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中,林馨兒發現西門靖軒一直將她困繞在軒王府內,就是縱身飛掠也盤旋在王府上方,出不了他的地盤就脫離不了危險,就算軒王府那些護衛都還沒有出手,也得預防着中了暗算。
林馨兒警惕的應對着西門靖軒的出手,終於尋到了一個破綻,身形一閃,避開西門靖軒的一招,向軒王府的東南方掠去。
掠出丈遠之後,林馨兒的足尖在一座假山頂端輕輕一點,想要借力提升速度。
誰知,足尖剛剛觸碰到假山,還沒來得及收回,林馨兒就感到一陣漩渦從腳下涌起,硬扯着她的腿向下墜落。
意外發生在眨眼之間,林馨兒反應迅速的想要收腿,但還是晚了半拍,整個身子墜落進假山頂峰突然裂開的洞口裡,洞口在林馨兒墜入之後又嘎然閉合,彷彿從未發生過異樣一般。
洞內漆黑一片,林馨兒順着突如其來的力道滑行了幾秒後身體才安然停住,心中不免暗罵,倍加小心還是着了西門靖軒的道兒,看來軒王府還真不是好觸碰的。
林馨兒想要試着逃出這個暗穴,但是這個鬼地方布了各種奇異的陣法機關,摸黑探索躲避暗傷,折騰了大半夜,林馨兒也沒尋到出口,無奈之餘盤膝坐下休息。
真是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溼鞋?想她堂堂水月宮的少宮主,暗中做了那麼多事,也不可避免的有中人暗算的這一天!
一時想不到好辦法的林馨兒定了定神,決定靜下心習練水月宮的絕世奇功,如果她的絕世奇功早一天練好,之前跟西門靖軒交手也就不會那麼費力了。
“女人,睡得可香?”
林馨兒是從睡夢中被人掐着下顎弄醒的。
剛剛睜開眼的林馨兒有些迷茫,但在看清西門靖軒近在鼻前的那張帶着淡漠的墨眸,俊朗的棱角分明且彌散着身經百戰烈火錘鍊過的英氣的面孔時,剎那清醒過來。
她不是在練功嗎?怎麼會不知不覺睡着了?
林馨兒的視線掠過西門靖軒的臉環視四周,微弱的燭光映照下,一座看起來很普通的洞穴密室赫然眼前,應該還是之前自己毫無防備的墜落進來的那一個,普通的外表下隱藏着各種玄機。
但是有了燭光的照射,總比黑漆漆的感覺起來適宜一些。
“你是什麼人?”西門靖軒的口氣聽起來似乎很隨意,但與林馨兒相隔寸許的臉逼在她的面前,無形中形成了一股迫力。
下顎的疼痛讓林馨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西門靖軒的手還在掐着自己,指間上的冰涼從削瘦的下巴直傳到了喉嚨。
不能怪林馨兒失常的反應遲鈍下來,只能說不知不覺睡着的事實讓她更加驚愕,而此時她能感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被抽去了不少力氣,暗暗運功,也只有很弱的內力存在。
這對於一個會武的人來說是很可怕的。
林馨兒對自己的情況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慌,沉靜的注視着西門靖軒,當下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是不能夠讓西門靖軒發現她的易容,發現她真實的身份,否則不僅爲了師父尋醫的計劃泡湯,她林馨兒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平了。
“不說?”西門靖軒的聲音還是那麼的隨意,淡漠的口氣好像他全不在意想要的答案。
微眯的眸光注視着已經被揭下面巾的臉,很陌生也很普通的一張面孔,但是那雙眼睛在沉着中還藏着幾許思考閃爍的光芒,帶着抹不盡的銳利。
西門靖軒的指尖從林馨兒的下顎上移開,收回,起身,站在林馨兒的側面,看着燭光清晰的打在她的臉上,緩緩的道,“水月宮有宮主,少宮主,少主,還有三大座使,你屬於哪一個?”
林馨兒心頭一個咯噔,沒想到西門靖軒識破了她的來歷,一定是先前跟他奮力對打時,讓他看穿了自己的武功路數,看來西門靖軒也早就注意到水月宮了。
這也難怪,一個維繫朝廷安穩的王爺怎能不密切注意江湖上的動靜?像水月宮這樣勢力日漲的幫派肯定要被當作眼中釘。真是我不犯人人已犯我。
幸好沒有直接派屬下潛入軒王府查探西門靖軒的情況,否則真是飛蛾撲火,危險至極。
林馨兒裝作隨意的攏了攏自己額間的頭髮,確定易容面具還完好的帶着,暗自提起僅剩餘的內力,將力道全部逼在面具與皮膚的粘合處,儘量遮掩住那道細微的縫隙。
水月宮的易容術本就很高很巧妙,加上這個密室裡的光線昏暗,林馨兒的易容順利的瞞過了西門靖軒的眼睛。
只是要讓依瑤當作西門靖軒的眼中釘了。林馨兒在心中向依瑤說了聲抱歉,站起身,轉向西門靖軒,“王爺真是高擡我了,我不過只是個跑腿的。”
既然西門靖軒早已把水月宮劃歸重點注意的對象,那麼她也就沒必要費力隱瞞自己的來歷。
“是麼?”西門靖軒面無表情的掃了林馨兒一眼。
“總之我任務失敗了,成了王爺的俘虜,任憑處置。”林馨兒道,只要能夠設法離開這個密室,她就有辦法跟水月宮的人聯繫到,就可以尋到逃脫的機會。
至於口中說的任務,就隨西門靖軒去猜測頭疼吧。
“本王自然會處置你。”西門靖軒雙臂環胸,淡淡的瞟着面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她不說,但是那時不時會閃出銳利光芒的眼睛告訴他,這個女人在水月宮的地位不會低。
而她這份藐視危險,藐視他的存在的淡定暗中激起了西門靖軒征戰沙場時對敵人所有的強烈征服欲。
西門靖軒的墨眸輕輕的閃動了一下,那種征服欲只有在戰爭中迎敵時纔會有,在京城的安逸生活中,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挑動起他內心的波瀾,但此時他卻很想讓面前這個女人服軟,看到她那銳利的眸光黯淡下來。
“想要懲罰是不是?很簡單。”西門靖軒說的很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