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以什麼的方式來面對這樣的凌風,於是只能想要儘快的離開。
凌風的手從背後伸了過來,往我的手裡面塞了一個冰涼的東西,他在我的後耳處,吹着冷風,語氣裡帶着點叮囑的味道:";下次別再忘了。";
我沒有回頭看他,也沒有看他給我的什麼東西,我拉開了門,直到我慌然離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他面對着我的背影時,是什麼表情。
手掌裡的東西止不住的在打滑,掌間充滿着我粘膩的冷汗。
我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面特別特別的緊錢。我一路小跑到衛生間,直到進了隔間,坐到馬桶蓋上的那一刻,心纔有些許的安定下來。
我慌錢的吐着氣,總感覺方纔凌風的話帶着某種消極的信息,還有一種危險的訊號。我不想凌風對我好,因爲他哪怕對我好一點,我都會感覺自己虧欠他,還不如對我冷漠點,因爲我現在是薛軒逸的,我不想虧欠任何除薛軒逸以外的男人。
可是他要交給我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緩緩的攤開了手掌,冰涼的汗水之間,一個類似於鋼筆一樣的東西顯露了出來,給我只鋼筆又有什麼意義?
我有些疑惑,只不過這疑惑只持續了一秒,一秒之後,我便發現了蹊蹺之處。
這並不是一隻筆,只是外觀像筆一樣的電子儀器而已。
筆帽的頂端有蜂窩狀的揚聲器,筆聲上有播放鍵,錄製鍵,還有調節聲音大小的鍵。
不用說了,這一定是一隻錄音筆!
想到凌風在我走之前對我囑咐的話,我的心臟便不可控制的咚咚狂跳起來,像是有人在用拳頭砸着我一樣。我貼着隔牆板的背部滿是冷汗,心裡不斷的猜測,這裡面錄的是什麼內容,對我有害還有有利,可是手上的動作就是按不下去。
算了,給都給我了,不聽還能怎本辦,難不成把它扔了。這畢竟是凌風給我的,我心底裡面似乎還是有着他肯定不會害我的信任。
於是我咬咬牙關,按下了播放鍵,當聽清楚裡面的內容的那一刻,我的眼圈不由得狠狠放大了一圈,食道像是忽然被一隻手給揪住,狠狠提起來了一樣。
這……這裡面的內容,竟然是……竟然是那天在醫院裡,顏然對自己所作所爲的控訴!全部被凌風一字不落的給錄了下來!
怪不得他那天完全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實則,早就留了一手。
最關鍵的是,這一手,是替我留的!
其實,事後我也挺後悔的,那天光顧着去整趙優,卻沒有把顏然說的話給錄下來。這樣,顏雄就不得不給薛軒逸退婚,可是事先任誰也不會料到事情會發生到那種地步,想要錄下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所以凌風纔會在把錄音交給我之前,問我是不是要和薛軒逸過一輩子之類的話,如果我說不的話,他是否就不會交給我?
因爲,他此舉無疑是在成全了我和薛軒逸。
那麼,之後的那句話呢,又有什麼含義呢?
我已經沒有精力再想下去了,趕緊按了停止鍵,因爲我知道隔牆有耳的道理,我怕被顏雄的人給聽到了,這樣就慘了。
我用手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然後把錄音筆小心的收了起來。出了隔間,在鏡子面前照了幾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下樓去找顏雄。
本來我以爲凌風會已經到了呢,卻不料過去的時候,只有顏雄一個人在那裡,身旁還有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朋友,顏雄的臉色有些不快,詢問我是不是和凌風發生矛盾了。
我不知道凌風對顏雄說了什麼,所以只是一臉疑惑的問:";沒有啊,怎麼了?";
顏雄的臉上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有些生氣的說道:";本來想着晚上一起吃頓飯的,但是他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一通電話告訴我,有事先走了。";
他旁邊的男的一聽這話,立馬接話,附和着說道:";老顏啊,我就說了這些後生仔用不得,一個二個都覺得自己是天王老子似的,年紀不大個個目中無人,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我看你還是得考慮清楚,別給這些後生仔壞了大事。";
顏雄見我在旁邊,估計是怕我聽到什麼話。於是給我找了個教練支開我,對我說:";爸爸要和你於叔叔講一會兒話,你先和教練學習,我一會兒要檢查學習成果哦。";
";好啊,我肯定能學的特別好。";我本來就不想留在這裡,正好找個藉口離開。
可是我發誓,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碰高爾夫這種無聊的運動了。一整個下午,除了想辦法讓教練離我遠一點,其他什麼都沒有學到,真的無聊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