避免了事端,樂顛顛的走了。那幾個倒也不嘰歪了,配合着氣氛敬酒聊天。

聽了一會兒,我便知道跟我嗆聲的那小子叫楊開泰,戶部主官楊凡度的小兒子,哼哼,管錢的都

是大爺。羅敬然呢,老子是刑部老大,管體罰的。

你妹,這個也不好惹。爲什麼要讓我知道這麼多啊!悲憤!

我痛飲一杯,灰常低落。

“酒是好酒,但也只是助興,飲者風流,醉者糊塗。”皇兄淡笑着,聽着像是勸大家,其實是在

“威脅”我。

“是真名士自風流,倒也無需借酒。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圖得只是痛快二字。便是醉了,也是醉的瀟灑。賀兄這樣說,倒是讓人不痛快了。”我悶聲答。

玄琳和子譽同時驚訝的看我。

偶爾,我也是可以語出驚人的好不好?被壓迫久了也是想反抗的好不好?

我斜睨了他們倆一人一眼。

玄琳點頭道:“沒關係,喝了這麼多回,我還沒看他醉過呢。醉了不怕,佑章我送你回家。”

我一個機靈,“不用。”

“要不你直接上我家。”玄琳繼續出主意。

我默默看了眼臉色正在變得不好的皇兄,心一橫,斗膽的回答道:“那倒也不錯。”

“哎呀,那不用喝醉纔去,直接我們現在就回家喝去!”

玄琳興頭來了,摩拳擦掌。

“不行。”

兩個人異口同聲。

子譽和皇兄互相看了一眼對方。

“要不,二位一塊兒去?”玄琳愣了愣,邀請道。

我用筷子晃了晃,“不對不對,要去大家就一起去嘛。開泰,啊?敬然啊?怎麼樣?這裡是第一

攤,接着是第二攤,校尉將軍府一日遊!”

皇兄危險的眯了眯好看的眼睛,“佑章,你喝多了。”

我索性上去拉住他的袖子,“不要不給面子嘛,大家都是同學啦,都一起喝過酒啦,這麼熟的份上了,去吧。”

皇兄忍着我撲向他的酒氣。

“好,一塊兒去。”

最終,皇兄扶額,答應了。

玄琳的家在京城官員一條街的最裡頭,前面是將軍府的辦事處,門衛森嚴,全是彪形大漢站着又還都不苟言笑,一副你們統統欠我二百兩銀子的臉,令人看了都會心虛。

是以許多比較小貪婪小狡詐的官員紛紛搬走,寧肯放棄該地區的良好治安與周邊環境。

將軍府後則是住家的地方,武將之家不太拘泥於形式內外,閤家都是住在一個大院然後再分的小院子。

這個福利對玄琳也沒什麼好處,因爲他家木有姊妹,只有兄弟。

玄琳在自家地盤上頗有大家風範的指揮家僕搬酒設宴,很快就簡單粗暴又不失周全的在他屋子前的臨水露臺上安排就緒,一行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到月來都升了起來。

雖然對於整個事情爲什麼會進展到這個樣子,羅敬然和楊開泰無疑是疑惑的。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上好朋友家裡去玩這種事對於我來說是第一次,難得還有了皇兄的允許,我真是高興得不行。皇兄當年明明是頒旨說我可以出入自由的,其實全是扯淡,還不是他說了算。

子譽比平時還要安靜,玄琳呢,比平時還要豪邁。

我就覺得我想唱歌啊。

“天空爲什麼是藍色的,花兒爲什麼是紅色的,你問我爲什麼是笑着的,我告訴你因爲。。。。。。唔,玄琳,你幹嘛。”

我撥開玄琳捂住我嘴巴的手。

再看周圍幾個人都是一副不堪忍受的表情,見鬼一樣的盯着我,我上去扯玄琳的臉,“有這麼難聽嗎?”

“我說上我家來喝酒,可沒說上我家來發瘋啊。俞佑章,你真喝多了就到我屋裡睡覺去。”

“好吧好吧,我還不想睡覺。”

“那就乖乖喝酒。”

皇兄出聲,“你再讓她喝,她可以把你家屋頂掀了。”

子譽這時候也搭話了,誠然道:“我看有可能。”

我擺擺手,“玄琳,別信他們危言聳聽。”

玄琳一個寒戰,“我看像,你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滿口成語的,怕是喝多了。今兒酒量變小了啊。”

我不屑,比起小拇指,“就那麼一點兒?還沒到我酒量的一半兒呢。”

“時候也不早了,要不回去吧。”羅敬然說。

我扭頭,拍拍他的肩頭,“羅兄,美景如斯,美人當前,你怎生忍心離去?”

衆人惡寒。

“美人在哪裡?”玄琳忍不住問。

“喏,”我手指在半空懸着,繞了半圈,點到子譽,晃了晃,最後落在皇兄身上,“這裡不是

嗎?”

“脣紅齒白,眉目如畫,不是美人麼?”

我手摸上了皇兄的臉,觸感真不錯,我頗爲欣賞的笑着點頭。

咻~一陣寒風吹過。世界一片靜默。

夜好像有點涼啊。

這不是夏天麼?

我縮了縮脖子往皇兄懷裡靠去。

“鬱幼章,你給我清醒點。”皇兄扶住我,壓低聲音在我耳邊狠狠的命令道。

“別吵。”我搖了搖頭,嘴脣好像從皇兄的下巴那裡擦過去。瑞龍腦和淡淡墨香入鼻,熟悉的味道。

皇兄僵硬了一下,一鬆手,我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哎喲喂。”這下子我被摔了個半清不醒,擡頭入眼是皇兄一張俊臉被氣得不輕,又白又紅,我揉揉眼皮子,“皇兄?”

皇兄眼中精芒一閃而逝,神色瞬間轉變,笑道:“俞賢弟真是醉得不清,連人都認不清了。是在下,賀藍蓮。”

我已經清醒過來,剛纔說漏嘴,幸好沒露餡,於是順着點頭,皇兄的反應真快啊,“哦,賀兄,我爲什麼在地上,你拉我一把。”

皇兄嫌棄的伸出手。子譽已經先他一步到我身旁把我扶了起來。

“誒,子譽,你怎麼也在啊?”我感覺像才發現子譽一樣握住他的手站起來,身體還不太受控制的晃來晃去。

玄琳見我這幅樣子,不禁沉痛道:“算了,我看佑章喝大了,今晚就到這裡,我叫人收拾客房,佑章就住下吧。這樣子回去老尚書要擔心了,這小子估計也會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