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滾開,本宮只劫財 015 你這沒用的東西,竟然被綠茶婊救了
乾死綠茶婊!
這不僅僅是南宮錦現下心中的聲音,也是沐月琪心中的聲音!尤其沐月琪,她自認自己的性格算是溫和,就是上次幫南宮錦說了幾句話,也沒有太針對那個女人,所以也說不上是得罪了她,但是她居然敢在背後議論她的年紀!越想她便越是氣得渾身發抖!她真想幾巴掌扇到她的臉上!
兩人都帶着不小的怨氣往梅涼馨的房裡走,門口那守門的一看見南宮錦和沐月琪,面上就露出了極爲微妙的表情,那樣子,似乎很恨不得馬上就看着梅涼馨被收拾似的!
“奴婢拜見皇后娘娘!”門口的侍婢彎腰行禮。
而南宮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太生氣了,所以根本都懶得看她們,第一次毫無禮貌的掠過了人家對自己的行禮,幾個大步踩了進去,“砰!”的一聲,一腳將門踹開!
而坐在梳妝檯的旁邊描眉的梅涼馨,在鏡子裡頭看見南宮錦的那一瞬間,顯然被嚇了一大跳,轉過頭看着她,頗爲困頓的開口詢問:“你是誰?”這個女子看起來有點眼熟,但是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見過。
可是這個女子,真的長得好美,而且和沐月琪幾乎是不相上下,甚至眉宇間的那股子看起來極爲矛盾的嫵媚和英氣,這樣的組合之下,卻並無違和感,反而讓她看起來比沐月琪還要美上幾分,這個女人是誰?
“你說本宮是誰?”南宮錦沒好氣的開口反問!遇見其他的人,她還能用自己的一張嘴去氣死對方,但是那但凡能被她氣得想吐血的,大都是要臉面的人,因爲重視面子,所以受不得侮辱,但是這個梅涼馨,完全就是個不要臉的,她說什麼話,估摸着都氣不到她!上次讓她嫁給御馬也沒能氣着她,這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羞恥心,所以恐怕只能用些強硬的手段!
一聽對方自稱本宮,梅涼馨被嚇了一大跳,趕緊起身開口:“民女拜見皇后娘娘!”這南嶽能自稱“本宮”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一個人了,可是上次見着她的時候,她的臉上髒兮兮的,看起來確實是不怎麼樣的,怎麼這次看起來這麼美?這下梅涼馨原本那滿心的自信,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但是她又很快的給自己打氣,告誡自己,皇上和皇后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日了,說不定皇上早就已經厭倦皇后的這張臉了!所以自己還是很有希望的!
南宮錦忍下了滿腹的怒氣,走到她的跟前:“本宮聽說,你對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還十分確定皇上一定會愛上你是嗎?”
“民女,民女不敢!”梅涼馨咬着下脣,飛快的否認!她知道自己現在不宜得罪皇后,尤其在皇上醒來之前,絕對不能得罪皇后,否則對方要是強制性的要送自己走,那她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南宮錦冷笑了一聲,還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就沒見過此等極品!“你這‘不敢’,是就是那個意思麼?”這“不敢”和“不是”的區別可大了,要是讓她這麼忽悠過去了,她南宮錦就白吃了這麼多年飯了!
梅涼馨嚥了一下口水,一時間將頭低的更下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方纔開口道:“可是民女這樣想並沒有錯不是嗎?就算是皇后娘娘認爲民女的姿容不夠,但民女也只是想想,並未觸犯我南嶽的法令!”
她這麼說,險些沒把南宮錦給氣得嘔出一口老血!尼瑪的,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啊,這個女人能言善辯起來,和自己真的很有一拼!但是明顯的,她知識沒有自己淵博。“有刑部的人嗎?”南宮錦大喝一聲。
不一會兒,一個身着五品官服的官員進來了:“啓稟皇后娘娘,邵陽並無刑部的直隸人員,但是這邊的司法事物一直都是由下官負責,不知能否幫上皇后娘娘?”
南宮錦笑了一聲,開口道:“你來告訴這位姑娘,我朝律法裡面可有不得妄議君王這一條?”
“有!”皇后娘娘這不是問廢話嗎,即便是男子,女子都不該隨便妄議,否則傳了出去,就是名節盡毀,好人家都不會再娶這樣的女子過門,更何況是妄議皇上了!
