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孽緣之始

是夜,那呈圓形環繞的三層酒樓燈火通明,無色樓,果然是丹城最具特色的酒樓,前樓是供餐飲的地方,而後樓則是客棧,奚炎依一行在夜幕之時到了無色樓,用餐之後便進入了後樓歇息,這幾日在馬上顛簸,都難免筋骨痠痛。

“這是第一莊的地形圖,前後守衛森嚴,舉行鑑寶大會的地方就在這裡,四周沒有庭院等遮擋,可以容納近千人。”房間內燈火悠悠,奚炎依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鐵楓坐在她身邊指着桌子上的地形圖給她看。要說金衣營不愧是金衣營,儘管朝廷從未和第一莊打過交道,可是人家的地形圖卻手到擒來。

“這地方是鑑寶大會當天擺放寶貝的地方,那麼現在那些寶貝放在哪裡呢?”奚炎依一手託着下巴歪頭看着鐵楓,燈火下他五官的陰影加深,但卻給人更立體的感覺,雖然有點老,可是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很帥。

鐵楓注視着桌子上的地圖,視線一一掠過,修長粗糙的指點在那第一莊的最中心處,“這裡!”

奚炎依沒有看鐵楓指着哪個地方,眨着眼睛瞅着他,突然說道:“鐵總教,你到現在都沒娶老婆是不是?”

鐵楓微微蹙眉,擡起眼皮看着奚炎依,“王爺關心的有點多。”

奚炎依努努嘴,“你不娶老婆不是耽誤了你們鐵家傳宗接代?古有云: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今年有三十多了吧,再不娶老婆,恐怕生孩子就是問題了。”

鐵楓的眼角隱隱有些抽搐,“不勞王爺費心,鐵家兒孫滿堂不差我一個!”

奚炎依恍然,“哦,原來你兄弟早就生孩子了,那你就不用急了!誒,說到哪兒了?說到第一莊安放寶物的地方了是吧。哈,在這兒,嘖嘖,好地方啊,誰想進去看看都難。”粗略的看了一遍第一莊的地形,奚炎依站起身,“天色晚了,我要去睡了,鐵總教也睡吧。”

“慢!王爺最好不要做一些危險又徒勞的事,鐵楓不是大羅神仙,不能總在你有難之時趕到你身邊。”鐵楓站起身面無表情的看着奚炎依,‘他’打的什麼主意可瞞不過他,他看着‘他’長大,想瞞過他可不容易。

揚起眉尾,奚炎依無聲的哼了兩聲隨後轉身,“鐵總教真是擡舉我了,我哪兒有那本事。您就好好歇着吧,明日咱們第一莊一遊。對了,別忘了,穿得漂亮點。”眯着眼睛調笑幾句,奚炎依大步離開鐵楓的房間,關上房門之時暗笑兩聲,算他厲害,知道她打得什麼主意,不過他知道又怎樣,反正她已經決定了。

夜深人靜,繁華喧囂的丹城也陷入了沉寂,無色樓高高的三樓有道黑影跳下來,姿勢有些不穩但落地平穩。

隨後那道黑影直奔丹城東郊飛奔,不過眨眼間隱入黑夜不見蹤影,平地之上的速度儼如流星。

憑着記憶找到了第一莊的後門,向前衝刺幾米隨後踏樹而上準確的落到那高約兩米的牆上。環視了有幾分荒蕪的院內一圈,奚炎依選擇了院內的一棵樹。想來第一莊守衛森嚴偏偏這裡無一人,而且草長荒蕪她不免擔心那地上有陷阱。

跳上院內的一棵矮樹,奚炎依接連的踩踏着一簇簇小樹進入了第一莊,最後在一條長廊上落下,轉眼看着長廊外的草地,在天空那稀疏的星子照耀下草身上泛着星星藍光,她猜對了,果然有陷阱。

被黑巾矇住的臉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露在外的一雙眼睛卻閃爍着晶晶亮光,這種刺激的遊戲,她喜歡。

第一莊修建的複雜,從後院要繞到中心地域擺放寶物的房間要繞過很多的地方,而且各個地方守衛森嚴燈火通明,奚炎依走了一段路之後便停了下來,微微歪頭透過那假山羣往外看,燈火綽綽下,來來往往巡邏的人不計其數,爲了這個鑑寶大會,第一莊的準備格外充實。

踏入假山之中,跳上隱入黑暗中的一座假山上,奚炎依瞭望那被守在中間的一座房子,平凡無奇但那裡面可都是寶貝,一共兩層,而守衛巡邏的人都在地面來回行走,如果她能夠從這裡飛到那座房子的二樓房頂,在這黑夜之中,她能保證不會有人看到她。

可是從她腳下的假山飛到那二樓頂上,這距離可不短,起碼有近二百米,而且還是個逐漸向上的線路,以她的輕功造詣,恐怕有點困難!

就在她抓心撓肺想着辦法之時猛見一道黑影從那邊的樓下掠過,並且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飛而過,下一秒抓賊的聲音震破天,所有巡邏守衛的人紛紛朝着那道黑影飛過之處追去。

奚炎依腳下一點,朝着那二層小樓飛躍過去,到達一樓之時並未停留,而是直接躍上二樓,推開一扇窗子翻躍進去反手關上窗子,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未發出一絲聲響。

雖然第一莊的守衛很多,可是並不專業,出現飛賊一窩蜂的都去追,把這裡暴露出來,讓她這個輕功爛到家的人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作孽哦!

“人呢?人呢?都去追那賊人,這裡誰人看守?養活你們這幫廢物就是吃乾飯的嘛?這要是調虎離山計丟了什麼東西你們幾個賠得起?”外面傳來中氣十足的喊聲,而後便聽到那幫守衛唰唰往回跑的聲音,估計這個人要氣死了,培養了這麼一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笨蛋。

奚炎依暗笑一聲,隨後大搖大擺的繞過擋在窗子邊的屏風,儘管室內黑暗,可是室內卻一目瞭然,果真是寶山啊,都是寶貝。

整個二層是沒有房屋隔斷的,像是個小型的展覽館,所有的寶物分門別類的擺放工整,這邊是金玉,那邊是字畫,刀劍,紫砂壺,竟然還有夜壺,還有她剛剛繞過來的那一大排的屏風,原來這次鑑寶大會要展覽的寶物。

那邊一座金架上擺放着一把紫色的藤鞭,奚炎依走過去卻看到那金架下放着一幅字卷,上面寫着紫鷹門至寶等字樣,原來這些寶貝不全是第一莊的,還有各個門派的寶貝交由第一莊來展覽或是拍賣,第一莊原來是個拍賣行!

