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長得醜,還自私

“說,是誰派你來的!”黑衣人冷冷地說,慕容穎茵從來沒有試過這麼害怕,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死神。

“是當今皇上要我來的。”慕容穎茵整個人都在發抖,因爲她知道,在古代能夠在漆黑中來去自如的人,就算殺了人那些無能的讓衙差根本就抓不到他。

“看你是不打算說實話了。”黑衣人的手稍微加重力道,居然就用那麼兩個手指就把慕容穎茵給提起來。

“你……你以爲……我想嫁呀。”慕容穎茵呼吸困難,說話更加困難,“我……也是被……逼的。”

或許黑衣人覺得這樣聽慕容穎茵說話太累,居然把她給丟到地上,喉嚨得到自由,慕容穎茵馬上貪婪地呼吸。

“繼續。”

慕容穎茵擡起頭,想看清黑衣人的樣子,這樣起碼今天她死了也知道去找誰報仇,可惜的是那人站在窗口背對着月光,她根本看不到他的容顏!

“皇帝給十二爺選妃,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被選上,後來在宮中聽到傳言,說我之所以被選上是華貴妃的主意。”

黑衣人藉着月光看到慕容穎茵的容貌,他相信了她的話,華貴妃這麼做想必只是爲了羞辱寧安王纔會送這麼一個醜女人過來。

“我知道你是寧王的人,如果他也不想娶我的話,請你放我走吧。”

“走?你不知道你這麼一走,要牽連九族的嗎?爲了你自己一個人活命,竟然不顧你家族的生死,人長得醜就算了,還這麼自私?”

對哦,這古代的“法律”千奇百怪,就算慕容穎茵想要一人做事一人當的話也不能,她現在逃婚的話就等於抗旨了,這實在是要誅九族的大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犧牲自己保住慕容家上下一百二十多條人命,那她死了之後是不是能夠直接當神仙呀?

當她回過神來,那個黑衣人已經消失了,這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要不是慕容穎茵的喉嚨處還痛着,她還真會懷疑這只是她的幻覺。

第二天一大早,送親的隊伍便開始啓程,如無意外的話今晚就能到達封地。因爲昨晚受到驚嚇,慕容穎茵整晚都沒有睡着,直到天亮了她的心才稍微放鬆了一點點。

“小姐你是嫌自己不夠醜,還要塗上兩個黑眼圈嗎?”雀兒一看到慕容穎茵就問。

“昨晚失眠了,這兩個黑眼圈是真的。”

“爲什麼失眠?”

“我認牀。”爲了避免節外生枝,慕容穎茵決定對昨晚的事情絕口不提。

“會嗎?以前你跟三少爺去談生意的時候也不見你認牀。”

“再說就下去,跟其他人一起走路。”

“小姐別趕我走,別趕我走,我閉嘴,馬上閉嘴。”有馬車不坐下去走路,雀兒又不是傻的,她纔不幹呢。

馬車內的慕容穎茵不一會兒就睡着了,只是她總是做噩夢,在夢中那個黑衣人又出現,手中還拿着死神的武器——長柄鐮刀。

“人長得醜就算了,還自私!”鐮刀直直朝慕容穎茵的脖子砍下來,她遍嚇得睜開眼睛。

雀兒睡不着,她無聊地看着慕容穎茵,被她突然睜開眼睛嚇了一大跳,“小姐,你忽然把眼睛瞪那麼大幹嘛,嚇死我了。”

呼——還好是夢!

慕容穎茵之所以穿越來到這裡是因爲乘坐的飛機發生空難,如果她在古代死了之後,會不會就能夠回到現代呢?