南宮錦聞言,滿意的點點頭,看着那一臉慌亂之色的梅涼馨開口道:“你聽到這位大人的話了嗎?要是沒有聽到,本宮不介意再向你重複一遍!”
“民……民女聽到了,民女……”這可怎麼辦,她從小就生活在山裡,不知道這些忌諱啊!
南宮錦沒等她將話說完,便偏頭看着一旁的那個司法官員接着開口:“那你告訴本宮,一個女子口無遮攔的揣度皇上會如何愛上自己,該當何罪?”雖然這樣的事情,自己以前也幹過,但那都是開玩笑,或是爲了氣死皇甫懷寒。但是很明顯的,這個女人跟自己很是不同,她是認真的,是幾百個認真的覺得自己是真的可以讓百里驚鴻愛上!
“啊?”那官員顯然被嚇了一大跳,看樣子是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如此奇葩!低頭看着梅涼馨,嘴巴張成O字型,就這麼猜測皇上會愛上自己?蒼天,這要自信到何種境地,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也不是很特別啊!調整了一下心緒,方纔開口,“啓稟皇后娘娘,法典上並未寫的太明確,但是有一條,私下揣度聖意着,可大可小,視其輕重懲處,輕則被皇上斥責幾句,而重則死罪!而私下妄議聖意者,處以截舌之刑!”
這截舌,自然就是指割舌頭了!
這下梅涼馨的臉都嚇白了!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在自己的屋子裡頭想象了一會兒,隨口說了幾句,就惹上了這麼嚴重的刑罰!
而沐月琪的臉上的神色也是一直都很難看,上前了幾步,走到她的跟前開口:“截舌麼,不過是一件小事,本姑娘願意代爲效勞!”她發現她確實是認識南宮錦久了之後,整個人也是完全變暴力了!尤其她現下十分確定,她是真的很想割了這個女人的舌頭!
而梅涼馨原本慌亂的面色卻在一瞬間鎮定了,她看着門口處,開口道:“沐姑娘,我不過是隨口說了你幾句,你竟然如此狠毒要割我的舌頭?”
而南宮錦在看見梅涼馨的眼神看向門口之前,便感覺到上官謹睿來了,正想提醒沐月琪一句,但是沐月琪已經被氣瘋了,開口怒道:“是本姑娘狠毒,還是你狠毒?我沐月琪是如何得罪你了,你竟然要在背後非議我的年紀,是當我好欺負是嗎?我今天就要割你的舌頭!看你能把本姑娘怎麼樣!”
沐月琪說着,就要拔劍!南宮錦頭疼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是人怕被戳痛處,沐月琪被她一刺激,就理智全無!竟然如此激動,以致沒有發現異樣!果然,那梅涼馨馬上就從地上跳起來,飛快的往門口的上官謹睿身後躲去:“上官將軍,你救救我啊!沐姑娘要割我的舌頭!”
沐月琪不敢置信的瞪大美眸,看着門口!難怪這個賤人剛剛故意激怒她,就是爲了等自己發火,讓上官謹睿以爲是自己欺負她,然後過去扮可憐?!這麼一想,她原本就氣得要死,現下也是更加生氣了,還當真是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指着她怒喝一聲:“若不是你這賤人在背後非議我的年紀,我又豈會想割了你的舌頭?”
梅涼馨被她這樣子嚇了一大跳,她怕怕的又往上官謹睿的身後縮了縮,開口道:“上官將軍,我沒有非議沐姑娘的年紀,只是她一進來,我就叫她姐姐,沐姑娘就爲此生氣了!硬是覺得是我在諷刺她年紀大!”
“什麼?”沐月琪氣得頭都大了!這個賤人,竟然還敢這麼胡說八道將責任栽給她,真是豈有此理!“好你個賤人,還敢污衊我!我今日不給你些教訓,我就不叫沐月琪!”
說着就想往前面衝,往日那賢淑典雅的形象全無,而上官謹睿則無語的站在原地,他不過是聽說錦錦醒了,就跟過來看看,怎麼就遇上了女人們打架的這一出!還有這個梅涼馨,爲什麼要躲在自己的後面,他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而梅涼馨看見沐月琪怒氣衝衝的對着自己衝來了,登時就嚇了一大跳!居然又衝到前面,一把抱住了上官謹睿,大聲驚呼:“上官將軍,救命啊!我好害怕!救命啊!”
