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什麼都沒有,就是人多,桑兒你儘管吩咐。";
";我想要安插一個眼線在這裡,就住在這附近,二十四小時都得盯着這裡,一旦看到有人出現在這裡,就錄下視頻,通知我們。";
薛軒逸見我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於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沒有問題,這個很簡單。";
";一開始或許很容易堅持下來,但是如果長時間都沒有結果的話,就很難不鬆懈,所以,一定要找兩個負責任的人,輪流看守才行。";
薛軒逸帶着一臉笑意的看向我,手斜斜的插到口袋裡,眼尾朝上挑起,帶着幾分戲謔。
";怎麼了,幹什麼這樣看我,有什麼問題麼?";
他露出半顆白牙:";周晶,你命令起人來,還真他媽的有條不紊,儘管交給哥好了,只不過,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根據上次療養院發生的事情,我總結了一些經驗。一旦我有所動作,千萬不能讓趙優發現蛛絲馬跡,否則一定會被她用";奸計";巧妙的化解,就好像上次跟蹤她的人肯定還是露出了破綻,不然她也不會趁機表現自己的";孝心";。所以這次我也學聰明瞭,先把殘局收拾好。雖然不知道和趙優接頭的人,東西拿了爲什麼盒子還放在這裡,但是我把盒子也放了進去,儘量做到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的假象。
夜已經深了,我必須得回顏家,儘管我知道顏雄他可能並不想讓我回去,或許他巴不得想讓我和凌風發生些什麼,好讓他能更容易的控制凌風,乃至我。但是我必須要用我的行動告訴他,我跟她的女兒,不是一種人,我一定要做出一些他想象不到的事情,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預想中的發展,那樣他只會覺得我太好糊弄了,所謂的愧疚感也會很快消失。
我讓薛軒逸把我送回去,他一邊開車,我一邊在車子上和他說盒子的來歷,以及有了這個盒子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這個盒子引發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挑挑揀揀,捨去不必要的會引起他憤怒的講,儘量把事情說全又不讓他生氣。
然後我說:";既然這裡的花還沒有死,說明趙優還是會過來管理它的,也就是說這個交換的地點趙優她是一直在用的。所以,只要我們在這裡守株待兔就一定能抓住了她的把柄,然後把證據遞交給蘇馬力,這樣不僅能轉移蘇馬力對我的仇恨,還能讓他去對付趙優,一舉兩得,我是不是很聰明呀。";
薛軒逸聞言之後,罕見的沉默了,雙手從我一開始說話到現在,無時不刻步緊緊的握住方向盤,跟端着一大盆水似的。連開車的姿勢,都像是用盡了十二分的力氣,而顯得僵硬無比。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見他沒有回答我,樣子又那麼的怪,我有些擔心的問,因爲他突然間變成這樣,讓我不得不擔心。
他搖搖頭,邊開車邊撥通了電話,把我剛剛說的事情吩咐了下去,雖然他的手下之前也一直裝作對他十分恭敬的樣子,可這次他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在跟心腹說的,簡單的命令,乾脆的迴應,乾脆到讓我有些奇怪。
只是我沒有想到,我疑惑的事情,在不久之後就得到了答案。
薛軒逸臉上漸漸的不再帶着笑意,我看着他的那副怪怪的模樣心裡也不禁有些擔心。我仔細回想方纔的話,有哪句沒有說好,有哪句會讓他多想,又是哪句可能會惹到了他……
然而還沒來得及回想,沉默了許久的薛軒逸突然發出了聲音,他彷彿十分自責的說道:";周晶,我薛軒逸根本不配當你的男朋友。我爲你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到頭來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在面對,而我卻全然不知。我總是出現在你的傷口之後,卻從來沒有爲你當面擋刀,可我還每次大言不慚的說保護你,愛你。我說過,我要成爲能和蘇馬力對抗的人,然而今時今日,我卻依然沒有做到,甚至還要你去花心思的想辦法,讓自己周全。我簡直,不算個東西。";
人人都有發過得誓,卻沒有兌現的時候,因爲生活它不會按照你的步調走。薛軒逸在此刻又變形成爲最稀少的";認真的薛軒逸";,讓我一時間心裡暖暖的,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我微笑着對他說:";如果願望那麼容易就能夠達成的話,大家還要努力幹什麼?你爲我做的已經夠多,夠令我幸福的了,況且,我也不希望你能成爲和蘇馬力對抗的人,因爲這其中的代價我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夠平平安安的,能在我累的時候,給我一個擁抱,僅此而已。";
他搖搖頭,看着我,說:";在沒有能力給一個人完整的未來的時候,那種感情不叫愛,只是**。";
他好像說的還挺認真,我看向他的眼睛,他開着車繼續說:";我爸坐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對我最好的文叔走了,如果我連我在這個世界的唯一的親人都無法守護好的話,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親人?在薛軒逸的心目中,我們已經如同親人般親密了嗎?