撇撇嘴,奚炎依轉了一圈也沒看到那個什麼前朝寶物決定到一層去看看,卻在剛走到那樓梯之時突然停住,凝神靜氣,下一瞬猛的後退眨眼之間消失在原地。

一道黑影從樓梯下躍上來,下一刻就聽到一樓房門大開的聲音,“總管,小人陪同您一起查看吧!”

“不用了,你們在門口候着。若這真是賊人的調虎離山計,你們就都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低沉的中年男人聲音從樓下傳上來,躲在屏風後的奚炎依微微蹙眉,下一刻,一個人從屏風外閃進來,奚炎依擡腳踢過去,那人卻輕易的握住她的腿,而後他的身體擠進來,手還握着她的腿,緊窄的空間使得兩人瞬間緊密相貼。

一招龍抓手探出去扯和她緊貼在一起那人的面巾,不料他反應也快速,空餘的那隻手扣住她的手腕朝反方向扳,奚炎依立即皺眉,另一隻手擡起扣住他的手腕,被抓住的手一個翻轉脫離他的緊扣,隨後扳着他的手向下繞過他的身體,將他的手扣在了他自己的身後。

這一招使來不要緊,倆人的姿勢很是值得猜想,更像是哪個藝術家的雕塑作品,充滿了藝術遐想。

那個人一手握着她的腿一手被她緊扣在身後,她則雙手繞過他的腰緊抓着他的一隻手,緊窄的空間裡,兩個陌生賊人緊緊相擁,場面甚是和諧。

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整張臉被面巾遮擋住只露出一雙眼睛,黑暗之中那雙眼眸奚炎依也能看的清晰,在看清的瞬間有些愣怔,火焰?

下一瞬,那雙眼眸裡滲出的陰寒冰冷讓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人不是火焰,更況且這人明顯是個男的,頎長略顯單薄但絕對結實的身體,還有比她高一頭的身高,這不是火焰。

她注視着他,他也注視着她,倆人四目相對,奚炎依眼裡的一詫他也看的清晰,狹長充滿陰寒的眼眸掠過一絲疑惑,奚炎依眼裡的那一詫分明就是以爲是某人之後的一詫,難道見過他不成?

外面,那檢查的總管走上樓來,他似乎也只是看看有沒有丟東西,走上二樓手中還拿着燈籠,一點光亮在二樓亮起,躲在屏風後的倆人就更不敢動了,甚至連呼吸都省去了,屏息等待着那總管檢查完畢。

燈火的亮光一點點的接近他們倆,單腳站立許久的奚炎依腿痠不已,而似乎對面這人也不打算把她的腿放下來,索性她雙臂用力將身體的力量全部放在他的腰上,微挑眉梢看着那人眼露詫異奚炎依暗笑一聲,有本事你就打我?

似乎看懂了奚炎依眼底的挑釁,那人反倒眼露幾分興味兒,扣着奚炎依小腿的手微微的向上擡,奚炎依立即皺眉,隨着他擡的高度越來越高,奚炎依另一隻站在地上的腳也踮起來,大腿的筋隱隱的有些抽痛。

那總管終於到了他們藏身的屏風處,那屏風是一扇雕琢滿山水的白玉屏風,燈籠粗略的在屏風上照一下那總管便走開了,奚炎依鬆了口氣,順便的擡起只剩腳尖墊地的另一條腿,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掛在了對面那男人的身上。

那雙狹長的眼眸掠過一絲笑,繼續的擡高奚炎依的那條腿,奚炎依死死的扣住他的手,另一條空閒下來的腿慢慢的曲起,朝着那是個男人都會重點保護的地方狠狠地頂上去。

就在同一時刻,那男人猛的放開奚炎依的那條腿去擋攻擊他重點部位的膝蓋,卻不想奚炎依那條被放下來的腳正好踢到了遮擋着他們行蹤的白玉屏風上。

只聽得嘩啦一聲,上好的白玉屏風碎成渣滓,這邊打鬥的倆人都愣了一下,隨後動作一致的推開窗子閃身跳出去,那邊已經走到樓梯口的總管大喊一聲,整個第一莊再次陷入緊張的捉賊風波。

從二樓跳下來奚炎依差點崴腳,幸好她一直扯着那人的手腕,倆人落地之後再次飛起,奚炎依的輕功不行,所以死死的拉着那人,而那人也在這一過程中試圖甩掉奚炎依,不想奚炎依粘掛的功力十分了得,他幾次都未甩開她,再加上驚動了整個第一莊,所有的守衛都看到了他們倆,那人索性拉着奚炎依跳上房頂,而後猶如雲中飛鷹,順暢的飛出第一莊,而後飛進了城郊的樹林之中。

腳踏上了安全的土地,奚炎依立即鬆開那人的手腕身子旋轉幾周與那人拉開距離面對面而立,倆人都一身黑衣黑巾遮面,在這漆黑的樹林中與黑夜融爲一體。

“多謝了,後會無期!”奚炎依歪頭調皮的衝那人眨眨眼隨後轉身要離開,卻不料那人瞬間飛過來,奚炎依身體一轉躲開他的一抓,一手按在腰側,她不打算見血腥,看來還有人不幹吶!

