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馨兒緊勒馬繮,跟着西門靖軒調轉方向。
翻山越嶺之後,二人來到了那座灰石巖山,遠遠望去,似乎寸草不生,極爲淒涼。
“這就是王陵?”林馨兒遙望山區,應該都是石質,不管做什麼都要開鑿,絕不是挖一把土那麼簡單。
“不錯,歷來東渚王都葬在這裡的石棺中。”西門靖軒道。
二人繼續驅馬前行,通過一道人工開鑿的小道便進了王陵中。
沒有特別的陵位,西門靖軒告訴林馨兒,這裡每一個凸起的山石處就是一個東渚王與王后所葬之地,東渚王室的規矩是,只有東渚王與王后纔可以葬在這裡,其他的人死了之後就跟平民百姓一樣的禮遇。
“不過是一座石頭山而已,毫無生機,有什麼特別?”林馨兒就不明白了,一般的人都希望自己葬在山水不錯的地方,東渚王怎麼喜歡這樣的不毛之地?
“石頭代表着堅固,他們將這裡看作是堅不可摧的地方,代表着東渚久如磐石般存在。”西門靖軒一邊騎馬一邊道。
突然,山體兩側有石塊滾落。
“小心!”西門靖軒急忙護着林馨兒避開。
林馨兒策馬跳過,落在前方,朝西門靖軒調皮一笑,“放心,這點事難不倒我。”
“山上有人。”西門靖軒仰頭望去。
石山也算是穩固的,平時不會有石塊滾落,否則若是祭拜或者送葬的時候突然滾下石頭,豈不是會釀成大亂?
“王陵裡還有其他人?”林馨兒也掃到一個輕快閃開的影子。
“東渚王說,只有跟隨二王子一起進入王陵的兩名侍者。與其說是守陵,不如說是圈禁,照東渚王的意思,若是東渚王無子離世,這位二王子就可以重返王室。”西門靖軒道。
“可是世間沒人知道這位二王子。”林馨兒存疑,這樣就算回去,又可以拿什麼立威?
“有他們先祖的一份遺詔,到時候那份遺詔就可以發揮作用,不過現在東渚王有兒子,這二王子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聽這麼說,還真要懷疑這個二王子了。”林馨兒道。
“可是東渚王不信,他不信一個常年困在王陵的人能夠有機會做事,而且這座王陵空空如也,也不是能夠藏了事的。”西門靖軒一邊說着,一邊打量這片石山。
與此同時,克里木所在的小石屋,跟他一樣在王陵裡飽經風霜的侍者站在他的面前,“王,那兩個人進山了,我們何不讓他們有來無回?”
他剛剛要滾落石塊將那兩個人砸死在山下,被克里木制止叫了回來。
“你以爲我們很容易就能除掉他嗎?若是他沒有足夠的底氣,怎敢隨意踏足王陵?”克里木說着,雙目幽深,“真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難道這國師發現了我們的秘密?”侍者略感心驚。
他們昨夜剛剛抓了楊藍,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這個人比我想象中要厲害許多,如果他真是爲楊藍而來,他的判斷能力就很強,若是東渚早些時候就有這樣的人,我們一代代的守陵人也就沒有機會佈置到如今了。”克里木道,“不管怎樣,絕不可以讓先祖們的辛苦在我這裡毀掉!”
這是一代代的二王子含辛茹苦築建起來的心血,凝着每一代二王子的悲哀與夢想。
“王,半年前就是這個人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如今他自投羅網,我們還怕拿不下他,只要將他引入我們的城中……”
“不,”克里木打斷了侍者的話,“我們沒有摸清此人真正的底細,莽然行事會把我們的秘密暴露天下,毀之一旦。我們一定要小心。”
“那麼,王的意思?”
克里木擺擺手,示意侍者噤聲。
“他們來了。”克里木起身,走出石屋。
馬蹄聲由遠而近。
“能策馬穿入這座石山,功夫果然不錯。”克里木聆聽片刻道。
這座石山的路很不好走,沒有極高的馬術是不可能一路都能騎馬奔行的,所以,每一年舉辦的王陵拜祭儀式,也是一場騎馬比賽,克里木所在的石屋就是終點,每次按照規定抵達的人寥寥可數。
那位侍者滾落石塊後是從地下城的暗道趕回石屋的,所以先到一步,按照侍者見到來人的時間,西門靖軒與林馨兒抵達的速度要比任何一次比賽的頭魁都要快出許多。
“國師大人,久仰!”
待西門靖軒與林馨兒奔至石屋前停下,克里木率先拱手道。
“二王子殿下識得本國師?”西門靖軒坐在馬上,打量着克里木。
雖然比東渚王小几歲,但是看起來要比東渚王年輕不少,王陵石山中的貧瘠條件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到他,這人活的似乎很舒心,一身輕鬆。
“二王子就免了,我不過是一個守陵人,是先王的侍者。至於識得國師……敢問整個東渚,誰還有如此風範?當來王陵掃祭的人跟我說起如今東渚得國師相護時,我就將國師之名銘記在心,今日一見便可斷定。”克里木的談話間頗有談笑風生之色。
“二王子言重了。”西門靖軒與林馨兒齊身下馬。
克里木毫無身價,與身邊的侍者一起牽馬,看着那謹慎的身影,會讓人覺得心酸。
“這位一定就是國師夫人了。”將馬繩捆在屋外的一根矮柱上,克里木回身走來,面向林馨兒道。
“二王子身在王陵知之不少呢!”林馨兒笑道。
克里木自然能聽出她暗藏的試探,笑着應道,“國師去祁冥國的時候,正錯過東渚一年一度的王陵拜祭,當時好生熱鬧,我難得的跟幾個年輕人說說話,話題無不是關係國師的,自然知道國師去祁冥國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二王子不奇怪今日我與夫人突然來此是何意麼?”西門靖軒走進石屋,大致打量一番回身詢問跟在身後的克里木
“怎能不奇怪?我可是好奇的很,國師突然來此所爲何意?看着倒也不像攜夫人來此拜祭先王。”克里木一臉茫然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