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對我的話毫無反應,帶着水汽的胳膊忽然繞過了我的身子,我立馬提起腳後跟,脊背貼着門框,渾身緊繃,緊緊的攥住木木的內褲,他扯了扯,眉頭微皺的說:";鬆手。";
我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像抓着一團髒東西似得趕緊鬆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就像天花板快要掉下來似得。木木拿回內褲後,砰的一聲關住了門,還有些不樂意的說了一句:";只給看一次。";
這話聽完之後,我內心是狂躁的,但是卻沒處抒發,喂!我根本……就不想看好不好!
就在這時,我聽到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從沙發那邊傳過來的,木木穿好睡袍後走了出來,他耳朵尖,一出來就聽到了沙發處傳來的聲音,隨即慢悠悠的走到了沙發邊,白軒逸的聲音清晰入耳:";周晶!你房間裡是不是有男人!老子他媽的要乾死你!你他嗎不守婦道啊!啊啊啊!你他媽現在在哪!給我說話!周晶!!!";
我惶恐的站在木木的身邊,沒想到他只是提提眼角,然後拿起手機,把話筒靠近脣邊,嘲諷似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這位朋友,我們要開始上牀了。";
說完,他優雅的按了掛機鍵,然後關了機,做完這些之後,他便氣定神閒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解釋。
";和他說了什麼。";木木搖了搖手中的手機,微微眯着眼問我。
";沒說什麼,我只是對他說,讓他這幾天不要外出,我沒有提你的事。";
";你知道爲什麼薛二爺每次都會留下一個黑色卡片,而不怕自己被冒充麼。";我搖搖頭,他接着說道:";因爲冒充他的人,下場都很慘,所以沒人敢冒充。";
";如果龍黑組織真的敢大錢旗鼓的去找薛二爺算賬,那麼這事就不難查到我們頭上,所以你現在知道了這件事的重要性?我們纔是一隊的,如果我遭殃,你會死的更慘。";木木說這句話時候的表情特別嚴肅,但是我卻從他的眼神裡面看不到一點的擔憂之色,我猜想到,他一定是給自己擬好了退路,所以纔會如此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他在賭,賭龍黑組織不敢去找薛二爺的麻煩。
";其實,我剛剛不該說那句話,這種時候,應該哄着他。";他揉揉眉心,有些自嘲似得哼笑一句:";我真是糊塗了。";
我站在他面前半天,他纔對我說:";回去睡,記得我交待給你的事。";
我點點頭,發現木木並沒有生氣的跡象,纔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也沒敢去拿自己的手機,便回了自己的臥室,木木似乎在思考什麼,客廳的燈亮了好久,就在我以爲他睡着了的時候,我忽然聽到客廳裡傳來拖鞋踩地的聲音,然後木木打開了那間暗室的門,走了進去。
這一次他開了燈,也沒有把門關死,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口,偷偷摸摸的支起耳朵,竊聽着木木的一舉一動,一切都是那麼靜悄悄的,就在我準備放棄偷聽,打道回府的時候,卻忽然聽到那房間裡傳來一句壓抑的聲音,輕輕地好似嘆息:";阿辛……我好像……";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又短暫,儘管我極力的想去聽清,卻只能聽到這麼幾個字,然後一切又迴歸到了平靜。
睏意來襲,我沒有力氣再去探尋阿辛是誰,是男是女,更沒有精力去想象出他沒有說完得那句話是什麼,便回到了牀上,呼呼入睡。
第二天我回到了學校,被劉邵東給圍堵了,我冷眼看着他問他想要幹嘛,他低聲下氣的讓我救他一把,不要把他往深淵裡推,說他真的只是爲凌風好,此時的劉邵東,看起來是那麼的醜惡,醜惡的讓我打從心底替凌風不值,竟然交了一個這麼人渣的兄弟!
