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西樓，望盡天涯路。
長生殿內，金色鏤空的三角香爐鼎內冒出屢屢薰煙，沁人心脾的香味充盈整座宮殿。
對於墨玉隨便進出長生殿陸飛已經習慣了，只是有時候來的不是時候，比如他沐浴之時，寬衣之時……
“他怎麼在這裡？”墨玉雙眸落在赫連浩身上，眼中帶着冷意。
赫連浩害怕的往他身後躲了躲，顯然很害怕他。
“他是朕的皇弟，在這裡再正常不過了。”陸飛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擋住他殺人般的眼神，“朕倒是想問九皇叔朕的皇弟爲何被關在冷宮？”
陸飛緊緊的看着他，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心下一沉。
墨玉輕哼一聲，右手撫上腰上的佩劍，是他疏忽大意了，赫連浩竟然還活着。
他從來不懂，不理解自己做了這麼多全是爲了他，他可知道那皇位有多少人虎視眈眈？有多少人想坐上那個位置？
若不是自己爲他掃除一切的障礙，他還能安然的坐在皇位上？
墨玉拔出佩劍，指着他，冷冷道:“讓開！”
陸飛如如松柏般挺立，不偏不倚，回視墨玉，“如果連自己的皇弟都保不住，那我還做這個皇上幹什麼？你要殺他，那就先殺了我吧！”
他緊閉雙眼，這一刻是緊張的，他在賭，賭他不會殺自己。不知道爲何，他篤定墨玉不會殺他。
赫連浩聽了皇兄說的話，低垂的眼裡充滿了掙扎，冰冷的心也因爲這番話重新溫暖起來……
是的，他賭對了，聽着劍被摔在地上的聲音，他緩緩的鬆了口氣。
墨玉拂袖而去，他知道他生氣了。也是時候去墨玉府上走一趟了。
“阿浩，以後你就住沁陽殿吧！”
“是，皇兄。”赫連浩低着頭應道。
陸飛讓小全子帶赫連浩下去，臨走時他看着他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嗎？”陸飛好笑的看着他，十四五歲的他，正是好一個翩翩少年郎，清秀俊逸。
“沒……”赫連浩終是沒有說出來，就算說了也無用，皇兄已經失憶了。
或許這是個好的開始，他原本就屬於赫連家的人，落葉總要歸根。
接下來幾日，不見墨玉上朝，下朝之後，他換了便裝和小全子一同前往墨玉府上。
墨玉坐在客廳裡，身後站着秋染。
陸飛掃了一眼秋染，就將目光放在墨玉身上，關切的問，“聽說皇叔身體不適，又幾日未上朝，我實在擔心，便特地來看看皇叔，皇叔現在感覺如何？”
秋染眸色忽明忽暗，沉思在自己的世界裡。
墨玉清亮的聲音響起，“難得皇上掛念本王，本王深感榮幸。託皇上的福，本王已經好多了。”話裡帶着諷刺，一針見血。
陸飛訕訕一笑，沒想到這墨玉跟個孩子似的，都過去好幾天了，他還生氣。
客廳氣氛有些詭異，他提出來去王府花園裡轉轉。
墨玉跟着一同去了。秋染遲疑的想了會，沒有同去。
陸飛心平氣和的看着平靜的湖面，淡淡開口，“墨玉，你可以告訴我以前的事情嗎？”
“你想記起？”他眸光流轉，光彩四溢。
“……”他沉默不言，沒有記憶的他，不管做什麼心裡都落空空的，悵然若失。
所有的人都不會告訴他真正的答案，與其自己胡亂猜測，還不如問他，真的也好，假的也罷，讓他充盈一下空白的腦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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