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氣得發抖,“離溫……你答應過我,只要我一個……”
離溫笑,帶着幾分諷刺。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一長,終是不可能像以前那麼深愛。
至少,離溫和風靜,亦只不過是一時的激情罷。
“我沒有答應過你只有你一個,我只答應過你給你名分。來人,宣朕旨意,封風靜姑娘爲德妃。”
離溫下了口旨,一邊的徐公公領命,連忙朝風靜笑道,“恭喜德妃娘娘,奴才這就去……”
“慢!離溫,我要當皇后!只有我,纔有這個當皇后的資格。”
離溫臉色微微一變。
不得不說,他雖然一開始就很想和風靜在一起,但也不想放棄蓮安。
也就是說,皇后的位置,是給蓮安留着的。
不僅僅是他感恩,還因爲他的直覺,而到現在,更多的是瞭解。
“你們都退下。”
離溫淡淡地道,他得和風靜詳細地談上一次。
衆侍人默默退下。
離溫懶懶地倚在榻上看着風靜,手執玉杯,風靜的如意郎君,溫柔男人,已然變成了一個不屑她的男人。
“風靜,當初我答應你給你名分,但從來沒有答應給你皇后之位,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離溫冷冷地道,風靜震驚地看着臥榻上一臉冰冷的離溫,彷彿是她平生看到最冰冷的離溫。
一襲龍袍,墨發隨意搭落,裝束沒什麼兩樣,只是,他的表情,是那麼陌生。
風靜氣悶鬱結,怔怔地看着離溫。
離溫不同雪千,他一直喜歡着自己,可是風靜亦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距離近了,愛遠了,審美感遠了。
“離溫……你……你竟然如此對我!我爲你被那個賤女人毀容了,你……你竟然如此冷血?”
風靜河東獅吼,雙目充血。
離溫的臉色更難看。
女人,近距離了,什麼缺點都看到了。
從前那個溫柔可人的風靜,哪裡去了?
離溫有些諷刺地笑笑,他不是第一天知道風靜是這樣的人。
可是,他從前不相信而已。
而如今,終是暴露無遺。
“風靜,你別得寸進尺!爲了你……蓮安已被你氣走了,但是皇后之位,我會永遠爲她留着!”
離溫冷冷地說道,騰地站起來,雙頰浮起紅暈。
他喝醉了,但還很清醒。
失去的纔可貴,得到的,在身邊的,漸漸地讓他嫌棄。
風靜聽罷,氣得幾乎吐血了,雙目有兇光,手一揚,嗖嗖幾聲,幾枚飛針直刺向離溫!
她的飛針是世界是獨一無二的。
飛針如光線,快而狠。
離溫早就見識過風靜的本領,避開,那些飛針亦會跟隨着他的方向,只能用硬物來擋下。
大手一握,將那大桌托起,大桌如同長了翅膀般飛起,唰唰幾聲,將那飛針擋了下來。
“你竟然向朕動手?”
離溫黑着臉,雙目更多的是悲憤的神色。
風靜冷冷一笑,“不動手?離溫,你可知道我爲了你,付出那麼多,你竟然……”
“竟然什麼?風靜,你一向都喜歡雪千,只不過是想借我來氣着蓮安。蓮安痛,雪千也痛,是吧?”
離溫看着那張桌砰然倒下,驚得外面的人都呆住了。
他們多害怕,這個離溫也變得像湯帝一般……
“你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風靜,你根本不怎麼喜歡我,只不過雪千不愛你,你也只好退而求次,對吧?我說得很清楚了,皇后之位不是你的,你走吧!”離溫也不想和一個發瘋的女人再說什麼,冷冷地笑道。
風靜的心一揪,劇烈而痛,她盈盈水眸瞪得大大的,瞬間變得那麼歇斯底里,瘋狂地拿過一邊的東西朝離溫砸來!
“你這個負心男人,負心男人……賤男!賤男!”
離溫臉色微微一變,一邊躲閃着,一邊拂掉了身上的酒水,墨發飛舞,眼神卻越來越冷漠。
“來人,將風靜姑娘拖出去!”
一聲大喝,立刻有幾個侍衛進入。
皇宮裡的離溫的貼身侍衛,個個都會靈術,有一部分是千雪宮裡的兄弟。
離溫畢竟是副宮主,怎麼着也有好幾個人跟着他。
於是,這麼一鬧,在皇宮裡傳開來,一直得寵的風靜終是被皇上嫌棄了,那一場打鬧,怎麼是一個“鬧”字了得呢?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
蓮安的蓮醉酒館終是開張了。
生意竟然很火爆,蓮安畢竟作爲一美女掌櫃,引得無數男子仰慕而來,更因爲她無意中救下秦家大公子,秦大人亦爲她宣傳一番。
是夜,萬家燈火,酒館的生意還是火爆極了,只不過蓮安上了三樓閣房,懶懶地倚在臥榻上,喝着花酒,眯着眼睛望着外面的萬家燈火。
雪千和風濯入住此院,倒也顯得很安分守己。
蓮安突然捕捉到了一個閃閃縮縮的身影。
那人,好象一直在徘徊了酒館的前面。
那人往裡看了一會,發現沒找着自己想找的人,擡首一看,卻見三樓處,有一雙閃亮的眼睛盈盈地盯着他。
亮如天邊的星辰。
那人猛然一縮,將腦袋縮了回去。
蓮安揚起眉,淡淡一笑,桃允香在一邊撇嘴道,“蓮兒,你不是說過要納我爲侍麼,怎麼現在還不見動靜?”
