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誰怕誰
“那爲什麼他要說那樣的話？”白小月更加好奇了。
“昨天晚上，他還說了什麼話？”
“他……”白小月眼珠子轉了轉，想到那人與自己說的那些混賬話，不禁微微臉紅，“他也沒說什麼，總之那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人。”
軒轅辰風點點頭，“西戎近年來在邊境處多有試探，不知是不是又要舉兵東進了。若是那樣，百姓可就又要受苦了。”
白小月也皺了眉，“難道那個耶律泓是來咱們大夏當探子的？可是他又爲何要對你那麼感興趣？”
軒轅辰風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了，略微沉吟道：“或許是因爲，我手中有虎賁軍。”
“虎賁軍？”白小月眨眨眼睛，“什麼東西？”
軒轅辰風笑着捏捏她的耳朵，“就是軍隊。這支虎賁軍前身就是鼎鼎有名的付家軍，之前的統領是付將軍，三十年前，由付將軍統領的虎賁軍曾經大敗西戎，這才使得西戎安分下來。只是近年來，西戎騎兵又在我西北邊境多有滋事……”
白小月從未聽軒轅辰風說過軍國大事，此時見他神情肅凝，羽眉微蹙，便覺更英武有魅力了。
她靠過去倚在他懷裡，“聽起來西戎似乎又該打了……”
“是啊”，軒轅辰風撫着她的背，嘆一口氣，“只是這仗一旦打起來，就要兩國動盪，生靈塗炭，多少將士又要埋骨沙場了。”
白小月聽他說得蒼涼，便摸一摸他的臉，“軒轅辰風，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還心懷天下呢。”
“我可是皇子，身爲皇室中人，自然要爲大夏百姓考慮。”
白小月點點頭，“很好，真不愧是我喜歡的男人。”
她歪着頭想一想，忽然覺得奇怪，“你說三十年前付將軍領着付家軍大敗西戎，那麼現在呢？若是再與西戎交戰，付將軍還能再上戰場嗎？”
軒轅辰風神情驀地轉爲悲涼，嘆口氣道：“不能了。”
“爲什麼？”
“因爲付將軍，已經不在了。”
白小月看他神情異常悲慼，驀地想起了什麼。她從他懷中起身，盯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付將軍該不會就是……就是……”
“沒錯，就是長蔚的父親。”
“居然真的是……”白小月吃了一驚，想到付長蔚一家的慘事，不禁打了個寒顫，“既然付將軍對朝廷有那麼大的貢獻，爲何會被人殺了滿門？這也太慘了，忠臣良將，居然沒有一個好下場。”
“是啊，當時這件滅門案，舉國震驚。父皇極爲震怒，命宰相協同三法司徹查，結果卻沒有什麼結果。”
白小月聽得難受，“全家人都被殺了，只活了一個付長蔚？他也真是夠慘的，雖然活了，可也要揹負這麼沉重的血債。難得他總是溫文爾雅的……”
軒轅辰風點頭，“不錯，長蔚的確是很不容易。剛出事的那兩年，他幾乎都不怎麼說話。不過好在我姨母對他頗爲照顧，他這才慢慢有所好轉。”
“扈夫人嗎？”
“是的。”
“這樣看來，扈夫人心腸也挺好的。只是這麼好的心腸，爲何會教導出郭敏嬌那樣的女人？”
兩個人想到之前的事情，都悵然嘆一口氣。
“其實有的時候，人的命運，也許就是天註定的。你看郭敏嬌，出身貴族，要什麼有什麼，本該知書達理歲月靜好，可她偏偏要做下那麼多的罪孽之事，最終導致自己慘死。”
白小月覺得軒轅辰風說得很對，便抱着他的胳膊點點頭，“除了郭敏嬌，還有一個黃瑜……唉。”
軒轅辰風怕她再因爲黃瑜之死而難過，便捏了捏她的臉，“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白小月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你剛纔說，當年付家滿門被殺的慘案，是由宰相協同三法司一同查辦的？”
“沒錯。”
“那宰相豈不就是何軒？”
軒轅辰風臉色微變，仔細想一想，“當時的宰相，的確就是何軒。”
“所以那件事情一直沒有結果，會不會是何軒從中作梗？”
軒轅辰風眸色沉了沉，“當年的事情，只怕是不好查了。死的人已經都死了，長蔚心中最惦念的，還是他那個妹妹長安。這麼多年他遍訪各地，始終都沒有長安的消息。”
白小月聽得難過，“這樣看起來，付長蔚真是一個很可憐的人呢。”
軒轅辰風在她腦袋上敲一敲，“所以你以後就別欺負他了。”
“我哪有？”白小月不肯承認，揚着下巴想一想，“就算我欺負他了吧，不過那也是爲了煌兒，他若是不欺負煌兒，我又怎麼會欺負他呢？他就是求我欺負我都不稀罕欺負，哼。”
軒轅辰風聽得好笑，搖搖頭道：“算起來，長蔚也應該快入京了。”
