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莫要再可是，你聽我的便是。好了，我今日是來問你九弟與三哥的下落查的如何了？”
封鳴微滯，而後速道：“皇兄……呃不，七哥，九弟就在嶺南的工地上好好的，七哥可放心。”
封璟挑眉，“那懷王呢？”
“他……”封鳴似是有些不好開口。
封璟微微蹙眉，眉間似乎透着一絲他所察覺到的不詳，“他如何？”
封鳴低下頭，不敢看着封璟的眼睛，默了默纔開口，“懷王他下落不明瞭。”
封璟冷眸，嘴角勾起一抹壓迫力，“哦？下落不明是何意思？”
封鳴不安得摳着手心，難以啓齒道：“七哥你應該知道，被髮配的人無論以前是何身份，一旦到了那些地方都命如草芥。懷王身殘，又心高氣傲，定是不會在那種地方隱忍過活的。想必他不是被那些持槍凌弱的牢頭打死，便是自縊了……下落不明一向是那些人用來糊弄交差的說法。”
封璟的臉色極爲暗沉，掀眸眼色猩紅，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詭異，“打死？自縊？八弟既知道那些人恃強凌弱，知道託人照顧九弟，爲何不也一併爲三哥通通道？”
封鳴一臉慚愧，“我……”
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其實他並沒有叫人去查懷王的下落，因爲他早就知道了……
那時他一時任性，想着叫那個處處壓他幾分的懷王先吃幾天苦頭再叫人保他，誰知道他……竟然一點屈都受不了，就成了‘下落不明’……
“懷王妃呢？”封璟又冷冷得問了一句。
封鳴道：“懷王妃本是被貶爲庶人逐出王府了，但聽說她一直追隨着被髮落的懷王不離不棄，在發配的路上難產……去了。”
封璟狹長的眼睛皺成了一道鋒利的線條，咬似咬着吐出二字，“去了？”
封鳴不安得點點頭……
他覺得自己一定會被皇兄恨死的，所以一開始他纔沒敢提到這些。
現在他也不敢瞞了，皇兄遲早會查出真相，若讓皇兄從他處知道，還不如自己親口告知……
皇兄以前雖表面對懷王不好，但他知道，皇兄一直都十分重視與懷王之間的兄弟情。
兒時，若沒有懷王，皇兄什麼也學不成。
那種傾囊相授教皇兄讀書、習武的感情，是他與九弟比不過的。
所以，他有時就很生氣皇兄對他的重視，甚至曾經差點被懷王的母后害死，皇兄都不予計較。
重點是，懷王對皇兄一點敬意都沒有，總是一副不把皇兄放在眼裡的姿態，皇兄不生氣，他看着都生氣，生氣皇兄不治他罪，還留他在宮中好吃好住。
而現在，因爲他的置之不理，皇兄敬愛的懷王與懷王妃都死於他鄉了……
皇兄一定會覺得他很壞，而徹底對他失望，日後一定不會當他是兄弟了。
封鳴好不容易盼回來了皇兄，又面臨着被皇兄摒棄的不安……
他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可是晚了。
封璟起身，語氣並不強硬，反而淡得有些飄渺，沒說什麼，只道：“鳴王早睡，我走了。”
鳴王……
封鳴的心一沉……
皇兄不叫八弟，叫他鳴王，這是真的要與他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