蓮安看了一眼他,再落到了一邊恭敬的紫冽身上。
這紫冽小正太,當真在這裡住下來了,雖然常常被風濯捉弄被桃允香欺負,可是他還是乖乖的。
再說是一嫩妖,他的世界觀還不正,蓮安倒也不想將他趕出去。
“嗯,快了。”
蓮安淡淡地道。
她開始變得沒心沒肺了,懶洋洋的,然而,她的確是想納桃允香和紫冽爲侍,免得那些媒男老是尋上門來。
這些雲國的媒男們,巴不得做成了一門親事,好掙上幾十兩,就夠一年的生活費了。
當然,臉皮厚,心黑,堅持力久,是蓮安最討厭的。
“你也將紫冽納爲侍?”桃允香瞪了一眼紅了臉的癡癡望着蓮安的紫冽,不悅地道。
“正是。有會什麼問題嗎?”蓮安懶洋洋地笑道,伸手撫上了桃允香的小臉。
桃允香撇着嘴,“我不喜歡他!”
“那讓他爲我夫,你爲侍?”蓮安調戲笑道,桃允香有些惱,一把打開了蓮安的手。
蓮安笑眯眯地看着他,卻有人冷冷地插了進來。
“你當真要納他們爲夫侍?”
只見樓梯處,走上來兩個人,一黑一白,黑衣爲風濯,妖豔目光流連在蓮安的身上,眼神卻是異常的冷。
雪千一襲白衣,銀髮如雪,蒼白的脣緊緊抿着,跟着風濯一步步地走上來,垂首而面無表情。
蓮安揚眉笑道,“當然,本姑娘說出的話,當然得算話了。”
“那雪千算……”
“風濯……”後面的雪千截止了風濯後面的話,風濯有些怒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了責備又憤慨的意思。
雪千總是這樣,不懂得爲自己爭取。
“雪千算什麼,是嗎?”蓮安聲音嬌脆,習慣了面對那個男人,她已完全沒有什麼不自然的表情了。
風濯冷冷地看着她,大步地走到她的身邊,一把提開了桃允香,桃允香大怒,跳起來指着風濯罵道,“風濯,你找揍?要決一生死,我們就出外面去!”
風濯將他扔到一邊,“滾開一邊,我有話要和蓮安說!”
桃允香俊臉通紅,雪千和紫冽倒是立在一邊,看着風濯和桃允香鬧着。
“蓮兒沒有什麼可以和你說的!”桃允香也不服氣,冷冷地道。
紫冽搓搓手,結結巴巴地道,“允香哥……別……別吵,娘子生氣了。”
蓮安的臉的確黑了下來,看着住了差不多半個月終於爆發的風濯。
“你有什麼話就在那裡說呀,怎麼不說?”
蓮安冷冷笑道,慢慢地抿了一口花酒,滿口芳香。
“立雪千爲夫!”
風濯直接而大聲地吼道,一把揪住了蓮安的衣領,桃允香又急又怒,立雪千爲夫,那他這個會夫侍的,地位不就低一級了?
他們明明利用了蓮安,竟然還有臉皮求蓮安立他爲夫……
真是太過分了!
“風濯,你給我們滾!”
桃允香還不等蓮安答應,立刻衝過去,不過風濯也不是好惹的,大袖一甩,一道勁風撲來,桃允香暫時一避開,風打在另一桌上,桌子轟然成爲碎木!
“不要鬧了,你當真想讓我娶雪千?”蓮安冷然一笑,雪千立在一邊,垂着眸,銀髮已將他的臉都掩飾了起來。
然,他是強忍着發飆的衝動的。
他想發飆,是因爲這個女人,竟然要立一妖爲侍。
而不是風濯,也不是他。
當然,他也不敢奢望是自己了,可是蓮安總不能立一妖男爲侍吧?
“是!”風濯答得響噹噹的。
蓮安揚揚眉,轉眼看着雪千。
但見雪千垂着首,一聲不哼,銀髮柔順滑下,手垂着卻微微顫抖。
他是很緊張的。
蓮安的一句話,影響了他一生的命運。
蓮安淡淡一笑,雪千這美男,可算是三男之中,極爲出色的一個。
他沉穩,沉靜,或者不會是花心的那一類男人。
但是,他卻膽小,沒有承擔能力。
只是,如果真的這樣放過了他們,好象太便宜他們了!
蓮安眼中閃爍着冰冷的光芒,狡猾地笑笑,“好,那我就立雪千和你……爲侍,允香和紫冽爲夫。”
風濯怔了怔,有些驚訝地看着蓮安。
她怎麼那麼容易就答應了?
雖然是爲侍,但總比外人好多了。至少,也算是她的男人。
風濯的臉一紅,這樣說來,他也是蓮安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