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又來了。秦子墨,蓮安要做些什麼,她心裡非常清楚。你怎麼也不用腦筋想想?算了,和你說話真浪費力氣。”
風濯無奈搖首,似笑非笑地看了秦子墨一眼,似笑非笑地走了。
青石路上。
紫冽一邊走一邊口中有怨言。
“你看,娘子老是寵着雪千,將我們當什麼了?我們得想個辦法來搞定娘子,喂,你聽到沒有?”
紫冽看到桃允香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對面蓮安的宮殿,表情有些惆悵。
於是極不悅,用手撞了撞正在發呆的桃允香。
桃允香回過神來,冷冷地撇了紫冽一眼。
“妖男,你不是自稱頭腦靈活嗎?那你自己想辦法吧!”
桃允香冷然地道。
“喂,你是不想和娘子在一起了?”
紫冽火氣涌上,不悅地吼道。
“當然想。”
桃允香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蓮兒是長情的人,你沒瞧她,連正眼也不看我們一下嗎?”
紫冽抿抿脣,眼珠碌碌轉,突然眼前一亮,“別忘了了,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了?”
“去看看雪千那木頭男是用什麼手段博得娘子歡心的。”
紫冽說完,便大步地朝前面的合蓮宮走去。
桃允香怔了怔,雖然有些不贊成紫冽的做法,可是還是跟上去。
紫冽走到宮前,用術放倒了兩個侍男,然後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
“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冷冷地喝住了他們。
桃允香和紫冽打一個冷戰,回頭,見風濯黑着臉站在他們的背後。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風濯竟然來了?
紫冽抽抽嘴角,賠笑地道,“風濯呀,你來了?我們想進去看看……嘖嘖,難道你不想看雪千用什麼手段來討得娘子歡心的麼?”
風濯怔了怔,冷冷地看着紫冽。
他一向不屑用下三濫手段去奪得人心。
而紫冽和桃允香若要用此手段,他亦不會贊同。
“你們鬧夠了沒?在我眼皮底下如此狂妄,若被蓮安知道,你們也別妄想着她會理解。”
風濯冷笑一聲,看了一眼那兩個倒地的侍衛。
紫冽冷笑,同樣不悅而不服。
“風濯,你和雪千差不多,雖然沒有爲娘子擋上一劍,但是對她仍然是忠誠不二,可是你卻得到什麼?不同樣是冷落?”
紫冽冷冷地道,桃允香撇撇嘴,臉色亦是冷然。
“紫冽說得不錯,風濯,我們都對蓮安有同樣的心思,可是你太虛僞了,連自己的心跡也不敢表現,真是枉爲一生人。”
桃允香笑道,“並且,我感應到,蓮安並不在宮中。”
紫冽一聽,有些急,“娘子不在宮中?可是我們明明看到他們回宮的呀!”
風濯一聽,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衝了進入宮中,果然如桃允香所言,什麼都找不着。
“雪千?蓮安?”
風濯大聲叫喚,可是他的迴音迴盪在宮中,沒有任何迴應。
才轉眼功夫,他們能哪去了?
風濯有些擔心,雖然說湯帝被封印了,可是他的能力……風濯還是擔心湯帝突然迴歸,將他們帶走了。
“立刻命令所有人去尋找陛下和帝后!”
風濯立刻下了命令,桃允香和紫冽怔了一下,看着風濯如火如荼地趕出宮中,這纔回過神來。
“不是吧,他們失蹤了?”
紫冽摸摸腦袋,努力回憶自己和桃允香跟隨於後。
明明看到蓮安和雪千進入了宮殿裡。
他只不過和桃允香說了幾句話,然後趕來,可是卻一瞬間,他們失蹤了?
宮中不見了女皇,立刻有些亂起來。
女皇失蹤,那可是大事,加上帝后也失蹤了,更是大事。
風濯一刻不停地尋找蓮安和雪千,整個皇宮裡都被翻過來了,就連以前的地下暗道,衆人也搜查一番。
可是仍然尋不到蓮安和雪千的身影。
桃允香等人請來了夜神,讓他施出追蹤術。
可是仍然沒有蓮安二人的下落。
“怎麼着?現在怎麼辦?”
風濯急得滿頭大汗。
“難道是湯帝回來了?”
桃允香也擔心地道。
夜神淡淡一笑,一邊東帝國的侍衛立刻搖頭,“我們的封印術是從來沒出過事兒的,沒有人能打得破這個術。”
風濯想了想,雪千也曾告訴過他這個術,並且和他分享了。
當時雪千也一口肯定,沒有人能破解這個術。
不過不是湯帝,又會是誰?
雲國之中,雖然也有很高靈術的人,但是很少人會留意到蓮安,江湖中人對皇權並不感興趣。
“可是現在……什麼也追蹤不到,我們應該怎麼辦?”
風濯擰眉道。
這是他最怕的事了。
沒一點消息,又追蹤不到,這不是存心讓他擔憂嗎?