那人也不再進攻,雙手負後微微垂眸看着兩米之外的奚炎依,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我把你從第一莊帶出來,一句謝謝未免缺少誠意吧。”

“哦?那你想如何?那間屋子裡的東西我可一件沒拿,你想要報酬我也沒有。再說,人在江湖互相幫助也是人之常情,這位兄臺是不是有點小氣?”奚炎依挑起眉尾,暗自思量這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那人輕笑一聲,低沉又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笑聲使得奚炎依抖了一下,後退一步,感覺出這人武功不淺,她還真不想和他交手。

“報酬就不用了,告訴我你的名字,江湖雖然大,可今日能一見就是緣分,說不定日後還有機會再見,到時必定把酒言歡。”那人不似奚炎依所料要動手反而熱絡的問起了名字。

眼轉轉轉,奚炎依聳聳肩,“說得對,都是江湖之人又何必拘泥,小弟花無缺,不出衆不出彩一個小小人,還望兄臺多多指點。”拱手見禮,奚炎依風度翩翩。

那人只是輕笑一聲,“原來是花小弟,呵呵,日後必定還有機會再見,咱們後會有期。”說罷,他轉身離開,眨眼之間身影隱入漆黑的樹林之中,夜風驟起,連帶着他的氣息也吹的無蹤影,站在原地的奚炎依長長地舒口氣。

轉身朝着樹林外走,卻在走了兩步之後停下,微微眯眼看着那百米之外的兩個人,“鐵總教?小莊?”

“誒呦我的王爺,你纔看到我們?”木小莊刷的跑到奚炎依面前,上下的看了她一圈,長出口氣,“那個人早就看到我們了,結果你都沒發現,你的功力怎麼越來越差勁兒了?”木小莊嘮嘮叨叨,奚炎依瞬間脊椎竄起一陣涼風,“你說那個人早就看到你們了?”

“你以爲呢?你以爲他爲什麼會放過你?看來你根本就沒把我昨晚說的話當回事,輕功差勁警惕性不佳還學着別人做賊,你活的不耐煩了?”鐵楓幾步走過來言辭狠厲的開始劈頭蓋臉教訓奚炎依,奚炎依眨眨眼,她這個王爺做的還真是失敗,自動的關閉耳朵腦海中浮起那雙狹長陰寒的眼睛,和火焰的眼睛那麼像,難道他是……那個人麼?

“無缺,無缺快起牀,太陽曬屁股了,咱們要出發了。”一大早,火焰便站在奚炎依的房門外猛敲,不顧來往的房客大聲吆喝,雖說江湖人士都爽朗大方,可是誰也沒見哪個江湖女子這麼大方的,屁股屁股的大喊,傷風敗俗啊!

“來了來了,我的祖宗,我是怎麼想要把你這個祖宗留在身邊的。”奚炎依哈欠連天的給開門,火焰負手跳進來,看着奚炎依睏倦的模樣,微微眯眼,“怎麼,這麼累昨夜偷偷去做什麼好事了?”

“我倒是想,騎了幾天的馬,腰痠背痛的,哪有力氣做壞事?再說,要做壞事也得找你啊!”坐在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們昨晚回來的時候已經要天亮了,她這才睡下不過一個時辰,這祖宗就來敲門,日子難過哦。

火焰妖嬈一笑,看着奚炎依身上整齊的衣服哼了哼,“睡覺還穿着衣服?你是不是怕我半夜襲擊你啊!”相處了這麼久奚炎依是什麼人,火焰也看出來個大概,嘴上討便宜厲害,可是要動真格的卻沒膽,雖然有點遜,可是也不失可愛。這世道的男人大部分都是惡狼,‘他’這樣的倒是少見,這也是爲什麼火焰一直跟着‘他’的原因,這種男人她喜歡。

“嗯哼,答對了。”奚炎依毫不掩飾,她還真就是怕火焰半夜來突襲,她做事無規律,她自然得防着。

“哼,本姑娘還沒到那種飢渴的程度。快,收拾一下咱們出發!”伸手在奚炎依的臉上拍兩下,火焰扭着水蛇一樣的腰身走出房間,奚炎依搖搖頭接着呵欠連天,這日子不好過。

今日丹城人潮如涌,特別是通往第一莊的街道,擦肩接踵,放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奚炎依一行人亦選擇走路的方式前往第一莊,雖然身邊不時的有豪華的車駕經過,但愈發前行就越艱難,因爲人羣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江湖人士,江湖中人可不管你是哪個地方的大爺,纔不會給那些豪華的車駕讓路,致使幾十輛車駕被堵在道路中間,停滯不前。

“這第一莊還挺氣派!”終於走到了第一莊,所有進入之人都要送上代表自家身份的拜帖,奚炎依等人自發的排隊,火焰看着那高大的硃紅色大門嘆道。

奚炎依點點頭,“第一莊又號稱江南第一莊,旗下涉獵廣泛,珠寶糧油布匹他們一樣不落,那麼有錢能不氣派纔怪。”

火焰掃視着四周江湖人士打扮的人,輕哼一聲,“看他們這些人穿着簡陋還來參加這個鑑寶大會,能買到什麼回去?最多就是來開開眼界。”

“那可不是,這次鑑寶大會的寶物都是各個江湖門派授權給第一莊代爲拍賣的,或許他們不是來買寶貝的,但是他們有些人可是一些寶貝的主人。”奚炎依與火焰比肩而立,男的俊俏貴氣,女的妖嬈嫵媚,饒是吸引了不少視線,倆人說話之時還故意的拉近距離,更是惹得四周人羣瞧新鮮。

奚炎依淡淡一笑不以爲意,轉頭,一輛紫檀色的雕花馬車進入視線之中,駕車的男子魁梧有力,跳下馬車將下馬凳放置車邊,而後便見那藤編的精緻車簾從內撩開,一角刺目的紅先進入視線,下一刻那人走出馬車,步伐優雅的踩踏着下馬凳走下來。

帶笑的桃花眸微微眯起,奚炎依暗歎一聲世界真小,昨晚剛分開今天就又見面了。

那男子的臉像是凝聚了所有讚美女子的詞語,但那挺直的鼻樑以及眉宇間的氣質和那頎長的身體卻證明這人是個男人。

一身刺目的紅色長袍,腰間同色的玉帶,相配着額頭之上紅色的抹額,抹額中間鑲嵌着一枚白色的玉石,狹長的眼眸上挑的眼尾,妖嬈與優雅集齊一身卻又相得益彰,好似他天生就該如此。

火焰和奚炎依說話沒聽到她回答,不由得轉頭看她卻在轉頭的時候愣住,看着那邁着悠然的步伐走過來的紅袍男人愣了愣,隨後徑直的走過去。

木小莊剛要開口喊火焰,鐵楓斜睨了他一眼,木小莊當即閉嘴,卻暗暗嘀咕,見過妖嬈的女人卻沒見過這麼妖嬈的男人,不過這男人長的真好看啊,好像和火焰姑娘有點像!

