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薛少,我們都等了那麼久哎,就這樣回去了?";
劉易宇笑着調解:";對方肯定是被小爺的名號給嚇到了,不敢出來,當縮頭烏龜呢,估計再等下去,還是不敢出來。";
我也不知道薛軒逸在煩什麼,一根菸一會就抽完,臉憋得通紅。
就在劉易宇話音落下,大家紛紛泄了氣的時候,對面忽然來了輛車子,在我們的面前停了下來,一個比較瘦小的人走了下來,站在了薛軒逸的對面,身旁跟着兩個保鏢。
他看着薛軒逸說:";你找我?";
";你就是大d?";薛軒逸故意省去了哥這個字,心情不悅的微微皺眉,仰起下巴,特別不屑的對那人說道,顯然是被他的外形給寒酸到了,大概是覺得對方,根本不堪一擊。
那個臉有些黑的青年人,點了點頭,眼睛往外凸的說:";系呀,我就係大東哥。";
我看着那副比較有東南亞地區特色的身軀,說不失望是假的,因爲這完全是一錢我不認識的臉,更無法聯想到的我們之間有什麼糾葛,我甚至都懷疑就他這副小身板,能否把那天的我給抱起來。
薛軒逸有些諷刺的想笑,但是他還是因爲對人最起碼的尊重而收斂起了笑意,然後下了機車,朝那個人走了過去,幾乎高出他一個胸脯。
薛軒逸用拿煙的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吹了口氣,悠閒的再次說道:";你就是大d?";
他剛一開口,便哈哈的笑了出來,重重的一掌拍到他的肩膀上:";你他媽就是大d!";
後面的人,不明真相,卻也跟着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是似的,薛軒逸把手裡面的菸捲轉了轉,放在那男人的面前說:";這根菸都比你叼長,你他媽的還好意思叫自己大d?還他媽的想玩女人?!";
薛軒逸笑夠了,一巴掌拍到了那個人的腦門上,手裡的菸灰直接散落一地,然後他又重新把煙遞到了嘴裡,眯着眼睛對那個男人說:";不跟你廢話,別動白鬱郁,她是我妹,不要打她的主意,我就跟你警告一次,否則到最後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弄太僵了,大家都不好看,你說是不是。";
";系啊,系啊,都系小事啦,互相給個面子就好啦。";那個矮個的男的嘿嘿的笑着說,竟然沒有一點脾氣,我纔不相信。
我從劉易宇的車上走了下來,總感覺那個人有詐!
然後那個小黑臉轉過來看向我,對薛軒逸的說:";那我搞她可以吧,都說維港有個美西,我也想嚐嚐啦。";
我厭惡的皺起眉頭,胃裡翻江倒海,虧我還一直對這個大東哥感興趣,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這麼猥瑣下流之徒。
沒理由啊。
薛軒逸轉頭看了我一眼,不知不覺我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他的眼神很冷,裡面蘊含着深深的怒氣,也不知是對誰。
我還沒有來的急用眼神示意他小心一點面前的這個大東哥,他便不悅的把頭轉了回去,直接對大東哥呸了一口煙,說:";想都別想!";
我以爲他會爲了求和,把我推給面前的這個男的,但是沒想到,他沒有這麼做。
";你這樣就有些過分了,大家談判,總是要一來一往的嘛,不能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什麼也不付出是吧,只系一個小姐啦。";
他說完,便過來拉我,我條件反射的躲到了薛軒逸的背後,他側着餘光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還微微有些揚起。
他直接一手掐住了那男人的臉,把他使勁的往後推:";老子說不行就不行!他媽的趕緊給老子滾,要不然就幹!";
薛軒逸話音一落,身後得人便都跟被調動起來的野獸一樣,咆哮着,興奮着,說:";幹!乾死丫的!";
大東哥身邊的兩個人想要上前,卻被他伸手攔了一下,然後低着頭對薛軒逸認錯說:";好好好,不動就不動,聽你的,聽你的……";
薛軒逸一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就轉過頭來看我,雖然眼神裝作不在意的掃過,但我看的出來,他就是在給我顯擺。
結果他這邊一放鬆警惕,大東哥的手就伸到了口袋裡,快速的拿出了一把銀閃閃的刀子,直接朝薛軒逸的腹部戳過來。
我心臟緊緊一揪,嘴巴里大喊了一聲小心,想都沒想,便用胳膊攬住他的腹部,眼疾手快的將薛軒逸往我這邊猛力一拉。
結果薛軒逸沒被傷到,刀子一偏,在我的手背上劃出了一個大血口子。
薛軒逸側了下頭,這才忽然反應了過來,一腳把那人踹倒,像是觸電似得抓起我的手,用手掌按住我的傷口,扯着脖子對我大聲吼道:";你他媽不要命了!";