抱得非常緊,上官謹睿險些沒被她給勒死!
“姑娘,你先放開我!”上官謹睿是屬於天生就溫和的性子,也實在是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更覺得就這麼大力的將人家推開,也太戳傷人家的自尊了,所以強忍着一把將她扔到天邊的衝動,好言相勸,讓對方放開自己。
而梅涼馨卻越勒越緊,高聲尖叫:“不行!我不能放開你,我要是放開你了,沐姐姐是真的會殺了我的!啊……上官將軍,你救救我吧!”
而沐月琪和南宮錦,則不約而同的抽搐了一下嘴角,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只見一個頎長俊秀的男子的身上,掛着一隻樹袋熊,殺豬般的尖叫!人家好說歹說還就是不下來,這還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啊!但是,短暫的驚愕之後,沐月琪的心中就涌起了滔天的憤怒,她跟在上官謹睿身邊四年,都沒有和他如此親近過,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竟然就這麼掛在他的身上,簡直就是在向她沐月琪宣戰!
南宮錦不冷不熱的開口道:“這位姑娘,難道你不知道現在你的後心就在我們的面前嗎?若是要殺了你,可就是一刀子的事!”
這話讓那梅涼馨的後背狠狠的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又接着哭道:“上官將軍,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上官將軍!”
“你放心吧,沐姑娘不會殺了你的,你先放開我!”上官謹睿欲哭無淚,爲什麼他現下有一種自己是個大姑娘,而掛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根本就是個惡霸的感覺?
“誰說我不會殺了她,我現在就殺給你看看!”這個賤人,分明是她在背後議論自己是個老女人,現下還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對上官謹睿說什麼不過是叫了自己一聲“姐姐”,自己就要割了她的舌頭!最過分的是她現下還掛在上官謹睿的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上官謹睿不推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就罷了,居然還對她說什麼自己一定不會殺他!他這是什麼意思,表明了要維護這個綠茶婊嗎?
南宮錦瞠目結舌的站在一邊,怎麼好似這件事情,被慢慢的發展成了上官謹睿和沐月琪的矛盾了?殺給上官謹睿看看?這是……
上官謹睿也深感頭痛外加莫名其妙!他只想問一句,這到底關他什麼事啊?他只不過是跟着過來看看錦錦的,怎麼就被攪合到女人們的戰爭裡頭了!“梅姑娘,你要是再不放開,在下就不客氣了!”
這下這態度就是明顯的冷硬了!梅涼馨不敢置信的擡眸看着他,眼中恍然有淚,好似那眼淚下一秒就要從眼裡流出來,哭着道:“上官將軍,你就這麼狠心嗎?竟然見死不救!”
沐月琪的耐心終於被用盡了!她現在深深的有一種自己的男人被賤人纏着的感覺,以至於氣得頭暈目眩!幾個大步衝上去,一把將梅涼馨從上官謹睿的身上扯了下來,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大聲開口道:“你不是要嫁給皇上做妃子嗎?那你現在抱着上官謹睿算是怎麼回事?”
這是沐月琪第一次對上官謹睿直呼其名!明顯的她今天是非常的生氣!
上官謹睿摸了摸鼻子,準備趕緊走人,話說女人吵架的事情,他一個大男人還真的不想摻合!然而,纔剛剛轉過身,就聽見沐月琪的一聲暴喝響起:“你給我站住!”
“……”腳步一頓,頗爲不可思議的轉過頭看着她,今日的沐姑娘,可真是大不相同啊!但是,感覺似乎還不壞。於是,便也只得持着水墨摺扇站在門口,將眼神放在沐月琪的身上,好似是在問對方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沐月琪幾個大步走到嚇得發顫的梅涼馨的跟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揪起來,走到上官謹睿的跟前:“你瞎了嗎?被這麼個賤人抱着,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綠茶婊你有沒有聽過?哎呀,也許是我搞錯了,這哪裡是什麼綠茶婊啊,這分明就是白蓮花!看,多麼清純可人,哭得梨花帶雨!你們這些男人就是喜歡這樣的,看着就覺得很心疼是吧?”
