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沁嵐將盒子合住,起身,走向那圓形的冰臺上。
站在冰棺前,默默的注視着冰棺裡千年容顏不變的聖女。
“老祖宗,你也深愛過,你一定懂得我對靖軒的感情,現在我需要你救靖軒,請你幫幫我,原諒晚輩的不敬。”
林馨兒說着,朝冰棺跪下,接連磕了三個響頭。
沒錯,現成的解藥就在聖女身上。
因爲聖女自小養成的體質具有獨特的抗性,可以說是一具非常好的藥人。
要比抗毒的玄天賜,不懼毒的冷家人強上百倍。
玄天賜與冷言秋他們雖然說不怕毒,但是玄天賜懼怕魔域之花,冷家的人也會懼怕他們料不到的毒,只不過相比常人來說,數類少而已。
聖女則不同,經過二百年的沉澱,她體內的藥效累積的更好,價值更高。
這也就是玄天賜得知聖女遺體葬在王陵地下之後,想要尋到聖女的另一層原因。
林馨兒不會將聖女當做藥給燉了,她只不過是想取聖女身上的一點血,足以給西門靖軒入藥的血就夠了,而她自己也不貪心,不會覬覦聖女的身體,去彌補自己的身體欠缺。
當然,聖女身體的秘密也將跟隨那幾個蘊藏着巨大災害的地方一樣,成爲絕密的史料,與世人絕離。
根據盒子裡內容的提示,林馨兒打開了冰棺,一股塵封百年的極寒的涼氣迎面襲來。
林馨兒定了定神,從身上取出一根隨身準備好的銀針,還有一個瓶子。
彎腰俯身,在聖女的手腕上紮了一針,有用瓶子接好。
時隔百年的冷藏,身上的血液幾近凝固,一針下去未見血。
林馨兒無奈,只得換做刀子,在聖女的手腕上隔開一道,費了半天力才擠出一點粘稠的血塊。
這,已經令林馨兒很滿意。
之後,林馨兒又將冰棺小心的蓋好,又朝聖女磕了三個頭,才帶着盒子,原路離開。
掌握了所有的路線,出入王陵到達松林島就順利許多。
林馨兒讓歐北將那瓶血漿加火熬開,又在木屋周圍沈婆婆打理的一片地裡,尋到幾株配方上需要的藥草,一起加工熬製,配出解藥給西門靖軒服用了。
看着解藥下肚,林馨兒與歐北都鬆了口氣。
好在,這一次的危險沒有持續的久了。
“靖軒,感覺怎麼樣?”
隔了一夜,約摸西門靖軒可以醒來之後,林馨兒幫他解封了血脈,關切的詢問。
擡手,西門靖軒將林馨兒的頭攬在自己的胸前。
聽着恢復的砰然有力的心跳,林馨兒含着淚盈盈的眼眶,笑了。
她笑的很開心,從此,靖軒真的不怕毒了,她再也不必在這個方面去擔驚受怕。
靖軒一定是最強的靖軒!
根據西門靖軒掌握的訓雕之法,先讓藍雕將歐北送回國師殿,後又獨自返回松林島接他們。
不過他們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在松林島上小住了幾日。
二人也去了天坑祭奠沈如意與阿花。
“其實,她們去了也是解脫。”西門靖軒勸慰林馨兒。
林馨兒點點頭。
人就應該懂得讓自己放下,懂得自我寬慰。
她也並沒有錯,只是兩位婆婆執念與扭曲的性格太深,離去或許真是她們的解脫。
約摸繞道海域的依瑤跟歐南該返回國師殿,西門靖軒纔跟林馨兒告別了幾日的蜜月生活乘着藍雕返回國師殿。
“馨兒!”
見到林馨兒,依瑤別提有多激動了,聽說馨兒回來,先一步來到國師殿的依瑤是不顧一切的衝出去的。
一把抱住林馨兒,喜極而泣。
姐妹二人遲遲不肯分開。
最後,還是林馨兒先鎮定下來,推開依瑤,上下打量着她,看着消瘦的臉,心疼的道,“趕緊回去,你剛受了不少的傷,得好好養着。”
“我一來,冷公子就給我用過藥,現在已經好多了!”依瑤也不想讓馨兒擔心,只是看着馨兒那還未長長的發,擡手摸着那短短的髮梢,“軒王還說你沒事,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爲了方便辦事麼,用不了多久就長了。”林馨兒笑笑,甩甩頭,短髮跟着一起飄。
這都比剛開始長了一截呢!