火焰在那男子面前停下,微微仰頭看着他,同樣狹長的眼眸眯起,“你怎麼來了?”

男子一笑,猶如罌粟花開,美豔無方卻帶着致命的沉淪誘惑,“小妹都能來這裡,作爲兄長怎麼就不能來?看小妹容光煥發,想必在外如魚得水。”

火焰冷哼一聲,雙手環在胸前壓低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最好不要作怪,這是大齊,不是你那一畝三分地。”

男子挑起眉尾,狹長的眼眸浮起一抹興味兒,“小妹何時這麼熱愛大齊了?還是又在大齊勾搭上什麼人了?”

火焰送給他一個絕對不包含任何撒嬌嬌嗔的白眼,“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管好你自己。”

男子無謂一笑,視線穿過火焰與那邊看着他的奚炎依視線相交,眉尾略擡,“那是你的相好?”

火焰哼了一聲,“少管我的事,也勸你不要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你別想得到燕雲騎。”眉目流轉,一絲陰寒從眼底溢出,火焰的警告不含任何虛假。

“哦?這麼寶貝?小妹這次是認真了?”男子擡手,動作溫柔的將火焰臉頰旁的髮絲攏回耳後,狹長的眼眸中溢滿了溫柔的笑,真好似哥哥疼愛妹妹一般。

火焰卻擡手將他的手推開,滿眼嫌惡,“少套近乎,管好你自己。”說完轉身走向奚炎依,面上一切情緒消散,又變成了以往的火焰。

“無缺,來給你介紹一下。那是我哥,其實在長相上你就能看出來,我們是一家子。‘很像很像’的一家子!”拉過奚炎依的手,火焰給她介紹,語氣在某一個詞上壓的很重。

男子也走過來,在奚炎依面前停下,微微垂眸看着她,“在下火紹,是火焰的長兄。能在此見面緣分使然,花小弟英俊瀟灑,怪不得火焰在外玩的忘乎所以,連家都忘了。”火紹自是認出了奚炎依,一句花小弟已證明他就是昨夜與奚炎依一同從第一莊飛出來的那個賊人。

“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遇見火兄,咱們果真緣分未盡。”火紹?奚炎依暗哼兩聲,這名字還真不怎麼樣,哪有她的花無缺風流瀟灑。

“你們倆認識?”火焰挑眉視線在兩個人中間轉悠,她還真不知他們倆還認識。

奚炎依笑笑,“一面之緣而已!哦,不對,一眼之緣。”他們昨夜可是隻看到對方的眼睛了。

火焰擰眉視線在倆人之間穿梭,“管你們什麼緣分,你這個男人我是養定了,想必我親愛的哥哥也必定是贊成的,對不對?”火焰與火紹之間氣流怪異,火焰的言辭是想在火紹那裡得到肯定,火紹只是淡淡一笑並未給任何的答案,火焰暗暗咬牙,整個下頜都是緊繃的,抓着奚炎依的手也收緊,奚炎依怪異的看了火焰一眼,似乎沒明白她幹嘛這麼大的反應。

“主子,到咱們了!”一直跟在火紹身邊的魁梧男子低聲提醒道,他們這才發現排在他們前面的人都已經走空,他們站在這裡一羣人氣勢非凡,後面的人又不敢繞過他們,致使他們後面像堵車了一般。

火紹一笑,看了一眼奚炎依,“花小弟請!”

“火大哥請!”奚炎依隨着附和,倆人一同朝着第一莊的大門走過去,火焰跟在一旁眼含陰鷙,鐵楓在後面無表情,木小莊隱隱有點莫名其妙,這一行人怪異不已。

第一莊不愧被奉爲江南第一莊,莊內綠柳成蔭百花爭豔,房屋建築獨具特色,魚池拱橋巧奪天工,莊內的小廝丫鬟更是調教得當,不言不語服務到位。

“這裡比咱們那壓抑的家好多了。”火焰走在奚炎依與火紹的中間,環顧着四周美輪美奐的風景建築,喃喃的說道。

火紹看了她一眼,不予置評只是淡淡一笑。

“你們家很壓抑麼?壓抑的環境下你能如此健康陽光,上天垂憐。”奚炎依擡起手臂搭在火焰的肩上說道。

火焰不承情,哼了一聲冷眼掃了火紹一眼,“是啊,上天垂憐。”如果上天也能垂憐垂憐這個冷血鬼把他帶走,她會更陽光更健康的。

火紹像是知道火焰想什麼,脣角的笑愈發加大,那上揚的眼尾溢出的是淡淡的嘲諷,嘲諷火焰的想法幼稚且白癡。

火焰眼裡的陰鷙愈發的濃重,奚炎依搭在她肩上的手擡起輕拍了兩下,火焰回頭看她,奚炎依莞爾一笑,清澈惑人的桃花眸流淌而出的是明媚的陽光,火焰呼出一口氣,好吧,她忍!