他雖然專心開着車,可是突然眼神有些閃躲的說:";我之所以和顏然結婚,是想要從薛二爺那裡拿到一紙協議。現在協議拿到了,所以我要退婚。但是……";
";但是什麼?";我提起了神經,追問道,因爲早在之前他對我說了顏雄和他在書房的談話的時候,我就起疑了。
";那天在書房,我說要退婚,顏雄說,要我做成一件事,他就主動取消婚約,把你嫁給我,這是他的原話,只是他吩咐我去做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你。";
";嗯,那他吩咐你去做什麼了?";我急切的問道,這件事他一直沒有告訴我,難得有鬆口的跡象,我真的很想知道。
薛軒逸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點點捏緊,卻又猛地鬆開,嘆口氣,說:";算了,沒什麼,回去好好的休息。";
我沒有問下去,想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說,只是我的心情,突然變的無比的沉重,小土牆邊所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塵埃裡的遺夢般,蒙着灰似的美好。
薛軒逸靠在車門上和我告別,我卻不由分說的反手抱住了他的腰,我把自己頭深深的埋進了他的胸膛裡,對着他的心臟說道:";薛軒逸,求求你不要做衝動的事。現在的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爲有你在我的身邊。因爲我們兩個人,不管怎麼樣都可以一起的。";
薛軒逸的手只遲疑了一秒鐘,就輕輕的攬住了我的背,他溫柔的對我說:";晶晶,你放心,以後,不用擔心找不到我。我會一直,站在你的前面。";
當天晚上回去,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裡面沒有蘇馬力沒有趙優,也沒有凌風或者薛軒逸,卻始終有一個冤魂在纏着我追着我。想想都有些後怕,我怕凌老師已經怕到了骨髓裡,連他死了我都怕。
三天之後,發生了一件風雲驟變的事。
薛軒逸,正式接任了薛家少班主的位置!
然而這一切,要不是從徐管家的口裡聽到,我想我很久之後都不會知道。怪不得一大早,顏雄和顏然,都不在了,整個家,就剩下我和顏然她媽。
顏然她媽帶着珠寶,一身珠光寶氣的坐在我的面前,用指甲點着桌子,沒好氣的說:";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最好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有權有勢的男人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小三,爲什麼留下來的是我而不是你媽,你最好掂掇一下箇中原因。";
";你可以留住他的人,他的錢,他的骨灰,但是你留不住他的心,如果你覺得這些年和他生活的很快樂,我也沒什麼好說。";我言,然後坐到了她的對面,剝開了一顆荔枝:";我媽已經是舊人,不足掛齒,至於我想得到什麼,你們這種良心泯滅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我告訴你,一分錢我都不會給你!";
";看情況吧,話別說的太滿,到時候你別的趕走我的辦法沒有,還不是得用錢。";我說完,吃掉荔枝,上樓。
我對她們家的錢,根本不感興趣,但是隻要她敢給我,我就會讓她知道,錢能辦很多事,但同時,它也是個禍害的道理。
我剛上樓不一會兒,手機便傳來了滴滴滴的聲音,我打開,發現正是薛軒逸吩咐的那個線人給我傳來的短信,上面只言簡意賅的寫了幾個字:";周小姐,有人出現了。";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我不知道到底要先處理哪一個好。
首先是薛軒逸風風火火的接任少班主的位置,就這樣毫無徵兆的。其次是凌風的父親凌老師出殯,凌風和他的一衆手下參加,同樣也聲勢浩大。而我安插在趙優種花的地方守株待兔的人,竟然真的打電話通知我說,他們等到了可疑的人。
薛軒逸把趙優的特徵告訴過了他們,如果是趙優的話他們應該能分辨出來。於是我問他們,是不是趙優。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回覆我,說:";應該不是,是一個頭發到肩膀處的女人,肚子也沒有隆起,長相看不太清楚。";
女人?只是一個過路的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