“走,先回去再說。”林馨兒挽起依瑤的胳膊,帶着她回到國師殿。
“你跟平王一起來的,這段日子你們發展的挺好吧?”林馨兒邊走邊隨口問。
不管西門徹的本事怎樣,能一心一意的陪着,就很好。
說起來當初她都沒怎麼看好那個太子。
“嗯,他一直跟隨着我尋找你,我到哪兒他就到哪兒。”依瑤點點頭,臉頰上不覺飛起兩抹紅暈。
“那現在找到了,你們也可以安定下來了。”林馨兒道。
“別說我啊,你跟軒王不是應該早定下來了?”依瑤繞過自己的話題。
“對啊,沒見我跟靖軒在松林島住着剛回來麼?”林馨兒笑道。
“還說呢!”依瑤撇撇嘴,“別以爲你們又發生了什麼事!”
在回來的路上,她就都問過歐南,到了國師殿後又從冷言秋那裡知道了最近發生的事。
若說是去松林島休閒,倒不如說是又闖過了一回生離死別。
“總是解決了不是嗎?”林馨兒還是笑着。
見到依瑤,就是見到她的親人,靖軒那邊又沒了什麼事,玄門的問題也解決了,日子開始朝好的方向發展,她怎能不開心?怎能再去糾結着過去?
“是,解決了,看到你這樣,我也放心了!”依瑤停步緊握住林馨兒的手。
姐妹二人再次緊緊的抱在一起。
“皇嬸。”
西門徹站在不遠的前面輕輕的叫了一聲。
姐妹二人鬆開,一起轉過身。
“平王倒是看着比之前有氣度了。”林馨兒一笑化解了雙方的尷尬。
她從西門靖軒口中聽說了西門徹在南天島上的表現,對他的服軟並沒有什麼成見。反倒還要對他肯低頭服軟高看一眼。
其實,西門徹並不像暗鷹鄙夷的那般膽小怕事自甘認慫,如果低頭能夠交換到心愛的女子,又未嘗不是一種手段?
單看後面,西門徹被西門靖軒冒充的玄天賜激怒,不顧一切的反擊,就知道他的底線究竟在哪裡,爲了依瑤,她還有什麼鄙視?
“皇嬸……更美了……”
西門徹頓了一下,還是將自己堵在口中的話說出來。
他從沒忘記過林馨兒的娜美,沒有忘記過在昭和殿外初見她時那一剎那的驚豔。
但,那也只是銘記於心的一種美,並無半點感情上的悸動。
就像是記着一幅美麗的畫,也能夠給予一番評價。
此時的林馨兒並無什麼特別的打扮,就連頭髮還是隨意的捆紮起來,很短,怕是連個髮髻都挽不好。
但是她看起來就是美的,那種美從外表沁入到骨子裡,就像是歷練之後的重生,總是要比之前再高處一個檔階。
當着自己喜歡的女人的面去說另一個女人的美,似乎是個大忌,但是依瑤並不以爲然,不是不在乎西門徹的反應,而是……馨兒確實是美的,聽到西門徹的誇讚,她只會跟着一起開心。
這樣的態度,依瑤當然是對馨兒是個例外。
“你這話,可別讓靖軒聽到。”林馨兒大方的接下西門徹的讚美,可還是不忘提醒西門徹。
西門徹明顯的一僵,對皇叔,他還是存着敬畏。
“不是他會以爲你怎麼樣,只是……”林馨兒說着,不由的笑了,“他沒依瑤那般的大度。”
想想西門靖軒,連石頭的醋都吃,她還能說什麼?
就算西門徹只是嘴上說說,他也一定不依。
“在說誰?”
說到就到。
西門靖軒在陶劍坤那邊處理了一些事情跟過來,恰好聽到最後一句,好心情的隨後問道。
“見過王爺。”依瑤有禮的朝西門靖軒福了個身。
西門徹也跟着拱手,“見過皇叔。”
西門靖軒的到來,打破了說笑的氛圍。
“怎麼?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西門靖軒皺了皺眉,“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誰敢說你的壞話,我第一個不依!”林馨兒板起臉,率先表態。
“是,王爺,沒人敢說您。”依瑤跟着掩着笑意道。
“馨兒,累不累?還是先去言秋那裡一邊歇息一邊敘舊吧。”西門靖軒也沒真當回事,轉向林馨兒,關心道。
“對,依瑤還在養身體,還是先回房去。”林馨兒跟着,將關心的話轉給了依瑤。
“走,我們一起過去,今日我們就在我師父那裡設宴了。”林馨兒繞開西門靖軒,挽起依瑤一邊說着,一邊先走一步。
西門靖軒無奈的暗歎了口氣。
這依瑤也是,也跟他搶人,得找個機會點撥一下。
不過看在她們姐妹二人才見面,就且不提。
冷言秋的院子熱鬧起來,之前的國師殿,就算過節,或者迎接東渚王的盛宴都沒如此熱烈的氣氛。
可是,熱鬧的人羣中不見西門駿。
“駿兒呢?”林馨兒四處看看,詢問道。
這麼熱鬧的時候,怎麼能少了她的兒子,大大的小功臣西門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