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挑眸望塔娜。
半晌,緩緩垂下眼簾:“你的意思,我明白。好歹我們一筆寫不出兩個那拉氏。傅恆是她的倚仗,若她肯跟我站在一起,那傅恆就也是我的倚仗……不管是爲了皇太后,還是爲了傅恆,我都不能將事情做得太絕。醢”
塔娜鬆一口氣:“主子明鑑。”
那拉氏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反正都十月末了,眼見着就到十一月,皇太后的聖壽了。便這麼着,告訴她,與其這會子叫她妹妹進宮來,不如等皇太后聖壽的時候兒,本宮一併下旨準她妹妹進宮賀壽。到時候既全了她姐妹之情,又叫她妹妹能給皇太后磕頭,豈不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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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得了準信兒,這日便急匆匆親自來到永壽宮。
舒妃將厚厚一疊奏疏擺在婉兮面前:“怎麼都想不到,皇貴妃竟然如此從中作梗。我連日遞奏箋,她竟全給我駁回。如今給了準信兒,咱們只能等皇太后聖壽那日。”
婉兮心下更是心急如焚緹。
若要等皇太后聖壽,便又要白費好些天。她此時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可是皇太后聖壽那日,進宮的外命婦必定多。九福晉有了身子,更不宜在那樣的場合出現。”婉兮道。
“誰說不是呢!”舒妃急得也是柳眉倒豎,“她非安排我小妹那時候進宮來,若有半點閃失,誰來擔待?”
婉兮垂下眼簾:“可她是攝六宮事皇貴妃,此時她既然已正式批覆,咱們便難再轉圜。”
舒妃卻靜靜望住婉兮。
婉兮一怔,迎上舒妃的視線:“舒妃有話?”
舒妃卻垂下眼簾:“法子倒是還有一個,只是我也猶豫是否當講。”
婉兮微微皺眉:“舒妃說就是。”
舒妃轉身坐正,半晌才緩緩說:“其實咱們又何必捨近求遠呢?這奏箋便是皇貴妃不準,令妃你自己也一樣可以作準啊。令妃怎麼忘了,你如今可是手握佐理內政之權呢。那這六宮裡的事,你便也與皇貴妃一樣做得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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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沒說話,靜靜擡眸望住舒妃。
舒妃從十四歲進宮,便是一向端莊。便是這樣隨便坐着,脊背都是挺得筆直。從側面看過去,果有風範。這份骨子裡的儀態萬方,是宮裡如今這些女人都比不上的。
婉兮輕輕嘆一口氣:“只是這會子皇貴妃已然批覆。”
舒妃淡淡一笑:“那便當我沒說吧。我明白,令妃此時手握佐理內政之權,雖然叫人欽佩,卻也其實爲難。令妃位分終究在皇貴妃之下,便也不想與皇貴妃直接衝突纔是。”
婉兮一顆心忽然跳得厲害。
舒妃倒是面色更爲平淡:“我這話說得也是唐突了。令妃的處境,我也是明白的。我這便叫人知會我小妹,還是等着皇太后聖壽再一併進宮吧。”
舒妃緩緩側首過來,伸手按了按婉兮的手:“令妃你已經等了這麼多天,便也不必在乎再多等這幾天了。總歸日子已經不遠,你總能見到我小妹的。”
婉兮騰地站起,“舒妃,請你再寫一份奏箋給我,我便行使一回這佐理內政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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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