上官謹睿被她的幾句話吼得莫名其妙!脣邊那溫文爾雅的笑意也有點僵持,他是什麼時候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了?他不是一直在讓這個女人放開自己嗎?還有,看着面前這忽然變成母夜叉的女人,他的心中出現了一個龐大的問號——這還是沐月琪嗎?
南宮錦都被嚇得嚥了一下口水,沒想到這沐姑娘,平時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在發火之後會變得比自己都兇悍!這果然是咬人的狗平常都不叫啊,呸呸!形容錯了!這沐月琪,以往跟上官謹睿說話,那幾乎都不敢看對方的眼睛的,今天就這麼指着他破口大罵!
還有,她居然還知道白蓮花!自己只是說過一次,她就記住了,而且用的如此貼切!
梅涼馨看着上官謹睿被罵得呆住了,在心中冷笑了一聲,真是個蠢女人,哪個男人不喜歡溫柔典雅的女子,她居然開口就這麼罵!這樣也只能將男人推的更遠吧?想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兩行清淚就落了下來:“沐姐姐,我不是綠茶婊,我,我……你不要這樣說我,我沒有得罪過你啊,你爲什麼要這樣侮辱我?!”
這話一出,一把火焰在沐月琪的心中狂燒!偏頭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你不是綠茶婊,難道你是花茶婊?”
“噗……”南宮錦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着!完全沒想到沐月琪還有這麼一面,她趕緊開口道,“好了,沐姐姐,別亂說話了,她不是什麼花茶婊,她是……紅茶婊!”
上官謹睿聽着這些特殊的詞彙,乃是一個詞都沒明白,但是聽着“婊”字,估摸着也不會是什麼好詞!話說他現在真的好想走人啊!
梅涼馨見她們又如此擠兌自己,又是幾行淚落了下來:“我不遠萬里從雪山裡面把皇上救了出來,你們就竟然這麼對我,我好歹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不過是傷了腳在這裡借住幾日,你們就偏要與我過不去!”
這一說話,就又將自己救了百里驚鴻的殺手鐗拿出來說!
而衆將軍們早就聽到了這邊的嘈雜之聲,都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剛剛到,幾聽見梅涼馨哭訴着說了這一番話,又見沐月琪伸手極爲不雅的拎着她,頓時都對南宮錦和沐月琪的行爲不認同了起來。這位姑娘說得沒錯,她好歹也是救了皇上,不過是傷了腳在這裡住幾日,皇后娘娘和沐姑娘竟然登門來找麻煩,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一些!
“那本宮倒要問上一句,整個城中的人這麼多,我們不爲難,爲何獨獨就要爲難你?”真是與綠茶婊說話,有理都說不清啊!
梅涼馨柳眉橫倒,開口道:“這還不簡單,你不過是看見我救了皇上,害怕皇上醒了之後,真的要封我爲妃,所以才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
她這話一出,將軍們也都覺得有道理,誰家後院沒有幾個爭風吃醋的女人?皇后娘娘怕多出了個人和自己爭風吃醋也不奇怪。
“那我呢?我不怕皇上封你爲妃吧?我爲什麼也要找你的麻煩?還有,你以爲皇上的眼睛是瞎的嗎?會封你這樣的女子爲妃?”沐月琪長這麼大,從來就沒有生過這麼大的氣!張口便是怒罵。
而那一旁看見整件事情經過的邵陽司法官,也完全傻了!這個什麼梅涼馨,未免也太離譜了吧?就這麼閉着眼睛瞎扯,偏生的還有這麼多人都信了?
梅涼馨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和皇后娘娘關係好,偏幫她有什麼奇怪的?我也知道你在生氣什麼,不過是看你剛剛要殺我,我躲到上官將軍的身邊了,上官將軍安慰了我幾句,你就……沐姐姐,做人要憑良心,你要是不高興我接近上官將軍,我以後看見他走遠些就是了,何苦這樣對付我!”
說着,又是幾滴淚落了下來,將可憐扮到了極致!
直直的氣得沐月琪兩眼翻白!從前的理智全部消失不見!“你……”
“好!你要嫁給皇上是吧?我就讓你留下,你竟然如此有自信,你就好好的待着這裡,對着那個鏡子照個夠!我倒要看看百里驚鴻會不會娶你爲妃!我也不怕放句話這裡,他要是真敢娶你,姑奶奶就把你們兩個的屍體一起埋在雪山上!”南宮錦的耐心是完完全全的用盡了!也懶得再裝模作樣,張口便是怒吼!連他們的未來都設定好了,屍體,埋在雪山。
“吵什麼?”一陣清冷孤傲的聲線自門口響起,低沉而動聽,像是天籟一般懾人,也帶着一絲絲難以掩蓋的虛弱之感。
南宮錦和軒轅以陌都驚了一下,往門口看去,按照原則來說,他應該是過幾日纔會醒的,今日便醒了,看來是精神力和意志力都不差!