“小姐,你怎麼了?別嚇我。”雀兒看慕容穎茵瞪大眼睛,卻一動不動,也不跟她說話,更加害怕了。

慕容穎茵這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嚇你就嚇你,誰叫你這麼多話。”

“好,我閉嘴。”

這一次,慕容穎茵再困也不想睡覺了,她真的怕再次夢到那個黑衣人。昨晚他爲什麼不動手?難道就是王爺派來看看她的樣子?不過按道理看到她的樣子之後不應該更加想要殺了她纔對呀,爲什麼卻又跑掉?那麼說來那個黑衣人可能不是王爺的人。

哎呀,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算了算了,不想了!

“你爲什麼今天不說話?”

雀兒一臉委屈地說,“小姐,是你要我閉嘴的。”

“哦。”慕容穎茵掀開窗簾,看着外面的沒有再開口,雀兒也不敢再說什麼。

其實慕容穎茵一直都擔心會不會在半路上遇到山賊,或者那個黑衣人會帶一羣人來埋伏,忐忑了一天總算在太陽下山前來到封地的城門,進了這扇門是不是就代表安全了?起碼這是王爺的地方,而她怎麼說也是皇帝御賜的王妃呀。

進了城,他們並沒有直接去王爺府,而是在一家客棧住下,就等明天王爺來迎親。

第二天,眼看吉時已到,迎親的隊伍卻遲遲沒有出現。

蘭姑差侍衛去打聽,才知道寧王爺身體不舒服,最終是他們直接過去。

寧王爺雙腿不能動,慕容穎茵早就猜到他不回來迎親,只是連個下人不都派過來,現在他們直接把新娘送到王府去,感覺自己送上門倒貼,真的很不值錢。不過人家就算怎麼殘廢也是王爺,而她只不過是區區一介民女,這樁婚姻怎麼算也是她高攀。

花轎來到寧王府門前,慕容穎茵坐在裡面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動靜。

“雀兒這怎麼了?”慕容穎茵在花轎內實在受不了,穿了着一件厚重的嫁衣,頭頂着兩斤多重的鳳鸞,上面還要蓋着一塊紅頭巾,要命的是花轎裡面根本不通風!她早就滿身大汗,再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就會中暑。

“小姐,現在要等王爺出來踢轎門,只是王爺現在身體不舒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出來。”

過分!人家的腳都說是殘廢了,這不分明就是難爲人家王爺嗎?還好慕容穎茵是個體貼的人,替桓楓把踢轎門這粗重的活給幹了——她在裡面直接一腳把轎門踢開,走了出去。

“哎呀,王妃你這是幹什麼,真是胡鬧,哪有新娘子自己踢轎門的,快進去,快進去。”蘭姑想把慕容穎茵塞回花轎。

好不容易纔可以下轎,慕容穎茵纔不會那麼傻再回去,她輕易地繞過蘭姑,徑直走進王府,雀兒撿起紅頭巾快步跟上去。

王府內壓根一點要辦喜事的樣子都沒有,慕容穎茵就知道這個王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睛,皇上賜婚那又怎麼樣?反正山高皇帝遠!慕容穎茵自從踏進王府的門檻那一刻起就知道她在這個王府內是毫無地位可言。

“王妃,王妃你不能這樣……”蘭姑跟上去。

“蘭姑你回去覆命吧,就說一切妥當,把人也帶走,我有雀兒就夠了。”

“這……這……”蘭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是負責來支持拜堂的,可現在卻弄成這個樣子,欺君是大罪,辦事不力也是死罪,這個堂基本上是拜不成了,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早點回京覆命。想了一下之後,蘭姑便領着宮女和侍衛跟慕容穎茵拜別。

“老伯,我的房間在哪裡?”既然他們沒有迎接,慕容穎茵便主動開口問。

“王妃的房間在這邊,老奴這就領您過去。”

“謝謝了。”

這王府很大,慕容穎茵跟着老僕走了彎彎曲曲好幾條長廊,經過兩個花園,一個蓮花湖,總算來到她的房間,這個房間就比整個慕容家都大!雖然是有點偏僻,但這也是好事,起碼不會打擾到別人,也不會被別人打擾。

