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命懸一線
“你說呢？”
黃瑜愉快地勾起脣角，定定地看着白小月，“白小月，沒想到吧？你這麼快就落在了我的手上。”
白小月苦笑一聲，“我的確是沒想到。”
此刻冷風嗖嗖的，樹林裡的風更是寒涼。陰雲不知何時將月光也遮住了，黃瑜的臉隱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起來簡直可怖。
她的腦袋昏昏脹脹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到了這裡。她只記得自己拿着軒轅辰風的那封信，然後就睡着了。
這裡不知是哪一片的樹林，也不知道離別莊有多遠了。
白小月腦子裡又急又亂，此刻她就在黃瑜的劍下，覺得自己簡直有點可笑了。
軒轅辰風在離去之前專門將她安置在別莊裡面，怕的就是她被尋仇的人找到。誰知道他們纔出門三天，她便已經落到了黃瑜的手中。這會不會有點諷刺了？
白小月想到這裡，臉上的苦笑更甚。黃瑜見她笑，便哼了一聲，“白小月，你都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笑？”
“黃瑜，我當初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很厲害。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厲害……那個別莊裡面，處處都是機關。你居然能夠進去，能夠將我劫出來。軒轅辰風還派了很多高手來保護我呢，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白小月仰臉看着黃瑜，誠心誠意地發問。
她是真的很佩服這個女人，在軒轅辰風囚禁她的時候，還能下毒陷害她。並且時機掐的剛剛好，付長蔚將她關押在西苑，她在軒轅辰風醒來的前一刻，殺人逃走。
現在又是這樣，軒轅辰風和付長蔚不過才離開三天而已，她便已經在這女人的劍下了。
所以軒轅辰風所謂的別莊安全，所謂的重重機關，都只是在開玩笑嗎？
白小月緊緊握着自己的拳頭，她的命眼看就要玩完了，這種感覺實在是不爽。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黃瑜聽到白小月的話，很是得意，禁不住揚聲笑起來，“你自己蠢，難道別人都要跟你一樣蠢嗎？白小月，你就應該跟着軒轅辰風一起走，你留下來，這條命就是我的了。”
白小月唯有苦笑，“現在看來，我是真應該跟着他一起走的。”
若是跟着軒轅辰風一起去神威鏢局了，儘管對她的身體損害很大，可起碼她還有命。總好過現在這樣，馬上就要喪命在黃瑜的劍下了。
白小月越想越是心酸，沒想到她剛從鬼門關掙扎着活下來，馬上就要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
黃瑜看白小月一臉的苦笑，便得意道：“你現在是不是非常後悔，沒有跟軒轅辰風一起走？”
“是有點後悔。”
“後悔也沒用不是嗎？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不是你不想跟着他走，而是你根本就不能跟他走！”
黃瑜的語氣忽然凌厲了起來，“你喝了那碗藥，又跟他一起血浴，命都要沒了，當然不能長途顛簸了。白小月，說起來你對辰風倒是癡情呢。”
黃瑜用劍尖在白小月臉上掃來掃去，鋒銳的劍氣就抵着白小月嬌嫩的臉頰，她心裡怕得要死，身體都僵硬了。
黃瑜似乎很享受這樣居高臨下的感覺，此時的她像是貓在玩弄着一隻老鼠，“那彼岸草的毒我好不容易找來，原本以爲一定可以陷害到你身上，只是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都不肯懷疑你。”
她說起來這件事情心中就有恨，那些人都是她多年的朋友，甚至還有她的親生妹妹。可是他們都不肯信她，卻信一個剛結識不過幾個月的白小月！
“那毒竟然真是你下的？”
白小月看着黃瑜，心中多少是有些驚訝的。儘管他們猜測的下毒之人很有可能是黃瑜，可是此刻聽她親口說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軒轅辰風可是她所愛的男人，她竟然會給他下毒，就是爲了陷害自己？這個女人未免太狠了些。
“沒錯，就是我下的”，黃瑜臉上現出狠毒的笑，眼神卻有些茫然，“我給他下那麼狠的毒，就是爲了讓他不再相信你，讓付長蔚將你趕出去，這樣我就能對你下手了。只是沒想到我還是算錯了一步……”
白小月搖搖頭，盯着黃瑜的眼睛，“你知道彼岸草的毒性有多強嗎？你給軒轅辰風下這樣的毒，就是在要他的命！”
“還不都是因爲你！”黃瑜猛地大喝一聲，恨恨望着白小月，“如果不是你，我和辰風早就在一起了。他原本就應該是我的，郭敏嬌那個賤人還妄想得到他，簡直是不自量力。哼，她那種人，也只配那種結局。”
她忽然提起郭敏嬌，白小月心中又起了不少的疑問。之前的命案牽扯了太多東西，他們之前都只是猜測，如今黃瑜既然在這裡，那就不妨問一問好了。