“小妹與花小弟已經如此默契了,小妹之前可是從未和哪個男人有過這麼好的默契,可喜可賀。”火紹目視前方,但卻能看得到他們倆所有的互動,像是嘲諷又像是衷心祝福一樣,說的話亦真亦假,讓人難辨真僞。

順着人羣,終於走到那擺放寶物的大堂,踏上白玉階,進入視線的一切事物讓他們所有人的眼睛都微微眯起,晃眼的金銀珠寶字畫古蹟琳琅滿目,進入這裡的人無不唏噓驚歎,這種場景也只能在第一莊看到,別處無尋。

第一莊的主人並未出現,主持這鑑寶大會的是第一莊的總管,聽那低沉的聲音,便是昨夜巡查那二層小樓的中年男人,奚炎依看了他一眼,與他的聲音吻合,他是個長相衣着都很中距的人。

陳列的所有寶物兩邊都有武林高手護衛,這些武林高手可與昨天那些守衛小樓的普通護衛不一樣,光是那沉穩的氣勢以及精芒畢露的眼神就證明他們不一般,絕非菜鳥。

“當真天下至寶盡在此處。”奚炎依贊嘆一聲,走近那陳列着寶物的紫檀高架前,視線一一掠過,每一個寶物下面都有一幅字卷標明此樣物品的主人是哪家,底價是多少,十分詳細。

火焰似乎有看中的,獨自走到一邊觀看,鐵楓跟在奚炎依身邊卻也注意着那些陳列的寶物,尋找那個據說是前朝鳳璽的東西。

木小莊何時見過這麼多的寶貝,看的眼花繚亂,恨不得自己多長几雙眼睛,省得把自己的脖子都扭酸了。

紫檀木架的最上面擺着一隻看起來很古老的金步搖,奚炎依擡手拿下來,白皙的指尖與那柔和的金色形成強烈的對比,一旁守衛的男子看着她,一個大男人拿着一隻金步搖看的入神,場面不禁有些古怪。

她記得,她那個早死的娘也有一個金步搖,也是款式很古老的那種,她從來不戴,放置在一個匣子裡。後來她有一次生病,發高燒很嚴重,可惜家裡也沒有很多的錢,她就把那金步搖典當了。

那些事像是發生了很久很久,她也忘記了很久很久,可今時今日想起來,卻好像只是發生在昨日一樣,那個溫柔的人,短命的人,或許離開這個沒有了她愛人的世界是一種幸福吧。

“花小弟很喜歡這個金步搖?亦或是要送給火焰?呵呵,火焰不喜歡金質的首飾,她只喜歡血玉。”火紹的聲音突然在腦後響起,奚炎依長出口氣,擡手將那金步搖放回原位,轉身,微微仰頭注視着火紹,“我在想,火大哥有這麼一張傾城絕豔的臉,若是在頭上插上金步搖,會比歷史上那個美豔傾國的鳳姬妖嬈上千倍!”

火紹的下頜瞬間緊繃起來,儘管眼角依舊帶着笑,可是看起來僵硬怪異。

奚炎依脣角上揚笑的帶有幾分得意,轉身走向別處,不再理會火紹。

“無缺,看看這塊玉怎麼樣?”火焰從一旁跑過來,手中拿着一塊嬰兒拳頭大的血玉給奚炎依看,一個負責看守的護衛緊緊地跟過來,好似生怕火焰會把那塊價值連城的血玉給偷跑一樣。

奚炎依瞧了一眼,點點頭,“嗯哼,不錯,很配你!”

火焰掂了掂手中的玉,爽朗一笑,“我也這麼認爲的。”

“東直角的紫檀架最頂端,半金黃半乳白的四方玉,那可能是我們要找的東西。”鐵楓走到奚炎依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奚炎依順着鐵楓說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那紫檀架的最頂端有一方半金黃半乳白金黃的部位還雕琢着栩栩如生鳳凰的玉石,傳說中的鳳璽就是這樣的?

“這東西有什麼作用?”奚炎依微微側頸低聲問道。

鐵楓掃了一眼奚炎依光潔如玉的頸項,稍稍垂斂眼眸道:“雖然是前朝之物,可也是皇家的,自然不能讓它流落民間。”

奚炎依點點頭不禁暗哼,該死的唯我獨尊在作祟啊。

走近那紫檀架,鐵楓伸手將那鳳璽拿下來,奚炎依隨手接過,“很有分量。”

“確實。”鐵楓附和,擡眼看了一下那字卷,這物品的主人是鯊魚幫,一個不起眼的小幫派,不知從何門路得到了這個鳳璽,放到了第一莊的鑑寶大會來賣個好價錢。

“底價多少?”奚炎依問道。

“兩千兩,黃金!”鐵楓似乎也覺得有點可笑,前朝的東西,要兩千兩黃金,不怕朝廷滅了他們。

“呦西,不便宜。”奚炎依撇嘴,這麼個破東西要兩千兩黃金,真是笑話。

“我倒是覺得很值。”火紹的聲音無孔不入的再次傳來,奚炎依暗咒一聲,轉身與他面對面,晃了晃手中的鳳璽,“你若是覺得值,那麼就把它買下來吧。”

“呵呵,我又不需要,爲什麼要買下來?”火紹饒有興味兒的看着她,似乎覺得和她鬥嘴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兒。

“買下來送給我啊,我喜歡!”奚炎依笑的眯起眼,精緻可愛又誘人的模樣讓一旁的鐵楓不由蹙眉,火紹那狹長的眼眸流光閃爍,眉尾輕挑,“或許是個好主意。”

“既然你也覺得是好主意,那就給我買下來吧。看着東西還是個統治後宮的東西呢,呵呵,日後小弟我也用它來統治自己的後宮。”掂着手中的鳳璽奚炎依笑的甜甜,若這傢伙真能出錢,她還真不打算去和第一莊的莊主透露身份呢。

火紹輕笑,“讓我送你東西怎麼也得有個合理的理由吧。再說一個男人送給另一個男人東西,不覺得怪異麼?”挑起眉尾,火紹的這個動作很帥。

奚炎依身子一歪靠在那紫檀架上,站在一旁人高馬大的守衛看着她的動作微微蹙眉,許是擔心她把架子靠倒,這一架子的寶物可就都碎了。

“你妹妹都把我包了,我不就是你的妹婿?送給妹婿一些東西,怎麼就怪異了?”此時倒是會搭關係,成了火紹的妹婿了。

火紹想當然的輕笑一聲,移動兩步也身子一歪靠在紫檀架上,倆人面對面,距離不過十公分,而且都將自身的重量壓到那架子上,本來就擰眉的守衛已經橫起了眼,怒視那根本當他不存在的兩個人,心中暗罵無數髒話。