門口的將軍們也嚇了一大跳,齊齊跪下開口:“末將拜見皇上!”
百里驚鴻淡淡的點頭,而後緩步進了屋子。
一襲白衣,如煙似霧般籠在身上,腰橫玉帶,無半分裝飾。墨發四散,還有一縷垂在胸前,面如冠玉,顏如舜華,當真是美如天上月,聲似雲中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往屋內一掃,便定格在了南宮錦的身上。胸腔有千言萬語想說,在被大雪掩埋的時候,他是真的以爲自己活不下去了,卻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能夠看見她。這一刻,他是真的覺得,活着的感覺,真好。
南宮錦的眼神也放在他的身上,先是一陣激動,她可沒有忘記自己那些發瘋般的尋他,卻苦苦覓而不得的日子,看他好好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心中的感懷自不用說。而他面色還有些蒼白,帶着幾絲虛弱的病態,乃是一副十足的病美人的樣子,但是很快的,南宮錦看着他,有怒火狂燒而上,心下更是半點憐惜之心也無,幾個大步走到他的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開口:“百里驚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就不能自己給我爬回來嗎?居然要人來救,要人救就罷了,居然還好死不死的給老孃撞回來一個綠茶婊!你說說我要你有什麼用,居然無能到被綠茶婊救了!你這是誠心想氣死我?!”
一通好罵,直直的讓一旁的將軍們目瞪口呆,啞口無言!皇后娘娘也太嚇人了吧?竟然敢對皇上如此不敬?梅涼馨也完全傻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世界上居然有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揪着皇上的耳朵不算,還要加上一通好罵,這是不要命了嗎?她幾乎已經能夠看見這個女人被皇上砍頭的樣子了!
就連上官謹睿都驚愕的將嘴微張,錦錦這也……
而百里驚鴻寡薄的脣角也有些微抽,她雖是對自己發過脾氣,也揪過自己好幾次耳朵,但是從來不曾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半點面子都不給他。他覺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掛不住的同時,也深深的認識到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什麼情況?”
他纔剛醒來,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南宮錦怒氣衝衝的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指着梅涼馨開口:“她說,是她把你救回來的,所以你醒了之後是一定要娶她爲妃的!你就娶吧,你娶了,我馬上收拾包袱走人,給你們兩個騰位置!”
這下百里驚鴻才注意到了旁邊有個人,只見那女子一副梨花帶淚的樣子,癡癡然看着自己,讓他好看的眉頭有些微皺:“朕何時說要娶她了?”
“她說的啊!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啊,難道你不應該接受人家的以身相許嗎?”南宮錦不陰不陽的說着。
百里驚鴻一頓,略帶不悅的偏頭看了南宮錦一眼:“你若是再亂說話,我便讓你知道厲害。”
“你能把我怎麼樣?”南宮錦也上了火氣,這貨還想打她不成?
“你說呢,嗯?”語氣還是冷清的很,但是最後一個“嗯”字,卻叫人聽出了不少奇異的味道。
衆將軍們都曖昧的低下頭,不敢發一語。
於是南宮錦頓時也不說話了,冷哼了一聲,不屑的偏過頭去,但是那臉忽然有點紅了。
“姑娘,多謝救命之恩。除了爲妃,朕願意傾我南嶽之力,答謝姑娘。”百里驚鴻冷冷清清的語氣響起,不含半點感情。拒絕對方想要爲妃的意願也是十分的明確。
南宮錦這才滿意的哼唧了一聲,雙手環胸,看着梅涼馨。
梅涼馨一聽這話,面色一白,心中幻想了很多時日的事情,忽然就變成了泡影,她實在是無法接受如此大的心理落差,幾個大步上前,又是幾滴淚落了出來,淚眼朦朧的開口:“皇上,民女別無所求,民女只想留在您的身邊,民女即便是爲奴爲婢,做牛做馬都行!”
