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完,玉珥趴在軟榻上,便吃東西邊讓湯圓幫自己按揉後腰。
湯圓一個早上帶着在玉珥看來特別猥瑣的笑容,終於笑道玉珥忍不住問了:“你到底在傻樂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湯圓說着又嘿嘿笑了。
玉珥翻了一個白眼:“說不說,不說扣你一個月的肉。”
聞言,湯圓瞪圓了眼睛:“殿下您怎麼能這樣呢?奴婢是爲您高興呢!”
“你家主子都被人折騰成這樣了,你還爲我高興,小胖墩你是不想活了嗎?”玉珥伸手就掐了一把她肉嘟嘟的臉,簡直就是把對席白川的怨念都發泄到她身上去。
湯圓喜滋滋道:“可是奴婢啊,以爲您不會和公子……嘿嘿,幸好殿下您鑽進死衚衕裡。”
“我覺得你這個‘嘿嘿’很意味深長啊,你又在腦補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玉珥忽然警惕地眯起眼睛。
湯圓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又扁嘴道:“不過啊,殿下,公子也太粗魯了,怎麼能把您折騰成這樣,等會今晚還要宴會呢,這樣不是讓您很不舒服嗎?”
“……”
玉珥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她早上起來那樣,很明顯昨晚時候洞房過的,但因爲昨晚是她和楚一清的新婚夜,所以小胖墩自然理所當然地以爲,那個人是楚一清……
玉珥一拍腦袋,在心裡罵了自己一聲豬頭,差點露餡了。
不過也不能全怪她,昨晚席白川跟吃了什麼藥似的,當真是把她給折騰很了,弄得她都有點沒神志不清。
拍拍胸口,暗道了一聲幸好,玉珥整了整神色,決定就讓楚一清背那個鍋了。
“等等。”玉珥反應過來,“你剛纔說什麼宴會?”
湯圓詫異道:“殿下您還不知道嗎?琅王爺班師回朝了,陛下在朝雲臺辦了接風宴接待王爺。”
席白川班師回朝了?
難怪掐點掐得那麼準,還以爲是和在隴西道一樣,是撂下公務跑來了的呢。
玉珥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哦,他回來了?”
“是呢,聽說快入城了。”
揉揉依舊還痠疼的後腰,玉珥冷笑連連:“呵呵,快入城,呵呵。”
這時候,門外傳來宮人的行禮聲:“清公子。”皇太女的良夫宮人們一般都稱呼爲公子。
玉珥回頭一看,果然是楚一清,穿着白色的錦袍,玉帶束着腰,比昨晚那套厚重的禮服更能看出他的身姿,他屬於寬肩窄腰類型,披在米黃色的斗篷,略顯清雅。
湯圓福了福身:“奴婢見過清公子。”
楚一清頷首算是應了,又對玉珥躬身拱手道:“見過殿下。”
“咳咳,坐吧,一大早你去哪裡了?”怎麼說這人現在也是自己名義上的男人,玉珥對着還真有點不自然。
楚一清倒是一臉坦蕩:“回稟殿下,臣被陛下召去了,剛剛從養心殿回來。”
“以你我如今的關係,你無需再用這些繁瑣的稱呼,我也不是很喜歡這些表面上東西,直稱你我便可。”玉珥主要擔心的是,他們的用詞太客氣,會讓人起疑。
楚一清勾脣淺笑:“好。”
玉珥亦是回以微笑,有些試探的意思:“你剛纔說,父皇召你去養心殿了?”
楚一清意味深長道:點“殿下放心,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那就好,那就好。”玉珥摸摸鼻子,回頭見湯圓還在傻站着,她在這兒有些事她不大好說,只好把人支開,“你還杵在這幹什麼,去拿點吃的來啊,清公子相比也是沒用早膳吧,一起吃吧。”
楚一清頷首:“謝殿下。”
湯圓走後,玉珥便想提一提昨天晚上的事,因爲無論別人是怎麼想的,他這個被人打暈的人,總會感覺到不正常吧,她怕他說漏嘴,倒時候她父皇又要大發雷霆。
“那個,昨天晚上……我……你……昏倒的事……嗯……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她眼神殷切地看着他。
楚一清看她這樣,有些想笑,但又知道不能笑,只好擡起手虛握着拳,在脣邊掩了掩:“臣明白殿下的意思,所以臣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我最欣賞上道的人了。”這樣玉珥就放心了,她高興道,“我知道你在蒙國皇宮過得並不是很好,你放心,從今以後,東宮就是你的靠山,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事,你都可儘管去做。”
“謝殿下。”
“我已經讓人將偏殿清心閣收拾好給你住了,你缺什麼需要什麼,儘管和宮人提。”玉珥想了想又道,“哦,對了,還有,如果你想出宮,就讓我的貼身婢女湯圓陪你出去轉轉,看看帝都的風土人情。”
楚一清擡頭看着她:“殿下下午可否有時間?臣有個不情之請。”
玉珥點頭:“你說啊。”
“殿下陪臣出宮轉轉,見識見識帝都的風土人情。”
玉珥眨眨眼:“我?”
“可以嗎?”他問得小心翼翼,但眼底卻閃着不知名的亮光,在這亮光下,玉珥也沒法拒絕,只好點頭:“……可以啊,吃完東西我們就走。”
“謝殿下。”
大約未時末,玉珥和楚一清便輕車簡從出來宮,來到了帝都最昌盛的大街上,她算是個很合格的地主,邊走邊向他介紹這裡的風土人情。
帝都人矜貴風流,對美好的事物皆不掩飾自己的喜愛,楚一清的相貌無疑是足夠他們傾慕的,更有女子大膽送上了自己的手帕、香囊甚至是鮮花,楚一清都回以微笑,但他顯然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無論怎麼說,他都是皇太女的良夫,這些東西他是萬萬不能收下的,所以都塞給了跟着他們的護衛。
玉珥笑道:“你不必拘束,平時是怎麼樣的,現在就怎麼樣吧。”
楚一清則是笑道:“以前我在蒙國,是個最不受寵的皇子,住在宮裡都要看宮人們的臉色,我還能有什麼性子?”
“是嗎?我到覺得你昨晚就挺有性子的。”玉珥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楚一清的腳步則是停頓了些許,才重新跟上來。
玉珥瞥了他一眼,心裡暗忖,這個楚一清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昨晚一舉一動盡顯媚態,分明是在勾引她,但現在卻又故作懵懂,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他?他又想幹什麼?昨晚她跟席白川的事她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