“就算你是我妹婿,我又爲什麼花一大筆錢送你禮物?或是說,我送你禮物有什麼好處?”火紹滿眼興味兒,對於討價還價這事兒很有興頭,那邊鐵楓面無表情。

“你還想要好處?那算了,討要好處可就沒什麼意思了,這年頭講究的不就是個真情?沒真情談着也傷心,算了!”奚炎依撇撇嘴,隨後站直身體,站在一旁怒視着他們的守衛神色稍緩,待得火紹也站直了身體他豎起來的眉毛才恢復如常,但看他們倆的神色仍舊不善。

“說起來我倒是成了那個世故的人,如果我花錢買下這個送給你,你能把我記在心裡就行了,花小弟能做到?”微微低頭湊近奚炎依的耳朵,火紹的動作有幾分不該有的曖昧,起碼兩個男人間是不該有這個動作的。

奚炎依微微側頭,避開他呼吸之間的打在她臉上的溫熱氣體,“好啊,若是你真的買下這個送給我,我保證記着你一輩子。”

火紹迷人一笑,“成交!”

“你們倆揹着我玩什麼呢?”火焰託着一方錦盒走過來,蹙眉看着他們一個俯首一個歪頭對視的兩個人,狹長的眼眸陰鷙浮動,在與火紹對視之時尤爲濃重,火紹無謂聳肩一笑,站直身體轉身走向站在大堂最高處的第一莊管家,看來他是真的打算買下這個鳳璽送給奚炎依了。

“他和你說了什麼?”火焰擰眉看着奚炎依,掃了一眼她手裡毫無美感的鳳璽眼露嫌惡。

奚炎依聳肩,掂了掂手裡的鳳璽,“你哥要把這個買下來送給我。”

“嗯?他要求你做什麼了?”火焰直接問道關鍵處,看來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哥哥。

奚炎依無謂一笑,“要我記住他,而且記在心裡。”

火焰一聽眼露怒色,“媽的,搞什麼?”說罷擡腳穿過人羣走向火紹,她可不認爲這是好事。

鐵楓的眉峰擰的糾結,“做什麼要他送給你?”

奚炎依挑眉,“不是省錢又省事麼?”

鐵楓的眼裡又浮出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使得奚炎依輕笑出聲,她喜歡死他那個表情了,讓她成就感十足。

“九叔!”一聲九叔蓋過了人羣的喧譁直接進入奚炎依的耳朵,稍稍翹腳遙望過去,一個紫色的身影正有些艱難的從人牆中擠進來,是龍爵景。

“九叔,找到要找的東西了?”龍爵景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擠到了奚炎依面前,看着她手裡拿着的鳳璽,帶有汗珠的臉上綻開一抹笑,清純帶有幾分羞澀的模樣格外惹人愛。

“找到了,你的事情辦好了?”要負責的是整個江南,個個城池府衙,不是個輕鬆的活。

龍爵景搖頭,“沒,還差點,不過我不急。九叔找到了這個東西馬上就要返回皇都麼?”晶亮的眼睛還如同小時候一樣,在看着奚炎依的時候熱切流動。

奚炎依聳聳肩,“嗯哼,我臨走的時候你爹說了,可心和諸葛釗的婚事定下來了,我走出來有一個月了,待得回去日子也差不多了。你也抓緊辦你自己的事,別耽誤回去參加婚禮。”拍拍他的肩膀,奚炎依的手有瞬間停頓,而後捏了捏他的臂膀,眉頭微蹙,“你什麼時候這麼健壯了?肌肉緊繃繃的。”

龍爵景稍有無辜的眨眨眼,“平日裡鍛鍊的原因吧,再說府中下人不多,大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動手。”

說到這裡奚炎依不禁嘆氣,閔妃不受寵,不僅閔妃那裡日子清苦,他現在離開皇宮了日子還是一樣的不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的做法是對的。”她好像也找不出什麼可以安慰人的話了。

龍爵景笑笑,似乎他沒覺得他的生活過的清苦比不上別的皇子有什麼怨言,他就像是泥濘之中一朵晶瑩無比的野花,讓人生憐生愛。

“呦,我的侄兒來了。”火焰扭着腰身推開擁擠的人走回來,狹長的眼饒有興趣的上下看着有些羞澀的龍爵景說道,一隻手挎住奚炎依的手臂,怒了努紅脣,“你侄兒真可愛,和你一樣。”

垂斂眼眸,龍爵景不與火焰對視,掩在袖中的雙手卻不自覺的握拳,指甲深陷肉中。

“怎麼,家人相逢了?”火紹悠然的從人羣中走回來,兩指挾着一張印了血紅印章的字卷,動作優雅的將那字卷遞到奚炎依面前,揚起眉尾勾脣一笑,“你的了!”

奚炎依不客氣的將字卷塞進自己的腰間,回報甜甜一笑予火紹,“謝了。”

火焰冷哼一聲,拉着奚炎依向外走,“這裡太悶,咱們出去逛逛。”

奚炎依反手將那鳳璽遞給鐵楓,而後與火焰離開展寶大堂。

“無缺,你最好離火紹那個雜種遠點,聽我的沒錯。”倆人在百花小徑中漫步,火焰髒話連篇,居然管自己的哥哥叫雜種。

奚炎依蹙眉,扭頭看着她神色不太好的臉,“爲什麼這麼說?”