風濯最重視的人是雪千和蓮安。
“那只有等待了。”夜神淡淡地道。
桃允香和紫冽對望一眼,紫冽有些怒,上前一把揪住了夜神的衣襟,“你是不是人?等?要是他們出意外怎麼辦?”
“我當然是人,但你們別忘記了,我不是蓮安的夫侍,也不是她的朋友……我只是一個在皇宮裡等吃等喝的陌生人而已。”
夜神冷冷地說道。
他在怨蓮安的。
曾說過要娶蓮安,可是她在眨眼之間就娶了四個男人。
再多的承諾又算什麼?
雖然蓮安不曾給過他承諾,可是夜神內心單純,曾以爲唯一就是唯一。
“你……”紫冽衝動得想殺人,風濯一把拉住了他。
“別鬧了,現在鬧也不是時候。”
風濯冷冷說道,掉過頭,回去找自己的法寶去了。
在蓮安當女皇之時,發現湯帝在他的宮中藏了很多法寶。
風濯現在去尋來,大概有一兩件是可能用的吧?
氣溫一下子變低了,風掠起,有了些寒意。
千雪宮中。
冰玉宮裡,風靜就是被囚禁於內,已一個多月了,她竟然不鬧也不瘋,只是平靜地過着每一天的日子。
這一日,侍男又給她送飯來了。
侍男在千雪宮中乃是組長職務,官不大不小,風靜由雪千打入了冰玉宮,那麼他的任務就是看好她。
冰玉宮由他管理,其實之前是由其他侍男送飯來的,不過這一段時間了亦無聊,所以他作爲一組長,子肅便親自親飯來。
冰玉宮裡的風靜,他亦認識。
從前,這個女人和很多男人有過私情,但人人都知道風靜最喜歡的是雪千。
可惜宮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
這也難怪,風靜自小跟着風濯在這裡長大,爲人很自私,連風濯也厭惡她,不要說雪千了。
然而,這宮裡女人太少了,男人們還是如蜂涌而去。
子肅來到冰玉宮前,兩個侍男打開門,一道道的鐵門因他到來而自動收上去,一條寬敞而筆直的大道直直朝前。
兩邊,有無數個鐵棚。
裡面關押着的,是千雪宮做任務之時抓到的怪獸,或者無主爛人。
冰玉宮是很喧囂的,一看到子肅進來,人和妖獸都吼的吼,喊的喊,吵得子肅有些不耐煩地加快了腳步。
囚禁風靜的,是最裡面的一間冰房。
雖然名爲冰房,可是卻因爲它的環境比外面更好,密不透風,完全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子肅到冰房前,打開門,一映入眼中的,是那被鐵鏈困住的風靜。
她雙足被巨大的鐵鏈鎖住,左手是自由的,正坐在牀上,靜靜地看着端飯來的子肅。
“用膳了。”
子肅淡淡地叫道,將飯籃子放到了一邊的桌邊上。
風靜默默地伸出左手,右手被雪千砍掉了,那裡空蕩蕩的,卻永遠是她心裡的痛。
子肅揭開了籃子,立刻有飯菜香飄滿了房間,風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狼狽地拿起筷子。
那麼久以來,她的左手漸漸地習慣了。
她安靜無比,子肅則立在一邊看着風靜。
風靜的五官無疑也很好看,怪不得侍衛會將她送到冰玉宮最好的房間來,也許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給她特別優惠了。
風靜吃着吃着,突然咳了起來,子肅連忙倒了一杯水送到她前面。
風靜擡起水眸,眸中閃爍着盈盈淚光。
“謝謝。”風靜道了謝,放下筷子將那杯水一飲而盡。
盈盈帶淚的女人是很惹憐愛的。
子肅怔了怔,淡淡一笑。
用完膳,子肅將東西收拾好,正欲回去,風靜卻突然叫住了他。
“我記得你,你叫子肅,是守宮組的組長……只是爲什麼你一直給我送膳來?”
風靜淡淡地問道。
子肅怔了怔。她居然記得他?
以前圍着她轉的男人太多太多了,現在她一入了冰玉宮,那些男人倒也不再來找她。
大概因爲她是宮主厭惡的女人,而他從來沒靠近過風靜,風靜又怎麼會認識他呢?
“那時無意中見到你,我就問別人你是誰,所以記住你了……宮主……他是否和女皇回宮了?”
風靜淡淡地問道,看起來不悲不喜,也無愛無恨。
“正是,宮主回皇宮了。”
“那也好……只要他能幸福,那就好了……我不在他前面礙手礙腳的,也讓他沒那麼厭惡我。”
風靜低嘆一聲,眼中哀怨之色濃烈泄出來,子肅有些怔,不過卻默默地往外而去了。
一連五天,風靜都顯得更安靜,不過,每次看子肅的時候,她的眼睛總是水盈盈的同,像含着淚水,令得子肅那顆從來沒有被愛滋潤過的心驚動,萌芽。
這一晚,子肅給風靜送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