";劉邵東,我告訴你,我對你已經夠客氣的了,你不要得寸進尺!你別在提什麼凌風,現在這種結果,已經是我看在他的面子上了,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覺的你現在還有力氣站在我面前和我說話?";我一想到那錢消費單,就更加的火冒三丈:";你每次來問我拿錢的時候,都在那旁敲側擊的挖苦我,你這種人怎麼這麼不要臉,一邊嘲諷別人,一邊用各種理由逼別人拿錢,自己兄弟的救命錢,你就這麼心安理得的拿去捧饒瞬雨的腳?!";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劉邵東的臉拉了下來:";周晶,你真的不要逼我,我要是真走投無路了,只能拉凌風給我當墊背的。";。
。
我聞言,恨不得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說:";你說什麼?!";
";反正當時我都跟凌風說了,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我有難了,他也不能舒服,你要是不幫忙,我就去讓凌風幫忙,這麼多錢,肯定是要幹些違法的事。";劉邵東看着我,削瘦的臉上一臉奴相,還真是個劉子!
他繼續說道:";反正我話就這麼給你挑明瞭,憑你現在的能力,幫我擺平這件事應該不難,我不是不還這些錢,只是你們這麼逼我,我哪裡拿的出來,凌風住院,前期花的都是我的存款,難道我還不能補回來了嗎?再說,十萬塊錢他住院花的一分都不剩,我根本就沒有動!";
劉邵東的話讓我一陣心寒,這事都是他自己在作孽,憑什麼要拉着凌風一起下水?!凌風重情義,況且現在就他就有劉邵東這麼一個朋友,他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劉邵東就是知道凌風不會對他見死不救,所以纔敢這麼赤裸裸的威脅我,他這就是在利用凌風對他的感情,他太可惡了!
但是我沒有立馬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而是說道:";我這邊的錢可以緩緩,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把饒瞬雨從muse挖到我的手下。";
劉邵東愣了一會兒,然後立馬拒絕道:";開什麼玩笑?讓我去挖人,你想讓老闆把我給的打死嗎?";
";你可以不被錢狗眼知道是你挖的呀,辦法你自己想,她收了你這麼多的錢,就白收了?";我瞥了他一眼,冷漠的說:";做不做隨你,那你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你自己沒那麼多錢,你家裡總歸有吧,如果你們家也拿不出這些錢,不還有房子可以賣嗎?大家同學一場,鬧成那樣真的不好看,至於你跟凌風之間,是你們的事。";
我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希望你能認清自己在凌風心裡的位置,你還記得上次你打我,然後被凌風給打了的那件事吧,別讓我把你整的人財兩空。";
";你考慮一下。";
我說完之後,轉身就要走,然後劉邵東在我背後說道:";那賭場那邊……你能不能和老闆談談,把利息減少一些,多給我一點時間……";
";賭場那邊我說話也值點分量,具體就看你怎麼做了。";
";行,這件事交給我,希望你說話算數。";
";當然。";我伸出三個指頭立在他的面前:";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別再和我講條件,否則時間只會更短。";
劉邵東蠕動了一下嘴巴,原本想要說的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人明明個頭比我高一節,卻低着頭,保持着禮貌的手勢,我微笑,對他說道:";合作愉快。";
他尷尬的扯扯嘴角,隨後和我擦肩而過,回了自己的教室。
現在,我手裡有了能牽制住劉邵東的東西,自然要好好利用他,讓他給我辦事,省去我不少的麻煩,奔波的永遠是業務員,坐辦公室吹空調的永遠是老闆,什麼事都親力親爲,是做不大的,因爲一個人的精力實在是有限。
木木讓我找五個人,並不是真的讓我找五個人,也許,這就是他想讓我學到的道理。
我給木木打了電話,怕他說我擅自做決定,他聽完之後,只是告訴我,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權決定,賭場那邊的事,以後也是我自己負責,他已經給高峰打好了招呼。
我掛了電話,心裡面有一瞬間是十分安定的,因爲他對我的信任,他給我這麼高的起點,有意將我培養的能獨擋一面,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我都挺感謝他。
下午放學之後,大海開車過來接我,大概就是讓我去夜場選美,也就是挑幾個看得上眼的人在手裡,大海說,大家都可樂意去了,聽說那邊比較輕鬆,賺的還比較快。
不過賭場裡得小姐,一般都要有蛇頭帶的,要不然根本進不去。
木木和我在包廂裡講了幾句話,還沒有開始挑,大海就急匆匆的跑了上來,沒敲門就走了進來,模樣看起來有些着急。
木木氣定神閒的雙腿交疊,仰了仰脖子,衝大海漫不經心的說道:";什麼事。";
大海用袖子笨拙的擦了一下腦門的汗水,眨巴眨巴眼睛,說:";黑龍的人去找薛二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