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節

“爸爸、媽媽,你們想吃飯,就好好吃吧,啊,別再裝了。再裝也比不上蔓君的,哈哈!她天生就這樣的。”肖諾一想到,差點絕倒。

兩人一聽,那表情啊,古怪不已。看來裝得也挺辛苦的,的確,他們沒有在家裡也裝得優雅的習慣,會令人沒有食慾。肖諾大概就是瞟準了這一點,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臭小子,我們沒裝。吃飯了。”肖媽媽偷瞟了一下老公,再瞟了一眼蔓君,汗咯,兒媳婦果然不能比。

“吃飯,吃飯。”肖爸爸夾了一塊肉,放到老婆的碗中,當是謝謝,謝謝剛纔那一句,說得真對!咱們怎麼會在晚輩前裝呢?嘿嘿。

蔓君也學了肖爸爸一樣,夾了一塊大大的魚頭給肖諾,把肖諾的碗都有點裝不下了,淡然淺笑,看不出她的目的。接着,她默然地繼續吃飯。

“謝謝老婆。”肖諾怪怪盯着碗中的魚頭,她肯定是有目的,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給我夾菜。二老也神色古怪盯着肖諾碗中的魚頭,悄悄的還會把視線飄到蔓君的臉上。

“不客氣,慢慢吃。”淺笑的目光中,很是期待。

既然是老婆有心夾來的,肖諾就是毒藥也得吃。他微笑着開始動筷,大家也繼續吃着。

吃了一半,肖諾忍不住問,“老婆,魚頭是什麼意思?”

“魚腦袋。”某女想也不想給出三個字,很清晰的回答。引起了二位前輩的注意了,魚腦袋?!

“魚腦袋……”肖諾疑惑呢喃着。

“是的,魚腦袋,而你是吃魚腦袋。”某女繼續解釋,今晚她貌似特別有耐心的。

哈哈!!餐桌上,有人笑開了。

這次不是肖諾,而是肖爸和肖媽。

肖諾眨了眨眼,魚腦袋,魚腦袋,愚腦袋……愚?!

吃魚腦袋,癡愚腦袋?!

你是吃魚腦袋=你是癡愚腦袋?!

倒……

“邪惡的老婆!”肖諾自動自覺地暈過去了。

樂融融的一頓飯下來,笑噴了一家人。但有一點點不如意的,就是蔓君始終沒有主動地喊一聲“爸爸”和“媽媽”。

肖諾注意到了,她很自然排斥着這種叫法。

肖爸和肖媽也不在意,那目光中,倒生了幾分心疼和憐惜。畢竟他們早聽肖諾說過一些事。

晚上快十點了,肖諾和蔓君就離開了主屋,回到他們二個人的小窩中。安然無事的,兩人習慣地上了小閣樓,相擁躺在地毯上,望着深邃的繁星發着呆。

“今天你開心嗎?”肖諾打破了沉靜。

“嗯……”

“開心的話,我們常常回家吃飯,好不好?”肖諾明白,她從小最缺的,就是家庭的溫暖。她會捉弄他,他不生氣,相反的,很是驚喜和感動。

她給人的感覺太安靜了,就一潭不會流動的湖水,別人投入一顆石子,湖面纔會微微的生出漣漪,或者風來,吹動一下,纔會有一點點動態。

而今晚,她主動的,帶給了一家人的歡笑。當時,他笑過後,鼻子就酸酸的,有種想抱着她哭的衝動。

“好。”

“蔓君,答應我,把我們當親人,好不好?”

“……”

“我們不會傷害你的。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你。”

“嗯……”她把臉貼在他胸口,動了動,找了一個更舒適的位置。肖諾也本能地收起了雙臂,像把她融入自己身體一樣。

他是有這個念頭,若可以,真想把她融到自己心坎上去,讓她能感覺到他的心意,他的心情,和她分享着他的喜怒哀樂……直接地填補着,她空白的內心世界。

次日,肖諾照常上班了,由於離開了幾天,手中的工作堆了起來,告訴蔓君,說晚上可能要加班。

肖諾前腳一踏出,紀玫瑰後腳就來了。

蔓君剛開門——

“蔓君,離開了這麼久,真想你。”紀玫瑰撲了上來,一把就抱住蔓君。

蔓君淺笑中也回抱着着。

紀玫瑰進屋,頭四處探。“肖諾呢?”

“上班去了。”

“哦,只你一個人在家嗎?”

“嗯。”

紀玫瑰一下子把腦袋靠近蔓君的臉頰,笑眯眯問,“悶不?”

