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禳想了想,道:“除此之外本王認爲可以開荒!”
“開荒?這可是需要花費很大錢財,而且王爺有可以大規模開荒的土地嗎?”錢彥遠倒是沒有什麼顧忌,張口就質疑道。
趙禳把手指放在地圖某一處道:“廣陵鹽務可以開荒!”
錢彥遠怔了怔,道:“王爺莫非是想打廣陵鹽務草場的主意?”
趙禳點頭道:“沒有錯!”
曬鹽是在明朝出現的,現在海鹽基本上是靠熬鹽。這熬自然得燃料了!爲了有充足的原材料,廣陵鹽務設這在彌河下游,自廣陵鹽務以下的彌河一帶都不得耕作,用以放養野草。足足有三十七萬畝之多!
只見趙禳在地圖上畫了個圈圈,便道:“三十七萬畝草場,開墾出來少說有三十二萬畝!以每戶三十畝計算,可以按照一萬一千戶左右,一戶三人,也足以安置三萬人!另外將鹽場遷移到彌河出海口附近。”
錢彥遠說道:“王爺,草料都沒有了,遷移鹽場又有什麼用呢?”
趙禳自信的一笑,道:“誰告訴你鹽只能夠熬呢?本王自有辦法!如此可以按照鹽場內的其他鹽戶了。”
“王爺,只是如此,還有十四萬人左右!”公孫玄虛提醒道。
趙禳指了指地圖,說道:“沂州吧!沂州那裡剛剛被蒙山賊禍害了,很多田地都荒廢,遷移七八萬人去那裡還是可以的!出租官田給難民還是可以的,稅收也別太低,要不然那些大戶會有意見的,就按照十稅其三的出租。”
公孫玄虛苦笑道:“王爺怕是不知道,那田地早已經被附近的大戶佔據的差不多了!就連程(琳)計相都在當地買了一萬畝良田!”
趙禳冷笑道:“本王豈有不知道的道理呢?只是如果說有人私通蒙山賊呢?”
公孫玄虛和錢彥遠駭然,錢彥遠苦口婆心的勸道:“王爺,此怕是要把京東東路的大戶、士族都推到你的對立面去了!此萬萬不可啊!不過是幾萬賤民而已,何必如此呢!”
趙禳勃然大怒。“這怎麼是賤民呢?汝豈是沒有聽說過唐太宗的所言‘民爲水,君爲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言?說到賤民,本王祖上不過是一賊配軍,汝家也不過是泥腿子出身!何以言賤貴?”
(賊配軍是指趙匡胤老爹趙弘殷出身士兵,臉上曾經刺字。泥腿子是指錢彥遠的太祖父錢鏐出身農民。)
錢彥遠無言以對,滿臉通紅的站到一邊。
公孫玄虛則道:“王爺眼下好不容易因爲賑災一事,稍稍得到京東東路士族認可。如此爲之,怕是要內外皆敵!”
趙禳搖頭道:“士族、大戶所言不過利!只要本王曰後可以爲他們帶來利益,我們怎麼會管本王當曰奪他們田地呢?更何況,這次沂州的田地並非全都是京東東路的大戶佔了,過半都是沂州本地殘存的大戶,對付他們就簡單多了!再把一些有權勢的大戶避開,如此安置得到七八萬人的田地,還是比較容易的!”
公孫玄虛見趙禳心意已決,便不再言語。
做這事情必須要頂得住壓力,而且手段了得。畢竟這勾結蒙山賊雖然談不上無中生有,但絕對談不上鐵證如山。當初蒙山賊勢大的時候,不少大戶都暗中遣人送錢糧給蒙山賊作爲保護費,祈求他別遭殃自家院子,也有一些大戶幫蒙山賊銷贓。
只是無論是那一種,他們都只是有限度的接觸,這些大戶不傻,知道這天下還是宋朝的天下。蒙山賊再牛叉,都脫不了一個‘賊’字。
想來想去,趙禳卻是愣是沒有想到一個人。琢磨了半響,讓人找了公孫玄虛來,問道:“本王想要一個頂得住壓力,而且手段了得的官員去對付那些大戶,你可有什麼推薦嗎?或者知道那裡有這樣的人嗎?職位低一點也沒有關係,只要有能力!”
公孫玄虛怔了怔,道:“這樣的人貧道還真的知道那裡有,就怕王爺你不願意用!”
趙禳一聽有這樣的人才在,那裡還在乎公孫玄虛後面的話?忙不迭的問道:“先生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是誰吧!只要辦妥這事情,有什麼本王不願意的呢?”
“前萊州即墨縣知縣羊準!”公孫玄虛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趙禳聞言怔了怔,摸了摸嘴脣上剛剛長出來的絨毛,喃喃道:“這人咋聽的那麼耳熟的?好像那裡聽說過的。”
公孫玄虛聞言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道:“王爺你自然聽說過他了!王爺可記得二個月前,有人舉報一知縣貪污三萬石賑災糧食,另外在任內虧欠鉅款,修建危樓、危橋一事。”
趙禳點頭,道:“本王知道,爲此本王還親自讓種(世衡)通判親自去調查呢!先生說的那貪官,該不會是這傢伙吧?”
公孫玄虛點頭道:“正是!經過種通判調查,此人非但貪污三萬石糧食,私自售賣給殲商囤積,還在任內兩年間修建的樓房、路橋,皆有偷工減料的問題!最嚴重的一次,花費八百貫修建的石橋居然在用了一個半月後崩塌,造成十二名百姓、路人傷亡。”
說到這裡,公孫玄虛接着說道:“王爺爲此還特地寫了一份奏摺,要把此人發配到定邊軍!”
定邊軍位於西夏邊境上,趙禳送這傢伙去那裡,其實就是變相的處死。
趙禳有些訕訕然的說道:“先生,你這豈不是耍本王?這樣的貪官,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啊!”
公孫玄虛很理直氣壯的說道:“貧道之前早已經說過王爺你怕是不願意用!只是王爺你說沒有什麼不願意的呢?貧道這才說出來,現在王爺怎麼怪上貧道來呢?”
趙禳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情來!
只是趙禳仔細的想了想羊準的經歷,也由不得認同公孫玄虛的推薦並非戲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