火焰眉梢一揚,狹長的丹鳳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屑,“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因爲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那個人殺人不眨眼,前一刻可以和他的愛姬在牀上翻雲覆雨,下一刻他可以因爲那女人熱火沸騰流汗把妝弄花了就扭斷她的脖子,你說他是什麼人?還有,他可能還好龍陽,你最好離他遠點。想我的無缺長得這麼俊俏,被他玷污了要我如何自處?”火焰自顧自說着,那邊奚炎依神色深沉,誠如小時候那一面之緣她對他的定位,果然陰狠毒辣喜怒無常。

“你想多了,他怎麼會對我感興趣?再說就算他對我感興趣,我對他感不感興趣還不一定呢,你擔心什麼?”奚炎依淡笑着,環顧着猶如陽春三月的第一莊景緻,不得不說這江南是個養生的好地方,在這地方生活的人,壽命肯定都會延長吧。

“哼,我最料不準的人就是他,誰知道他那拐了十八道彎的腸子裡打得是什麼主意?好了,不說他了,我也看出來你來這個鑑寶大會爲的就是那個醜不拉幾的玉章。現在玉章也到手了,你準備回家麼?”雖然那時說過包養奚炎依的話,但她自己也知道不過戲言而已,看奚炎依的穿着打扮氣質修養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的人,又怎會隨意的讓她包養?不過她倒是很願意知道‘他’的家在哪裡,她前去提親也無所謂。

奚炎依凝視着火焰幾秒,隨後點頭,“當然得回去,我最小的侄女馬上要成親了,我得回去參加婚禮呢!”

“嗯哼?其實我一直沒和你說過,我最近一段時間也要代表我們家去參加一個朋友家女兒的婚禮,呵呵,咱們不會參加的是同一個人的吧?”火焰挑眉,美豔妖嬈的模樣足以讓所有的雄性動物沉醉忘我。

奚炎依心頭一跳,惑人的桃花眼微眯,“如果我們真的參加的是同一場婚禮,那就證明咱們是真的有緣分啊!”嘴上說着,心下卻不禁思量,想必火焰參加的婚禮就是龍可心和諸葛釗他們倆的大婚。作爲鄰國,龍天齊每年生辰大司都會來送禮,而此次,龍天齊最小的女兒大婚,大司必定會來人。正好此時大司的皇儲和公主都在大齊,那麼不用想,這個鑑寶大會完事之後,他們肯定是要趕往皇都。

火焰眸底浮出一縷深沉,注視了奚炎依半晌,脣邊綻開一抹笑,“如果真是那樣,那到時老孃可不會放過你了!”猛的擡手環住奚炎依的頸項,趁着她未躲開之前狠狠地在她脣上印上一吻,掀起眼皮看着奚炎依呆掉的模樣大笑一聲,“真是可愛!”話落,火焰轉身離開,扭着妖嬈的身段漸漸地消失在奚炎依的視野之中。

清風吹過,呆掉好半晌的奚炎依回神,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脣瓣,頓時覺得老天是在捉弄她,她的初吻居然被一個女人擄走了,而且是在光天化日她毫無反抗眼睜睜之下,可是更怪異的是他媽的她竟然沒覺得很噁心想吐,我靠,自己不會是個同性戀吧?

拿到了此次要找的東西,奚炎依帶着鐵楓木小莊還有專程來找他的龍爵景返回了無色樓,至於火焰和火紹,似乎大家都明瞭,分道揚鑣的時候的到了。

回去的路上,四人在丹城的大街上漫步行走,欣賞着大齊國繁華富裕的城池,以及百姓因爲安居樂業而露出的幸福笑容,此時此刻,奚炎依突然覺得她爲這個國家做一些事情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怪不得歷史上有那麼多的人嘔心瀝血窮盡一生爲了國家毫無怨言,儘管有虛榮的成分在裡面,但不可否認,如果經過自己的手自己的頭腦,換來無數人的幸福安康,心懷之中該是有多滿足充實。

“你很喜歡逛街麼?”龍爵景與奚炎依並肩而行,看着她安逸的神情開口問道,似乎自己都沒注意,他開口閉口的皇叔九叔幾個字沒了蹤影。

奚炎依轉頭看着他,大太陽下,他臉龐蒸騰起潮紅的氣息,像是熟透的蘋果。

“不是喜歡逛街,是喜歡看人,看他們過的多充實,充實也是幸福。”奚炎依說道。

龍爵景深深地看了奚炎依一眼,“是啊,你說得對,充實就是幸福。”

聽着龍爵景像模像樣的重複她的話,奚炎依輕笑,“那你充實麼?”

龍爵景一愣,幾秒過後搖搖頭,“我不知道,或許不是很充實吧。”不僅不充實,或許在哪個時間裡很空虛,空虛的他疼痛不已。

奚炎依挑挑眉峰,“嗯哼,可見你還是個孩子沒長大,長大了就知道怎樣尋求充實了。”拍拍龍爵景的肩,儘管他比她高出一頭來,但她仍像是個老者一般,在外人看來不禁有幾分滑稽。

木小莊走在後面暗自唏噓,他們金衣營的王爺越來越像個大人了,雖然個頭有點小,但氣場可不小。

“對了,那個火焰的哥哥我看着有幾分眼熟…。”龍爵景想起那個滿眼陰鷙的男人神色稍冷,下一刻深吸口氣又恢復如常。

“嗯哼,咱們確實都見過,他是大司的皇儲,八年前來過大齊,你父皇生辰的那一天。”奚炎依雙臂環胸,一邊環顧着丹城街巷的繁華景色悠悠的說道。

“原來如此!那火焰必定是大司的公主了,他們此次來大齊可沒有任何的正式通知,不算威脅我大齊安危麼?”沒有官方的通知,另一個國家的皇儲公主就在他們的領地大搖大擺的亂晃,狼子野心昭昭可見。

奚炎依聳肩,“你可以控告他們,但是別忘了可心大婚的時日馬上就到,他們來大齊是爲了參加可心的婚禮。你可以質問他們來到大齊隱瞞身份四處亂晃,但他們肯定會說,是在大齊找到最珍貴的禮品送給可心大婚,顯然的,他們在鑑寶大會上肯定會找到珍貴的禮物,到頭來你的控告沒有說服力,所以,最好的選擇,閉嘴!”纖細的食指在龍爵景的面前晃了晃,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龍爵景盯着那根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蔥白的手指,眼神有瞬間愣怔,隨即擡手拉住奚炎依的手,“好了,我知道,我不會多管閒事的。”

“這才乖,就是這樣,多嘴多舌壽命會減短的。”從龍爵景的手裡掙回自己的手繼續交叉環在胸前,神情自然。

龍爵景反而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瞧着她臉上沒有特別的情緒,眼底的緊張平緩下來,可又不禁有失望浮起,複雜的情緒讓他自己腦子混亂。

“我們要今日啓程回皇都麼?”看着奚炎依和龍爵景倆人磨嘰完那些有的沒的事情,一直默不作聲的鐵楓突然開口問道。

奚炎依努努嘴,“現在已經下午了,自然要過一夜再說。景兒呢,你要在丹城停留多久?”