蔓君搖了搖頭。

“帶你去玩哦,去嗎?我說過,帶你去看夜市,嚐嚐路邊的小吃。別小看那些東西,很好吃的,五星級的大酒店都吃不到。”

“是的?”蔓君的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三兩下了,蔓君就讓紀玫瑰給拐出了門。

紀玫瑰不愧是玩家出身,很懂得怎麼樣纔會讓蔓君感興趣。

她是有錢人,平時肯定看慣了那些上流社會的玩意,吃的,喝的,用的,全都精挑細選的。但普通階級用的東西,吃的東西,她沒見過,沒吃過,一般會好奇,就像古代的一些帝王,住習慣了深宮,對民間一切,興趣自然倍增。

道理是一樣的。

如紀玫瑰所料,蔓君對她介紹的東西,都表現出興趣,瞧上去,挺開心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玩着玩着,天竟然黑了纔回過神來。

這時,她們回到了紀玫瑰住了小區。

紀玫瑰牽着蔓君的手,兩人悠然的走在街上。

“蔓君,我弟弟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嗯,恭喜你。”

“醫生說,只要小心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普通的人一樣了。”握住她的手緊了緊。

“那很好。”蔓君還是淡淡笑着。

“謝謝你……”紀玫瑰話中微咽,心裡說不出的感激。若不是她,弟弟恐怕沒這麼容易就趕上手術。

“不關我事……”

“蔓君……”紀玫瑰忽而一把抱住她,眼淚已經落了下來。掉在她肩膀上,染溼了她的衣服。

對於蔓君,紀玫瑰的感情很深,很複雜很凌亂。“蔓君,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若那一天肖諾敢對不起你,就找我……一定要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紀玫瑰緊抱着蔓君,眼淚還不斷落着,眼底的落寞?或者傷痛?還帶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蔓君的表情依然平淡,眼中一度迷惘。她哭了?有眼淚?好好的爲什麼要哭?哭又是什麼感覺?眼淚又是什麼滋味……

紀玫瑰放開了她,扯動了嘴角,笑了笑,臉頰的淚猶在。她剛想動手去擦——

“別動。”蔓君突然說出兩個字,很認真的說着。

平時,臉上的笑斂去了。眼裡只有疑惑、迷惘、好奇和一點點探究。

紀玫瑰聽她一喊,真就站着不動。

蔓君緩緩的擡起了手指,眸子一下子全是認真。指尖輕柔地輕劃過紀玫瑰臉頰上的淚珠。眼淚很快地沾在她的指尖。

紀玫瑰全身繃得緊緊的,整個人都因爲她輕柔的動作而愣住了!更令她吃驚的是,蔓君把沾着眼淚的指尖,慢慢的放在脣邊……

“鹹的?”嘗過眼淚的滋味後,蔓君得出了這個結論。“眼淚的滋味,原來是喊的,我以爲是苦的。在某書上看過,說眼淚是苦的。原來是騙人的。”

紀玫瑰一瞧她純真的研究模樣,就噗的一下,破涕爲笑。“人家說的,是痛苦的苦,不是眼淚哭的。在書上,還有人說眼淚是甜的人。那是因爲這個人嚐到了幸福的眼淚。”

“啊……”紀玫瑰不說還好,一說,蔓君眼底的迷惘更深。她懂事以來,就沒有掉過一滴眼睛。

她某一個傭人偶爾說過,如果親人死了,就會掉眼淚,但是,當爺爺、爸爸他們去世的時候,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流。

紀玫瑰重新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前走着,看懂她的迷惘不解,“你不明白嗎?”怎麼會不明白的,一個人長這麼大,按常理就應該知道的啊?

這時,紀玫瑰並不知道蔓君的情況,只是對她偶爾很天真的想法,有點不解,像純真的孩子一樣,好奇,卻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幸虧,蔓君很少開口說話,不然,她會更加震驚的。

池蔓君習慣的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明白。

紀玫瑰一聽,心莫名一揪,她相信蔓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按着自己的理解,一點一點說給她聽。“眼淚本質上,就是喊的,人體裡,本就有鹹的萬分。但是,那些人說眼淚有很多種的味道,指的,不是眼淚本身,而是心情,因爲什麼心情掉下眼淚……”

“什麼心情?”她喃喃的,不像是問,但又似問着。

“嗯,我想想,快樂和悲傷,都會掉眼淚的。辛酸的,感激的,嗯……要看這個人當時的心情決定。有人成功了,也會掉眼淚的。你有沒有體會過?”

池蔓君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她也想掉一下眼淚試試,但是,要怎麼掉眼淚呢?

“我從來都不掉眼淚……”

“啊?!”紀玫瑰一怔。難道這世界上,真有人從來不掉眼淚的?不會吧。那只有淚腺壞掉,或者沒有的人,纔會沒有眼淚。

頓了一下,蔓君並沒有解釋。

“蔓君,別說笑了,淨說些讓人擔心的話。”紀玫瑰乾笑了笑,電視裡演的,不掉眼淚很帥,但是,如果真不懂得掉眼淚的人,是很可憐的。

兩人個依然慢慢地走着。

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喧嚷吵雜的聲音不斷響着。

“蔓君,瞧!”紀玫瑰指着前面的燒烤店,高興地說,“我們去吃燒烤,好不好?”

“好。”

兩人加快了一些步伐,走向生意很不錯的燒烤店。

關於“眼淚”的問題,暫時也就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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