“你們兩個不是經常通信嗎？他信上怎麼說？”
“江公子已經回了家，他與煌兒兩個人在去迷霧山莊的路上，知道了我們已經離開迷霧山莊，所以便直接取道京城了。”
白小月聽了這個很是高興，拍着手道：“太好了，終於可以跟煌兒見面了！”
軒轅辰風點頭，“這樣一來，大家就可以聚在京城過年了。宮中在除夕夜有夜宴，到時候我們可以入宮過除夕。”
“哼，我纔不想看見你皇兄那張臉呢！”白小月撇撇嘴，一臉嫌棄。
“可是，我皇兄似乎對你很感興趣呢。”軒轅辰風似笑非笑。
“他爲什麼要對我感興趣？真是莫名其妙”，白小月眼珠子轉一轉，撲到軒轅辰風懷中，看着他的眼睛道：“既然他對我感興趣，那你也對他的新寵感興趣吧。”
軒轅辰風搖頭，“我沒有那麼八卦。”
白小月抓着他的衣襟晃一晃，“不行，你這次必須八卦。他都對我感興趣了，你怎麼能不對他的女人感興趣呢？”
“他的女人？”軒轅辰風揚眉，“我實在是沒興趣。”
“不行不行”，白小月見這人不肯聽自己的，便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抱着他的脖子不停地晃，“軒轅辰風，我們可不能吃虧。既然你皇兄對我感興趣，那你就要對他的新寵感興趣。你昨天不是進宮了嗎？可曾見到了那位新寵？長得怎麼樣，是不是傾國傾城？”
軒轅辰風看着她晶亮的眼睛，失笑道：“我看是你對那位新寵很感興趣吧？昨晚喝酒沒看到她，就只我們兄弟二人。”
“爲什麼你不問問呢？那可是你皇兄心愛的女人呢。”
“不問，我可沒你那麼八卦。”
“軒轅辰風，你是不是皮癢了？”白小月掐着他的脖子，惡狠狠威脅道。
“是啊，我不只皮癢，我渾身上下哪裡都癢”，他說着一下子將白小月抱起來就要往內室走，“你幫我撓一撓可好？”
“餵你個流氓，你又想幹什麼？”
“這種事情，不用說得那麼明白吧？”
“你放我下來！”
兩個人正鬧着，忽然房門被推開了，小圓端着早飯愣在門口。
白小月鬧了個大紅臉，從軒轅辰風懷中跳了下來，“小圓你來給我們送早飯嗎？真是謝謝你了。”
“王……王爺……”
小圓見軒轅辰風面色不善，腿一軟就想要跪下。
白小月回頭看看軒轅辰風，哼了一聲不理他，徑直走到小圓面前將她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小圓，昨天晚上軒轅辰風是不是打你了？我看看有事沒有。”
昨天晚上軒轅辰風的確將這丫頭打暈了，今早她醒來後便嚇得爬了出去……
小圓見白小月對自己這麼好，頓時便不好意思了，摸着後腦道：“沒，沒事的，多謝姑娘關心。”
“來我看看。”白小月不由分說將她轉了過去，湊到她後腦那裡看了看，果然見一個大包。
她回身便進了內室，須臾拿出來一個小藥瓶遞給小圓，“這是我自己調製的藥，等會你就塗在那個大包上，保證到了晚上就不疼了。”
“哇，真是太謝謝姑娘了。”
小圓開心得將瓶子接過去，眼睛笑得彎下來。
白小月看她實在是可愛，便摸一摸她的腦袋，“小圓，你吃了早飯沒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
“嗯哼。”軒轅辰風忽然清了清嗓子。
小圓立馬挺直了身子，飛快地道：“王爺和姑娘快吃飯吧，奴婢就先告退了。”
說完便跑出了屋子。
“這丫頭，真是太不懂規矩了，居然不敲門就敢進來”，軒轅辰風沉着臉，“福叔真是老了，底下人都是怎麼調教的？”
白小月哼了一聲坐在桌旁吃早飯，“人家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你用得着這麼嚴苛嗎？昨晚上還將她給打暈了，下那麼重的手，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軒轅辰風走過來拽一拽她的頭髮，笑着道：“我若是懂得憐香惜玉了，你是不是又要把小圓給賣去青樓了？”
白小月認真地想一想，搖頭道：“不會，小圓那麼乖，我纔不會將她賣去青樓呢，我只會把你賣去青樓。”
她說着便大笑起來，樣子極爲頑劣。軒轅辰風擡手正要拍在她的腦袋上，忽然福叔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啓稟王爺，宮裡來消息了，讓您帶着白姑娘，即刻入宮。”
軒轅辰風的手頓住了，揚揚眉，“帶着白姑娘？”
福叔點頭，“正是。”
白小月“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你皇兄這麼快就要找我算賬了嗎？哼，入宮就入宮，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