“老伯,聽說王爺不舒服,那我是不是應該要去照顧他?還是跟他打個招呼?”雖然在皇宮內學了一個月的規矩,但慕容穎茵知道這裡的規矩絕對沒有皇宮的多。

“王爺吩咐過,不用打擾他休息。”

“那就好,這個東西你有空的時候就帶過去給他看看吧,麻煩你了老伯。”慕容穎茵把那道聖旨隨手塞到老僕手中,徑直走到前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被安排來侍候慕容穎茵的兩個丫鬟,一個叫翡翠,一個叫玲瓏,她們來到的時候,慕容穎茵已經脫掉了那件華麗的嫁衣,坐在銅鏡前開始拆頭飾。

“奴婢翡翠。”

“奴婢玲瓏。”

“參見王妃。”最後一句,她們兩人一起說,當她們看到王妃的樣子之後,顯然有點錯愕,這王妃也太醜了!

“怎麼了?”慕容穎茵明知故問。

“小姐你太醜了,看把人家小姑娘們都嚇到了,快轉過身去。”雀兒擋在她們之間,慕容穎茵因爲出汗的緣故,臉上的妝容有點化,要不是剛纔那老僕不敢正眼看她,早就看出慕容穎茵臉上的貓膩。

“王妃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

“吩咐?對了,你們給我準備一桶水,讓我好好洗個澡,然後再給我準備一頓飯就行。”慕容穎茵轉過頭問雀兒:“你要不要洗澡?”

“不用了,我的衣服沒你的厚,沒出汗。”

在等候的期間,慕容穎茵和雀兒把灑在牀上的紅棗、桂圓、花生、瓜子都差不多啃完了,原本這東西是給王妃和王爺壓牀用的,壓碎了就寓意早生貴子,現在卻全落到她們兩個的肚子裡面。

“小姐,我們這樣好像不太好吧?”雀兒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手卻沒有停下來,沒辦法實在太餓了,她們沒吃早餐,現在早就過了午飯時間。

“的確不好,吃了這麼久一點飽腹感都沒有,我反而覺得更餓了,你快去看看什麼時候纔有吃的,或者直接到廚房看看有什麼能吃的,先給我弄點過來。”

“好。”

慕容穎茵實在等不住了,她全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等了這麼久都等不到一桶熱水來,她索性直接洗冷水澡。洗完澡、化好妝,雀兒氣嘟嘟地跑回來。

“實在太過分了!那兩個丫頭都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廚房根本就沒有在給我們做吃的,這王府的下人也很過分,我叫他們給我們做吃的,他們也不動手。我翻遍廚房,就只剩下這兩個硬饅頭。”

相對於雀兒的氣憤,慕容穎茵則顯得平靜許多,“雀兒我的痣不粘了,可能是剛纔出太多汗的緣故,你收拾一下,我們去外面吃,順便買些東西回來重新做過一顆痣。”因爲臉上少了一顆痣,慕容穎茵在臉上用筆畫了一顆,爲了掩人耳目便拿了一塊紗巾遮住臉。

“好啊!”雀兒把才啃了一口的饅頭直接仍掉。

一開始聽說這裡叫北蒼郡,慕容穎茵還以爲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卻想不到這裡也很繁榮,跟京城相比只差那麼一點點,出了北蒼郡二十里便是鄰國,這裡有很多“進口”商品。這裡的食品沒有京城的精緻,都是大碗飯、大塊肉,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趁天還沒有暗,便在附近走走。

她們買了不少戰利品回去,有一些奇異的小玩意,有缺少的日用品,有胭脂水粉,當然少不了一大堆吃的。既然王府的廚房不給她們做吃的,她們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回到房間,翡翠和玲瓏跪在門口,等她回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慕容穎茵很不喜歡被人跪,她又沒有死,跪什麼?晦氣!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她們兩個聽出慕容穎茵的不悅,直接叩起頭來。

“哎呀,你們這是聽不懂人話嗎?快起來,有什麼話進去說。”雀兒把她們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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