南宮錦冷笑了一聲,開口:“聽說邵陽有一戶人家,裡面正好就缺了一頭牛耕田,本宮和皇上愛民如子,正準備帶了牛前去幫忙耕田,你既然願意爲皇上做牛做馬,待會兒就陪同本宮一起去吧,如何?”
梅涼馨的表情瞬間僵硬了,她還真是做夢都沒想過對方會講出這種話,她擡起頭,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百里驚鴻,希望他能爲自己說上一句話,但是擡頭之後,卻發現對方的眼神完全是一片冷寂,沒有半點想要開口幫她說話的跡象。於是她就這麼被尷尬住了,不知道再如何迴應南宮錦的這句話。
而南宮錦卻並不因爲她的沉默,就閉口不言,反而冷笑了一聲:“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願意爲皇上做牛做馬嗎?現下真讓你做牛,你就不肯答應了?”
這下衆將軍的看向梅涼馨的眼神,都滿是不忍,在他們看來皇后娘娘實在是太刻薄了一些!就是不樂意讓她跟着皇上,也沒有必要這樣逼迫人家,但是方纔皇上被皇后揪了耳朵,都沒有生氣,已經足以讓人看出皇上對皇后娘娘的重視,所以他們什麼話都不敢說,也什麼眼神都不敢表露,免得爲了不相干的人被皇上處置。
而方纔被梅涼馨氣得發瘋沐月琪,也在此刻淡定了下來,淡定下來之後,自然也敏銳的感覺到了南宮錦現下的行爲,已經明顯的引起了這些將軍們的不滿,心下也有些擔憂了起來。但是她明顯的小看了南宮錦,南宮錦如此咄咄逼人,原本就是爲了將梅涼馨的本質都引出來,讓她自己暴露出來自己的本性,這樣製造出來的效果,可比她們說再多都有意思!
果然,梅涼馨被南宮錦這麼一刺激,馬上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面色漲紅,指着南宮錦的鼻子開口:“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爲什麼要去耕田?!我可是救了皇上,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的?”
驕橫的態度馬上就露了出來,和她那會兒可憐兮兮,哭得死去活來的態度大不相同。讓門口的將軍們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就是你對本宮說話的態度,你可知道,皇上都不敢這樣對本宮說話?”南宮錦不冷不熱的開口詢問,而且用的詞還不是“不會”,而是“不敢”。
大家都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一下百里驚鴻的臉色,只見他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面上半分異色都沒有,甚至眼底還有一絲絲得意的神態。於是,都忍不住在自己的心中嚥了一下口水,皇上實在是太強大了,這樣的女人他們都消受不起啊,不知道皇上作爲一國之君是怎麼忍住的,甚至聽見這些話面不改色,還隱隱有些驕傲的感覺。
於是,將軍們都不由得又在心中感嘆,皇上這已經是被皇后壓迫的什麼事情應該覺得驕傲,而什麼事情應該覺得羞恥都搞不清楚了!真是可憐!
“那是皇上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告訴你,皇上必須娶我爲妃,否則我就將今日的事情全部都傳出去,說你們忘恩負義!”梅涼馨也是豁出去了,她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她現下首要的事情就是嫁入皇宮,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這下她的真面目算是完全暴露出來了!就這麼大刺刺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讓所有的將軍們都嫌惡的皺起了眉頭,心中大致也明白了那會兒她的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過是裝出來的了,不然也不會變的如此尖刻。但是她竟然敢威脅皇上和皇后,也不知道她是向誰借了膽子!
沐月琪冷哼了一聲:“怎麼,不裝了?方纔那綠茶婊和白蓮花不是裝的挺像的嗎?還在外頭說什麼,本姑娘年紀大了,配不上上官謹睿,唯有你才配得上!一邊想着做妃子,一邊還惦記着上官謹睿,也不知道你的臉皮是用什麼做的!”
她這話音一落,四面的將軍們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梅涼馨,不會吧?
“我沒有,你胡說!”梅涼馨指着沐月琪大聲反駁!
沐月琪又是一聲冷笑:“我胡說?好,你問問她們,她們可是都聽見了的!”
這下,一衆下人們像是做了幾輩子啞巴的,爭先恐後的把梅涼馨的所作所爲,事無鉅細,一點一點的點出,包括她的各種自戀、臭美、不要臉的話,都給講了出來,直直的將這些人都驚得下巴都合不攏!這,不會吧?竟然誇張到如此境地?
