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木不得不承認,他只是做了一個夢。
“國師大人不準備跟我認真的談談麼?”克里木道,他知道景軒明白他要求“談一談”的真正意思。
“看來二王子極爲不甘,你知道利用楊藍將計就計,故意引本國師的注意,本國師就不懂得設法讓你相信本王中了你的計麼?你可真是費心了,不過在盛宴上,楊藍也沒有起到多大作用,她沒有親自對使者下手,對你來說也是個遺憾吧?二王子事事爲自己鋪路,其實一直在防備着失敗,也是心細之人。”西門靖軒還算給克里木面子,給出一句評價,算是對克里木讚賞他的回禮。
但是這番話說還不如不說,西門靖軒說出來只能讓克里木更加爲這場失敗無地自容,就連他安排的小細節,西門靖軒也看得非常透。相比,他就像一隻被貓玩耍的老鼠。
讓楊藍在盛宴上給使者用黃泉水,是克里木見到林馨兒之後纔有的打算。
他想着萬一計劃有變,他可以用國師夫人暗害使者這個事實去針對景軒,讓林馨兒無法順利回到景軒身邊,給克里汀製造壓力,到時候把冒牌夫人一除,百口莫辯。
只是,盛宴上由於楊藍的提前失手,這點沒算計成,不過現在克里木有理由相信,就算沒有楊藍的失手,景軒也不會讓這件事出現的。
“我再心細,也比不得國師。”克里木道。就算不甘又怎樣?不願看到的結果發生他也得認。好在他手中還有林馨兒,還有地下城,還有……玄門的人可以依靠。
“不錯,你太粗心了。”西門靖軒微微點頭。
“你究竟什麼時候拿走了我的蛇墜?”克里木有點死不瞑目的追問。
克里汀聽到蛇墜,不由的朝自己腰間的龍墜摸去,他不知道西門靖軒到底做過什麼,但是聽到克里木說他的蛇墜被拿走了,臉上跟着劃過一抹驚色。
在克里木的印象中,跟景軒,或者國師殿的人唯一一次直接面對面就是景軒與夫人一起去王陵“散步”的那一天,難道那個時候蛇墜就丟掉了,他竟渾然不覺?
再疏忽也不可能如此吧?自己貼身之物丟掉了,那麼久都沒發現?
“不過幾天前的事情罷了,當時二王子太過繁忙,沒有發現也難免。”西門靖軒對自己做過的事不以爲然,就算克里木直接說“偷”也無妨,在大事面前,做點無傷大雅的小事本也是正常的應對手段。
“幾天前?這不可能。”克里木想不通,景軒明明一直都在國師殿。
“難道,你的兒子沒有跟你說,楊藍懷疑國師的真假麼?”西門靖軒笑問。
陶濤把探聽到的事全部都一樣不落的告訴他,但是羅義卻沒有全部告訴克里木,在他看來,楊藍的懷疑是她自不量力,問題出在她自己身上,與他人無關,所以,楊藍跟他說的話只當做是笑話,不值得轉述。
見克里木微愣,西門靖軒接着道,“當然,楊藍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問話中的嘲諷之意甚濃。
真真假假,最終,誰玩兒過了誰?
楊藍的話不可信,但最終是真的!
此時的羅義還不知道由於他的“隱瞞”誤了多大的事,當然就算他把話全部帶給克里木,克里木當時能當真嗎?
“是你,之前闖入地下城的人真的是你!”克里木恍然,就是在當時趁亂的時候,景軒纔拿到他的蛇墜!
那麼,林馨兒就是他專門又派回去迷惑他的,虧他還以爲扣住了林馨兒成了自己手中的籌碼,誰知這一切都是景軒安排的,林馨兒有備而去,豈能乖乖的被他左右?
只是,真正的林馨兒明明已經埋進王陵,景軒什麼時候避過他的眼睛把人找到的?
明白了一個問題,但接下來又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像亂藤似得纏繞着克里木。
就在這時,有人策馬奔來,一個還卷着蕭殺之氣的女子跳落到西門靖軒跟前,正是跟隨林馨兒來到東渚的素鶯。
“景公子,外藩意圖作亂者盡數鏟滅,頭領已被活捉,隨後羈押至郡都。”
“你們是什麼人?”克里木與克里汀同時發問。
一個本就奇怪景軒沒有動用駐軍,靠什麼阻止外藩的人,一個也對突然冒出一支對付外藩的隊伍好奇不已。
“我們是國師殿的人,一路追隨國師與夫人。”素鶯道。
在東渚王面前全無卑微之色,高揚着頭,清清楚楚的回答,她只歸林馨兒與景軒公子所用,不畏強權。
克里汀向西門靖軒投去詢問的目光,雖然國師殿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是突然有一隻隊伍是不能小覷的,就算國師要,也得讓他這個東渚王知道,私自藏軍也太說不過去。
而且,這個女人的話當着駐軍的面高聲說出,也太令他這個東渚王難堪。就算景軒,雖然有他授予的權力,在他跟前也是禮讓的。
“呵呵,克里汀,你纔是要把東渚拱手讓出的罪人,愧對先祖!”克里木趁機挑撥,“什麼守護東渚的國師?分明就是狼子野心,從海外遠道而來,還不知道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依我判斷,看他的言行舉止,還有今日對我整盤計劃的瞭解,在海外怕也是封王拜侯之人,說不準就是那邊派出的頂級細作,妄想跨海吞併我們這塊大陸,真正的一統天下!”
“二王子,你真是太擡舉本國師了,大海千里之隔,若容易的話,祁冥國的人早就回到他們的故鄉,何苦隔海千里,眼巴巴的眺望故土?就算要吞併,也得是祁冥國先有所行動才更容易,大王,您說呢?”西門靖軒淡淡的問,對克里木加給他的高帽不屑置之。
這是到了考驗克里汀的時候了,信他,他會保東渚這次化險爲夷,若是克里汀不信,他就便宜了克里木,多給克里木一個奪權的機會。
左右,他不過是個外人,馨兒還在王陵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