龍爵景笑笑,“我也明天啓程去別的城池,丹城調查完畢。”

“好吧,那你最好動作快些,趕在可心大婚時回到皇都。”

龍爵景點點頭,看了奚炎依一眼,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怎麼?有什麼想說的麼?說出來,你不適合玩心計。”奚炎依不用正眼看他就知道他有話要說。

“呵呵,知道瞞不過你。大司的公主看起來對你很有興趣,你真的要和她……”看着奚炎依,龍爵景表示擔心。

奚炎依蹙眉,扭頭注視着龍爵景的眼,“這話什麼意思?我已經有婚約了,怎麼可能和大司的公主扯上關係,不過玩笑而已。”她可是一直都記得小時候她洗澡他闖進她浴室的事情,雖然那時他傻頭傻腦的,可現在不傻,誰知道小時候的事情他是否還記得,若是記得,那麼她的身份可是會給她惹來殺身之禍。

龍爵景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僵硬,點點頭,“那就好,若是真娶一個那麼放蕩的公主,我想你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噗!放蕩?景兒,你可不適合說這種詞。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你這麼純淨的人在皇室生活那麼久還能保持這種狀態那就要保持下去,以後別說這種詞,聽見了沒有?想來日後給你找個媳婦也要找個不被污染的溫室小花,一對兒純潔的夫妻再生一堆純淨的光屁娃,哈,不錯!”奚炎依笑着給他設想未來,可能在她的眼裡,龍爵景還是小時候那個傻乎乎被人欺負也不會反抗的孩子,純淨無辜的眼睛在那個皇宮裡是不存在的,她覺得他就是個奇蹟,而這種奇蹟若是有一天毀了,她會覺得萬分可惜。

龍爵景的神情更加古怪,撇過臉深吸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面上又恢復那潔淨略顯羞澀的笑容,“好,我聽你的。”

木小莊走在後面,憨厚的臉上略有疑惑,或許是天上的太陽太熱,他剛剛好像看到十五皇子的側臉很陰沉,陰沉?這倆字從木小莊的腦海中閃過他立即覺得脊背發涼,不可能吧,十五皇子可是所有皇子中心地最好的那個了,陰沉可不適合他。

這一晚,火焰果然沒有回到無色樓,可能跟隨着火紹走了,或許他們也會明日趕往皇都,沒準他們還能在路上碰到。

將近半月的時間身邊都有火焰纏着,奚炎依都沒怎麼休息好,沐浴時也是簡單的擦擦,可不敢大咧咧的泡在水裡,如今終於甩開了她,她總算是能好好的放鬆一下了。

蒸騰的水霧使得房間裡的景物變得模糊,奚炎依脫掉剪裁合身的長袍,質地上乘的中衣,露出的,是緊緊纏在胸前的裹胸布。

一圈一圈的解開,奚炎依邊呼着氣,天知道這玩意多耽誤呼吸,若不是這麼多年來她都習慣了,早窒息而亡了。

讓人窒息的布帛墜落地面,水霧中,修長玲瓏的身影跨入水中,溫熱的水慢慢的將她包圍,微微閉上眼做了個深深的深呼吸,真舒服!

水波粼粼,隔着嫋嫋的霧氣她能清楚的看見倒映在水裡的自己,垂墜肩頭的長髮包裹着她的臉,朱脣水眸,她還從不知她把頭髮放下來做個女人的樣子還蠻好看的。

微微挑眉,水面的人也跟着挑眉,美豔惑人的臉上滲出一股不羈風流,配着一張女人的臉十分怪異,奚炎依擡手將水面上的臉打散,暗咒一聲,她這輩子是改不過來了!

021.泄露了麼043.美女火焰033.就在此中047. 孽緣之始007.初見爲敵067. “大姐”的柔情052.來勢兇猛132.003.告別過去100. 方逸的暗招109.打響第一鞭034.俊美飛賊024.大宴前夕088.謬誓141.翎王KO碩王126.需要時間的人082. 黑夜驚魂026. 特別禮物065.尊老,“愛”幼!093.意料之外121.友情,愛情。076. 難猜042. 故意?巧合?118.069. 騙人之術114.精銳051.驚心070. 溜之大吉136.結局和開始144.兜兜轉轉,結局如此。053.人比花嬌047. 孽緣之始078.相逢不盡歡062.任是無情也動人121.友情,愛情。030. 軍令壓頂023.誰勝一籌?113.做一輩子的奴隸094.天坑瘟疫083. 敗北067. “大姐”的柔情057. 無處不爭鬥054.深夜重逢087.孤軍奮戰084.漸近041.同是天涯淪落人016.要了親命了046. 殺人不過擡手間069. 騙人之術134.逃出生天073.婦女之友049.勿看069. 騙人之術116.誰的戰功088.謬誓049.勿看080.羨慕爲何?026. 特別禮物124.061.情義難分108.翻臉133.無意的惹怒087.孤軍奮戰032. 好去處013.棄文習武061.情義難分120.終將背叛088.謬誓106.睜眼之間092.戰鬥之地061.情義難分087.孤軍奮戰001. 奚炎依133.無意的惹怒006.小皇“叔”135.最好的選擇?057. 無處不爭鬥049.勿看088.謬誓142.心計062.任是無情也動人076. 難猜049.勿看006.小皇“叔”127.東西兩極017.報仇不晚068.變臉104.絕不留情053.人比花嬌081. 君王之法142.心計062.任是無情也動人097.久等的愛075.好人好事119.112.碩王的害羞063. 兩種幸福108.翻臉016.要了親命了136.結局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