這下那梅涼馨的臉,也在這些人的話之下,越來越尷尬,但是她卻半點臉紅的架勢都沒有,等這些下人將話說完了之後,才指着她們怒罵了一聲:“你們胡說,我從來就沒有說過這些話,你們一定都是收了皇后的錢,所以來污衊我!”
“……”這話有人相信嗎?皇后會出錢收買這麼多人,就爲了對付她這麼一個小角色?
南宮錦也是冷笑連連。
而那些下人們,舉起手發誓:“我們敢指天發誓,我們沒有收皇后娘娘的錢!還要,若是我們剛剛有一句假話,就叫我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看,我的手上還有燙傷,都是這個女人潑的!”一個侍婢將自己的手伸出來給大家看。
“你聽到了嗎?就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在背後議論我的年紀大了,你竟然還維護她!”沐月琪對着上官謹睿一通怒吼!
這話一出,上官謹睿的表情狠狠的僵硬了一下,他是什麼時候維護這個女人了來着?有嗎?!
但是沐月琪的火氣現下已經壓抑不住了,她指着上官謹睿的鼻子又是一通怒罵:“我年紀大了,是啊,我年紀是大了!我已經是二十一的老姑娘了,我的這個年紀,現下出去也是沒人要了,比不上這些年輕貌美的白蓮花!可是,你也不想想這都是爲了誰!我跟在你身邊四年,不曾問你要一個承諾,也不曾奢望過什麼。我敢說就是一塊石頭,也該被捂熱了,你即便是對我沒有感情,怎麼也該有些感動吧?現下這個女人罵我年紀大了,你竟然還維護她,算我沐月琪瞎了眼!我若是再跟在你的屁股後頭犯賤,我就自己抽自己幾巴掌!”
說完,紅着眼眶,飛奔而去!
她這算是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一次性的全部對着上官謹睿吼出來了。好幾個年輕有爲,又沒有娶親的將軍,都看着沐月琪的背影,在心中打着小九九,這麼漂亮的姑娘,國舅爺要是不喜歡,他們也可以爭取一下嘛!
上官謹睿也知道自己虧欠她甚多,今日被她這麼說出來,這麼都是有些自責尷尬,但是……他又不自覺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誰能告訴他,他是什麼時候維護這個梅涼馨了?爲什麼沐月琪指責他的時候,那麼振振有詞?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南宮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睿哥哥,你怎麼也該去解釋幾句吧?我怕沐姑娘想不開啊!”其實沐月琪的反應也挺正常的,她原本是東陵人,東陵女子十八歲之後未嫁的很少,而南嶽這邊雖然大戶人家的女子也嫁的比較晚,但也都會在二十歲之下,她現下都二十一了,這怕是她最大的痛處了。
這話一出,上官謹睿的面色又僵了一下,顯然也是被南宮錦的假設嚇到了,點了點頭,就追了上去。
梅涼馨看着沐月琪衝着上官謹睿發的那一通脾氣,也是一愣一愣的,這又是什麼事?但,這件事情跟她並沒有關係,她轉過頭看着南宮錦和百里驚鴻,咬着牙又開口糾纏:“皇上,我救了您,難道區區一個妃位,您也捨不得給嗎?”
百里驚鴻淡淡的看着她,一言不發,也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句什麼。就算是這個女人沒有被爆出這麼多不堪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娶什麼妃。現下他已經拒絕的如此直白,她竟然還沒完沒了。
南宮錦冷笑了一聲,開口道:“千兩黃金,願意就拿着滾,不願意就算了!”
說罷,轉身便走。百里驚鴻自然也跟上。
而梅涼馨卻不依不饒的跟着他們:“皇上,你別忘記了,要不是我,你怎麼可能還活着,你必須報答我!”
“皇上,要是沒有我,你以爲你能出雪山出來嗎?你現在早就死了!皇上……”梅涼馨大聲嚷嚷。
南宮夜越聽越是煩躁,有種打人的衝動。百里驚鴻也是倍感無語,終於,當梅涼馨第二十次重複那句“要不是我把你帶出雪山……”的時候。
百里驚鴻忍無可忍的回過頭,冷冷的開口:“姑娘,那你將朕送回雪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