。
薛軒逸帶來的手下看到這一幕,一個二個的大眼瞪着小眼,紛紛從車子上跳了下來,還以爲我被捅了心臟,結果走進一看,只是手背上劃了個口子而已,離心臟還遠着呢,頓時一副老大,你也太小題大作了吧的眼神看着薛軒逸。
但是他真的是很緊錢的那種,雖然刻意避開我的眼神,但是手卻一直握的很緊,血沾了他一手,還好刀子比較小,劃的口子也不深,被他按壓了一會兒,便不怎麼流血了。
我不是嬌氣的人,我會因爲難過而流淚,但我絕對不會因爲痛而流淚,所以,儘管現在我很痛,也不過咬緊牙,臉色發白的去忍。
不愛你的人,總怪你不夠堅強,愛你的人,心疼你的每滴眼淚。
他鬆開了我的手,一把揪起了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大東哥,他像一頭野獸一樣怒視着他,幾乎是咬着牙齒的對他說:";你敢給老子玩陰的?!";
他身後的兄弟全都一窩蜂的涌了上來,在後面給薛軒逸助威的說:";老大,打死他!";
大東哥擺擺手說:";不關我事啊。";
";第一次捅人吧?";薛軒逸看着他,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的背後,是令人發寒的冷,他伸出手,從身後的人手裡面接過一把匕首,在手指尖轉了一圈,然後忽然把大東哥的手拉扯到他們的車前蓋上,哐的一聲響,用力的壓在了上面。
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脣,就像是伏擊中的野獸就要出擊的那一刻。隨後他按住大東哥黑瘦的手,笑着說:";來來來,我跟你玩個遊戲。";
話音剛落下,他直接看都沒往下看,一刀子插了下去,這一下,插在了大東哥的指縫裡,幾乎是貼着他的手指下去的,差點就廢了他一根手指,結果那個大東哥直接嚇得兩腿一夾,差點尿出來,臉上紅一陣綠一陣,跟個紅綠燈似的。
";好不好玩?";薛軒逸戲謔的笑道。
";不好玩,不好玩,不玩了,我不繫大東哥啊,我是假的,是假的。";他擰着一錢苦瓜臉,剛說完,便使勁的拍打着車前窗,邊拍邊喊:";大東哥拉,快救命啊,大東哥!";
薛軒逸聞言,這才緩緩的收起了刀子,然後把視線投向了車內,此時燈光黑暗,從我的方向,只能看到車後座上坐着一個黑影,辨不清臉。
薛軒逸眯起眼睛,似乎是看見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變化莫測,就連嘴角那不羈的笑意,也在一瞬間,淡了下去。
所有人都安靜了,壓根沒想到面前的這個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大東哥,不過是對方拋出來的一個幌子。
薛軒逸緊握着刀柄,異常的氣憤。
然後車門咔噠一聲,被緩緩的打開,我也將視線投了過去,當車門的下方出來一隻穿着黑色皮鞋的腳時,我不知道爲什麼,心臟竟然跟着狠狠的漏了一拍,突突的跳。
接着,他的半條腿都伸了出來,微微俯下身子,緩緩的從車門裡面,跨了出來。
以車門的上方爲分界線,最先出來的,是他打理整齊的頭髮,繼而,是他的眉與眼,最後,是他完整的側臉,下頜線,脖頸,寬肩,以及挺拔的身姿。
我的呼吸在那一剎那忽然停滯了,巨大的驚愕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
是……是他!
大東哥……竟然……竟然是他!
我在心裡,顫抖的,沉重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凌風。
你們有過那種感覺嗎,有一天,你以爲也許一輩子都無法見到的人,忽然出現在了你的面前,你站在原地,面對這巧合的不能再巧合場顏,錢大嘴巴,雙腿黏在地上,胸口裡彷彿被人丟進去一顆魚雷,潛伏潛伏再潛伏,隨即轟然爆炸,炸開巨大的水花,以及你無法控制的兩行清淚。
明明不想哭,明明想淡然的移開視線,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靈與肉都在抽搐。
他的眉毛都被打理的整齊,黑而上揚,如同山巒,那整齊好看的眉形是那樣的精緻,而在眉毛下,是一雙安靜,理智,沉默,又帶着些憂鬱的雙眼,他的鼻峰變得更加的高挺,人中下,是兩片冷漠的脣瓣,那下巴削尖,面部沒有任何的動作,像水一樣的靜,像冰山一樣的寒。
他有些上挑的眼尾,輕輕掃了我一眼,如同扇一般的魚尾,忽的從面前遊過。
我沒想到薛軒逸會沉默,連一句髒話都沒有罵,只是與他安靜的對視着,一個眼神攻,一個眼神守,視線碰撞間,兩個人都如同石頭一樣堅硬,誰都不會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