俗話是怎麼說來着？死也要死得明白。
“郭敏嬌的死，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白小月冷聲發問。
黃瑜挑着脣角笑了，“那個女人啊，真是死不足惜。你知道她死之前對我說什麼嗎？她說我這麼惡毒，一定得不到辰風呢。哼，一個下賤的失敗者，竟然敢對我說這種話？”
白小月聽了黃瑜的話，猛地打了個冷顫。
太恐怖了，黃瑜真的太恐怖了。郭敏嬌竟然真是她殺的，那麼那些銀針，自然也是出自她的手了？
“你殺了郭敏嬌，又用銀針陷害我……還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黃瑜，你晚上睡的着嗎？”
白小月不敢相信一個女人竟然會有這麼狠毒的心腸，之前郭敏嬌就已經夠毒了，如今的黃瑜，比郭敏嬌還甚。
“我的確睡不着”，黃瑜輕嘆了口氣，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小月，一字一字地道：“你不死，我怎麼能睡得着呢？”
白小月聞言只有苦笑，沒想到她在黃瑜心中，已經這麼重要了呢。
她從來沒想過成爲誰的敵人，可是她們竟然都對自己下手，她白小月也未免太可憐了吧！
白小月想到這裡，無奈望天。天空黑沉沉的，大片的烏雲將月光遮住。月黑風高殺人夜，說的就是此刻。
深秋的冷風早已經將她的身體吹得麻木，她覺得自己體內的寒氣又要發作了。手和腳都已經不怎麼聽使喚，連心跳似乎都已經慢了下來。
白小月軟軟地癱在地上，仰臉望着黃瑜。黃瑜傲然立着，手中的利劍直抵着她的咽喉。她此刻面色紅潤，眼裡閃着興奮的光。她還是如初見的時候那樣好看，可是這麼好看的人，靈魂卻已經爛掉了。
軒轅辰風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的女人？她做這麼多的事情，費了這麼多的心神，到最後不還是得不到想要的男人？
白小月忽然覺得這也是個可憐人，所以便沉沉地嘆一口氣。
“怎麼，你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很傷心是不是？”黃瑜挑眉問她。
白小月搖搖頭，“我是替你覺得不值。”
“你這賤人，亂說什麼？”黃瑜一下子就怒了。
“我說，我替你不值”，白小月覺得自己反正都要死了，什麼也就無所謂了，“你是藏劍山莊的大小姐，又是宮中的女官，出身這麼好，前途也是無限，再加上美貌和智謀，一定能迷倒不少的男人。可你卻偏偏喜歡上一個不喜歡你的人，併爲此毀掉了自己，這真的值得嗎？”
“辰風不是不喜歡我，他只是被你這個賤人給迷惑了，他原本就是我的！”
黃瑜大聲衝白小月吼。
白小月倏然笑了，“沒人天生就是屬於誰的，你覺得軒轅辰風原本就是你的？你憑什麼這樣說？”
“他與我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認識的。有一次我們一起打獵，他還救了我……”
白小月倒是從沒聽軒轅辰風說起過這見事情，此時聽來只有唏噓，“他救了你，你就認定了他嗎？”
黃瑜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之中，可能是想到了當時的軒轅辰風，臉上竟然現出一抹溫柔來。
“那時候也是深秋，我們兩個迷了路，他帶着我在山中溜達，找到一處山洞……”
白小月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們兩個在山洞裡……做了什麼？”
如果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的話，那麼軒轅辰風拋棄黃瑜，就真的是人渣了。
黃瑜忽然將眼睛一瞪，“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下賤？我們兩個當時都小，絕對是清白的！”
白小月當即就開心起來，“清白就好，就怕你們不清白……”
黃瑜聽不得這樣的話，揚手就甩了她一個耳光，“你給我閉嘴！”
白小月身體極度虛弱，被打得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嘴裡甚至吃到了一點泥土。
她爬起來擦擦嘴巴，嘴裡血腥味與泥土味混合，真是狼狽啊。
黃瑜看她一身都是土，半邊臉腫的高高的，不禁開心的笑了起來，“辰風真應該看看你此時的樣子，醜的像個醜八怪一樣，他若見了，一定不會再喜歡你了！”
白小月勉力從地上爬起來，站好，還拍拍自己身上的土，點點頭道：“對，你說的沒錯，軒轅辰風的確應該看看我這時候的慘樣子。他若見了一定會非常心疼我，一定會將你追殺到底。”
“真是可惜，他再也見不到活着的你了。他下次見到你，你一定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黃瑜說着，再一次舉起了劍。
“是嗎？”白小月忽然挑眉，望着她的身後，用輕鬆的語氣道：“軒轅辰風，你聽到了嗎？你若再不出手，黃大小姐可真的要殺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